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雪的性格历来如此,乖张的时候,令你想都想不到,温柔的时候,却是这般腼腆可爱。
望着玉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目期待地望着自己,宁鸿远只好傻笑。
宁鸿远历来不喜欢说一些山盟海誓,犹豫半晌,也只说了一些幽默的话来安慰秦玉雪。
因为宁鸿远心里总是有一个结,他总觉着自己有些不配,纵然自己在武境大师上出尽了风采,但是归根结底,自己的武境实力还在剑客徘徊,这样的实力让他一心一意将心思花在武境修为上。
可他却又期望玉儿能够一直在终点等着他,见证他的奋斗和努力,见证她的汗水和血水,哪怕玉儿一路上未曾出手帮过他一次,他只需要她在终点冲着自己微微一笑,就足够了,他只需要她在旁边一直鼓励,就足够了。
一时间,口才如此非凡的宁鸿远,也支支吾吾起来,甚至脸都红了。
秦玉雪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如此口若悬河的鸿远哥哥,居然这么支支吾吾,心里反而没了大小姐脾气,冲着他微微一笑。
宁鸿远见她微微发笑,心中才松了一大口气,如果玉儿揪住这一件事不放,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秦玉雪倒也习惯了这些糖衣炮弹,心中的气全消了,片刻疑虑之后,背朝着宁鸿远,嘴角再一次浮起一抹微微的浅笑。
她性格向来直白豪迈,与寻常女子的腼腆大不相同,如果换做是寻常女子,这一刻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之后,恐怕早就脸红得犹如晚霞一般。
而秦玉雪只是内心微微有些激动,脸色微微有些暗红。
“好了好了,我知道鸿远哥哥把我当作了你的人生目标,不过,玉儿也期望鸿远哥哥如他自己曾经讲得故事那样,功成名就之后踏着云霞去娶她最心爱的女子!”
听了这一席话,宁鸿远这才长松一口气,他素来知晓,这丫头性格阴晴不定,有时候腼腆可人,有些时候却又让人捉摸不透,如果这女子女扮男装,或许他也认不出来。
秦玉雪自也知方才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对,叹了口气之后,也不再执意,非得让宁鸿远说出个结果来。
她就是这样知书达理。
“鸿远哥哥一直以来不愿意找我帮忙,或许还真是愿意瞧见自己杀人吧!否则,他在睡梦中就不会一直喊我的名字了!嘿嘿!可不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引起我们之间的误会!”秦玉雪内心这般自我安慰道。
“好吧!鸿远哥哥,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也不喜欢得到玉儿的帮助,不过玉儿给你一件宝物,用来防身!”秦玉雪叹了口气之后,只好这般说道。
这一次又不能与宁鸿远一起共同杀敌,她的内心依旧充满着遗憾。
宁鸿远听闻玉儿终于愿意转移话题,着实心中舒了一口气,“什么宝物?”
“琉璃金针!”
“那是什么宝物?”
秦玉雪当即从纳戒之中幻化出一枚金针,金针在这暗淡的星光下闪闪夺目,这一枚金针不但散发着金色光芒,而且金光若隐若现,甚是奇妙。
宁鸿远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人,可这一枚琉璃金针却让他耳目一新,忽然想起之前月毒仙子那天地至宝“紫玉金针”,莫不是这效果都是一样的?
要知道,当时他被那“血毒门”的几个贼子弄得痛得生不如死,魔尊那老人家又不出面,那痛苦的滋味甚至比全身真元之力枯竭还要痛苦一倍以上。
而当时,素不相识的沈红月居然为了他一个陌生人,对外人展示出这等天地至宝,这才让他喘了口气,否则真不知道要痛得生不如死到何时才能结束!
宁鸿远睹物思人,这紫玉金针不但让他想起了沈红月,也让他想起了那一位雷魂大叔,还有那一位为了活命,夜晚献宝的小兄弟,除了这些人之外,他还想起了还有那一位宁死不辱的流浪剑客,那一位高高在上却又侠义心肠的赵如音,一个个鲜活的面孔浮现在他的眼前,仿佛一切才发生过一样。
“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见到他们?”宁鸿远心中这般期待着。
心绪回到当下,宁鸿远望着秦玉雪手中的这“琉璃金针”,好奇地追问道:“这是什么宝物?有何用途?”
“嘿嘿,这宝物虽然不是天地至宝,但是如果用对了方向,也可以助鸿远哥哥一臂之力!”秦玉雪指着这一枚金针,这般说道。
宁鸿远对于这些金针银针之类的法宝,除了让他想起之前的沈红月雷魂大叔他们这些朋友,也让他回忆起了曾经那些使用银针的女杀手,随后指着玉儿手里的这紫玉金针,不解问道:“玉儿,我是剑客,没学过暗器,这紫玉金针这么细,你们女子用起来方便,可是我用起来,这,这不是别扭得很吗?”
“谁让你当武器用了!”秦玉雪微微这般笑道。
“这金针不是武器?”宁鸿远这一刻更纳闷了, 难道说这法宝还别有用途?
难道真的是“紫玉金针”的孪生姐妹?是用来救人的,而不是用来杀人的?
“这不是用来杀人的,难道是用来救人的吗?”还未等秦玉雪回答,宁鸿远再一次这般追问道。
秦玉雪手里的宝物可谓应有尽有,恐怕整个神剑宗内的宝贝加起来都没有她手里多,这样的一个“小富婆”望着宁鸿远这般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禁让她内心对宁鸿远的依赖更深了一层,原来坚强不屈的鸿远哥哥还有这么傻乎乎地一面。
宁鸿远是幸运的,可这种幸运是建立在他非凡的人格之上。
秦玉雪那些恩师看得起宁鸿远,正是在于他那一颗前所未有的仁慈之心,坚毅之心,是非之心,果敢之心。
即便那髥面大汉将他害得如此生不如死,全身细胞痛得犹如犹如针扎虫咬,可他最后还是请求父亲放过这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好汉。
没有偏见,没有固执,唯有心胸,唯有理智。
这就是宁鸿远,如果宁鸿远不是这样的少年,那些大人物怎可能看得起他。
秦玉雪望着宁鸿远憨厚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莞尔笑了出来,轻轻地捏了捏宁鸿远的鼻梁,温柔地说道:“这是专门用来防止人逃跑的,与之前你说的那“追影虫”类似,只要你能够在这金针上沾上敌人的血,然后再催动鸿远哥哥你独有的风元武魂,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被这金针识别!嘿嘿,她沈红月能够拿得出来的宝物,我玉儿同样也拿得出来,而且我这宝贝,可比她那宝贝厉害多了!”
这一下,宁鸿远算是听明白了这金针的用途,也算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要来找自己,原来她的目的在这里。
女人不吃醋,那就不是女人了。
虽然,这个武境世界的特殊文化,一位能力非凡的男子的确可以拥有一到四位女子,可是女人那一股天生的醋意总是无法改变的。
宁鸿远与沈红月虽然心有灵犀,共同御敌,却是连手都没碰过,哪里来的这般男女关系,这小妮子吃起醋来还真是不讲理。
“好了好了,别吃醋了,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呢!”
“谁吃醋了?我吃醋了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了!你不要就算了,好心没好报,去找她吧!反正,你不要我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说完之后,秦玉雪立即背过头去,准备离开。
宁鸿远微微一笑,再度一口气搂着她的小蛮腰,随后在她耳边温柔地道:“好了好了,是我眼睛瞎了,好不好,玉儿别生气了,和我这种混蛋生气,太不划算了!”
秦玉雪听得宁鸿远这一番诡辩之词,莞尔一笑,醋意尽去,其实她也并不是过多在意宁鸿远有几位红颜知己,在意的只是在宁鸿远心中的地位,必须是第一。
其实,秦玉雪也不介意多一两个姐姐妹妹,毕竟她从小在白夫人与宁夫人的抚养下长大,觉着这种关系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计较,只要对方不是那种刻薄刁钻的女子,是如同额娘那般心地善良的女子,她是不介意的,而且彼此之间还能相互帮助,在这乱世共渡难关。
但是这世上的事情哪能说的清楚?这茫茫天下,为爱生恨的女子不计其数,万一自己遇到一个刻薄刁钻的姐姐,赶走她吧,显得自己不够大度,不赶走她,显得自己过于软弱。
所以,倘若今后宁鸿远真有机会如同义父一样,凭借非凡的男人魅力再吸引几位女子誓死相随,首先必须过得她这一关。
宁鸿远自然没有责备秦玉雪横生醋意,想起了更为重要的事情,朗声询问道:“可是这对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什么作用呢?”
秦玉雪转过身去,过了许久又转过身来,轻轻抬起额头望着宁鸿远,“鸿远哥哥真的以为这整件事情这么简单吗?这个人拥有这么大的胆量和野心,便证明他的实力不容小觑,这不是我担心鸿远哥哥你对付不了他,而是担心这个人拥有什么脱身之术!他用那种障眼之法,瞒过鸿远哥哥的眼睛!”
“脱身之术?”宁鸿远越听越疑惑,根本弄不明白玉儿究竟想要帮自己什么忙。
“鸿远哥哥,你想,这个人胆子这么大,如果他的实力真的那么强悍,强悍到比义父还要厉害的话,他为什么不等到第二天,正大光明地去挑战义父呢?而是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通过要挟他人来对付鸿远哥哥你呢?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蹊跷吗?”秦玉雪这般缓缓说道。
宁鸿远听闻玉儿的这一番解释之后,若有所思,最后渐渐开始恍然大悟,道:“他不是父亲的对手,所以只好将赌注下在我的身上!也就是说这个人胆子看起来好像很大,实际上却是胆小如鼠,只不过他手里握着一个类似于假死之术的杀手锏,才让他这般肆无忌惮!玉儿是不是这个意思?”
眼见自己的鸿远哥哥如此聪明,一点就通,秦玉雪美眸里充满了万千欣慰,立即点了点头,柔声道:“鸿远哥哥的理解能力真是高,玉儿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他虽然在暗,我们在明,可是这毕竟是神剑宗的地盘,在这神剑宗义父培养的“暗影”的目光每一位犹如雄鹰一般,而他还是选择公然跳出来与我们神剑宗作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如果他胆子够大,那么就不会用这种手段, 可见他也是一名胆小怕事之人,而他之所以胆子敢这么大,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手上一定有一种极其容易逃生的法子,才让他既胆大妄为,却又这般胆小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