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事咋处理?”我揪心问道,抬头慢慢看了眼众兄弟。
“哎...!”图老大沉重地叹了口气,“手掌手背都是肉啊,众兄弟跟了我这么多年,扔下谁...我都于心不忍啊!”
众人脸色也是愈发凝重,个个都杵子那长吁短叹。
“可规矩是人家定的,咱们改不了啊。我看...这样吧,重天,先留下对这次比赛有特殊贡献的人,其他的人就...抓阄吧。怎样?”图大给我商量着。
“成,这是个好办法。”
“那好,这个小五子大家没异议吧,他的事大伙应该都知道,全都是因为这次‘死亡飞奔’。还有图二,他积极配合重天兄弟俩搞训练。还有...潘驼背,这个...大家可能还记得吧,重天刚来时,那拉家兄弟图谋要害他,多亏了潘把头通风报信,所以他应该留下。点名就留这几个人吧,那就还剩下...九个名额,大伙就抓阄吧。”说吧他从炕上捧出一个破碗。又道:“这里面有二十二个纸团,其中有九个纸团里写了‘留’字,其他都是白纸。大伙开始排队抓吧。”
嘿,这老小子早就做了准备。不过,图老大的确还是有些道行,他如此处理此事,基本还算是公允,那些没能留到“东宫”的,自然不会怪他,只能叹自个命薄。
不一会,抓阄完毕。那抓到“留”字的九个人,欢天喜地、蹦蹦跳跳,有的更是喜极而泣!
另外那十三个兄弟...黯然伤神,摇头苦叹!
我走上前跟那十三个弟兄一一拥抱道别,临走时我掷地有声地许诺道:“弟兄们,这次你们进不了‘东宫’,你们等着,下次我一定带着你们大闹天宫!”
没错,自从经历了“死亡飞奔”咱就改了越狱的计划,咱要带着这些被压迫、被欺辱的兄弟们造反!
图二、潘驼背、小五子等人抬着我和三弟敲打着锅子、盆子、破碗喜笑颜开“移驾东宫”。图把头跟着监狱官先行一步去“南殿”上交入“东宫”的名单。
到了南岸哨口,哨兵一一点了人头数,便放行了。末了,还特羡慕地恭喜、恭喜说着祝贺一番。
过了温泉池,又穿越了一片胡杨树林,踏着一条青石板路直逼“东宫”!
越来越近,到了那片开阔的罂粟地,放眼就看到前面坐落着一间间小木房,木房群中还有道篱笆隔开着。想来一边是那些妹纸住的,另一边就是咱们的新家罗!
就快到新家了,弟兄们精神更是抖擞,“锣鼓”敲得愈发响亮:蓬蓬...咚咚...叮叮...当当...
蓦地,前面传来阵阵叽叽喳喳声: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快去看看...
随即,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奔涌而来...
哎呀!弟兄们立马打了鸡血般亢奋起来,瞪大了眼,竖起了头,挺起了胸...一股股暖流在体内慢慢灼热...渐渐沸腾!
五姨太和热萨亚首当其中,二人一奔到我们队伍跟前。那翠莲姐噙着泪颤抖着身子凝神望着小五子...
小五子也好不到那去,一把扔掉手上的包裹,紧紧抿着嘴,绷紧着脸,湿润的眼眸有些血红...
二人凝视了一会,忽地奔上前来,紧紧拥抱在一起,呜呜地哭咽起来...
“小五子...你受苦了!”
“翠莲姐你受累了!”
......
老木的,这也忒煽情了,我抹了抹眼角的泪,看着一脸欣喜的热萨亚,心里是五味杂陈啊!
“你...你来了。”我嗫嚅着问道。
“嗯!我来接你了。现在我就是你的婆姨了,全监狱的人都知道。”热萨亚丝毫没有矜持,大大方方说道。
“这...是不是太快了点?”想到要给咱“鬼兄”做嫁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支支吾吾着。
热萨亚一挑眉,一把拽着我说道:“快?你自个看看...”
我放眼四周一望,哎呦!这还得了啊!?
那图二已经跟那赛夜叉在拉拉扯扯呢?三弟跟招弟已然在那卿卿我我呢?还有...那潘驼背居然跟半老徐娘的厨粮吴大妈在那窃窃私语,还不时发出阵阵淫靡的笑声...
“东宫”这些女犯人大多到咱那“狱医亭”瞧过病,咱自然对她们是过目不忘。说实话,热萨亚的确是这群女人中最有神韵的女人。可...
“哎哎...你们在干什么呢?不要丢了咱南监的脸喔,把持住,把持住!”我莫名地大声喝道。图老大不在,自然这儿我就是头了。
大伙嘻嘻哈哈笑了一阵,依依不舍地回到了队伍中。
老木的,顶着个名义上婆姨,泡个妞都不方便...老子不成,你们这些龟儿子也休想!吃不着葡萄,老子也不准让你们摘葡萄!
女人们依然笑嘻嘻地跟着咱们的队伍,跟自个看上眼的男人们在那抛媚眼...
“大哥,俺们这回算是鱼儿入了水啦,忒爽!”三弟一脸兴奋,满脸莲花开。
我郁闷地瞅了眼那些叽叽喳喳娇声连连的女人们,瓮声提醒道:“三弟,小心水烫,别给烧熟罗!”
热萨亚喜滋滋地在边上陪着,可她根本没在意咱的压抑的心情,还不时提醒咱那些兄弟:记住喔,日后我就是你们朱大夫的婆姨了...
苦啊!她要的就是一个身份,哪里在乎咱的死活啊!
三弟倒是看出他大哥为啥不高兴了,细声宽慰道:“大哥,要不把这婚...推掉?”
没想热萨亚耳尖,一跺脚冲到跟前,历声质问:“史布鸟,你刚刚说啥?”
“大...呃(二)...大嫂,俺没...没说啥呀?俺就是想要大哥把这婚事给...给...”三弟心虚地瞄了我一眼,可在热萨亚那炽热的目光下,最后他还是当了叛徒,“给...趁早办罗!”
哎呦,我痛苦地闭了闭眼。
热萨亚抿嘴娇笑一声,冲我笑呵呵说道:“听到吗?你三弟也希望咱俩...”说着她脸颊总算是飘上一抹酡红。
你还知道害羞呀?我纳闷。
“嗯嗯...可这监狱允许犯人结婚吗...?”我瓮声问道。
“东宫”的规矩,咱还是略有所闻,男女犯人只要自愿,是可以相好的。当然那些监狱官、丘八也可以跟有意的女犯人共结连理。但是从没听过可以大办婚事的?还有啊,那些个丘八、监狱官不在“东宫”当班的跟南、西、北三监的男犯一样,是不能越过雷池的。表现好的,“笑面佛”会实行换班,而能在“东宫”当班的也就二个监狱官,五个丘八。所以那是粥多僧少,三十多个女犯人自然要找男犯罗。这本是“笑面佛”驾驭手下及控制犯人的一个手段。
可这些女犯人也是血肉之躯,也都是熟透的桃子,哪个不怀春呢?何况进了这“地狱“又没了自由的希望,时间久了,她们自然少了贞操观,谁能入住“东宫”,她们就挑选谁。那些被踢出“东宫”的,不管以前多黏糊,她们都会被逼放弃!毕竟像小五子和翠莲姐这样的恩爱的奇葩还是不多嘛。
说话间,前面传来一阵阵呵斥声:“快点,你们还再这磨蹭啥?人家都到那。”
抬头一望,十多个灰头土脸的男犯人,个个愁眉苦脸地慢慢走出小木房。
还有几个女犯人跟一些白脸小子在那哭哭啼啼、黯然销魂,想来他们以前是一对对恩爱的小情人,今儿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聚?
那虞把头把那几个女犯拽拉到一边,数落道:“你们这些个傻鸟,还不赶紧到前面去迎新人。他们...他们你们还、留恋个啥?没用!快点快点...再过几年了你们也就习惯了。”
那几个新入监的女犯人顿时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另两个监狱官继续催促着拉达那些死党:“快点!格老子,再磨蹭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那几个白脸小子急忙惶恐地赶上队伍,不时回头长叹着蹒跚离去...
看到这痛苦分别的场景,我有些不落忍。喊了一声:“兄弟们,别敲打了,让道!”
嗯...啊...喔...?
弟兄们一时有些迷糊。
“我叫你们让道,听到了吗?不知道是谁带着你们杀入‘东宫’的是吧?”我一时有些来气了,声音提高不少。
大伙这才惶惶站到一边,让出一条道来。
那十三个人,耷拉着脑袋,从我们身边慢慢走过,不少人赞许地看了看我。
本来就是吗?人家肝肠寸断伤心离别,你们在他们眼跟前搞着这盛大的相亲会,这...合适吗?这不就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吗?
目送着这伙失败者慢慢离去,兄弟们又开始躁动起来。
这时,图大急乎乎奔了过来,这小矮子跑起来还挺快的?!
“等等...好消息,好消息...”图大气粗粗奔到跟前,一抹脸上汗水,正想开口...
那虞把头着那几个梨花带雨的妹子走来,她轻启红唇柔声说道:“图把头,日后咱们就一起共事了,还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