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天呀,你真不长眼啊!”我绝望地大喊大叫。
大伙也都耷拉着脑袋,黯然伤神。图大骑上了图二的背;三弟和蓝姐含泪紧紧相拥抱;热萨亚走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潘驼背搂着老赤兔那马脸老泪纵横!
完啦,看来我们必定要葬身在这片黄沙中。
正当,我们绝望之时,忽的...
砰砰...两声枪响在空中炸响,就像是两记天雷!震得我们元神既遂归位。
“老潘、老潘...”
“在...!”
“枪声是从哪边传来的?”
“啊...好像是东边?”
图老大喊道:“不对,不对,是北边。”
蓝姐大喊道:“你们全都错了,姐听得真真切切,一定是西边。”
这下麻烦大了,枪声在这空旷的沙漠里居然是环绕立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东边...是西边...是北边...
“好啦,你们不要争啦。生火放黑烟。”我高声呐喊道。
我一喊,大伙立马明白。
图老大反应最快,他飞速掏出一小烟杆,敏捷地填入烟丝。
这老家伙还想趁机省根火柴棍?还真会精打细算呀。
可大伙都瞅着他老半天,可他并没从口袋里掏出洋火柴,相反他还满眼希冀地盯着众人...
“怎么啦?图把头你没火?”我懵了。
“我没有,我还等着蹭火了,这两天可把我憋坏罗。”
“你们也没带火?”
大家均摇了摇头。
“操!”我气得一跺脚,仰天大喊:“老天,你真就这么绝吗?”
“别...别别,重天你别急,咱们都是老号子,这生个火那是小菜一碟,就是要点时间。”老潘急忙好言宽慰道。
很快,他们这些老号子立马行动。先从老赤兔上卸下木头货架子,然后再把货架拆了,在一根方木棍上用刀凿了个小洞,又削尖了根圆木棍。最后又从棉被里掏了些棉絮做火引,再搓起圆木棍来...
搓了好一会,那棉絮烧了起来,这就有了火种了。
他们这一手把我和三弟看得是一楞一楞的。
图老大悠然说道:“这钻木取火,可是咱老祖宗留下来的,咱们可不能败光罗。”
图二见我一脸茫然,便问道:“重天,你...不会这玩意?”
我摇摇头,忽觉着咱成了遗弃老祖宗“非物质文化”的千古罪人?
找了几块破烂的毯子,开始烧起来。
“图二,别烧太大,盖着盖着。要想放火生黑烟,就得蒙着烧;要想呼噜震天,就得盖头睡,明白吗?”老潘在一边弯腰驼背嘚瑟地指挥着。
......
果然,不一会滚滚黑烟升了起来,在朗朗晴空、万里黄色的沙海里格外刺眼!
“大伙瞪大眼了,东、南、西、北都要仔细瞧清楚了。魏把头他们一定会看到的。”我信心满满喊道。
时间一分一分钟跑着步;黑烟慢慢稀释着;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黑烟最后在我的期望中慢慢消散,挣扎着袅袅升起一丝丝,最终无情地熄灭了!
时间又过了一炷香,大伙都回头看着我。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咱们接下来该咋办?
“魏把头,你眼瞎呀!这么大的烟你看不到?”我又歇斯底里大喊大叫起来。
大喊了半响,魏把头的眼睛没亮,老子的嗓子却哑了。又一屁股蹲坐了下来,底下头唉声叹气着...
“唉唉...你们看,那边...那边是不是冒烟呢?看看...”蓦地潘驼背使劲擦着眼喊了起来。
我急遂抬头,果然看到一股黄烟从沙漠天际边袅袅升起!
“啊...老天你没瞎呀!快快...老潘你看看是哪个方向。”我嗖地一声腾跳而起,急切地咋呼道。
大伙也都兴奋地远眺那犹如明灯般的黄烟!
老潘早已拿出指南针瞄着,咧嘴笑道:“看好了、看好了,正东北方向偏一个半刻度再多一丁点。”
“你看准罗?”
“绝错不了,精确计算。”老潘得意地应道。
“喔,这么有把握?那你再看看咱们要多久才能赶过去?”我问道。
“好咧。”老潘应声,伸出大拇指,然后闭上左眼,嘀咕一阵,然后又闭上右眼,他又嘀嘀咕咕一阵。
“老潘你这神神叨叨的在干啥呢?”三弟有些迷糊了。
“史布鸟,我跟你说,这是咱跟一白毛子学的,他以前是个炮兵。这招叫目测拇指法,算远距离差不离十。”老潘得意洋洋说道。
“老潘你别再嘚瑟,算的咋样?咱们还要走多少天?”图老大听着有些不耐烦了,追问道。
“喔喔...这个至少要走二天的路...”
我们几个常舒了口气,两天的路不算远,就算现在滴水不喝也能顶得住。何况现在咱们只是弹尽没粮绝。
“哪最多要走多少天呢?”我有些不放心,小心问道。
“最多呀...这个可能...也许...”
老潘一吞吐,我的心又没底了,开始悬吊吊起来。
“你快点说,别磨叽。”图老大喝道。
“这个最多...可能要十来天。”
“啊!”我一瘫又坐到沙地里。
片刻,我冲潘驼背讪笑道:“老潘呀,你可真是神算啦。你...你这公差放得也忒大了点吧?上下隔着七八天呀!”
“嘿嘿...我...我学艺不精,也只能精确到这。”老潘咧嘴笑道。
我:...
大伙都有种想揍老潘的冲动,如果不是急着赶路,我想老潘现在一定会片体鳞伤!
“兄弟们、姐妹们、媳妇们,咱们现在有了方向,魏把头他们在那等着咱们了,收拾收拾准备走!”有了希望,当然就有了激情,我高呼一声就要抬脚走人。
大伙整了整,虽然对这片黄沙已经腻烦,可有明灯指引,也都精神抖擞起来。
图二和三弟掏出水壶咕嘟咕嘟就敞开喉咙喝起来。
老潘这时候却窜到他们跟前,两下就把他们的羊皮瓤水袋给没收了。
“老潘,你...你干啥?”图二急了,怒吼道。
三弟也是一脸茫然。
“对不起,二位兄弟,咱们还有还几天路要赶,这些个水要计划着用。”潘驼背一本正经说道。
“哟!老潘你这是要搞计划经济呀,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经济学家。”我促狭地笑着。
“不不...重天,我确实不能精确计算咱还要走几天才能赶上魏把头他们,所以这些个水、还有干粮都需要省着用。我有个提议,那就是把咱们所有的水和干娘集中起来,让我统一管理,计划发放。”老潘说道。
“哎,重天夸你两句你还真上杆子了,给你管?要是你都偷吃了,谁知道?”图二不答应,一把夺过水皮袋子。
老潘窘迫地呆在那,呢喃着:你...你...这这...
图把头这时走了过来,说道:“老潘的提议是对的,咱们还有段路,这些个水、干粮是要计划着用。这样吧,大伙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管吧。我这个子就算偷吃也吃的少点不是?呵呵...“
把头都发话了,大伙也就照办。可一集中,傻眼了,这水也就两羊皮瓤,干粮也就剩下五张破饼。咱们七个人,再省着用也只能撑两天。
老潘这时说道:“大家别急,这沙漠里取水咱有法宝。保准不让大伙脱水。”
大伙听了他的豪言壮语,摇摇头,默然不声!
粮草不足,那就更要紧急行军,否则那就是坐以待毙罗。
整了整,大伙上路了。
我们持续在沙漠里又走了大半天,魏把头那边也非常配合,四五个时辰后又生了火。难为他们了,不知道他们得烧掉多少有用的衣裤、毛毯。
可这一大半天走下来,瞧着离那袅袅黑烟似乎离咱们还是那么远,还在天际那头。
“老潘,魏把头他们离咱到底还有多远?”我忍不住又瓮声问向潘驼背。
“最少得两天,最多十天的路那。我...我只能算到这。”老潘嗫嚅着回道。
“不对,魏把头他们比咱们早出发一个多时辰,就算他们有骆驼也不可能走的这么快?咱们是走了些弯路,可也不会差二天路程,十天那更是操蛋。可我看这烟也忒远了点,这...事有些邪乎。”我摇摇头分析道。
大伙一听,也觉着有理,顿时停了下来,气喘粗粗责问老潘是不是搞错了方向?还是算错了距离?
老潘百口难辩,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图老大拧眉琢磨道:“重天,老魏他们是不是没等咱们?要不他们夜里也再赶路?就现在他们知道咱们在后面,可能有啥原因,他们并没停下来等我们,而是一边走,一边放烟要咱们抓紧赶上?”
我沉吟了一会,觉着也只有这个分析才可以说的通。只是魏把头他们遇到啥事?居然没按约定等咱们一天?可不管怎么说,既然前面有人放烟,那就有希望。
“图把头分析的有道理,看来大伙还得加把劲,否则咱们可真不知啥时才能赶上驼队。”我肯定了图老大的分析。
大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