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弄月看着金黄圆润的月饼,口水都要留出来,也不管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反正此时女扮男装),抓起一个就吃起来。
“小心噎着。”上官手撑着下巴,神情慵懒的提醒。
“恩~~~知道啦!”风弄月边吃边点头:“这五仁馅的味道还不错呢!你要不要也尝尝看?”说着掰了一块给上官。
上官接过来,小小的啃了一口,吃相极其斯文。又递给风弄月一杯水,她接过喝了一口,一股沁凉的水向喉间奔涌而去,直沁心脾。
风弄月呆了呆,眉头舒展的说:“这是什么茶?”
“这是用山泉水煮的绿茶,不同之处是加了点蜂蜜。”
“恩,好喝!想出这么泡茶的人真是聪明!”
上官笑笑:“你还真是天真,吃一块月饼,喝一杯蜂蜜绿茶都值得这么高兴!”
“为什么不?”风弄月笑得在自然不过:“人生就应该简单一点嘛!开心的时候就大声的笑,不开心的时候就大声的哭,生气了就大喊几声发泄,累了就什么也不管好好睡一觉,这样第二天醒来精神好了,就把疲累和烦恼都丢啦!”
“哈哈哈……”上官忍不住又撸了撸风弄月的头发:“你好有意思!”
那动作……明明就像是在玩弄一只宠物!
风弄月一个眼刀丢过去,意思是--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随便乱摸我!
上官显然无视于她凶狠的眼神,依然笑嘻嘻:“我说,弄月儿,在本公子学成之前,你就好好当本公子的书童吧。”
“哼!”不提也罢,说到这里风弄月就纳闷:“那你先老实交代,你到底来这南风书院干吗?我看你学问也好琴艺也好武功也好,全都不需要来这里学习,你根本就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吧?”
上官稍微愣了一下,继续微笑:“小弄月,没想到你也蛮聪明的--你真想知道本公子来干嘛?”
风弄月使劲的点点头。
不料上官故意卖关子:“你猜!”
“猜你个头啦!快告诉我!!”
上官依然玩世不恭:“若是本公子告诉你了,你确定会一直陪着本公子么?”
这句话……
为什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上官……”风弄月本来闪亮的眸子突然有些暗沉,她欲言又止,似是将要问的十分难以启齿,又是纠结又是皱眉的,好半天小心翼翼的憋出心中那句话:“你来这儿美其名曰求学--该不会是为了那个秦大小姐吧?”
哎……
谁叫这位玛丽苏神仙姐姐貌美如花,又是个才女,虽然住在深山但是追求者早就排到山脚下去了……上官再怎么说也是男人,虽然看起来不像那帮小子那么肤浅,可是毕竟他们那天也曾眉目传情啊。
听了这句话,上官突然怔了一下,对风弄月看了又看,突然捂着嘴大笑,笑得肩膀都颤抖起来了。
笑着笑着,渐渐地又本起脸,轻咳一声:“你真的这么认为?”
风弄月的小心肝啊,跟着面前的上官哥哥一会笑一会又严肃的样子而一惊一乍的,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哎,你到底是不是喜欢--喜欢秦大小姐啊?”
上官不置可否的笑笑,突然伸出手去刮了一下风弄月的鼻子。
风弄月皱着鼻子:“你干嘛?!”
“我问你,如果我说我是为了秦可岚来的,你会怎么想?”
“你?!”风弄月突然很火大!板起脸嘟起嘴道:“要是这样,我就不当你书童了,也不再见你了!你去找你亲爱的秦大小姐吧!”说完立刻站起身,掉头就走。
风弄月气呼呼的走出门外,街道上依然热闹,可是身后却没有人追来。
可恶!
既然他不追出来,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
风弄月气得直咬牙,低下头闷着就往前走,走着走着边上一个小孩子突然朝前面围着圈子的人群奔过去,嘴里喊着:“快!那边有灯谜!”
“谁能猜出这个谜底?”
“我来!我来!!”
…….
风弄月不自觉的跟过去,踮起脚,却还是看不太清楚。
忽然觉得手中一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经被一只大手包围起来,目光顺着手朝上望去,只见上官美好的脸正低垂着眼睫望着她,嘴角噙着笑问:“喜欢哪盏灯?”
“哼!”
风弄月懒得理他,想挣脱可是他握得好紧,怎么甩也甩不掉。
既然挣脱不了,风弄月干脆随便指了指:“我就喜欢那盏灯!”
她抬手指着是挂在台上的走马灯。
走马灯上有八幅动作连贯的画,灯点亮后由于气流的推动,那几幅画就会缓缓的移动,好像皮影画一样,栩栩如生。
不过这盏灯已经被一个小伙子在上一轮猜中了,拿在手里正要离去。
风弄月挑衅的看着上官--怎么样?
言下之意是:你不是随便我挑吗?本姑娘就是喜欢这盏了,你去给我弄来呀。
不料上官只是一笑,说:“你等着我。”说罢便挤入人群,对那老板和那小伙子微微一笑:“这位小公子,是否能将这盏走马灯让给在下?”
小伙子看看上官,有点不屑道:“为什么要让给你啊,这明明是我猜中的。”
老板也陪着笑:“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盏灯已经有主了,您也可以看看别的灯。”
上官叹息一声道:“本公子也不愿意夺人所爱,只是--”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风弄月,随即道:“只是今日和我的心上人有些不愉快,她说喜欢这盏走马灯,若是不能送给她,从此以后她便不理我啦!还请这位小公子行个方便吧。”
说罢从钱袋里掏出两个银锭,每个足足有二两重,一个塞给店家,一个塞给小伙子,又是一脸的诚恳:“但愿两位有成人之美,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
这四两银子不要说一盏灯,就是把这摊位上所有的灯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上官看起来诚心诚意,完全没有因为出了高价而显出半点轻慢的样子,那老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伙子,带着笑脸说:“你看这位公子这么有诚意,要不--这位小爷就考虑让给他吧,我这里其它的灯,任凭小爷你挑!”
那小伙子看了看老板,有看了看上官,想了想,将走马灯递给上官,说:“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公子这么诚心想要,我就让给你吧!”
上官接过来,
微笑道:“谢谢!”
店家道:“好!这盏灯就是这位公子的了!也希望公子的心上人能够喜欢,不在生你的气,和好如初!”
上官微笑着点头,那迷死人的表情,真是叫在场的姑娘们莫不羞红了脸。
上官在众人热烈的惊叹的目光中徐徐走出来,人群自动为他开道,那样子真是要多拉风有多拉风,风弄月站在原地想走却一时也走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提着走马灯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把走马灯交给风弄月,语气轻柔的好像春天里的微风:“喜欢吗?”
当下所有人的目光将他们牢牢圈住。
“姑娘,好福气啊!”
“这位公子这样有诚意,姑娘你快点原谅他吧!”
“和好!和好!!”
在这样一边倒的呼吁声中,风弄月也不好发作,只好悻悻的转身走开。
上官立刻追了上去。
风弄月忍不住白了上官一眼,这店家是看他长得帅还是看起来有钱啊?这么轻易就给他了。
“不是想要吗?拿着!”上官硬塞给她。
风弄月不大情愿的接过走马灯,看了看,想本起脸可是又忍不住嘴角微扬。
上官俯下身来低语:“别生气啦!”
“哼!我生不生气,关你何事?”风弄月继续往前走,佯装不理他。
可是才迈出步子,发现脚踝又开始疼了,可能刚才走得太急太快了,也没在意,但是现在却疼得厉害,碰到地面就疼得龇牙咧嘴,连走路都有点困难了。
上官一眼便看出来,低声道:“叫你调皮!这下疼了吧?”
“要你管!”风弄月仍然逞强。谁叫他刚才不追上来,现在又来讨好她,算什么意思?
“我不管你谁管你?!”上官话音未落,便低下身体脊背弓起来:“上来吧!”
“不要!”风弄月耍起小脾气--她的气还没消呢!这混蛋,到底是不是故意要气她?到底是不是为了别的女人来的?!
“快点!不然我就把你抱回去啊!”
“你敢?!”
“你要不是试试看?!”
这个上官!她知道他会说到做到,大街上这样自然是不大好看,想了想,便趴在他身上,一边嘟哝道:“你不是说不背我的吗?你不是嫌我重吗?”
“就当是赔罪行了吧?我的大小姐!”
“哼!那你说,你到底是为了谁来书院的?”
上官没好气道:“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真的?!”
“恩。”上官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别多想了,小傻瓜!”
“这还差不多!”
上官背着风弄月,风弄月挽着他的脖子,手里还拿着灯,两个人一路慢慢的往回走。
上官脚步稳妥健硕,风弄月贴着他的背,感到温暖而安心。
两人走到了一条僻静小巷,本来心情很好的上官忽然感受到了杀气。
他不动声色的停下脚步,将风弄月放下来,不动声色的护在身后。
“怎了么?”风弄月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上官没有回答,只是叮嘱:“见机行事,你要小心。”说罢猛然足下用力,一跃而起往暗处去。
黑暗中“咻咻咻”三声响起,只见上官身形快如鬼魅,将三只来自不同方向的飞镖一一挡去。
下一刻,又从怀中掏出一物,向空中射去,在暗夜中轰然炸开,发出耀眼的红色光亮。
与此同时,五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向他们袭来。
上官以一敌五。
五人当中,二人使剑,剑法凌厉,三人使掌,内功深厚。
若论单打独斗,这五个人谁也不是上官的对手,但五人联手,又在狭窄的巷子里,上官一时竟无法施展,身后又要顾虑风弄月,应付起来倒是有些吃力。幸好袖中的暗器在黑暗中颇占优势,对方一时也占不到便宜。
对方似未料到会遇到这么强的对手,心知时间紧迫,互相一使眼色,变换了招式。
这时,一个黑衣人调转方向,暗中一掌偷袭一旁的风弄月,风弄月哪里来得及避闪,眼看就要被对方得逞,忽然一道身影晃过,将她抱起来一跃到了房顶。
风弄月只听到耳边的风声呼呼吹过,根本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人的怀中,当下大骇,急急推开他,警惕地问:“你,你是谁?!”
这人将她放下来,皎白的月光下风弄月看到这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身材清瘦,看起来十分单薄,可是刚才那么轻松就将她抱起来到了屋顶,风弄月知道这个人的武功绝对不低。
男子并没有回答风弄月的问题,风弄月也无心追问,低头望去,上官和那几个黑衣人还在打斗。
这些人身手不凡,动作极其敏捷,但是下手并不算太狠,并没有朝着上官的死穴打。看样子并不是要取人性命。
不过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毕竟不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现在总归是在以多欺少,而上官毕竟重伤刚愈,时间拖得越久就对他越不利。
幸好刚才放了信号,应该很快会有人来支援吧--风弄月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口都在隐隐发痛,就怕上官败下阵来。
她聚精会神的张望着,男子却用生硬的语气问:“这个人是你什么人?”
“很重要的人!”风弄月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男子微微皱眉,继而不动声色的观战,
只见上官袖刀挥出,朝一个黑衣人激飞过去。
黑衣人双手挥剑去挡,却抵不住连连后退。上官只攻不守,完全是硬拼的打法,看样子别无他念,只想速战速决。
该死!他不知道刚才突然闯入的面具男子是谁,为什么要救风弄月,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斗--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风弄月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在房顶上挥着胳膊喊:“别管我,我现在很安全的!加油!”
上官一声长笑,横过刀刃,“啪”的一声响,打在一个黑衣人腰间。黑衣人右手撒剑,痛得蹲下身去。
上官再接再厉,将那人直接左腿横扫,直接踢了出去。
“砰”的一声,黑衣人撞在一旁建筑物的墙上。
正在此时,巷子后方突有三枚暗器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回身挥落并急速倒退,上官得以片刻喘息。
这时,街道不远处飞出三个锦衣人,与黑衣
人战在了一处。
“太好了!援兵到了!”风弄月忍不住拍手。
“快!帮我善后!”上官也不多言,吩咐完了便一个纵身跃上房顶来,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风弄月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又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发现刚才的面具男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上官道:“我们先走,他们自会善后。”
风弄月点头,上官当下抱起了她,一跃至地面,二人匆匆往山上奔去。
风弄月平生第一次被一个男子紧紧拥在胸前,很强烈的感受到了他的执着和守护,不禁微微失了神。
走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叫了一声:“停下!”
“怎么了?!”
“那盏灯……”
上官道:“没事的,下回我再送你一个,安全要紧,还是早点赶回书院去!”
风弄月扁扁嘴。
好吧……
虽然有点舍不得。
一路上夜色迷乱,山风飒飒,上官抱着风弄月,他胸前的温暖和急促的心跳一下一下敲着风弄月的耳膜,她不由将挽着他脖子的手臂勾得更紧。
上官步履匆忙,踏在野草碎石铺就的路径上疾驰,浑然不觉露重湿衣。
回到书院,天色已经很晚了,刚好碰到夏公子和徐公子。
两人看到风弄月被上官抱着,又开始不识时务的大呼小叫:“哎呀呀,真是亲密无间啊!这么深更半夜的还抱在一起,不知道以为你们有那个什么什么……”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上官森冷的眼神顶了回去,上官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阴森的寒意:“闭嘴!”
两人想说什么,可是被上官气势所慑,硬生生的没说出口,想想又有点不甘心,甩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便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回到房间,上官把风弄月放下来。
这一路的逃亡,可以说是惊魂未定。
还好她风大小姐神经大条,抗压力较好,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只是好奇多于害怕而已。
风弄月看上官额头上出了不少汗,用帕子去擦,上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坐下来,二郎腿一翘,指着脑门:“这里,还有这里。”
“你还真不客气。”风弄月一边擦一边问:“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黑风门的余党?”虽然觉得手法不太像,可是还是忍不住问。
上官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们一个个下手并不狠,试探多过于杀机,不过招式却很怪异。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头。对了,那个面具人是谁?”
风弄月耸耸肩回答:“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轻功还挺厉害的。”
上官看着风弄月,目光中既有关心也有一丝探究。
“我说,上官,你是不是在为我担心啊?”风弄月狡黠一笑。
换来上官瞪她一眼:“还不是你没事非要往山下跑,这下惹出麻烦了吧?”
风弄月撇撇嘴,表情十分委屈:“那些人还不是冲着你来的?我还没怪你呢,你倒是反咬一口!那以后我想去哪儿,就自己去好了,再也不告诉你了!”
“你敢?!”上官突然拽住她握着帕子的手,力气极大,捏的她好疼。
“你快放手!”风弄月疼得大叫,上官这才觉察到自己可能太用力了,连忙松开一些,却没有完全放手。
他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该怎么说呢,风弄月被那人带走的瞬间,他整颗心都被吊起来,带着一种无名的恐慌,接着杀意顿起,倘若她有什么不测,他不会原谅自己!
“你啊……就是叫人担心。”上官喃喃说着,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聚集,温润的,却又是锐利的,带着些许无奈,些许柔情。
风弄月有些震惊,一时间竟忘了抽出被握住的手,低声道:“你,是不是嫌我麻烦?”
上官忍不住笑道:“你的确是个大麻烦!我觉得自己现在倒像一个为人父的,要哄任性的小女儿。处处要帮着你,照顾你,还要忍受你发脾气小心眼,晚上睡觉又说梦话又磨牙。”
风弄月突然跳起来:“我哪有说梦话?哪有磨牙?你,你……你不要冤枉我!”
真的好丢脸…….
以前是被风婷云那家伙投诉过几次啦,可那毕竟是亲姐妹之间的打趣嬉闹,但是……
这都被一个大男人知道,呜呜呜,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嘛!
虽然说,这两者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就是很丢脸,很丢脸,很丢脸!!
看着风弄月脸上迅速燃起的红晕,上官哈哈大笑起来:“算了,看在我曾经救过本公子的份上,本公子会帮你保密的,封口费不用多,就一百两好了!”
“你去死!!”
房间里传出风弄月歇斯底里的吼声。
这晚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人心情可谓大起大落,虽然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到底是累了,没多久就各自睡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
依然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教布兵排阵的王夫子上完课,是休息时间,学员们正在嘻嘻哈哈吹吹牛皮唠唠嗑,院长突然来了,课堂顿时安静下来。
只听秦院长清清嗓子侧过身抬着手掌指着背后说:“老夫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新同学,褚流云。”
众人目光顺着院长身后看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笔挺的站在院长身后,穿着一身简洁朴素的棉质青衫,五官看起来虽然十分清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极度缺乏,属于人群中擦肩而过了几次也不会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那种人。
褚流云向夫子行了个礼,夫子指指上官旁边的位置说:“你就坐到这里好了。”
褚流云于是在上官旁边坐下。
上官淡淡的瞥了褚流云一眼,目光停留了很短的时间,然后便继续目不斜视的朝前方,听课。
这节是教授书法的成夫子让大家学习篆刻。
纂刻是书法与雕刻相结合的一门艺术:评论一张画好不好,除了画面,字和印都是非常重要的。
从风弄月的角度原本正好看到上官,现在却被褚流云挡住了。
他面无表情,整个一堂课几乎连眼睛都没有眨两下,拿着刻刀的手仿佛是机器似地,一般的学生上来都是用比较好入手的青田石,这家伙直接选最难雕刻的鸡血石,风弄月看到夫子把珍贵石材交给他的时候那种不太放心的眼神,生怕他会刻不好,但是褚流云却视而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