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条件反射的收回我的手,心中无比震惊。江白生的话吓得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之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我险些就中了他的奸计。不得不说,江白生同我说这种话,我心里的确是有那么一丝的……悸动,暗爽……
自恋如江白生,被他喜欢,的确是一件值得暗爽的事儿。暗爽了没到两秒,我立马反应过来,他是在逗我呢!江白生这厮肯定是记恨我独自逃跑没有带他,所以故意说这种话,过一会儿他就会说:“我逗你玩儿呢!”
于是在他还未说出我逗你玩儿三个字以前,我冷哼一声:“江白生,你就别给我装了,你不就是记恨我自己跑了没带你一块儿跑吗?你想想,要是咱俩一块儿跑,肯定很容易被抓住,要是咱俩分开跑,他们抓也只能抓到一个啊,抓一个还怎么结婚,所以啊,为了你我的幸福,我才自己跑的,我可不是不讲义气。”
我把自己说的侠义心肠,义薄云天,企图感化江白生那颗侦探的心,让他赶快离开。
“秦露,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江白生面色如霜的看着我。
我才不管他是面色如霜还是面色如屎,我摊摊手道:“难道不是么?我说江白生,你别想逗我啊。我还不知道你吗?”
我的确是越来越不懂他了,我逃婚,于他而言不是好事么?他还要抱怨什么,就因为我没带他一块儿跑?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带他跑,还不是因为这厮最近神经兮兮的……
这厮最近真的有点儿毛病,他没事就喜欢往我家跑,待在我房间里半天不走,以前要没什么事儿,他是懒得和我多说什么的。他说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和我说话没好事儿,都不愿意和我说废话。
可是最近,这厮有老待在我房间里不肯走,不走就算了,还东看看西找找的,我问他找什么,他又不肯说,就在我房间里转悠个没完没了,毁掉我的周末不说,有一天晚上,都快十二点了,这厮还在我房间里晃悠,也不知道是想干嘛。
高天林说,最近我家附近发生了血案,据调查,凶手可能是个女人。当江白生用他那双犀利的眼眸盯着我时,我毛骨悚然的,这厮该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难不成他真怀疑我是凶手!所以都追到雁城来了!
我极度怀疑的盯着江白生:“你丫该不会怀疑我是杀人凶手,想抓我回去严刑拷打吧!”
除了这个,我再想不到江白生大老远跑来雁城的理由了。若他也是逃婚,他现在在这儿和我磨叽什么,这丫不是脑袋有毛病吗?
但是事实上,脑袋有毛病的是我。江白生说我情商低下,向晚也是这么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只是被两人混蛋男人给欺骗了,受了伤害,所以越来越看不明白所谓的爱情。
我到现在也记得江白生当时神情,他黑着脸,看我的眼神如同看白痴,他嘴里也在骂我白痴:“你是白痴吗?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什么?我当然是在想事情!要不是这样,你大老远的跑来这里做什么?”我立马作答,咄咄逼人的反问他:“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别的吗?难不成你是专门跑来问我为什么不讲义气?你有那么无聊么?”
江白生没有回答,冷脸问我:“我有那么无聊吗?”
“对,你是没那么无聊,那你到底来做什么?别说你是来找我的啊?”我才不信他是来找我的,他要是找我,准没好事。
人生真的很难说,比如江白生,他欺负了我二十多年,我也陷害了他二十多年。他嚷嚷着,要是娶我,还不如去死。我告诉向晚说,我是对人生绝望了才会想到嫁给江白生,现在的人生又燃起了希望,所以我是不会嫁给江白生的。
还是那句话,江白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俩要硬在一块儿,那就得成为中国著名的怨偶。我瞪着江白生:“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干什么的你还不清楚么?我当然是来找你的,你还不明白吗?秦露……我爱你……”我想一定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可是,被江白生抱在怀里的感觉,的确是很温暖,很温暖。
每一次和江白生在一起,我都会莫名的感到踏实,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抛弃我,从十四岁那年,我就知道。可是,我从没有想过江白生会说对我说,秦露,我爱你。
我也从来不愿意去想,不敢想,我以为我和江白生之间只有兄妹感情,就像我和陆汉,就像我和秦南。
现在,江白生居然同我说,他爱我。我被他吓得,半天都没有动。呆了好一会儿,才慌忙的想推开他。江白生却不肯,他死死的抱着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露露,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逃走?”
江白生突然间矫情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好,我顿了半响,结结巴巴道:“江白生,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先放开我!你放开我!”
大白天的,我不想被人看见,我找人表面上看着挺奔放的,但我内心是相当封建并且靠谱的。
“江白生,我叫你放开我,你有没有听见,大白天的,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我边说边推江白生,我的力气不算小,至少和向晚相比,和沈清漪相比,已经算是大力士了,可被江白生抱住,我却丝毫动弹不得。
“江白生,你到底有完没完!”我挣脱不开,顿时满肚子的火,也不知道这厮是在抽什么风。他喜欢我?他要是喜欢我早喜欢了。
向晚和严老师认识不到一年就擦出了火花,我和江白生认识二十多年,别说是火花了,就连火星也没见着。
“秦露,我爱你!”他抱着我,又说了一遍。
“你爱个屁!”我火冒三丈:“江白生!别再和我闹了,待会儿家里人找来了,你想逃婚也逃不了!”
“我从没想过要逃!”他打断了我的话:“秦露,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逃。”
我完全傻了,难不成江白生真喜欢我?这似乎不大可能,他怎么会喜欢我?他要是喜欢我,他怎么从来没说过。对于这个问题,江白生回答是:“陪伴是最长情告白。”
这话听上去很矫情,却说的实实在在。我哭得时候,江白生陪着我,我笑的时候,江白生陪我笑。杜霖欺骗了我,被陆汉揍了一顿,在不久以后,又被江白生揍了一顿。
我忽然不知如何回答了,抬眸望着江白生,结结巴巴:“江白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行了,别装了!再装我揍你了!”
“秦露,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若是装的,我犯得着大老远的跑来雁城么?”江白生很恼火:“我会帮你藏白粉么?我会在大半夜的背你回家吗?我能随叫随到吗?在这个世界上,能二十四小时使唤我江白生的,只有你秦露。”
尼玛!怎么回事!听到江白生说这种屁话,我竟然莫名的心动,我确定,那是心动的感觉。我那颗沉寂两年的心,正在激烈的跳动着。我本想叫丫滚,别装模作样把我当高中小女生骗。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变成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以前。”江白生的手缓缓松开……
作为一个自恋的人,被江白生这个万千少女偶像崇拜,委实是件很风光的事儿啊。想想江白生这种人能被我长期使唤,也的确是不大正常?莫非……他真的喜欢我?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有的时候,感情真很难说。比如我和江白生,长达五年的时间,他爱着我,我依赖着他,而我们却都浑然不知。据江白生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我的感情,是在我和杜霖分手的时候。而我,第一次发现对他的感情,则是在今天,就在刚刚。
听见他说他喜欢我,我心里莫名的激动。爱情这东西,容易让人昏了头。我冲昏了头,江白生也冲昏了头。
我们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一起的第二个月,我们结婚了。我和江白生老土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时尚了一回,玩儿起了闪婚。对此,我妈妈很满意,江白生的妈妈也很满意。当然,我和江白生也满意,生长在我们这样的家庭,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那是一件令人艳羡的事儿。
譬如说陆汉,他就很羡慕我。他结婚有一年多了,却整天都是郁郁寡欢。有的时候,他还会喝酒,喝多了就说胡话。好几次表嫂都问我,向晚是谁。表嫂是物业集团的千金,长得不算好看,但也不丑,温柔娴静,可偏偏,温柔的她,却不是陆汉喜欢的类型。看得出来,表嫂是喜欢陆汉的。
每每她问我向晚是谁时,我都笑笑,告诉她那是陆汉的一个狐朋狗友,已经许久不见了,估计他是想和人一起喝酒了。表嫂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她心里都明白着呢,但她从来不会问陆汉。
每一次陆汉喝多了,她就替他换衣服,夜里,总是等着他。和表嫂结婚以后,陆汉并没有再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只是,他对表嫂的话也不多。以前,陆汉总是有很多话的,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表嫂也不在意,陆汉不说话,她就在旁边默默地陪着他,有的时候,也和他说上两句。
回到永安城的第二年,我收到了一张请帖,是周老师的女儿周夏夏寄来的。她要结婚了,对象是邵安,向晚那个断了腿的哥哥。向晚说,邵安是用一条腿换回了整个人生。断了一条腿的他,再也没有碰过毒品,纵然是颓废过一阵子,最后还是走了出来,听向晚说,邵安现在是一家杂志社的专栏作家,虽然断了一条腿,他还是担起了养家糊口的担子。
周夏夏和邵安结婚的那天,我们班的同学大部分都到了,多数都是成双成对,向晚和严老师大老远的赶了回来,严老师抱着孩子,是不是逗上两句。
林小夕和徐鹤打打闹闹,沈清漪挽着孟子卿满面羞涩,曾离上了饭桌还在骂邹凯开车走反车道。江白生捏着筷子同我说付予馨和付冬晨的八卦,付冬晨在入狱不久以后就疯了,而付予馨仿佛比以前疯的更厉害了,小乐时常哭着要找妈妈,舅舅似乎不太在意,倒是陆汉,偶尔会哄上两句。
如今舅舅身体大不如前,整天整天的发呆,江白生说,舅舅是算计人算计得太厉害,脑子用多了,快废了。
前几天,舅舅还说他梦见了舅妈,说什么舅妈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看,就昨天,他还坐在舅妈以前时常坐的地方,说上那里有就舅妈的味道,坐着坐着,他忽然哭了,嘴里不清不楚的说什么小景没有背叛我……,我记得,舅妈姓许,叫景兰。
舅舅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小乐。陆汉也没有什么时间去哄小乐,于是就换成了表嫂在哄着他。
我和江白生回去看妈妈的那个晚上,小乐哭得歇斯底里的,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子就扔,不偏不倚的刚好砸在表嫂的脑袋上。鲜红的血液顿时弥漫她整张脸。
小乐吓傻了,我也傻了。从楼上下来的陆汉抱着表嫂就往外面跑,他似乎很担心。
那是,表嫂嫁过来的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从陆汉的脸上看到在意两个字。
“陶婉宁!你是不知道躲的吗?你以为你是少林寺练铁头功的大和尚是不是?那小子不听话你就揍他!你倒好,你反倒是让他给揍了!”病房里传来陆汉的训斥声:“本来就够蠢了,再砸一下就得成脑残了!我就能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你是猪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