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的话让崇良人的思绪顿时有些凝固,时光似乎就停在了这一刻,满是哀伤的回头,盯着妺喜的目光满是嘲讽,冷冷的笑声在风中,格外的孤单。
“没错,连阎王爷都不要了,谁还要。”
崇良人脚步后退,从枯井上走了下来,缓缓的蹲下身子,用一种自我安慰的怀抱把自己包裹其中,让人瞧着,煞是心疼。
“你没必要三番两次的救我,是我杀了鄢陵,你该恨我,但你是可以为她报仇的。”
妺喜虽然本就知道,鄢陵是为崇良人所害,但看着崇良人落寞的背影,妺喜的心底生出了一股不忍,对于鄢陵,妺喜心中充满了内疚,这个仇,或许报不了了。
在妺喜看来,报仇,和爱一样,是要对值得的人。
妺喜瞧着崇良人从枯井上下了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崇良人的身子,故作气恼的斥责。
“你既是知道自个儿可恨!那为何还要像个懦夫一样逃走!你欠鄢陵的!本宫要亲自讨回来!你别想就这样死掉!”
妺喜的话看似尖锐,可崇良人倒也明白,妺喜的确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于妺喜,崇良人的态度,倒也不似从前那么恨了,这样一个女子,能得履癸的宠爱,一定有她值得被爱的理由。
妺喜扶起崇良人,拍去了崇良人肩头的尘土,微微一笑。
“本宫难得来一次月华阁,都不沏壶好茶吗?”
妺喜的话充满了调侃,崇良人的眼中似乎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视死如归的淡漠。轻轻的瞥眼瞧了瞧妺喜,话语依旧冷冷,却莫名的暖人心。
“月华阁庙小!瑾王后娘娘若是想喝好茶,还是回泰安殿吧!”
崇良人说罢,便闪身进了屋内。妺喜会心一笑,跟在崇良人的身后进屋了。月华阁当真还没什么好茶,案桌上的那壶茶还冒着微微的热气,崇良人也不曾叫人换过,只是一旁拿起一个杯盏,便给妺喜倒了一杯。
茶具是上好的青花瓷,只是用的久了,青花已经渐渐地变了色,妺喜继续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并非第一次来月华阁,可妺喜今次来,却是不同前次。眼神不停的游离在屋内的
各个角落,一旁却传来崇良人有些没好气的话语。
“瑾王后娘娘千金贵体,来妾的月华阁,不会只是来瞧瞧罢,有何事,直说便是。”
崇良人果然聪慧过人,妺喜嫣然一笑,眼神直直的盯着崇良人,许久才是一句。
“终古大人进宫了。”
崇良人的手微颤,杯盏中的茶水溅出,茶渍留在衣袖上,崇良人故作镇定的拿着丝帕不停的擦拭着袖口的茶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又如何?”
“终古大人今次进宫,是弹劾本宫,许是误会本宫对你下了毒。”
妺喜的话语不紧不慢,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口茶。一旁的崇良人听闻妺喜的话语,睨眼瞧了瞧妺喜,眉头微皱,满是玩笑道。
“弹劾的是娘娘,而非妾,与妾无干。娘娘今次来,是想叫本宫去爷爷跟前澄清此事并非你所为吗?”
妺喜不置可否的一笑,眼神落在崇良人忐忑的眸中,显然,崇良人的不安已经出卖了她。
“你分明懂,何须本宫多言。本宫不需要你澄清,倒是终古大人,或许会比较麻烦。”
这点,崇良人早就想到了,瑾王后盛宠,履癸早前就铲除了所有弹劾妺喜的官员,祖父如此做,当真是以卵击石,或许,还会有性命之忧。
妺喜虽不敢肯定,经过昨日,履癸对她的宠爱依旧,但依着过去的旧情,履癸或许不会如此决绝,因为那个是崇良人的祖父,妺喜必须提醒一下,那或许,是她这个世上唯 个亲人了,若是有个万一……
妺喜话落,便放下杯盏,头也不回的往外头走去。只留下一句看似让人心冷的关怀。
“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本宫找谁报仇。”
崇良人看着妺喜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深深的喊了一口气。回屋换了一件衣服,披上了一袭披风,便往书房去。
崇良人到书房的时候,终古大人还未离开,崇良人此次,本也不是特意来瞧祖父,不过遇上了,倒也正好。叫炎公公通报了一声,炎公公开始还有些扭捏,说是王上和终古大人有事要谈,只是崇良人一句‘混账东
西!敢顶撞主子!’着实是震住了炎公公。
崇良人进殿的时候,不仅终古大人惊讶,就连履癸,也有些诧异。
“孤王与终古大人有要事谈,你先回去罢。”
崇良人依旧没有移动脚步,而是一下便跪了下来。
“妾只说几句话,叨扰终古大人几分钟,还请见谅。”
终古显然没有想到崇良人会出现,依旧沉浸在讶异中,只是忽然听闻崇良人的话语,很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妾今日来,是想说几句公道话罢了。瑾王后娘娘并非想谋害妾,那毒是妾自己服的,瑾王后娘娘是用自己的血救妾罢了。”
崇良人话语中的‘瑾王后娘娘’几个字,似乎有了让履癸听下去的理由,没想到崇良人会为妺喜说话,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在终古大人面前,有人为妺喜澄清,履癸心中还是十分乐见的。
“孤王早就知道瑾王后是清白的,你能来澄清,倒也算是个聪明人。”
履癸和崇良人的话,让终古有些愤然,脸色也有些变了,照理说,崇良人该是恨妺喜的,可忽然之间为妺喜说话,终古有些想不通了,难道……计划变了?可不管如何,终古依旧觉得说不过去,好在他也总算找到了个突破口。
“王上!崇良人显然是在为瑾王后说话!崇良人好端端的,为何会服毒!”
履癸的眼神中似乎也充满了询问,目光移到崇良人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答案。
“因为妾多年入宫无宠,心中万念俱灰,故而想寻短见。”
天知道,崇良人说出这种话,是多么大的一种危险,或许,会因此得宠,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但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最为合适。
似乎是看到崇良人执意要帮妺喜的样子,终古心中也有些愕然了,难道说……这丫头想了别的法子了?
“王上!看来瑾王后娘娘是被蒙了不白之冤了,臣下无能,竟如此迂腐竟没能看出端倪!”
终古本是以为崇良人计划有变才适时的变了话语,没想到,最后还是这句话,成功的挽回了一切,不然……或许就危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