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忧和贺朋钢听了刘月说的话,心里也都很疑惑,顾连喜是什么人他们都知道,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中间肯定是有什么事。
“嫂子,你别着急,我跟顾忧在这帮你忙两天,你先休息休息,等着药一到,我跟顾忧就回良透找大哥去!”贺朋钢说。
刘月也确实是累的够戗,也没推辞,有顾忧和贺朋钢守着,刘月终于能合会眼了,这段时间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日没夜的在床边伺候,困了也就是坐着打个盹,整个脑子都是木的。
要是再没有人替个手,刘月恐怕自个非得交待在这。
顾忧和贺朋钢看刘保山一直睡着,这是癌症晚期病人的普遍现像,肿瘤消耗体力,人一天能有两三个小时醒着就不错了。
“忧,你看叔还有得治吗?”贺朋钢看着骨瘦如柴的刘保山问到。
以前挺胖乎个人,现在脸颊都陷进去了。
顾忧叹了口气,“现在我治病靠的就是中药,能不能治好还得听天命!现在知道的这么晚,我也只能试上一试,要是早点发现,我还能有个八九分的把握,现在真不好说。”
贺朋钢也叹了口气,“你说嫂子怎么就不给咱们打个电话。”
顾忧拢了下耳边的头发,“嫂子这个人一辈子都要强,以前要不是身体有病发了胖也不会跟大哥成就这份姻缘,她肯定觉得咱们会怪她。可是就像妈说的,我哪会怪他,谁都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来,就算挣得少点,辛苦点那也是自个家的产业。”
贺朋钢点点头,“当初是咱们疏忽了,要是咱们主动提出来,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
Wωω ⊕тTk án ⊕C ○
“唉!”顾忧叹了口气,“那时候,我是觉得我哥那个人吃苦是把好手,可是心思上不够细,也是怕他们辛苦一场到头来挣不到什么钱,可现在看来,真是咱们想错了。”
贺朋钢点点头,“是啊,打中了心毒之后大哥就变了挺多的,那时候咱们能早点看出点苗头就好了。”
“可是现在嫂子说大哥变了,我这心里怎么这么……这么……”顾忧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不上不下的像是悬在半空。
顾连喜虽然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懦弱,但就像她刚刚说的,人本就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也没多少心眼,遇到什么事又爱往心里头搁,顾忧就担心,他别是再遇到什么骗子。
“你也别急,等让嫂子好好歇两天,咱们就找大哥去!”贺朋钢握住顾忧的手。
晚上,贺朋钢做了点米饭,炒了两个菜,饭菜都端上了桌,这才让顾忧去把刘月叫了起来。
睡了一个下午,刘月的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坐到桌前,看到做好的饭菜眼眶忽然就湿了,
“这段时间我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我爸天天就能喝点粥,吃两口指不定哪会吐了,我就有一顿没一了顿的……”刘月说着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嫂子,别难受了,这不我跟朋钢来了,都会好起来的!”顾忧看着刘月这样心里真是难受。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刘月一个人挺了这么些天,真是不容易了。
想当初,刘月家在桃林村可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刘月的几个姐姐出嫁的早,家里条件也都是响当当的。
谁能想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不过短短十来年,就完全翻了个个。
顾忧也听说刘月大姐夫,前几年出车祸瘫了,家里的重担一下就压在她大姐身上。
顶梁柱倒了,家里的条件也跟着走了下坡路,现在刘月的姐姐要照顾自个的老头子,孩子又是初三上学的节骨眼上,抽不出身来也正常。
“我二姐家的儿子前两年跟人家打架瞎了只眼,姐夫也天天不着家,我二姐现在也不好过。”刘月吃了两口饭,眼里含着泪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们不来就不来吧,这两天我跟朋钢在这帮帮你,等着药寄过来,让朋钢到村里找两个人来,咱们大不了给点钱,嫂子,钱咱们花,身子咱们不能垮,这个家你要是倒了,你让叔还咋活?”顾忧说到。
刘月眼泪哗哗往下淌,全都就着饭咽进了肚子里。
“嫂子,以前的事翻篇就翻篇吧,你别往心里去,那时候我跟朋钢也是年轻,没从你和我哥的角度考虑,我们也有错!事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这事以后咱们都不提了!”顾忧又说。
刘月紧抿着嘴,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她放下碗捂着嘴,泣不成声,她哪能不知道顾忧和贺朋钢这些年来对她和顾连喜是啥样。
如果没有顾忧和贺朋钢,他们两口子指不定还在乡下种地呢,哪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
当初要不是考虑到顾连喜的面子,刘月是宁愿在贺朋钢的厂子里干一辈子的。
可是每每晚上躺在床上,听着顾连喜夜深了还在那唉声叹气的,刘月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两个人关起门来,顾连喜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啥时候咱们也能有个自个的买卖就好了。”
刘月知道,是个男人都想有自个的一片天,顾连喜就算再没本事,可他也是个爷们,靠着妹妹吃饭始终不是长事。
回到村里也感觉抬不起头来,满村的人都知道,他们两口子在妹夫的厂子里上班,说到底也只是个打工的。
但刘月也知道,顾忧和贺朋钢两个从来没拿她和顾连喜当过打工的,又给他们钱,还给他们买房,这些刘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更不要说,顾忧还治了她的病,救了她的命。
这些恩情刘月就是当牛做马几辈子也报不完,可人就是这样都有私心,她看不得顾连喜愁眉苦脸。
自打知道顾忧并不是顾家亲生的孩子,顾连喜出去单干的心就更重了。可是出去单干哪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两个出去单干有什么手艺?总不能出来单干跟贺朋钢干一样的买卖,要是那样就算是发了财,以后回村里也抬不起头来。
思来想去,刘月把自个当姑娘时看家的手艺拿了出来,好歹两个人肯吃苦,这些年来总算也干出点眉目,这也得多亏了当初贺朋钢给拿的二十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