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生给齐悦检查眼睛,用电筒照了几下,然后竖起了几根手指,小心翼翼的问道:“齐小姐,你知道这是几吗?”
医生的问话让原本脸色就不好的夜爵沉了脸,都能滴得出墨汁来了,可他没开口,紧紧的盯着齐悦,生怕她脑子坏了。
经过两三分钟的缓冲,齐悦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看着夜爵如此紧张的模样,还有守护,她很感动,可这医生如此白痴的问话让她很不爽。
以为她变成傻子了吗?
齐悦蹙着眉,脸上有着不悦。
可她这样的神色让在场的几人都误以为她不知道,真变傻子了。
此刻的夜爵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深邃带着寒冬腊月的冰寒,更是让几个医生、护士都吓得冷汗直流,浑身颤抖了。
这……齐小姐怎么能变成傻子呢,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啊。
夜总,这真的不管他们的事啊,结果报告不该是这样的啊。
几个医生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就这么狼狈的滚落了下来。
就在夜爵要发怒,医生们要求饶时,齐悦这才开了口:“我就是头有点疼。”
几个字,满满的沙哑,喉咙口也是一阵疼痛,让齐悦难受的蹙紧了眉头。
“少说话。”夜爵蹙了蹙眉,强硬的话语响起。
齐悦想要坐起来,肩上一重,侧头,就看到夜爵的手摁在了她的肩上。
虽然喉咙很难受,但齐悦还是扯着难听的嗓音开了口:“我想坐起来。”
简单的五个字,加上她坚毅的眼神,拒绝,很难。
夜爵最终轻手轻脚的将齐悦扶了起来,倒了杯水,喂她喝下。
“让他们走吧,我没事了。”齐悦喝了水,嗓子好了很多,看了看病床旁站着的人,蹙了蹙眉。
“下去。”夜爵朝那些人凉凉的说了句,便将视线投回到了齐悦身上。
那些医生、护士在得到离开的允许后,都松了一口气,赶紧溜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
直到良久,齐悦的眼睛酸了,眨了眨眼,疲惫的说:“我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睡你的。”一醒来就要赶人,这让夜爵脸色沉了沉,声音变得更冷了。
齐悦觉得背后凉了,这男人,说风就是雨,弄得这么冷,想要冻死她吗?
“我现在不想睡,你……”
“罗嗦。”夜爵冷冷的打断了齐悦要说的话,坐在一旁,散发着免费的冷气,冻得齐悦都说不出话来了。
齐悦扁了扁嘴,看了眼四周,又瞥了眼夜爵,脑子里慢悠悠的转着,想着自己怎么就出了车祸了。
她明明已经站在马路边上了,就算出车祸也不该就这么把她撞飞出去吧,这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有人要害她?
这么想着,齐悦的脸色就变得越发难看了。
夜爵当然察觉到了齐悦脸上的变化,知道她在想车祸的事,他的人回禀也让他知
道了这事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别乱想,这件事,我会给你讨回来。”说这话时的夜爵脸色变得阴沉,眉梢上扬满是戾气,话语中也是狂妄之际。
夜爵拍了拍齐悦的肩膀,示意她睡觉。
可齐悦哪里睡得着,有人想要害自己,脑袋都挂在裤腰上了,怎么睡。
“告诉我,那辆车是不是针对我的。”齐悦目光灼灼的盯着夜爵看,脸上尽是严肃,眼底的坚毅也一并迸射了出来。
夜爵瞥了眼这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女人,眉头一挑,哼着鼻子:“脑子还没废。”
夜爵的话中还有好口气,却也回答了齐悦的话。
针对,果然是这样。
咬了咬牙,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起来更加的柔弱,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像是下一刻就会破碎、不复存在了。
正因为如此,夜爵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幽蓝的眸光之中也碎着冰寒,看向齐悦,点点寒光迸射出来。
齐悦一边还得想着自己出车祸的事,一边还得抵抗夜爵碎着冰寒的眸光,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了。
扁扁嘴,别开脸,尽可能不去触及夜爵的眸光,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嘀咕着:“干什么,受伤的是我,头疼的也是我,怎么弄得活像是我得罪了人。”
齐悦的声音是小,可在静谧之下却格外的清晰,更别提耳里比一般人好很多的夜爵,那可是一清二楚。
夜爵突然凑近齐悦,鼻尖也抵在了她的脸上,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轻颤,哼着气,硬冷道:“你还不乐意了?”
齐悦想要躲开这样的碰触,可惜,夜爵的手一伸,直接将她揉进了怀中,又正好避开她受伤的地方。
齐悦想要挣扎,可一动,浑身上下哪都疼了,惨白的脸瞬间蹙成了一团,额头上也因为疼痛渗出了很多汗水,微微张嘴,尽可能让疼痛减少。
她是疼了,可她也再一次触怒了夜爵。
“让你别动,你不痛不自在了,再动我把你从这丢下去?”
夜爵的恐吓让人心中一跳,委屈的痛呼都不敢发出声了,生怕被这个已经恼火的男人给灭了。
齐悦委屈的都不说话了,这样的场面下就是连动都不敢动,除了呼吸声就是心跳声了。
静谧的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权辉跟方超来了,原本两人是要明天来的,可医院有权辉的人,知道齐悦醒了,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两人的出现算是齐悦的救星,再跟夜爵僵持下去,估计明个就晕了起不来了。
“悦悦,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疼?”权辉快步上前,走到病床的另外一旁,脸上带着欣喜、激动,就像是失而复得般。
“我没事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齐悦朝着权辉笑了笑,虽然那个时候意识已经混沌,可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权辉一直在跟她说话,虽然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傻瓜,这是我应该做的。真要说,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权辉脸上有了愧疚,更多的
是自责。
一个男人,在强敌面前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已经到他心坎里去了,自尊什么的都没有她来的重要。
这话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也没有太多别的意思,可听在夜爵耳里,这就是挑衅,情敌的挑衅。
夜爵的脸色本来就难看到了极点,如今,已经不能看了。
一双本来就凌厉的幽蓝眸光,如今阴鸷得像刀尖儿上的尖刀,每一刀都刺在敌方的心坎上。
“这不关你的事,你这样,我会有负罪感的。”齐悦摇着头,身子还在夜爵怀里,可心已经飘出去了。
权辉还想说什么,一直沉默的夜爵冷冽出声:“有事说事,没事滚。”
如此狂傲至极、难听的话语还说的如此高贵,当今世上怕是也只有他夜爵一人了。
齐悦虽然心有不满,可她不会说什么,只是看向了一直不说话却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方超。
“方超,你有话要跟我说对吗?”齐悦不再理会生气的夜爵,直直的盯着方超,话语中也尽是迫切。
事关自己的命谁能不在乎,更何况这件事很有可能跟程国强的事有关,不问清楚,她睡不着了。
齐悦这话一出,不管是夜爵还是权辉,都看向了方超。
而方超,依旧只是看着齐悦,点了点头:“是。”
方超的回答让三人神色上都有了变化。
齐悦脸上的神色更为凝重,咬着牙,再一次出声问道:“开车撞我的人跟杀程国强的人是不是同一人?”
齐悦的问话方超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只见他脸色微微沉重了起来,可见这个回答并不简单。
因为方超的沉默,病房里的气压正在逐步降低,包括几人脸上的神色也都在逐一变化着。
夜爵眉目阴沉,眼角的戾气若隐若现,削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冷峻的脸庞是让人生畏的寒意,对程国强的死并不放在心上,可有人想要害齐悦,那就该承受他的怒火。
权辉至始至终关心的都是齐悦,对于方超口中的话,他只是蹙了蹙眉,脸色除了凝重些便再没有表露更多,可担忧齐悦的神色却越发明显。
齐悦如今没有空余的心思去管别人的看法,此刻的她一心想要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
等了半响还不见方超开口,齐悦急了:“为什么不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不会下结论。”方超松了口,却没有给齐悦想要知道的答案。
在齐悦脸色难看之际,他再次开口:“车牌是浙A.pd566,银白色大众。”
“我们已经在查找这辆车子,答案很快就能知道,我希望你能稍安勿躁。”
方超的话是在打官腔,可现在齐悦要的不是官腔的回答。
沉了沉声,纵然心中已有不悦,可齐悦并追问什么,重重的吐出了口气,靠在枕头上,没了先前的活力,反而有点病怏怏的。
夜爵见此,动了动嘴皮子就要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