北风呼呼,大雪纷刮。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满目商品精华应接不暇,街道悬挂各种旗帜招揽生意,贩夫走卒挑着担吆喝买卖。有采购的行人、丫鬟、小斯 ,有招揽生意商贩,有拉货的工人,货物不计其数,有车水马龙的官吏、千金、世家子弟,有小家小户卖艺,有看相算命道士,鱼龙混杂,各行各业比比皆是。
“好一个琳琅满目,天下熙熙攘攘,皆来利也……”葭丽抿了抿冻裂的嘴唇,揉了揉鼻子打了3下喷嚏,抖擞了身子。
“好,好,好!这冬日有这般热闹奇了事了。”一位华丽干净披着雪氅的道士。左手捊着被雪覆着的黑胡须,右手拿着一个微粘泥、沙的破旗。那旗布本占3分之一,现在已被鼠食得5分一了。
“梨花雪,夜月愁。
凤殿露香,
君王不早朝。
月出众芳摇落云。
站尽华市浮断魂。
忆相逢梦回魂。
长相忆啊,长相空。
千千结,乱红飞。
一朝雪洗国,寂寞守。”那道士神采飞扬地指划到,还不停地捊着自己的5厘米长的黑胡须。
葭丽上下打量了一方,见那道长与常人没什么特别之处。捂着鼻子,歪着嘴,舔了一下嘴唇心想:“他这是和我说话吗?奇奇怪怪的,定没啥好事,还是快点离开。”
“弦可断,曲犹长。好一个浓愁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一位两侧刘海微微垂下,脸蛋清秀与葭丽稍像的姑娘走来。
葭丽回头看着她一生纯朴的素麻衣,手里紧握着一个凹凸不平的破布袋,双手上长满了茧子。
“清风道长,可下一句是?”灵萱抚顺着自己的发鬓问道。
那道士没有理会她,捊着胡须笑着面像葭丽,道:“姑娘,你听着感觉如何,心中做何感想?”
葭丽回忆了一下他的话,道:“emmm,挺凄美的。”
“喔?”那道士捊顺着胡子摇摇头道:“除此之外,还有吗?”
葭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还有?没了。”咬了一下嘴唇,垂下眼皮子。
“英雄殁,红颜泪……姑娘,福星围绕,有福!巧结良缘,大福啊,哈哈哈……”
葭丽送开了嘴微微一笑,奇怪地看着他。
道士捊着胡须转身却被葭丽身旁的姑娘拦下来道:“清风道长,我日日在长安转悠,为了就是与您见上一面,3个月了,好不容易,可……”
“诶,老夫知道姑娘问何问题,你身边那位姑娘便是答案。”灵萱好奇地看着葭丽,回头一看那道士已不见影了。
葭丽:“清风道长?”
灵萱鞠躬道:“求求姑娘帮灵萱解下心中的疑惑。”
“哈?不是?你怎么了?他的话可信?假道士!”
“姑娘,他可是世人皆知却不可遇的清风道长,没有任何问题难得了他。”
“你……见过他?”
“没……可见旗如见人。”
“你又怎知是他,他没啥特征?拿着破旗就是?笑话。你说你每日在这转悠,他又不离开这,说不定日日在此贿悠人,这种人不能信,真是祸害人。”
“姑娘,这袋钱给你。我当了所有的家产。婆婆让我到让我到长安来,虽然用了些银两,但是……求姑娘帮帮我。”说完便跪在地上。
葭丽急忙扶起:“啊,别,快起来。”
葭丽:“不是,我们素未谋面,我一介女子又没钱,怎么帮你,这不是胡闹吗?这是。”
灵萱为难道:“可是……那我该如何是好。”
“好好,我帮你。”葭丽无奈接下这件事。想着先按服一下她的情绪,便装作知道事情的缘由。
“谢谢姑娘,灵萱无以为报。”
“这钱袋你先拿着,我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拿人钱财的人。你在这等一下啊,我去去就来。”
葭丽没等她回话,逃避地走开了。
葭丽来到一个药铺。
“医生……大夫,有没有防止嘴唇皮子裂开的药膏。”
“有有有,这大冬天的,我这也备这种药物,姑娘要哪种?”
“要最便宜的。”
“有胰璎珞果,不过这种有一个缺点就是初用者要一个时辰不能合嘴,不能进食,以免粘住。不过粘住也无碍,第二日便恢复,这位姑娘要吗?我这还有上好的。”
“不用了,这么说,这东西还是个胶水?就这个,结账。”葭丽拿着东西 ,想了一下那位道士和那位姑娘应该是串通一起骗钱的,便没有回去,直接回府。
雪停了,雪积得很厚。风微微地刮,院里的竹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夜,像一幅黝黑的幕布笼罩整个白府。
“不知少爷寻我来所谓何事?”葭丽毕恭毕敬道。
“这地有些污泥浊水,难以入目,你去擦一下。”
“大冬天哪有什么泥、水?这地挺干净,都没有一丝灰,这还要擦吗?”
“按我说的去做,杜娘平日没教过你吗?”
“……是。”葭丽不动唇嫌弃道。
夜里,葭丽焦头烂额地在东院的书房的每个角落都细细擦了一遍。风屏、柜、瓷、书、卷、帘、窗、画、花、茶、灯纤尘不染,丝毫不敢懈怠,许久便拿着抹布离开了。
“这书房搞得像个花园似的,好在我留了一个心眼……估计心服口服了。”葭丽看着一路精致雕刻的路灯心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吸了一口沫想着:“早知道睡前抹了,真难受。”
“启禀少爷,我已将房中每个角落擦一遍,还有何事吗?”葭丽忍不住滴下口中的几滴口水,想着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白烬然放下了手中的卷,斜睨着葭丽一下,道:“再擦一遍。”
“为何?”嘴唇像似过冬一样依然不动。葭丽仰着头道。
“地不够亮。”
“这算什么理由?你脑筋是不是少了一个筋啊?”葭丽着拉着嘴唇吸了一下气。
“……行,我定将这地擦得光洁如镜。力赡也,心服之。”葭丽见他挑了下眉头又道。
“擦。”拿起刚放下的卷看,冰冷道。
葭丽提了一桶水,寻了块干布,把水倒了下去,四周慢溢。
葭丽后退了几步,嘀咕着:“挺像镜子的。”葭丽刚想合上嘴抿一下,一想到大夫的话没敢合上。
把布贴在地上,鞋子踩了上去,像只鸭子走来走去,把地擦干净。
气得白烬然不语地阅卷。
“少爷……”黑曜推快了门,脚一落地,便滑了一下,稳了一下身子。可另只脚叉开,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葭丽忍不住哈哈哈直笑,见白烬然无瑕一看,便直刺牙齿。手揉了一下面部,消停了一下。
“少爷,御史大人求见,在大厅等候着。”
白烬然斜看着地,向着葭丽道:“你,过来。”
“干……嘛?哦,我知道了,想让我当人肉垫子,不是,你就不能有个人性吗?”直立着白齿道。
“其实吧,我还有另一种方法,等着。”葭丽见白烬然裂开着嘴唇,想都没想迎合道。
葭丽小心翼翼地踩着地,晃了晃地走。
白烬然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姿,浮起一抹冷笑。
葭丽寻着布,低着脑袋给白烬然一个一个系上,嘴巴不停地滴着口水布上。
“你嘴怎么了?”
葭丽感道尴尬及了,发现嘴里的沫不断挤满,心里怨恨道:“你可真闲,倒是快走啊。果然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没享过这种事,拜托!走走走。”
葭丽握拳微捶着自己热乎乎的脑门没有吭声。
白烬然安稳地走出门,回过头道:“还蹲那做何?给本少爷系开!”
“……”葭丽站起来,转身看着清新俊逸的他。
“少爷……”黑曜蹲下来,刚想解开系带,被白烬然道:“她来。”
葭丽:“……”
葭丽踩着光滑的地板,安稳走了几步,不料门槛的水没擦干,歪这鞋儿,身子一晃,葭丽见自己的嘴直扑上去,吓得门槛的黑曜想上前一步推开葭丽。“扑通”一声又摔在地上。
葭丽手背贴着嘴,手掌直捂着白烬然的热乎乎的嘴,整个身体直靠在他热乎乎的身体。
瞬间涨起一层红晕,那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脸部微烫愣了下,腼腆地看着雪白的他。
白烬然被撞得后退几步,见葭丽靠在自己身上许久便咳了一声暗示下。
葭丽羞涩地离开,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背粘着自己的嘴拿不下来。“完了,粘住了。不过还好,幸亏我挡了一只手,不然就没脸见人!估计要死上千回了。”葭丽暗暗地想。
为了不让白烬然看出来,便蹲下去刚要解开 。白烬然却道:“行了,我自己来。”然后白烬然蹲下来解开了绳。不知怎么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葭丽的额头贴了一下,用温柔的语气道:“你明天调养下身子,注意一下。”
瞧着近在咫尺的竹园的竹影摇曳婆娑。
葭丽怔住了“他?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还是我今天遇到的事奇奇怪怪?我是不是有病啊,怎么想这么多?”葭丽赶紧持冰冷手贴自己额头,发现自己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