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倾诉
吕天豪历声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一出来,就连手机号码都换了。连中秋节也不回家,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坐在一旁的杜青芙站起来,看看林沐雪,语音绵绵地说:“哟!人家有了小情人儿,哪还有心思想咱们?”“你!”吕斌握紧了拳头。林沐雪双脸似罩了一层晚霞。“啪”吕天豪一拍桌子,冲吕斌道:“你握拳头干什么!简直大逆不道!”吕斌说:“沐雪,咱们走。这里没什么可呆的。”沐雪拦住吕斌说:“你怎么着也得陪陪家人。我自已走就是了。”吕斌说:“没事,咱们一起走。”林沐雪刚要说话,又听到杜青芙幽幽地说:“哟!你看吕斌被着小美人儿迷得。还能成什么气候!天豪,放你这不成气的儿子走!多多陪养坤儿和萍儿就行了。”
吕斌道:“姓杜的!我知道你讨厌我。不过你放心,无论我走到哪里,死之前,我一定会来杀你!”
吕天豪说:“我和你妈来保定看你,不是来听你这些傻话的!”林沐雪心道:“我也真是的。早就知道吕斌家庭环境特殊,我怎么还偏偏要跟来!”急忙说:“叔叔,阿姨。我有点事,我先走了。吕斌,你在这儿好好陪陪你父母。”说完转身离去。
吕天豪问吕斌:“你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吕斌说:“我从小在家受够了!我现在长大,不管在外看大门,还是扫大街,我都愿意。只要不再和你们在一起。”杜青芙道:“嗬。你受够了?你以前对我大逆不道,我忍过你多少次?还说受够我们了!你老实说,这个家里,谁对不起你!”
吕斌盯着杜青芙,眼放怒光,狠狠地说:“对不起我,我不记较!要没有你,我父母就不会离婚!”又走到吕天豪跟前,指责道:“你,为什么喜新厌旧!见了年轻的就把我妈抛弃!”吕天豪说:“斌子,你这两天请两天假。咱们父子,也该好好的谈谈了。”吕坤说:“是啊哥。咱们是兄弟,我也想跟你说说话。”
深夜了,吕斌躺在新开的房间里。脑子里都是年少时的家事。
那天吕斌拿着一个肉馒头,去看母亲。母亲不吃,含泪道:“斌儿,如果妈妈有天离开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已。跟杜青芙好好相处,顺着她。知道吗?还有,要听你爸的话,不要恨他。好好孝顺你爸。一定要记住。”吕斌说:“妈妈。爸爸不照顾你,我不想理他。”吕斌妈妈说:“不要。斌儿,爸爸离开我,是有苦衷的。杜青芙要对你不好,你不要跟她对敌,等长大了你再报仇。”“嗯。”吕斌点点头。妈妈又说:“斌儿,妈妈走后,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自小有病,是妈妈不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已。”
吕斌想到这里,擦擦眼泪说:“妈。要不是你这句话。儿子干什么忍这么多年。我早灭了杜青芙,跟你一起去了。妈,你知道,我多想去找你吗?”吕斌把头埋进枕头里,往事一件件浮现出来。
吕斌上小学时,有一次放学回家。见吕萍站在客厅里小声哭泣,杜青芙站在一旁。吕斌在回来的路上见到她被同学欺负,料想她正是因此事而哭。吕斌心喜,刚要进屋,杜青芙伸手将他拦住,问道:“萍儿说,你看见她被人欺负没出手,是不是真的?”吕斌说:“我懒得管。”杜青芙戳着吕斌的肩膀说:“亏你还是当哥哥的。妹子被人欺负都不管,是不是男人啊?也难怪,自己都是个病秧子,跟你妈一样得什么怪血病!”吕斌一把推倒杜青芙,吼道:“对!我就是该死。我根本就不该生下来。你要再提我妈,我跟你拼命!”说着就拿起了一把剪刀,朝杜青芙扎去。一只大手伸来,横空挡住了吕斌。吕斌抬头一看,是爸爸。吕天豪手一甩抽了吕斌一巴掌。
从那以后,吕斌见到吕坤和吕萍受人欺负,再也不敢不管了。吕斌含泪自语道:“亏我吕斌豪情壮志。却天生患有血友病。不能喝酒,不能受伤,一个男人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吕斌想着想着,睡着了。
“起来斌子。快起来吃早饭。……”吕斌被父亲叫醒了,见旁边摆着些早点。吕天豪说:“斌子,你长大了。也该懂事了。小孩子脾气,以后不要再使了。”吕斌说:“什么小孩脾气!我恨你和姓杜的,己经恨了十几年了!就算我死下地狱,我也要让你们得到报应!”吕天豪说:“你养你二十多年,你倒说说你为什么恨我?”吕斌说:“因为你对不起我妈。我妈死前都跟我说,要我不恨你,好好照顾你。可我做不到。而你呢,让我妈一生苦,死时,都没人陪她。”吕斌说到这里,眼泪簌簌而落。
吕天豪说:“我和你妈离婚,绝不是我负心薄幸。你也知道,你妈有血友病。生你的时候就差点离开。这种病又有遗传性。我是为了不让吕家绝后,才跟你妈离婚,娶了你继母。”吕斌穿上衣服说:“少说废话!你们有钱人都是负心薄幸的。我不想听你这些所谓的苦衷,都是借口。麻烦你告诉杜青芙,我吕斌说过的话一向算数。自觉命不长久时,一定会去杀了她。还有以后别再来找我。我永远也不会回家了。是死是活,也不旁你们操心。我走了。”吕斌跨门而出。
吕斌回到北新村租得房子。闲坐半晌,手机忽然响了。吕斌一看是一条短信,是林沐雪的。短信上说:“斌子,你还跟家人在一起吗?现在心情好不好?有没有想我?”吕斌看了,摇头道:“吕斌,你有血友病,不知什么时候就死了。怎么能耽误人家林沐雪。”吕斌回道:“我没跟家人在一起,心情不好,别理我了。”
许久,短信也没来。来的是敲门声。吕斌开开门,一看是林沐雪。林沐雪迈进屋子,一把握住了吕斌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斌子,我知道你家庭背景特殊。这次见了你家人,是不是有些误会?”吕斌摇头道:“不是误会。你是我什么人?干麻问我家务事?”林沐雪说:“我……我的心事,你不知道?”吕斌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最多是朋友。做不成恋人,情侣。”林沐雪说:“为什么?你看不上我?”吕斌说:“不是看不上你!是我配不上你!咱们在一起,只能委屈了你。”
林沐雪说:“你怎么这么说?你要心里有我,你就把原因告诉我!何去何从,我自己会选择。”吕斌来自家庭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平时没有倾诉,此刻听沐雪这么说。决定向她一吐苦水。二人坐下来。吕斌道:“我爸以前是营长。我出生是纪律严明的军队里。从小我就看父亲骑马练武,训练士兵。在我心里我爸就像天神一样威风。我也跟着我爸练武,进步很快,他经常夸我。在我练得很累的时候,我妈也拿快湿毛巾帮我擦汗。可好景不长,不知什么原因,我爸退伍了。后来,我爸我妈就天天吵架。我常常半夜被爸妈的吵架声惊醒。”说到此处,吕斌已流下泪来。沐雪帮他擦干。吕斌接着说:“接着父母就离婚了。我爸没几天就娶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人,就是你见到的我继母:杜青芙。从那以后,我每天都闷闷不乐。杜青芙见了我就跟见了倒了大霉一样。我爸就还跟以前一样,每天教我练武。我当时,从心里开始恨他。我不肯练,他或哄我,或打我。我对他的恨一步步加深。”吕斌说到这里,喘了几口气。林沐雪说:“那你妈妈怎样了?”
吕斌说:“开始的时候,我爸每月都给我妈一些钱。有一次我爸拿钱刚要去看我妈,被那波妇杜青芙看见了,就埋怨我爸花心薄幸,挥霍钱财。我爸就给我妈办了低保,就再也没去看过我妈。我特别恨那杜青芙。我妈去世前,让我不要恨我爸,这我能做到,可接受他是万万不能。因为我和我妈都有血友病,是遗传的。我爸因为这点才跟我妈离得婚。……”
“什么!你有血友病!”林沐雪惊讶说。吕斌点点头。林沐雪二话不说,立刻冲出门去。吕斌自语道:“哈哈哈哈。居然跑得这么快。现在的女人啊!哈哈。”吕斌起身,到外面踱步散心。天气阴埋,秋风瑟瑟。路边花草,已渐凋零。吕斌刚与家人断绝关系,林沐雪也弃他而去,心中积怒难泄,放腿奔跑。没一会儿,吕斌就跑到了北新村边。地上小草发黄,一潭清水泛起粼粼波光。吕斌抬头望望天空,见一只孤雁发出阵阵哀鸣。
吕斌张开双臂,冲天大笑几声,倒在地上。吕斌倒地休息一会儿,慢慢爬起,买了些酒菜回家痛饮。吕斌正喝着酒,电话响了,是锋尘来的。吕斌接电话说:“锋尘,什么事?”锋尘说:“你在哪里?这两天怎么没看见你?”吕斌说:“我在家,过来吧。跟我喝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