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学到高中没来得及打的架,似乎都在大学里补齐了。
袁小薇是我第一个动手的对象,第二个就是眼前这个满身痞气的男生。
我那一巴掌扇的够狠,打流氓就不能客气,太客气丫得把我当病猫,这个道理,在我胖揍袁小薇的时候便已经深谙其中。
可若对方不是袁小薇那样的人就不好打发了,这两个男生显然和袁小薇不是一类人,他们要比袁小薇浑球我,我一巴掌下去,妥妥的惹祸上身。
在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为时已晚,两个傻逼男当场就和我动起手来。
他们俩男的,我们前面坐了四个女的,除了袁小薇,寝室里包括沈清漪都来给林小夕捧场。
不过,我以为我们四个女的也未必打得过他们,我和秦露面面相觑,拔腿就跑。
人家一个个都是轻手轻脚的,就我们俩跑的比狗还快。不跑能怎么着,总不能站在那里让他们打吧?
歌唱比赛地点在五楼,我和秦露生怕被揍,一口气从五楼跑到一楼,我第一次发觉,自己还有百米冲刺的潜质。
就刚才那速度,都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好容易跑出来,还得提防着那俩男的有没有追我们。
秦露一边回头看,一边气虚喘喘的问我:“向大腕儿!你干嘛打他啊!幸亏我们跑的快,不然今天铁定的要挨揍!”
“你没听见他说话那么难听吗?那种人就得揍!”我比她喘得还厉害,望眼看了前面许久,见他们没来才放下心。
“不对!他们会不会为难林小夕啊!”我俩休息了一会儿,秦露忽然夸张的喊道。
她的表情是很夸张,不过她说的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刚才一路狂奔,整个比赛现场估计都让我们给扰乱了。
我们现在回去会不会被围攻啊!我和秦露相互看了一眼,她的眉头紧蹙,犹豫不决,很显然她和我想到了一样的问题。
那就是我现在要是不回去,那俩男的很可能会为难林小夕,可我们要是回去,我们俩也没有好果子吃,不光是那俩男的对我们有意见,估计连了学校领导也对我们有很大的意见。我刚才一路狂奔,似乎撞到了坐在后面的某位不知名领导的水杯,水似乎还倒在了他的裤子上。
据我观察该领导还不是一般的领导,他是朵奇葩,人家其他领导都坐在前面看得清,他非得坐在最后一排,多半是有远视眼!
远视眼领导不光有远视眼,他还有千里眼,顺风耳,甚至他还会读心术,更可能是专业查户口的。我和秦露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解救林小夕,我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严寻打来的,他一开口就疾言厉色的说我:“向晚,我说你怎么看个歌唱比赛都能闹出事儿来!现在马上!来办公室。”
“我……”我后面的话还没出口,手机那头的人已经挂了电话。
倘若严寻只是像平常那样不轻不重的喊我去办公室,我倒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这次,他怎么这么凶,这么凶就算了,还挂我电话。
我心里顿时忐忑不安,神情紧张的对秦露说:“诶,秦露,我们好像闹出大事儿了,严老师打电话来,让人我们马上去办公室,是……马上,而且很凶!”
“不会吧。秦露蹙眉,满脸心虚:“我们最多就是撞到桌子,又没干什么……”
“什么!你还撞到了桌子!”我隐隐不安,事情似乎大条了。我盯着她,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撞到了哪儿的桌子……”
“似乎是最后一排,那个中年男人,那后面不就他一张桌子吗?其他人都不用桌子的!”秦露不是笨蛋,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兮兮的凑过来,小声问我:“诶,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中年男人很眼熟啊?我觉得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他……”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那个男的,似乎的确是在电视里见的,电视……电视……
“那个中年男人叫舒宇!是……是著名作曲人!”我恍然大悟,难怪我看着那个男的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这个舒宇其实也不算是老,今年才三十六岁,据曾离那个八卦传声筒说,舒宇虽然是做幕后的,可是……他是极其爱惜他的外形的。
我刚才……我刚才还把水撞倒在他裤子上了,难道说,就因为我弄了他一裤子的水,他就要收拾我吗?不对,是收拾我和秦露!
我们两个人战战兢兢的走的办公室,一路上都是心惊胆战的,除了之前因为陆汉的事儿,严寻还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这个时间段儿,办公室里的人很多,田昊雨也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的,看衣着应该不是学校里的人,更像是混迹于时尚圈的设计师什么的,而且……他还有点儿娘!
“进来!”我轻敲了敲门,严寻抬眸,脸色铁青道。
我和秦露平时进办公室都是特别拽的,就算不拽,也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气无力,低着头,几乎是莲步微移,尽量延长走进去的时间。
办公室不小,可也就那么一个房间,用不了两分钟就走过去了。走到严寻面前,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他生气的时候,我就怕。
别说是我了,连秦露也害怕。我们俩顷刻间从青春明媚的阳光少女变成了畏畏缩缩的怂包,怂的那叫一个厉害。
秦露见了严寻都不敢说话了,就知道伸手戳我,让我说话。我抬眸看严寻,看见他犀利,阴沉沉的目光,我不禁心中一寒,说话也不太利索:“严老师,你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儿啊?”
“什么事儿!你还问我什么事儿?”严寻的声音忽的放大,吓得我一个激灵,要不是我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指不定都让他给吓得摔倒了。
我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犹如脚下生根。秦露也是一脸紧张兮兮的站在旁边,却也是什么也不敢说。
严寻也没有让我们说什么的意思,脸黑的像锅底:“你们两个去看场歌唱比赛也能闹出事儿来?你们多大的人了?还在里面乱跑,就因为你们,舒先生现在都进医院了!”
“啊!进医院!没……没那么夸张吧!”我被他吓得说话都不敢正常说话,又是结巴,又是小声。
“没那么夸张!”严寻还未开口,那个有点娘的男人就抢先一步怒道:“我告诉你,舒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这个娘娘腔真的很娘,骂人的姿势和女人一样一样的,他说话就说话,还动手动脚的,连连推了我两下。
严寻一句话也没有说,面若冰霜的站在那里,旁边的女老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拉娘娘腔说:“古先生,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
娘娘腔虽然娘,力气可不小猛的一挥手,劝说的女老师也差点儿跌倒。娘娘腔愤怒不已,尖着嗓子:“有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们,要是我们舒宇毁容了,你还有你!”
他伸出手指,指了我又指秦露:“你们都有责任!”
他这是什么意思?舒宇毁容?不就是一杯水吗?难不成!桌子垮了,压扁了他的脸!!还是其他的什么?反正他就是出了大事儿了,我这下更紧张了。
难怪严寻那么生气,舒宇到我们学校来,应该是挑选音乐新人的,现在被我和秦露整的进来医院,还要……还要毁容了!
呜呜呜……我死定了,肯定要赔钱的,这会儿赔钱都是小事儿,关键是舒宇要是真毁容了,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是是是……古先生说的是……”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严寻在旁边附和娘娘腔说:“舒先生住院的费用,都由我们负责,至于这两个学生,我们会严加处理的!”
“处理!怎么处理?”娘娘腔不依不饶,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在说:“这种行为的学生就该开除!”
严寻像是会读心术似的,冷脸看着我和秦露道:“你们两个,故意引起斗殴,还伤了人,我也帮不了你们……”
他这意思……是要开除我们吗?我整个人都傻了,我……我真的没想到一个巴掌会引来这么多事端,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怎么毁了舒宇的容,我现在……我就有点儿想哭。
见我想掉眼泪,严寻更是怒容以对:“哭,哭也没有用!谁让你瞎挑事儿的,女孩子家家不学好……”
“行了行了,也犯不着开除……”娘娘腔这会儿又开始扮演好人:“也就是两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以后注意点儿,这回是烫了个小伤疤,要是再有下回,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严老师,你看着办吧!”
娘娘腔最后丢给严寻一句话,便扭着屁股出可办公室。望着娘娘腔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严寻似乎松了口气,我和秦露更是松了。
可是也就松了那么一小会儿,对上严寻的目光,我又变得紧张起来。
严寻冷脸看着我们:“先回去,等通知……”
几天之后,因为这件事情,我和秦露都被学校记过,我的奖学金也因此泡汤了。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没有想明白,我明明是把水撞撞在他的腿上,又怎么会烫的脸呢?
而且……明明是在比赛现场,那两个男生怎么会无端端的起哄?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我总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了。
“向晚,走。”我靠在桌上郁闷之极,秦露忽然从阳台上走进来了拉我。
我很是茫然:“走……我们要走去哪儿啊?”
“那天的事情,不是偶然……”秦露的神情很严肃:“跟我走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