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妈妈。。。”秦夏努力微笑着,母亲在梦里也是那么的悲伤,失去唯一的女儿让她倍受打击,秦夏轻轻的呼唤着,妈妈看见她眼睛一亮,忙不迭的上前拥住她,就像小时候受了别的小孩欺负妈妈也会这样保护着她,妈妈是在替她难过。

“囡囡,妈妈想你啊。。。你一个人怕不怕?要是怕就常来找妈妈说说话。你的房间妈妈还留着呢。我的闺女啊,怎么这么命苦呢,也好也好,早走也算少受其他的罪了。。。”妈妈紧紧抱着她,呢喃着,想着这几天也是纠结徘徊在巨痛和自我安慰之间;秦夏没再多说话,只是陪了她好久好久,生命到了最后没想到只能在梦境里才能这样毫无打扰的陪伴家人。直到母亲睡得深沉了,秦夏才悄悄的在家里转了一圈,竭尽所能的把看得见的事情家务都做了。也算是她和母亲情缘一场。临走前在母亲额头印上一吻;诀别。

立在方格的家门口,秦夏犹豫了好久,既怕自己会更加舍不得,又怕方格会依依不舍,她可以面对亲人的剜肉之痛,却对爱人的割心之痛无所适从。他们原本打算结婚的,自己的突然离去会给方格带来多大的打击呢。

进入房间后,秦夏看见的是烟雾缭绕,方格没有睡,秦夏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抽着烟呆呆的盯着落地窗外的霓虹,只听见时钟的走动声。方格。。。秦夏默默地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就像无数个他们互诉衷肠的时刻一样。虽然秦夏根本触碰不到。

方格感觉到四周突然有凉风拂过,他缩了缩脖子,全身酸痛,扭头看看时钟的指针停在了1上面。都这个时间了,方格站起来,胸口火辣辣的疼,地上躺着十几个烟头,他甩甩头,预备到卫生间洗把脸睡觉,日子总是要过的,他还要为后面打算的。

“啊。。。。”隐隐约约在镜子里看见身后立着一个身影,他下意识的心口紧缩,脱口而出一声惊叫,瞪着眼睛再看,已经没有,幻觉。。。一定是。他如此安慰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一直想着秦夏的死,所以才会产生幻视。

“秦夏。。。不会是你吧。。。会是你吗?”方格看着镜子里自己落魄邋遢的胡茬,呢喃着。

“方格。。。”秦夏又上前抚摸他的肩膀,以后不能再陪你了,我们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呢。。。小岛,雪原,高山,草原,还有你最喜欢的大海,我们都太忙。每个月就见那么可怜的三四次。认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一起旅行过。好失败啊。。。秦夏惆怅的感慨着。

“啊。。。”这次方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明显看见模糊的人影靠在他身旁,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秦夏来找他了,可是不关他的事啊。“秦夏。。。是你吗?”方格紧紧的抓住手里的毛巾,他此刻很想晕过去但是脑袋却出奇的清醒。他甚至都计算好了到门口需要多长的距离。

‘是我’秦夏努力想让方格看见她,她有太多话要说。世界上有得不到的酸,有失去的苦,有孤寂的凉,其实还有一种戛然而止的痛,那种不明所以,迫不得已,吐不出,更咽不下。方格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秦夏的身影,吓得跌坐在地上。浴室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昏暗的灯光下,秦夏的出现增添了多少恐怖骇然啊。方格恨自己还没有晕死过去。这就是报应。

“方格,我想你。。。”秦夏说着就想上前拥抱他,在最后一次感受他的体温,“别。。。别。。。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死的太惨,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利用你是我不对,可是我对你也有过一点感情的,真的。。。”方格双腿像灌了铅,失去了知觉,他的大脑也濒临崩溃,只剩下机械的开合着嘴唇,吐露着心里早就埋下的愧疚。

“什么?”秦夏对这突如其来的忏悔一时不能明白,什么意思?“我对你那么殷勤的确是为了你父亲留给你的公司,我想利用你控制住它,好扩大我自己的公司,我明白我玷污了你的感情,我不配,但是我没想到你会死啊。。。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你我的公司快不行了,我不想活了,其实我也不想在骗你了,你很善良又那么信任我。我实在不忍心。秦夏,你能原谅我吗?”方格将心里的话和盘托出。卸了包袱后瘫软如泥,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我真的不想你死的,你死了我都没有告诉你真相,我居然还奢望你会因为我帮我渡过难关,我到你死都还在利用你,我真是混蛋。”方格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心理已经崩溃。秦夏一直听着他说,没有打断。

“方格,你说你曾经也是爱过我的对不对?”秦夏轻轻的问着这个判若两人的挚爱,“爱过,所以我才痛苦。”方格揪着头发。“那就好,我原谅你。。。”秦夏依旧上前抱了抱这个无助的男人,“本不想吓到你的,以后再也不会见了,你保重。。。”秦夏像对着脆弱的花朵般怜爱的看着她曾经付出真情的男人。“再见,方格,要好好活着,替我那一份。。。”秦夏慢慢退出房间,脸颊已经挂满泪珠。晶莹闪着幽光。

一只手接住她的泪珠,“都落泪了,灵魂的眼泪,代表重生。”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来接你。”暗温柔一笑,秦夏凄切的扯动唇角,“笑不出来就别勉强了。走吧。”暗牵着她的手,消失。

不曾经历过刻骨铭心的蜕变怎么换来洗心革面的重生,秦夏在暗拉住她手的那一刻就不再悲伤,起码她还获得过她希望的爱,她的人生虽然短暂,她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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