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胡秋国的太上皇吧,晚辈就不多介绍自己了。”男人之间的欣赏是不需要多用语言的,岚年安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慕容无殇眼神里有快速掠过了一丝惊叹,他微微一笑。
“老夫终于明白为什么安国会在短短三年之内崛起成为一个大国,原来是有皇帝这样的领导者,失敬失敬。不过既然两国谈到合作,老夫不得不说出我的真实想法,为了我们更好的合作不是吗?”
岚年安微微一笑,虽然眼神依然是看不到底的,可口气明显和气了一些,“好,太上皇爽快,说吧,太上皇的要求是什么?”
慕容无殇侃侃而道,“希望安国能封锁大宅,派重兵保护我们,这样才能显示的出安国的诚意,如果安国满足了这个条件,并且两个月内没有发生任何危害我们生命和生活的事情,我们就会答应合作。”
岚年安微微思考了一下,他很清楚慕容无殇提出这个条件的用意,看似没有什么实际藏满了变数,一不小心还会被利用回来,试想,谁知道在两个月内究竟会发生什么,这就像是一盘赌局,赢了还好,赌输了就满盘皆输。
但岚年安看起来非常有自信,他相信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即使对方的故意刁难,他也会扭转败局。
“好,没问题。”岚年安颁发圣旨下去就算定了下来,这时候慕容无殇和慕容西傲才回到了座位上,一时间也算是宾主尽欢,刚刚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安暖织正忙着关心别的事情,所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虽然慕容无殇和慕容西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是这对儿父子的目光皆是紧紧地缠在她的身上。
只不过在慕容无殇眼神里的是一抹浓情,而慕容西傲的眼神里则是一抹痴情……
想必,在这么隆重的祭圣节场合,国母被另外国家的一国之君和太上皇灼灼的盯着,实在是有损国体,原本就有几个大臣格外针对安暖织,这一下终于让他们抓住了把柄,他们不禁很想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可是没有一个引子,怎么做呢?
几个大臣心里正打着坏主意,这时候正巧轮到安暖织和岚年安轮流向众人敬酒,等他们走到慕容无殇、慕容西傲的旁边时,不知道谁故意绊了安暖织一脚,她重心不稳倚在了慕容西傲的怀里。
慕容西傲无论是出于爱慕还是护花风度,没等丫鬟和宫女们走了过来,也没等岚年安将她拉起来,他竟然先伸出手去把她的身体环住,当众身体扶正,可这一环一扶不要紧,他并不知道,他已经给安暖织却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安国后宫里有女德规定,后宫嫔妃不得将手、足、面、发和除了皇上以外的异性接触,这在后宫是很严重的秽乱朝纲罪行,在后宫,女人的一颦一笑都有严格的要求,何况这是祭圣节大典,更何况安暖织是一国之母,一举一动都会记载入史册的!
慕容西傲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安暖织害惨了,他还目光炯炯、深情款款地问了一句。
“还好吗?没跌坏吧?”
这一关切的话如同巨石投入了空灵的湖心,激起了何止是涟漪,简直就是千层巨浪。
刚刚那些怀疑慕容西傲和安暖织有私的官员在心里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开始对安暖织颇有微辞的窃窃私语,有些人还故意拿暧昧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人尽可夫、无比下贱的女人。
安暖织在这群略有羞辱的目光中毫不介意,她行得正,坐的端,她和慕容西傲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自然也不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安暖织原以为这些大臣不过是咬咬耳朵,嚼嚼舌根,可她没想到竟有守旧的老臣站了出来,参了她一本。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刚刚的行为不妥,失了凤仪,请皇上賜罪。”说话的人是主管宫中礼仪的礼仪官,是一个非常呆板和顽固的老头,之前安暖织刚回宫时,经常借机说安暖织的坏话,安暖织很讨厌这个人。
安暖织被参之后心里暗骂一句,搬弄是非的老不修,别人扶我是别人的事情,我又没办法控制别人的双手。
安暖织虽然气愤,可是这种场合之下还是不方便讲话,她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岚年安,她想知道岚年安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岚年安的脸色显然是不太好看,他原本是站在安暖织身边的,可此时却像是故意保持距离离开了安暖织较远的距离,并且嫌恶似得皱起了眉头,像是安暖织得了什么瘟疫似得。
岚年安的表现让安暖织心冷了半截,她从不奢望岚年安会帮她说好话之类的,可是最起码他站着她的身边也好,他这是什么意思,避嫌吗?
安暖织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悲哀了一把……
“皇上,臣等也认为皇后娘娘做的实在不妥,在祭圣节大典如此庄重肃穆的场合,皇后娘娘竟然不知道检点。”
又有三个老臣站了出来,安暖织定睛一看其中有两个是万虎的属下,也就是说是雪姬父亲身边的人,估计这些人等不及揪她的辫子呢,这下好了,给了对方一个大好机会,对方放过她才怪呢!
沉默是金,安暖织很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还有一句话,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些老臣难道以为她是善类任人揉捏吗?太小瞧她了!
想到这里,安暖织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站出来,注视着刚才参奏她的老臣,“既然说本宫不简单,那本宫反问各位一句,水是透明的,为什么海会是蓝色的?”
众位大臣都讶异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明白安暖织为什么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
安暖织一看众大臣的蠢样子,心里不觉暗爽,刚刚他们怎么诬陷她的,她十倍奉还!
安暖织挺直了脊背,高声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吗?大家该不会是在朝堂上混日子吧?因为海会反射蓝天的颜色,其实海水也是透明无色的,只不过是你们视觉上的错觉而已。所以说,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如果你们觉得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本宫也懒得费口舌了。”
一席强硬中带着自尊自爱的话让大臣们都闭了嘴巴,试想谁都不愿承认自己思想龌龊,其实刚才那件事大家都看清楚了,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推搡安暖织造成的,安暖织本身并没有错,如果他们真要诬陷安暖织故意安插罪名的话,在理论上根本就站不住脚,也只能说明,他们的人品也显然大有问题。
安暖织眼看大臣们的脸色非常难看,她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了预先想要的效果,既然这样她也不想再为难这几个大臣,毕竟小蛋糕以后还要仰仗这些老臣扶持成为太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时候,安暖织发现岚年安正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凝视着她,像是惊讶,又像是若有所思,安暖织也不理会他,他刚刚见死不救,她也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了。
终于熬过了祭圣节无聊的开始,按照礼仪和岚年安一起去祭圣台拜完了上天和祖先,安暖织果然没有和岚年安交流一句,或者岚年安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自私,之前看安暖织充满怀疑和不信任的眼神明显软化和缓和了一下,甚至有了求和的意思。
可安暖织视而不见,不见,不见就不见,她带着如意和菱花去了内殿又换上了一身金色系的华服,这是她事先准备好的。
因为安暖织决定,在这次祭圣节大典上一定要拉近和群臣的关系,为了小蛋糕的立储位,必须利用祭圣节打点好了一切,她要以最有分寸的谈吐赢得大臣们的好感,在和大臣的关系上面风生水起才行。
酒过三巡,就在群臣有些微醺之际,安暖织起身,神色淡然举杯下了座位。
大殿内皆是鸦雀无声,他们都不知道安暖织卖的什么关子,刚刚那些领教了安暖织厉害的官员此刻正献媚地巴结着安暖织,可安暖织懒得看他们一些,他们已经被安暖织排除在外交之外了。
剩下的那些比较善良和知礼的大臣,纷纷把诧异的视线投向安暖织,以往在这种隆重的场合上,皇后都是高高在上的,也从来不理会大臣们的感受,可安暖织却与她们相反,竟然走到大臣之中,所以引起了很多大臣们的好奇。
在众人注视的眼神下,安暖织则非常自然镇定,她走到一位开国大臣的面前,这位开国大臣姓田,曾经在安国建国之初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因为儿子犯了错误被贬官,现在虽然有些失势,但在朝堂中的威信很高,很多大臣都以他马首是瞻。
“田都尉今年有五十有六了吧?”安暖织的声音清浅亲和。
田都尉先是错愕,再是非常受宠若惊,试想,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竟然记得他的年纪,这该是怎样的恩惠!
“是的,回禀皇后娘娘,老臣今年正是五十有六!”田都督的声音明显变得有些激动,他跪地磕头,他的”好待遇”引来了周围朝臣的围观,他们不禁向安暖织投去了欣赏的目光,这个年轻的小皇后非常有处理关系的能力和手段,他们被惊艳到了!
安暖织微微一笑,举起了酒杯,对田都尉说道,“在我们安国也算是硬朗的老人了,谢谢田都督在开国时为安国做的贡献,在这个非常重要的日子里,本宫为表明心意,先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