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手里的铃铛继续摇动着,铜陀也学着他二人,嚎叫声渐渐变小。
我看这戏也演的差不多了,便把铃铛一收。笑呵呵走到那铜陀跟前,讪笑道:“铜陀你就甭费力再演了,你就是那变色贼!”
铜陀脸色一悸,转瞬又镇定下来,装模作样苦笑道:“首马大人你在说笑吧?”
“说笑?”我拿出那铃铛扔到他跟前,嘿然笑道:“你睁开眼好好看看,这可不是蛊铃。”
铜陀扫了眼那铃铛,脸色聚变,忽地他又狡辩道:“首马大人你想冤枉我,我跟他们可一样,听到蛊铃就腹痛。铁陀他...他后来没痛,他才是贼?”
“喔?你怎么知道不痛就是贼呀?”我立马抓住了他的漏洞。
“这...因为我想到的,你无事摇蛊铃不就想抓贼吗?”
“哼,铜陀你还嘴硬。我实话告诉你。为了把你揪出来,酋王早已给我三人服下解药,他二人只不过服下了我的腹痛药。起先我摇的是蛊铃,后来我可是换了铃铛。”说吧我把那真蛊铃顺手扔到他的跟前。
“你好好看看吧。铁陀开始听到蛊铃他痛不欲生,我换了铃铛后,他便没再支声。他的虫蛊可没解,而你...嘿!一直再装。不过,你演的还真像。”我冷眼瞅着他悠悠说道。
铜陀低下头默然无语。
“你还是想想待会怎么跟酋王解释吧。”我笑呵呵冲他说道。
我看他已经动摇,得意地起身,悠然地踏步,脑子里想着如何让他开口招供。
就在咱得意忘形时,没想到那铜陀突然起身,手里瞬间多了把贼亮的匕首!他一个飞步,那冰寒的匕首向我腹部猛刺而来...
不好,这家伙是图穷现匕首了,他想来个鱼死网破!
可我没跟师傅学武啊,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好在咱二弟在危机时刻已经有动作,关键时刻咱只觉血脉翻涌...
这时,一黑影闪电般飞身到了我跟前,恰好挡住了那凶猛刺过来的匕首。
啊!一声惨叫,只见铁陀已然双手死死抓住了那刺入他胸部的匕首,双眼死死盯着铜陀!
“少主,快跑!”铁陀紧接着是一声狂吼。
少主?我一顿,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当口,那铜陀也狠狠瞪着铁陀,面目狰狞地使劲拧动着匕首...
图二爷和三弟这才醒过神来,他们这会全然忘记腹痛药的余痛,飞身上前。
片刻,二头壮牛把那铜陀推拉开。铜陀见不能再伤我,一闪身到了一边,手里依然紧握着匕首,两眼杀气腾腾地看着图二爷和三弟。
“三弟,不要伤了他性命,我要活口。”我此时也醒过神来,果断地下了命令。接着急忙蹲下身,扶住摇摇欲坠的铁陀。
“铁大哥...铁...”我急忙喊叫着铁陀,看着他腹部鲜血奔涌,飞快拔针在他伤口扎下几针,暂时止住了血,也给他止住了痛。
铁陀缓上一口气,一把死死抓住我,急切地说道:“少主,你...你一定记住...摩沙族沙盗的硫土、回契响...马的...王水...还有...还有湘西乌龙山的鬼...鬼火...三者合一才能开启盗王...戒...”
我听的是一头雾水,以为他是受伤太重在胡言乱语,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人,那就是铁陀已经无法救活,就算此时用阴阳刀也为时已晚。只能宽慰道:“铁兄弟,你受了伤,少说话。”
“少主...我...我是你外公的徒弟,也是...你的仆人,你...你...”铁陀瞪了瞪眼,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你一定要开启盗王...戒!”喊完这一句,他头一歪挂了。
见到铜陀断气我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绞痛,好像觉着自己失去了一个亲人。
“三弟,手下不要留情,只留他一条狗命!”我呼哧窜起身一声高呼。
三弟立马接令,“大哥,放心,俺一定让他尝尝碎骨的滋味。”
那铜陀见三弟嚣张嘚瑟,他一瞪眼飞速刺向图二爷,图二爷一惊赶忙出手应对。
可那刀锋半路一拐,猛速奔三弟那肥硕的肚皮而去。好奸诈!
三弟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及时躲闪,可他却笑咧咧鼓起肚皮等着那匕首。
砰!一声猛烈碰撞声,铜陀被撞地倒飞而去,重重撞到墙壁上,贴着墙壁没哼一声缓缓落了下来。
片刻,铜陀缓过神来,只见他鼻青脸肿,握着那只被震碎骨头的手咬牙**着。
这家伙还挺有骨气?
图二爷慌忙拿着绳索就要上前捆铜陀。我闷声说道:“图二爷不必费力了,用绳捆他也没有,他会缩骨功,他可是个有技术含量的大盗。我没说错吧,铜陀变色贼。”
铜陀扭曲着脸瞟了我一眼,嘴硬道:“成者王,败者寇。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哟,你小子还是个硬骨头。我倒要看看你能硬过我的针头否?三弟,脱他的鞋。”
三弟有些纳闷,他狐疑地看了看我一眼,想着是不是我说错了。
“哎?你磨叽啥,快点。”我不耐烦地催促道。顺手掏出咱怀里那针灸包。
接着我在铜陀的十宣、劳宫、涌泉等所有痛穴扎下了针...
还快,他脑门的冷汗如暴雨而落,脸色一片煞白还慢慢变绿!
“怎么样?变色大盗你还撑得住吗?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呀?”我笑呵呵问道。
呸!没想到那铜陀向我猛地吐了一口浓血,幸亏图二爷就在咱身边,我飞快地侧脸躲到图二爷那宽阔的后背下。
“操你老木,你小子还真是茅斯的石头—又臭又硬呀!老子拆了你骨头。”图二爷顶着满脸的污血勃然大怒,伸出树墩般的胳膊就要下狠手。
我急忙拽拉着他,好言宽慰道:“图二爷,别别...你就当狗咬了你一口,别跟他计较,难道你还要咬狗一口?”
图二爷这才黑着脸停下了手。我把那针一一拔下,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法子。这小子不好对付呀,他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油盐难进罗。如何才能找到突破口呢?蓦地,我瞧见铜陀用单臂捋了捋头发,拍了拍身上的尘灰。
嘿,这小子这时候还讲究,再仔细瞪眼瞧他,他浑身上上下下都捣腾的挺干净,他有洁癖!
灵光一现,心里有了主意。
“三弟,要他开口大哥还得靠你呀。”我朝三弟嘿然笑道。
“俺?这...”三弟迷糊地晃了晃脑袋,好像想到啥,皱巴着脸说道:“大哥,那‘夺魂术’只能让人迷糊,不能要人招供呀?”
“谁要你用邪术,大哥是想借你的脚用用。”
“脚?”
“对,脱下你的鞋,还有袜子,让他闻闻天下第一臭!”
“喔,这容易。大哥,俺的脚没这么臭吧?”
“你等等。”我摆手及时阻止了三弟脱鞋的行动,慌忙四下寻找。
好一会,找了快干净的大布把自个的嘴、鼻子严严实实捂住。这才闷声说道:“行啦,你继续。”
“大哥,有这么夸张吗?”三弟有些不满地瞅了我一眼,特亲切地看了看图二爷。图二爷看着我莫名地摇了摇头,而后死死按住铜陀身子,抓着他的头发翘起他的脸。
片刻,三弟脱去鞋袜,裸脚抬到铜陀鼻下...
老子先是看见图二爷哇的一声,把脸立马转过去,听到他的呼吸急促了十倍!
铜陀那更是苦不堪言,咬牙抿嘴连连扭头,可头却被图二爷牢牢锁住,丝毫不能动荡,只能眼睁睁地“享受”咱三弟的臭脚。
铜陀憋着气死挺了一会,那脸儿一会变白,一会儿变红,再过一会变成墨绿色,满脸开起了个色彩鲜明的染房!
“我说,我说...”三弟的臭脚终于突破了他的底线。
我挥挥手要三弟穿上了鞋,把那捂嘴的布刚一脱下,只觉奇臭难闻,没法只能有捂上。
“铜陀先生,这下想起有话要说了。说吧,外面那将军带了多少人?他们何时入我摩沙族?带着什么武器?说!“我捂着嘴厉声喝道。
铜陀单手捞起咱捂嘴下掉的布边,紧紧捂着嘴,喘息了一阵,吞吞吐吐招供了:
原来,铁陀、铜陀二人在沙漠遇袭,就是那所谓的将军所为。那将军本是清末一统领,因主子完啦,他就拉着一些人马做了强盗。沙漠里他们袭击铜陀二人,还给铜陀服下了****,给他派了工作,就是入摩沙族为内应。后来二人被摩沙族人救起,入了摩沙族领地。铁陀后来发现了铜陀的秘密,劝阻他,没想铜陀表面答应,暗地里却想尽办法害他。铁陀不得已只能装疯避祸。
那将军一伙土匪也就百多号人,他们果然是自制了羽翼,想在我大婚后趁夜借着东南风从雪上顶滑翔下来,杀摩沙族一个措手不及。当然,铜陀会在当夜放火为信号。土匪们的武器也原始,都是冷兵器。那将军长年在沙漠做强盗,自然知道沙盗的事,可以说对摩沙族窥觊已久,也计划了很多年。在他想来,这摩沙族在“死亡之海”盗宝多年,领地一定是个藏宝地,所以他才费劲心思要杀入摩沙族。
断断续续听完铜陀的交待,推敲一番就能判断他这次没说假话。
我顿了顿,又跟他说道:“好啦,公事办完了,说说私事吧。铁陀为啥叫我少主?我没记错的话,你第一次见我时,也差点失声叫我为少主,我外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