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候开始,白钊就知道自己沦陷了……
可是白钊明白,以他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温家大小姐,最重要的是他们皇上当时也对安暖织有种说不出的好感,皇上对他有提拔、培养之恩,他不能夺皇所爱。
所以白钊把最深的情感压抑在心里,直至转移在连翘身上,因为连翘最像她,也最神似她,得不到的爱,白钊就用连翘添补了空白……
他一度以为他会一直喜欢着连翘,把她当作最亲的人,可是等安暖织三年后回来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才发现他竟然还没有从她的痴情中走出来,她是那么地耀眼,遮住了所有的光华,让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白将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安暖织见白钊一副发呆的样子忙问道。
白钊见状下意识的脸红,她清澈的瞳仁如同两汪碧水,面对如此完美倾城的女子,他很想把自己的爱意表达出来,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了,那势必连站在她身边暗恋她的机会都会失去,伤人不利己……
所以硬生生的,白钊把自己的异样压了下去,他的眼神却瞒不住他的心,眼神依然散发着醉人温柔的光芒。
安暖织脑袋一歪疑惑了,白钊怎么不说话?这可和她原来了解的白钊大相径庭,今天的他有些古怪!
“白将军,有件事情本宫想拜托您……”安暖织其实一直有事要白钊帮忙。
“娘娘说吧,有什么事情属下必将竭力完成。”白钊单膝跪地认真地说道,他是说心里话,他可以无条件地完成她的心愿,因为他爱她。
安暖织把她想让白钊帮忙的事情细细道来,白钊非常认真地听着,等交待好了,安暖织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对了,最近多注意一下连翘的身体。”
白钊知道安暖织和连翘情同姐妹,他感激于安暖织对连翘的照顾。
“谢谢娘娘对内人的关心,属下一定会照顾好连翘的。”白钊认真地回答道,又倾慕地望了安暖织一眼。
等白钊离开,望着白钊的背影出神,其实安暖织是想告诉白钊连翘现在很不适合怀孕,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因为这毕竟是两夫妻的闺中密事,她插手实在是不太好。她只能乞求上天,乞求上天不要残忍地对待连翘……
等白钊回到将军府已经快要天亮,他刚刚一回到屋子里,就有一双纤纤的小手顺着他的脊背,一点点地往他的敏感地带滑下去。
夫妻间早有了默契,对于连翘的主动示好,以往白钊什么都不会想,只会翻身用颠簸来回应,可现在心下竟然提不起一丝的兴趣,他的脑海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安暖织的嫣然笑靥,那倾城回眸是让他久久激动和向往的。
“别闹了娘子,快休息吧,今天很累了。”白钊轻轻拍拍连翘的小手,示意连翘快睡。
“相公……给我好吗?我可以主动的。”几乎是乞求的声音,连翘一心想为白家怀上男宝宝,为此,她可以没有女人的矜持。
一声柔媚嗲嗲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还伴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白钊已经觉得连翘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褪下,圆润的胸型压得在他的后背处轻轻摩擦,连翘看起来非常渴望。
白钊一声闷哼,他只觉得小腹处一团火在燃烧,烧的厉害,他渐渐发觉了不对劲。他不由得问道。
“娘子,你是不是在擦脸的香粉里做了什么手脚?”
连翘见白钊似乎是生气了,她没有说话,低下头去停止了动作,有些心虚和无助的样子。
啪嗒——
连翘袖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滑出来了,在皎洁的月色下泛着明晃晃的光芒。当白钊看到那样东西,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连翘,这盒香粉你是从哪里来的?!”他捏住了连翘的手腕,神情有些许地恐怖。
连翘犹豫了半天,经不住白钊的质问的目光,她如实道来,“这个香盒本来是皇后娘娘让我扔掉的。”
“笨蛋!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萧嫔用来陷害娘娘的!不仅仅是媚药也是慢性毒药!!你疯了!”
白钊一挥衣袖,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落地粉碎粉碎,连翘呆呆地站在原地,这还是婚后白钊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忍不住委屈,捂住脸颊哭了起来。
“我是疯了!真疯了!可是我只是很想为你生一个儿子,难道我错了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连翘直视着白钊的眼睛,视线中写着执迷不悟。
白钊真想教训连翘,可是他高高抬起的手臂却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他有什么资格教训连翘呢,人总是会在一些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上浪费时间、经历、甚至是生命和爱情。
一时间,白钊仿佛通过连翘看到了自己,连翘还有勇气追求她的梦想,而他呢?他只是一个矛盾和懦弱的男人吧,在爱情方面他走错了一步,难道还要再走错第二步?
白钊反思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安暖织那痴心妄想的感情显得非常龌龊,他身边已经有连翘这么一个好姑娘了,她一心一意为了爱自己,他是不是应该珍惜呢?
白钊的眼神中明显掠过了几许温柔,他对连翘轻声道。
“过来,娘子。”
连翘不解地望着他,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怔怔地走了过去。
还没到白钊面前,她的身体面前传来一个拉力,白钊一把竟把她拉入怀中,他身上的清香迷蒙了连翘的身体周围,她闭上了眼睛,贪婪地吮-吸着他的气味。
“钊,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连翘吸吸鼻子,像是认错一样地说道。
“好。”白钊像是安慰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连翘的后背,他的话声音很轻,但非常清晰地传入连翘的耳中。
“以后别犯傻了,我只要你,只要笑颜,一家三口就足够了,人太多了会拥挤。”
“嗯。”
连翘又吸了吸鼻子,然后破涕为笑了。
“但是笑颜长大了还要嫁人的,不过……皇后娘娘说要让小蛋糕皇子娶笑颜呢。想必皇后娘娘也知道我们很疼爱笑颜,舍不得笑颜嫁给别的地方的坏小子。”
“是吗?”
白钊的心思微动,眼神里掠过了一丝丝明亮和希冀,他的一生没有资格站在皇后娘娘的身边成为她的守护者,如果自己的女儿嫁给小皇子成为皇后娘娘的儿媳妇,代他来照顾她,完成他毕生的心愿和梦想,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从后面抱着连翘望向远方,望着远方皎洁的大月亮,白钊喃喃自语道。
“那就希望太子能看上咱们家笑颜了……”
“嗯嗯。放心吧相公,笑颜生下来就特别有魅力,有好几次我都看到小皇子主动要求抱抱笑颜,还逗笑颜开心呢!”
连翘回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她非常希望小皇子能够娶了笑颜为皇子妃,但她更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只祈祷小皇子和笑颜有个美好的结果……
高高的红墙内秩序井然,宫中枝繁叶茂处掩映着一幢平房,这里是浣衣局的浣衣室,宫中最低等宫女工作的地方。
宫里的浣衣女大多是相貌平淡的女子,或者是年老色衰又出不了宫的老嬷嬷,但她们其中不乏心比天高的,幻想着哪一天能被调入别的局,或者一步登天被皇上看中成为宫里的主子。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皇上宾客使者,你说皇上会不会让我们去宴会上帮忙呢?”督管的库长不在,几个浣衣女就偷懒躲到了阴凉里,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说话的浣衣女一身浣衣服加身,头上插着一朵新鲜的蔷薇花,姿色尚可,自从她入宫后,就一直做着一跃飞枝头变凤凰的梦,无心在自己又苦又累的工作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万一有哪位外国使者或者王公大臣看上我们,即使是当他们的第几房姨太太,我都一百个愿意!”另外一个个头娇小的浣衣女憧憬的说道。
“哎呀,别想了别想了,净做白日梦,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在我们头上呢?除非是特别命好的人……”第三个浣衣女比较现实,她对着脸盆里自己的倒影边扑粉边道。
第一个浣衣女嘲笑她道,“别装清高了!我看你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要不然你打扮这么漂亮给谁看呀!”
扑粉的浣衣女抬起头来,反驳道,“那当然了!谁不希望自己是主子的命,谁希望自己当最底层的宫女呢……”
众浣衣女闻听此言集体叹了一口气,她们低头看着愈加粗糙的手指头,越来越皱巴巴的皮肤,最美的年华马上就要逝去,她们等啊盼啊什么时候能摆脱卑贱宫女的命运呢?
就在她们议论的时候,一个女人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她的手在手里已经泡的发白,但依然低头洗着堆积如山的衣服,仿佛周遭和她无关。
“姐妹们快点各回原位,库长过来了!”一个离着门口最近的浣衣女警觉地说道,众浣衣女皆是慌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
“怎么这么久才洗了这么几件!”一个长相蛮横的微胖女人走进来,没好气地对众人说道,当她目光落在一直平静在角落里埋头洗衣服的女人,她不禁温柔地说道。
“三十三号你出来一下。白将军刚才带来消息,让你去宴会上帮忙,这是你的新衣服,换上跟我出来吧。”
浣衣局里所有的浣衣女都是用号码代替姓名,名字就象征着在宫里的地位和权利,她们连名字也没有就代表只是宫里的最底层,宫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对她们发脾气,包括和她们一样最底层的侍卫,她们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更加没有青春,所以她们每个人心里都想着有一天能飞黄腾达一飞冲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