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柳夫子不惜使用特权,在长安城严谨的宵禁中派人传话,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李修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前往会客的前厅。
趁此机会,许婶拉着不愿离开的小妹告辞而去。跟着许婶离开的还有许石头。许石头依旧低着头小声的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李修有些为许石头的反常担心,但柳夫子派来的人就等在前厅,一时间也没办法仔细询问。
来到前厅,李修发现他认识柳夫子派来的人。路上还在心里琢磨这人的真假,当两人见面,李修确定此人是柳夫子派来的无疑。
坐在前厅慢条斯理品茶的正是在柳夫子家中给他吃过闭门羹的老者。
“恩师今日可好?”李修先对老者施礼,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柳夫子的近况。
“不好,就差没被你气死了?”老者横了李修一眼。
李修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何?”
“问你自己。”老者就没给李修要脸色,冷冷道:“没空和你瞎扯,我还得赶回去伺候老爷休息。老爷差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句话。让你稍安勿躁,韦家小崽子的事情,老爷会为你做主。你别自作主张。”
听到老者前来的缘由,李修心中反而不急了,笑道:“恩师就是这样说的吗?”
老者将手中茶盏重重的在桌子上一墩,道:“话不是这个话,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李修心中暗暗发笑,老师啊,您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刚刚发生的事情,您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特意派人打破宵禁来劝告。难道在你心中,你的学生就是如此不知大体,鲁莽从事之人吗?
李修没忘记柳夫子是接替了韦瑾苍的尚书左仆射的官职,若说韦家没有怨恨之心,李修是不信的。放走了韦达慨之后,李修就想到以后事情的处理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必然需要柳夫子和沈家参与其中。
柳夫子差人来带话和他心中的打算并不冲突,李修当即笑着对老者说道:“烦请您带话给老师,就说学生一切听从老师的安排。”
老者冷哼一声,“这样就好。”
送走了老者,李修坐在前厅,既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感动。这样一个小事,就能让当朝首辅连夜派人来劝告,这份殊荣当得上是大唐第一了。恐怕那些军国大事,都未必能让柳夫子这般上心。
“我有个好老师哦!”李修心中感叹,有着柳夫子的话,他对后继发展完全不在担心,起身刚要回房休息,原来房主留下的看家的老管家带着惶恐跑了进来。
“四,四少爷。快,快出来接驾!”
三更半夜的,老管家不在他房间的呆着,跑进主家的房间,让李修十分不满。即便他是这个房子原主人留下的管家,可是李修赁下了院子,主人就是李修,而老管家就成了客人。三更半夜的不经通报,客人闯进主人的房子,这算个什么事啊!
李修心中不满,言语中不自觉的带着一份恼怒,“慌什么?是死人了,还是着火了?三更半夜发癔症啊。接什么架?接谁的架?
”
“是,是……。”
老管家还在磕磕巴巴的解释,门外一个清丽脱俗的丽影不请自入。
“接本宫的架。”
这是李修第一次见到安宁公主身穿女装,双目发直,落在安宁公主出尘无双的倾世容颜上,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安宁公主粉颊微红,三分得意七分庄严的声音,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李公子有话要说。”
老管家和安宁公主的侍女一同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李修和安宁公主两人。
安宁公主悄然一笑,芊芊素手轻提曳地三尺有余的裙角,翩翩转身如同彩蝶飞舞,带着皇室独有的贵气雍容坐在了桌案的另一侧。
李修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安公主,直勾勾的像极了一头正要扑食的色狼,随着安宁公主的移动而移动。
“看什么呢?又不是没见过。那有你这样看人的。”似嗔似怒似娇的清脆,让李修恍然如同大梦初醒。
他自持在记忆中各种渠道见惯了美女,可是眼前醉人的容颜他却未曾见过。这不是那些或人工或化妆雕琢出来的,而是真正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修脸颊难得的一红,喃喃道:“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见过你穿女装的样子。”
安宁公主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曳地宫装,胸前露出大片夺人眼球的欺霜似雪的白腻。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尽显勾魂夺魄的性感。李修的眼球落在其上,贪婪的紧盯着,久久不曾移开。
“看哪呢?”李修的事态让安宁公主心中很是得意,但还是羞涩的娇嗔一声,白了李修一眼,微微侧身,用粉红的披帛欲盖拟彰的遮掩。
李修不自觉额的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让安宁公主脸颊飞起的红霞更深了些。
安宁公主狡黠的一笑,忽然起身,在李修面前提着裙角转了一个圈,扶着急促起伏的胸口重新坐好之后,躲避着李修灼热的眼神,蚊子一样的喃呢一句,“我漂亮吗?”
不知为何,或许真的是心有灵犀,安宁公主蚊子一样的低吟都被李修清楚的听在耳中。安宁公主不知道,在他如彩蝶飞舞的瞬间,李修的心跳都不自觉的停了两拍。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李修不自觉的又“借用”了白乐天的诗句。
“真的吗?”
安宁公主兴奋得意的出尘双眸,让李修有些不知所措,干咳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
“这个时候了,你怎么来了?”
安宁公主也不知道了怎么了,一见李修就把正事给忘了。拍着胸口懊恼的说道:“哎呀,忘记正事了。”
李修稍稍缓过神来,指着安宁公主穿戴整齐的宫装,笑问道:“三更半夜穿这么一身就跑出来了,究竟有什么急事?”
不经意间李修的目光落在安宁公主胸前起伏的峰峦上,瞠目结舌的一怔,急忙将眼神投向别处。口中却不自觉的嘀咕一声:“真真是无法一手掌握啊。”
“什么无法一手掌握?”安宁公主脱口问道,忽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下红的不仅仅是脸颊,连脖颈甚至胸前都红了大片。
“不穿这身,摆齐銮驾,这三更半夜,到处都是巡街的武侯,我怎么可能走出宫呢!”
“咳咳!”李修干咳一声,不敢去看安宁公主的绝世的容颜,转头望向别处,尴尬的道“说正事。”
“哦,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和韦家的事我知道了。你先别冲动,韦家总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来也是说这点破事?”李修诧异的道。
安宁公主黛眉轻蹙,道:“也?这么说,还有人来过了?是谁?”
“我的老师。”
“柳相?”安宁公主若有所思,道:“那就那怪了。柳相和你说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李修大手一摊,道:“和你说的差不多,让我不要鲁莽冲动,万事有他做主。”
“既然你有柳相帮忙,那我就放心了。”安宁公主仿佛大松一口气,葱白一样的玉指轻轻拍着胸口。
李修不自觉的在安宁公主手指的吸引下,目光又一次落在微微起伏不定的诱人峰峦上。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好像我就是个惹事精一样。”
安宁公主敏锐的察觉了李修目光的落点,脸颊上刚刚消退些的红晕复起。这一次安宁公主不仅没有躲避李修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反倒移开了双手,微微挺起了胸膛。
李修被安宁公主的举动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勾勾的盯着那两座近在咫尺的山峦。方桌下,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
“你不是惹事精吗?”安宁公主终究不敌李修的目光,轻轻低下螓首,却未收回挺胸的姿势,只是悄悄的将双手放在前方,半遮掩的掰着手指说道:“你在江州府的事就不提了,就说你来长安城吧。没进城就揍了周晔一顿,然后在礼部门前不仅揍了周晔,连同我叔叔也揍了一顿。刚安稳几天,这又和韦家的纨绔对上了。你说你惹的事还不多吗?”
说完,安宁公主扑哧笑了,又道:“估计过不了几天,满长安的百姓都得给你立个长生牌,牌子上就写上四害克星。呵呵,本官觉得很合适。”
安宁公主掰着手指说着李修在长安城的事迹,巧笑的花枝乱颤,头上飞凤样式的金步摇在轻颤中仿佛要展翅欲飞。
安宁公主不知道,她素手半遮酥胸,这种欲说还休的风情更加诱人犯罪。
李修喉咙微动,咽下一口唾液,目光却不可离开焦点半分。
“那不怪我,谁知道这些麻烦怎么总能找到我头上。”
安宁公主捂着嘴巧笑道:“我知道不怪你,可是有人不知道啊。你这个四害克星的绰号是跑不掉了。”
李修无奈的道:“四害克星就四害克星好了。为民除害我又不亏心。只是……。”
李修喝了一口凉茶,缓解着心火上升带来的口干舌燥,又道:“礼部门前的事,就算是安乐平告诉你的。可是今天的事呢?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安宁公主俏皮的一笑,道:“你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