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昊雨无端端的怎么会露出那种眼神?陆汉这人虽说为人嚣张,可怎么着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打女人的,并且他也长得不丑啊!我下意识侧眸了看他一眼,长得还是人模人样的,田昊雨为何要露出那种眼神。
我并没有机会去看出什么,在众人都催促下,严寻意思性的和陆汉打了两句招呼,也就走了。
待他们走远了,我才抱着一颗揣测的心问陆汉:“你欺负过田昊雨?”
“没有啊!”陆汉满脸莫名:“我欺负她做什么?我有毛病啊!我都不认识她!要不是上次见过她,我都不知道这人就是传说中的田老师。”
“那人看见你还露出那种眼神?”我更是不解,田昊雨胆儿小,可还不至于和人说两句话就害怕吧。
况且,她的哥哥,我的体育老师田昊风还在她身边呢,她是在怕个什么劲儿?
陆汉轻望消失在学校大道上的一行人,作出了一个自认为合情合理的解释:“可能是我太有气势了吧?他被我的王霸之气给吓着了。”
“是王八之气吧。”方才被陆汉数落的秦露,抓着机会便不忘给丫当头一击,以报方才被指眼瞎的大仇。
陆汉一双手臂插在裤兜里,没有半点传说中继承人的正经,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贼兮兮的问我:“我听说你们学校那个什么顾雪倩老师长得挺好看的啊!腿也长!”
“哎呦喂,啧啧啧,还敢说是为了朋友而来,你就是为了姑娘而来的吧?”出于一个队友的心理,我时时不忘打趣儿,且讥讽陆汉。
他现在这样儿,看来对我已然没有了新鲜感,还拿我当朋友的?应该是这样,对!就是这样,如此一想,我顿时心安理得,继续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就你这么个色胚子!肤浅的人,顾雪倩才看不上你呢?她眼光可高着呢!”
“切,如我这样陆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哪个姑娘会看不上?”陆汉很不服气,立即自大自恋的反驳我:“只有你这瞎子才会看不上,就喜欢肤浅的人!从来都不把有内涵的人放在眼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儿!”
我冷哼一声,抓住他的言语漏洞回击:“你刚刚不都说了么?我是瞎子!”
“走吧,瞎子,吃饭去!我都快饿死了!”陆汉伸手拽我,又拉秦露说:“露露啊,我发现这人吧,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俩都瞎了,瞎了!咱们吃什么呢?”
关于吃这方面,秦露一向很有研究,来学校不到半年时间,就跑遍了周围的大街小巷,就连学校某栋居民楼里有家卖饺子的,也让丫给找着了。
陆汉每次来觅食,都是拽着秦露当导游。要让人给丫当导游,他还招惹人家。于是此君遭到了秦露狠狠的报复,秦露笑眯眯的说:“吃食堂!”
“你们学校的食堂?”陆汉满脸怀疑:“我昨天看新闻,说某食堂大妈把骨头汤里的骨头拿起来啃了一口又给扔进去了,你们学校的大妈不会干这种事儿吧?”
为了诓骗陆汉去吃食堂,秦露使出浑身解数,笑得温柔多娇:“表哥啊,那些破食堂怎么能和我们学校的高富帅食堂比呢!只有我们食堂这种高富帅才能配的上您的身份啊!……”
事实上,陆汉并非不知道我们学校食堂有多么糟糕,尤其是秦露带他去的那食堂,简直就是地狱。
没错,秦露带他去的,也就是林小夕曾经吃出虫的那栋。
我回想起来,都还憋不住想吐呢!陆汉倒是能屈能伸,他吃得乐呵呵的。大约,可能是他没有亲眼见到那半条虫的缘故。
总之,他是欢乐的很。还美名其曰:重返十八岁,寻找逝去的青春。
逝去的青春还能找回来么?那个晚上,我抽风的矫情,伤春悲秋的问秦露:“逝去的青春还能找回来么?”
“你拉出去的屎还能重新塞回去么?”秦露坐在床上,狠狠的往嘴里塞食物,我盯着电脑屏幕,脑袋里不觉浮现出那个恶心的场景,差点儿没吐了。
这台电脑上我前几天刚买的,借了陆汉的钱买的,反正我也欠了他一屁股的债,借别人的还不如借他的。
刚刚买了电脑的我,还不太熟悉,每每临睡前都得好好的摸索摸索。等熟悉了,也就能利用空闲时间写论文,帮人做翻译什么的,多少还能赚一点儿钱。
据秦露所说,还可以开网店。关于这个,我暂时没有想过。正如陆汉所说,创业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么容易,别妄想一步登天。还没能学会爬,就想走了。
还是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吧?匆匆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接下来的日子,忙的不可开交。许是我太过心急,除却学习,以及去医院看我爸爸的时间,整日埋头去弄电脑。
初中高中时,我也接触过,只是接触甚少,大一的时候计算机课也还算是接触得多,考证什么的也是过了。不过,终究还是实际操作比较管用。
有一段时间不去碰它,竟不记得该按哪里了。从周一到周五,我算是彻底与我的新伙伴熟悉了。
周六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去个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补课。现在的小朋友是淘气的很,比我小时候淘气多了,弄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可我偏偏就喜欢这样充实的日子,人一旦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回忆过去,越想越伤心,想多了人就该得病了。
忙完工作,我就到医院去,一待就是一下午。给我爸擦洗完,我就坐在那里和他说话,我不知道和他多说话,他是不是真的会醒来,可我想,多和他说说话总是好的。
老天如果怜悯我,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吧?这一天奇迹没有发生,倒是发生了令人不舒服的事。
严寻来了,我不知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对于他的到来,我多少有些诧异,我以为,他是不会再纠缠下去的,纠缠下去于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他对我痴心绝对?这绝对不可能,严寻最初接近我,不过是始于对我的愧疚,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产生了别的感情。我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没有心情去问那些无聊的事儿。
任何关于严寻的事,我都不想去过问。自然,更不想见到他人。他就像一个恶魔,每靠近一步,我便觉得我爸爸离得死亡更进一步。
我到现在也不知我爸爸为什么会酒驾,可我心里清楚,这件事和严寻脱不了干系,即便他没有和我爸爸喝酒,那也不代表旁人不会使诈,那些与他生活在一个圈子里的狼。
譬如付予馨,譬如严峰。只要严寻离得我远一些,我爸爸的安全就会多一分。
于是,当我看到严寻进门,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将他推了出去。严寻似乎早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他皱着眉头道:“阿晚,你能不能别这样。”
“你来做什么?”我不愿意他靠近我爸爸一步,将他推出病房外,这才开口问他。
一旦见了严寻,我怒火攻心,我瞪着他道:“你是想看看我爸爸死了没,是不是?”
人一冲动,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我算不得是个刻薄的人,人家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刻薄。可是严寻不同,只要瞧见他,我就忍不住想要去说一些充满敌意尖酸刻薄的话。
不明真相的刺伤,总是能伤透了忍心,有的人被伤透了心,索性离开。严寻不同,他比我还能死缠烂打,也不顾一个三十岁男人的尊严,我句句带刺,他都接着。
也许,在他看来,我是不懂事的。而在我看来,他是披着羊皮的狼。严寻伸手抓住我,一路走到了医院外面,我也没有反抗,毕竟,我不想和在医院和他吵。
“向晚,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知道,你爸爸出了这样的事儿,你心里难过,可你怎么就不能听我解释。”他显得很无奈:“你总是这样,两句话不到就夹枪带棒的。”
呵呵,这话说的可笑,我不夹枪带棒,难不成我见了他还得冲他笑啊?纵使我是影后,也没有那么好的演技,我没上去给他两巴掌就不错了,还让我别夹枪带棒,整个一副无辜样。搞得好像是我的错似的,或许就是我的错吧,我也懒的去和他争辩。
我狠狠推开他,冷笑道:“怎么,难不成我还要对您笑啊?你可真够幽默的!”
“我……,对,我就是挺幽默的!”严寻显然也被我惹得生气了:“我就是太幽默了才会遇上像你这么蠢的女朋友!”
“是!我很蠢,所以我也没有多高的智商去追查真相,我只想好好的活着,我只想我爸爸也好好的活着!所以麻烦您,要追查什么真相,您自己去!别拖上我!”对我而言,现在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想要我爸爸活着就好。
严寻没有再说话,只是蹙眉看着我,或许他觉得我是个麻木的中国人吧。
不光是中国人,很多人,大约都是麻木的。正如躺在床上的我爸爸,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是会醒过来的。
病房里静静的,可以说是一片死寂,我怀揣着满肚子的气儿走进去。
“爸……”然而,进门的那一瞬间,我便没了气儿,我爸爸……他……他仿佛也没了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