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之后,吕安隔着车帘低声问:“小姐,刚才发生了何事?”
想到刚才的发生的事情,钟妜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不叫事,可能一会就要发生什么了,我们小心点就是。”她现在可不相信逢绮那些人就是为了缠着她浪费时间。
吕安心里一沉,也觉得今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驾马车的时候也要比平时格外小心些。
因为在德言阁被拖住了不少时间,学子们大多都已经坐着马车回去了,此时这条回城的路上只有钟妜的马车。
马车大约离开桑阳书院几里,突然一个颠簸,马车便停住了。
钟妜掀开车帘,问道:“怎么了?”
吕安已经跳下了马车,低下头检查了一番,表情凝重道:“小姐,马车被人动过手脚。”
刚才,吕安左等右等没有等到钟妜,于是只得离开马车去寻她,而那些人便是在他离开马车的时候趁机下的手。这只怕也就是逢绮和盛砚绫等人在德言阁纠缠她所要达到的目的了。
“都是属下无能,请小姐责罚。”吕安垂首道。
“这不怪你,你有时间不如帮我想想那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不想让我去贤妃娘娘的寿宴?”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否决这个,想让贤妃因为自己没有取成她的寿宴就责罚钟妜,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贤妃绝对不会拿这个来惩罚钟妜。况且马车被人恶意损坏可不就能为钟妜开脱么。
“马车可以修好么?”钟妜问。
“暂时不能。”吕安答道,既然对方是要让他们的马车不能前行,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修好。
这个时候正是吃午饭的点,几乎不可能等到有人路过顺便捎她回城。就算侥幸有路人经过,钟妜更是不敢随意上陌生人的马车。
钟妜想了想,对吕安道:“这里距离玄星观不太远,不如你卸了马前去找笃初想想办法,玄星观好像有马车。到时候应该也来得及。实在不行,我自己驾马回去,然后再派人来接你。”虽然一个千金小姐在城里骑着马不像样子,可这至少可以先回到太傅府,总比耗在此处强了不少。
吕安当即摇头:“
不可,今日他们本就居心不良,若是留小姐一个人在此处,属下担心他们还会有后招。马车被人动过手脚,也难免这马也不会出事。”说不定这马也被人做了手脚下了药,一会之后就会变成一匹疯马。
吕安说的很有道理,但却否决了钟妜的两个办法,现在钟妜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莫非要让他二人走回去,那更不像话了,且不论两人得要走多久,若吕安是一个丫鬟便罢了,偏偏是一个男子,哪有一个千金小姐身后跟着一个马夫的道理。
一阵车马辚辚声从远到近的传来,钟妜和吕安看过去,是一辆并不陌生的马车。马车行到他们旁边就停了下来。
车帘被一双好看的手掀开,紧接着是一张俊雅的面孔。
“宁五小姐可还好?”
“原来是弈公子啊。”钟妜含笑道。
钟妜跟此人在桑阳书院打过几次照面,虽然不太熟悉但也知道他是逢绮郡主的的哥哥,东彭候的嫡长子弈承茂。弈承茂以后没有意外,自然要继承他老爹东彭侯的爵位,所以叫他一声小侯爷是不过分的。
但是如今被叫小侯爷的只有南渭候的弈玉朔一个人,曾经也有人想要这样称呼弈承茂,但是被弈承茂婉拒了,他表示自己下面还有嫡出的弟弟,将来能不能接受东彭也是一个未知数,他也不是一个对东彭侯位很感兴趣的人,所以拒绝大家这么叫他。钟妜觉得他此举也有可能是处于于他自己的善解人意,想想看,他跟弈玉朔都是同窗,免不了经常要碰面,那旁人称呼他跟弈玉朔就会陷入一种混乱之中了。
反正,她对这位弈承茂很有好感。他既没有跟自己的妹子逢绮同流合污一天就知道欺压人,也没有跟弈瀚弈玉朔几个不学无术,据说每年年底在桑阳书院的考核中都能取得前几的佳绩。这样一个长得好看同时也积极向上的贵公子却没有追逐名利之心,该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
钟妜又忍不住在心里赞赏了弈承茂一番,然后她突然就想起刚才弈承茂问自己的那句话,他问的是“宁五小姐可还好”而不是“宁五小姐你怎么了”或者“宁五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之类的话,说明了他应该是是自己现在的困境的。
弈
承茂看到她的疑惑的神色,对钟妜歉然道:“今日我在书院就有个问题没有想明白,所以留下来问了问先生,问完之后便瞧见了逢绮几个人还没走。我那个妹妹,向来都是下了学不愿意多待在书院一刻的,所以我就去问了她原因,于是就得知了这件事情。很抱歉,宁五小姐,我那个妹妹年幼不太懂事,得罪你很多次了。”
这话倒是不假,弈承茂是出了名的好学。钟妜自己也能想象得到,他见到逢绮和那几个同伙因为奸计得逞眉飞色舞的情形。而且,钟妜但打包票,逢绮是肯定不会告诉弈承茂她的干了什么,多半是逢绮身边某个倾慕弈承茂的小姐假装失言,给弈承茂透露了一点内容,然后弈承茂凭着他的聪明以及对自己妹子的了解而猜到了这一切。
钟妜忙说:“说哪的话呢,都听说养不教父之过,却从来没有说兄之过的道理,弈公子不必为她道歉。”
“如果宁五小姐不嫌弃的话,不如就暂时上了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府。”
“这……”钟妜有点为难了,虽然她不怀疑弈承茂的人品,但是却还是觉得自己要小心为上。毕竟自己才被逢绮给坑了,现在弈承茂又掐着时间点来救自己,万一这是一个弈承茂自己并不知情的连环坑呢?
见到钟妜为难,弈承茂叹了口气:“今日,我并没有什么要事要急着回京,这马车就借给宁五小姐了,也劳烦这位来驾马车。”弈承茂看向吕安,“我就先回书院看会书,等宁五小姐回到了城里,再劳烦宁五小姐给侯府报个信,府里自然有人会派马车来书院接我。”
马车让给钟妜,让钟妜的人来驾马车,自然也就让钟妜没有后顾之忧。吕安很是赞同,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钟妜听到人家这样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从这里走回手桑阳书院也是要好久的,因为钟妜不想跟他同坐一个马车,人家就拿出这样的诚意来了,那她这个被帮助的人岂不是太过摆谱了。
“弈公子说哪里的话,弈公子能载我一程已经让我求之不得,怎能让公子久等呢。”
于是,钟妜和弈承茂便坐回了马车,吕安虽然无奈,但还是为了保证钟妜的安全,坐在了弈承茂马车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