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谁知身后事(二)
那人见了她的花容失色的原本打算就此作罢,可是却不曾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反手轻轻便抵挡住了来势并不算汹汹的匕首,看来时他太高估了对方,自己本能的一挡竟然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他本无意伤她,见状也心有不忍拖着她说:“走,我房中还有药。”
房中?这样敏感的话由这个自称是“采花贼”的口中说出来暧昧万分,凌苒藜哆嗦了一下,再哆嗦了一下。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及时地在她口出妄言之前说:“鄙人齐临云,就住在这里。还没兴趣采你这朵外面的掉进来的,花。”
最后一句话似乎很有杀伤力,尤其是那个说出那个“花”前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一下。
但是凌苒藜此时却纠结于齐临云这个名字和采花贼有什么不必然的联系,难道这世上的采花贼都不能叫这个名字吗,还有他姓齐而且住在这里难道是齐府的主人么?上药的时候,凌苒藜怯怯地像那个自称是齐临云的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齐临云刚才正恼自己一时口快地说了自己的真名,所以选择性地解答了第二个疑问。“我只是齐元帅的远房亲戚,他见我没事闲着就让我回来守着这园子。”
当时凌苒藜几乎脱口就出:“你一人守着这园子多孤单啊,不如我来陪陪你吧。”自己本想是通过这样可以自由进入齐府,可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有失了矜持话语里也似乎有几分暧昧,正准备解释,可齐临云一副坦然的模样地说:“随你吧”她自己反倒脸红了起来,因为她怕他下一句就是不“怕我不会把你这朵掉进来的花给采了吗?”
好梦似乎最容易醒,凌苒藜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仍然尚早,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那个地方的疤痕还在。那个疤痕的存在也提醒了她,自己不是在做梦,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弃妇在回忆自己在最美的十八岁时见过的最美的景。曾是并肩看花人,如今却是不见合
欢花,空倚相思树。
作为沂城里最资深的谈资——美艳弃妇凌苒藜果真不负众望再一次制造了一次沂城人舆论的爆点。
以前,人人只知道身为管家小姐的她是长得如何地令男人折腰,但自打她嫁入三年前嫁给了与自家是世交并且富甲一方的萧家年轻的东家萧祈瑞后,眼神雪亮的群众就开始窃窃私语继而正大光明地谈论她了。因为不出半年她父亲官场失意,抑郁而终。而后不久,她就和萧祈瑞离婚了——但传言却是因她家道中落而被萧家休弃。自古以来寡妇门前是非多,而她这样的年轻貌美的的弃妇门前是非也并不少。她虽是萧家的弃妇,据说离开萧家时分得了不少财产,那些狂蜂浪蝶也碍着她与萧家有过那么点瓜葛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她姐妹二人的日子也还好过。可世事无常,萧家去年因为遭到某个军阀头子的打压是一片惨淡,后来举家迁走了。
失去庇佑的凌苒藜的日子便不好过了,因为母亲的体弱多病,后来父亲去世以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最终药石无效撒手人寰了。几番折腾下来,饶是她有不少积蓄,但生活也该有些拮据,出入当铺自是不少。可是,所当的东西的来源着实令人遐想,她与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传言也是不绝于耳。言而总之,城西的弃妇凌苒藜的名声早已是坏到了十里八方。这也连累到了她的妹妹凌茵彤,今年快二十了也未曾说到婆家。
如今,她再一次再一次沸腾了哦不是引爆了整个沂城八卦的小老百姓们的八卦之心——齐军少帅齐临云要娶凌苒藜了。
虽说凌苒藜也是将门之后,但她早已是家道中落,且不说这婚事是如何的门不当户不对,就她凌苒藜曾是弃妇这一点就配不上近几年风头正盛的齐临云。等到凌苒藜过门那天众人才恍然大悟,哪里是齐临云要娶妻,分明就是纳妾,大喜那天齐家只有一顶轿子来接凌苒藜,场面极其冷清。
众人悟是悟了,可是悟了以后暗地里着实为齐临云捏了一把汗,这
才反应过来,齐临云竟然敢娶凌苒藜。要知道萧家破落了以后,因着凌苒藜的美貌,有不少接着怜香惜玉的名义来强取豪夺的,可是这样的后果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唉,张大婶你听说了没,城西那个要强娶凌苒藜的老色鬼莫名其妙地两腿一伸了。”“我说李嫂啊,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就在昨天,那个扬言非凌苒藜不娶的卖丝绸的家二少爷在外面被人给打残了。”
按常理来说,在凌苒藜上花轿以前男方必然会死于非命,但这一次,花桥安安稳稳地到了齐府。
茵彤忍着心里的苦涩扶着头上披着红盖头的姐姐在家仆的带领下进入侧院。府内没有一番喜庆的景象便也罢了,这院子里是一些枯萎的花草和光秃秃的树干,肃飒冷清。她姐妹二人的红衣在这里显得尤为刺眼。苒藜进了屋,轻轻揭下盖头。
“姐姐,这盖头是不能自己揭开的。”茵彤阻止不及,细声说道。
苒藜环顾了四周,似乎是自顾自地说:“不自己揭开,我岂不是要在这盖头下老死不可。”说完自己竟然奇迹般的有一种颇有自知之明的得意之色。
茵彤知道她要忍不住掉眼泪了,知趣地与她告别,离开了侧院,齐府较之于虽三年前做了一番修葺但却还保持着三年前的模样,凭着记忆径直往齐临云的书房走去。书房的门大开着,齐临云正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硬挺的剑眉微微蹙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临云哥哥,我能进来吗?”
齐临云闻声便恢复了多日以来冷峻的面孔,朝茵彤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进来。
“临云哥哥,我想跟你商量······”
“咳,”齐临云轻轻打断了她,“既然如今我娶了你姐姐,你应该改称呼了。”
是啊,该叫姐夫了,早在三年前他就曾经打趣过她应该改口叫她姐夫,当时她支支吾吾地叫不出口,三年以后,可她仍还是如当年一般期期艾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