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交手

唐婉经受了楚御寒一番折磨后,那满身的鞭伤,痛得她几度差点昏厥过去,隐在暗处的暗卫,得了帝王的吩咐,自是奉命行事。

“主人,你回来救我么?”唐婉衣衫褴褛,趴伏在密室冰凉的地面上,轻抬起头,望向从石壁缝隙中投下的一缕光线,出口之语甚是虚弱。

密室,她被关进了密室。

没想到乾清宫还有这么个地方,唐婉挣扎着坐起身,背靠在石壁上,打量起密室中的环境来。

空间不大,除过那透着光亮的细小缝隙,整间密室再无透气之处。

他准备这么个地方,作何用?

是打算“金屋藏娇”么?

唐婉嘴角挂起一抹讽刺的笑。

因为密室中有张木chuang、桌子,还有把椅子,看似简陋,但为人所用还是可以的。

然,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挂在墙壁上的刑具时,顿时心生凉意。

各种不同形状的刀具、匕首、钳子、皮鞭等等,密室中的光线,虽然暗淡,但唐婉有武功傍身,加之那些刑具上泛出的阴冷之光,她还是看了个清楚。

一股凉意不期然地直侵心头。

“,太了!”心中对楚御寒给乾清宫设下此间密室,唐婉心下鄙夷不已。

身为帝王,生性多疑,心思又如此阴险,江山社稷不败在其手中才怪!

主人的计划,应该很快就会实现,到那时,他会是怎样的嘴脸呢?

想到不久的某天,云国将不复存在,楚御寒脸色呈现出的痛苦表情时,唐婉染血的嘴角微微勾起。

“在这里呆了多久了?”肚里传出咕咕的叫声,使得唐婉更是恨楚御寒得紧,晚宴上没吃什么菜肴,又被的男人折磨了不短的时间,接着被关进这冷冰冰的密室中,他是想要她饿着肚子,再次经受他的折磨,死在这里么?

死?

她才不要死,她得活着,而且要好好地活着。

看看那无情无义的男人,终了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混乱的过去,翌日,又是个好天气,然,紧张的气氛,不管是宫里,亦或是宫外,都未全然散去。

“小姐,咱们要不去花园里坐坐?”

午睡过后,红玉上前伺候凌曦梳妆齐整,轻声与凌曦道。

摇了摇头,凌曦起身在内殿中走了两圈,顿住脚,看着红玉道:“咱们现在可是身处冷宫,知道么?”红玉不解地眨了眨眼,凌曦叹了口气,“你呀,看着很聪明,实际上就是个傻大姐,知道么?”红玉吐了吐舌头,朝凌曦做了个鬼脸。

她才不是傻大姐呢?

晨曦宫是不是冷宫,她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这里,根本困不住她们主仆俩。

“晨曦宫的宫人昨晚全被撤走,且殿门外还有御林军守着,你说咱们这不是冷宫,是什么地?”凌曦走至窗前,望向墨雨轩,语声淡淡道。

红玉冷哼一声,道:“那冷血的皇帝,以为这样就能困得住咱们么?”

“他是困不住,”凌曦声音淡淡,“但在事情没了结之前,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好。”很快就要离开这重重深宫了,该了结的,她需尽快了结,红玉咬了咬唇,垂眸没有吭声,“红玉,你现在出宫一趟,有什么问题没有?”转向红玉,凌曦一脸慎重地问道。

“小姐尽管说就是,”说着,红玉在原地一个旋转,登时化作一只可爱的白狐,眨巴着眼睛看向凌曦,“小姐,我变成这个样子,出宫绝对没问题。”

凌曦点点头,“可你还是小心些好,要不然,被人捉住就事大了!”

“我才没有那么逊色呢。”望着白狐一张一合,说着人类语言的小嘴,凌曦微微一笑,弯腰将其抱起,叮嘱道:“咱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去宫外先找处落脚的地方,待……”

“嗯。”

红玉轻应一声,白色的小身子嗖地一声,从凌曦手里蹿出,跃窗而去。

玉罗山一处景色优美的山谷之中,一株巨大的桃树盘根错节,不知已生长多年,巨大的树冠铺展而开,宛若一把绚丽至极的超大花伞。

更为奇异的是,这花伞之上,竟同时开放着夭红、粉白、浅红各色桃花。

瓃一脸冷漠地站在花树下,不知站了多久。

潺潺水流声,将这静谧之地,衬得更为幽静宁和。

然,这只是表面,只因瓃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尤为浓郁,那杀气,令他的银发与白衫无风自舞。

满树桃花,在这浓郁的杀气冲击下,簌簌飘落。

整个谷中,除过潺潺水声,与这簌簌的微响之声,再无其他的声息。

按理说,此时日升中天,谷中弥漫的雾气,早该散了,但,今日这谷中,却依然雾气缭绕,花雨飘落,仿若拍打在一层薄薄的轻纱上似得。

“出来。”

瓃语薄唇微启,出口之语,听似淡然,却在谷中回响不绝。

“暗中注视本王良久,不就是等着与本王交手么?”桃林中,他一经醒转,便知暗处有双眼睛,甚是仇视地盯视着他,屑小之徒,他本不想出手,熟料,那隐身暗处之人,竟对他生出杀念,哼!想杀他么?那么,他就让其瞧瞧,究竟是谁取谁的性命!

啪一声轻响,同时有无数道寒芒,自瓃周围迸发而出。

那些寒芒不是他物,而是瓃催动内力,将围绕在他周围的花雨,化作数不清的暗器,击发向了某处。

极快的速度,肉眼很难分辨出它们的形状,瓃面色一变,袖袍微拂,那楔雨化作的暗器,顷刻间提速,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自那些暗器袭击的方向腾空而起。

银质曼陀罗面具遮掩在那黑影的脸上,一袭黑色斗篷,更是从头到脚,把这道黑影严实包裹。

“武功修为不错。”

说话之人,不是神秘人还能是哪个。

他悬浮在瓃眼前数十米之外的空中,言语中有赞赏,但更多的则是邪肆之味。

“说,为何要在暗处关注本王?”

瓃负手而立,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逐渐收敛,淡淡道。

神秘人摇了摇头,笑道:“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看样貌举世无双,风华超尘绝世的朝国瓃王,怎就被瓃王殿下说成是在偷窥呢?”暗中关注?呵呵,多么可笑的字眼,一直以来,他可都是光明正大得很。

事实上,他是隐身暗处,但他才不会承认。

彼此静默良久,神秘人挑衅似得又道:“我要是说,你深爱女人的死,与我有关的话,你会怎样?”这句话,他是故意说出的,他要激怒那俊美绝世,白衣落落,风姿卓然的男子,他要看到对方面目狰狞,一身风华不再的狼狈样。

呵呵,天之chong儿,摧毁,他要摧毁这天之chong儿拥有的一切。

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

更甚至,这世间一切,都将被他摧毁殆尽。

且饱受战火与苦难,在地狱中挣扎着灭亡!

“曦儿的死,与他有关?曦儿的死,与他有关……”瓃眸眼低垂,心里一遍遍念叨着这句话,顷刻间,他抬起头,一手猛然扬起,一道极盛的光芒,在他面前形成个球形的光圈,随之被他轻一拂袖,那球形光圈,便朝神秘人袭击了去。

神秘人可不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主,只见其同样抬起一只手,在眼前凛然划过,登时,瓃袭来的球形光圈,在他身前数步开外炸开,轰鸣声震得整个山谷,颤动不已。

眉宇微拧,瓃再次出手,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在他与神秘人之间炸响。

“曦儿,不管是不是他致你身死,我发誓,必除掉他为你报仇!”无声的话语,自瓃的薄唇中缓缓溢出。神秘人是见识过瓃出手的,城楼上,白衣、银发纷飞,一首琴曲击败云国数万大军,哀嚎遍野,沙场上尸堆成山,血流成河,没成想,今日交手,对方的武功修为,远比他所认知的还要高。

神秘人悬浮在空中的身形,向后飘出数丈。

一股无法抑制的痛,在他身体中弥漫了开。

“该死,那多年伴着他的剔骨之痛,又找上了他!”神秘人隐在面具下的脸孔,苍白如纸,“为何?你为何要给我下那种不知名的密药?救下幼小的我,又为何要用那药折磨于我?为什么啊?我不要叫你义父,不要,我恨你!即便你已离世多年,即便你的初衷是为我好,但我依然恨你入骨y灭,我不仅要毁灭整个天下,还要将你留下的一切,全部毁灭!全部毁灭!哈哈……”

“不过,有人将会陪着我每月痛上那么一次,且他所承受的痛比之我,还要来得猛烈,来得难忍!哈哈……,痛吧,一起痛吧,瓃……”猝然间,神秘人心下狂笑肖止,因为那剔骨之痛令他从空中快速坠落了下来。

瓃提气,身形如鹤般跃起,悬浮在空中,远远俯视着跌倒在地的神秘人。

“动手啊?”神秘人艰难起身,幽兰的眸色中,燃起一抹讥嘲,“不敢是不是?亦或是你怕我?”瓃盯视着他的一双宛若大海般的幽兰眸瞳,怔然了住,好熟悉,那幽蓝之眸好熟悉,是的,他觉得那双眸子尤为熟悉,可一时半会,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就在他怔神之际,神秘人运转体内真气,一股足以撼天动地的掌力,向瓃铺天盖地袭击了过来,瓃错愕,不及多想,亦快速催动真气,接住了那朝他涌来的强烈杀气,“轰!”这次的轰鸣声更响,威力更大。

不仅他们二人呆的山谷在震动,就是整个玉罗山也为之颤动了起来。

落花如雨,嗖嗖飘落而下,竟深深插入泥土之中。

神秘人的真气近乎提到极限,刚那掌力击出,他本想从这深谷之中抽身离去,怎料,瓃出手的威力,比之他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怨,只怨他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忘记了那股直透心底的剧痛,折磨的他全身几乎僵硬,从而无法尽全力催动真气。

“噗”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那殷红之血,似无数朵夭红的桃花,在空中划过道道弧线,落入他身旁的草丛里。

满天烟尘散去,瓃单手负于身后,傲然立于他面前不远处,一言不发,只注视着他刚才发力的掌心,接着,他缓缓手掌。

“这是“圣药”,义父让你服下,可是为了你好,乖,虽然每月会痛那么一次,但是,你的武功在每痛过一次后,都会有所增长。”想起自己义父曾经说过的话,神秘人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恨意,骤时如潮水般上涌。

他恨,恨一切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实则在折磨他的人。

“每痛过一次后,武功会大增,呵呵!那么今天他败在朝国瓃王手上,又怎么解说?是他平日不够努力么?是不是啊?”神秘人心下怒吼出声。

于他来说,今日之战,实在是一种耻辱!

而这耻辱,他迟早有一天要衍。

是的,他要衍!

深吸口气,神秘人压下心头刺痛之感,身子骤然拔高,空中随之迸散出一蓬花雨,他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再次发力,这一回,那出自他双手间的光芒,袭向瓃的来势更厉。

“走火入魔?呵呵,他不都早入魔了么?”心下嗤笑一句,神秘人的幽兰之眸中,邪肆与杀意尽显。

瓃眉头皱了皱,掌风依旧送出,迎上神秘人袭向他的强大劲气。

两股都颇为强大的劲气,激荡在一起,轰然震响中,瓃先前所站位置后的那棵粗壮花树,被他避过的猛烈劲气击得咔嚓声直响,接着,无数根枝条,化为屑沫,漫天冲出!

随之与周遭尘埃融为一体。

轻咳一声,瓃嘴角滑下一缕极细的血丝。

但相比他,神秘人的身形,则疾速向后飘出,大蓬大蓬的鲜血,从其口中喷薄而出,血花朵朵,绽放得极为妖艳。然,他并未作罢,手中光芒依旧送出,“哧”一声响,他的肩头,已被瓃先一步发出的劲气划破道长长的口子。

瓃目光冷然,神色萧寒,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宽大的袖袍与白衣,在山风吹拂下,发出猎猎声响。

神秘人幽深湛蓝的目光,与他对视,渐渐变得狂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记住,我赋予你的痛苦,才刚刚开始!”说着,他幽蓝之眸一变,变得如血般赤红,并紧跟着闪出一道阴狠之色,“今天就此别过,来ri你我必有一场大战!”言罢,只见他掏出一枚弹丸,那弹丸与婴儿的拳头大小差不多大,向瓃扔了过去。

瓃提气往后飘出数米,“砰”一声炸响,烟雾散后,那还有那神秘人的踪影。

缓缓落至地上,由远处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瓃。”伴着音落,云澜一袭白衣,飘至瓃身侧,“你……”瓃离开桃林后,云澜怔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提气朝瓃追去,熟料,追至城外,都没见着瓃的身影,直至快要接近城外的玉罗山时,一阵阵轰鸣之声,传入耳中,未加多想,他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快速飘去。

山上风景优美,谷底风景更甚,但,越是接近轰鸣之声传来的方向,那生长在谷底的花草树木,越是变得萧索不堪,仿若被一场狂风暴雨吹打过一般。

“你无须再跟着本王了!”他知道唤自己名的男子是哪个,亦知道他与其之间的关系,可他就是不解,明明他很喜欢曦儿,为何还要与个男子传出那种关系?就是府中,也养着不少俊美少年,云澜温润一笑,道:“太后和皇上可是一直逼着你娶王妃呢,若是你我关系就此揭开,你觉得太后和皇上会怎么做?”

云澜出口之语,有着他的私心,马上要回朝国,又得面对那个缠人的郡主,而他,已心有所属,且那抹倩影,不会被任何女子替代,如此一来,他只会更加厌烦靠近其他女子的靠近。这样的他,与身旁清冷默然的他,何其相象。

“太后、皇上,娶妃?”瓃按了按太阳穴,脑中顿时涌出太后与皇上不时在他耳边念叨的话语。

“瓃,你年岁不小了,该娶个王妃,替你打理王府了!”

“瓃,母后先不说聂姑娘的身份合不合适做你的王妃,就单单她人已逝去,也不能与你携手一生啊!”

“瓃,让聂姑娘安息吧,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皇兄不是逼你,可你这样总不是个事,知道么?母后为你的婚事,已经愁得身体每况愈下,听皇兄一句劝,娶个王妃吧!”

“你这是要气死母后么?好好一个人,整天抱着具冷冰冰的尸体,就这么坐在冰室里,你这样,让母后很伤心,知道么?”

……

冰室,曦儿?

他是怎么走出冰室的,为什么他会没一点印象?

瓃阖上双目,只觉自己的记忆衔接不上,一段一段的。

“瓃,你怎么和云相之间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皇上难道看不见吗?”

“你这样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心里清楚得很,不劳皇兄挂心。”

……

手从太阳穴上慢慢垂下,瓃眸子霍然睁开,接合这些记忆,他得出他必是有段时间忘记了心爱之人,才会用身旁的男子做挡箭牌,拒绝娶妃。

“瓃,若是你真得想好了,那么……,我会遵照你的意思,回国后,不再去你府上居住。”

良久,云澜启唇,语声轻浅道。

“照旧吧。”

瓃淡淡道。

同样的白衣,同样不凡的风采,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又是同样的俊逸脱俗,无形中为这刚经历过一称劫的谷底,增加了不少亮色。

徐风轻拂,吹动着他们的发,他们的白衫,伴着朵朵夭红,恣意舞动,唯美至极。

“吱吱……吱吱……”一听这声音,就知是毛球大人,主人啊,我好替曦曦伤心,你咋就能忆起以前的曦曦,把现在的曦曦忘记了呢?毛球大人蹲坐在瓃的袖兜里,双爪托着小脑袋,小眼睛里尽显忧愁。

Wωω▪ т tκa n▪ c ○

为救主人,曦曦可是什么都做了,主人却忘记了仍陷在深宫中的她,怎么办?它要去找曦曦么?

想了许久,毛球大人拿定主意,只见它爬啊爬,肥硕的身子从瓃袖兜里爬出,然后沿着瓃的收臂,继续使劲往袖筒外爬,袖袍微微一振,毛球大人就到了瓃的掌心,随即被其托到面前,“你为何不呆在冰室陪曦儿?把她一个留在那冷冰冰的地方,你和本王一样可恶,知道么?”

说着,瓃随手一扔,毛球大人登时飞出去老远。

空中连着来了好几个360°后空翻,毛球大人落在了一株花树上,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吱吱地叫个不停。

坏主人,忘东忘西,把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给忘了?

明明是他带着它一起来参加春赛的,而且曦曦上一世的尸身,早就不在冰室了,他难道不知道么?想起了以前的曦曦,却忘记了曦曦的尸身被他的好皇兄带进皇宫,藏了起来,唉!主人的记忆可真够混乱的。

毛球大人忧伤至极,趴在枝杈上生着闷气。

“吱吱……”主人,我要去找曦曦,我要把曦曦带到你的身边……,小脑袋抬起,毛球大人傻眼了,刚刚它家主人还在那站着,晃眼间,就没了踪影,就是那云澜也同时不知去向。

被主人遗弃了?呜呜……

它这是被主人遗弃了么?

“吱吱……”不管了,找曦曦去,反正它要与主人说得话,也是回皇宫找曦曦,然后带着曦曦到主人面前,小爪子在眼角擦拭了下,毛球大人振作起精神,嗖地飞离花树,朝山外疾速飘去。

它可是只会飞的灵鼠,哼5主人,以为把它丢在这里,就会死翘翘么?“吱吱……”以后让曦曦好好收拾你,毛球大人此刻对瓃生出的怨念,可谓深到了极点。

夜如期而至,月色如银般洒满一地。

楚御寒心烦意乱,除过上早朝,其余时间都在御书房呆着。

“皇上,您该歇息了!”

李荣躬身侍立在御案前,神态间甚是恭谨,他很担心坐在御案后的帝王,一天没合过眼,难道今晚还要继续坐么?若真是这样,可该如何是好?“皇上,奴才扶您到内室休息吧!”良久,没听到御案后的主子说话,李荣抬起头,不由再次出声。

后宫,他可是不敢提的。

李贵人、萧嫔、宁妃、淑妃,一个一个出事,再加上昨个晚宴上皇后和曦贵妃的闹腾,一段时间内,主子怕是不会踏进后宫一步。

“李荣,五年前的事,朕是不是做错了?”

背靠在椅上,楚御寒双眼微阖,突然间问李荣道。

顷刻间,李荣额上渗出不少的冷汗。

他一个宦官,又何资格对帝王做出的裁决,做出评断?

再者说,那件事已过去五年,现下论对与错,又能起什么作用?

贤后不能死而复生,忠臣良将亦不能死而复生,聂府一门二百六十多口人命,更是不能重现人世。

“皇上啊,您这不是再难为奴才么?”心里是这么想,嘴上李荣可不敢这么回话,“说,朕恕你无罪。”楚御寒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其实,他心里已有答案,但他不愿承认自己做错。

至于原因,那就是作为帝王,他有他的骄傲。

双膝跪地,李荣缓缓道:“回皇上,聂后贤德,深得朝臣和云国百姓爱戴,聂老将军么,他,他……,”话在嘴里咀嚼了好一会功夫,李荣才接着道:“奴才以为,以聂老将军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背叛皇上和朝廷之事。”

死便死吧,时隔五年,他一个卑jian的奴才,就说回良心话吧!

“贤德?聂氏贤德,又怎会与瓃王传出那种关系?她如果贤德,瓃王又怎会为了带她的尸身回国,大开杀戒,令我临安城的街道血流成河?”豁然睁开眼,楚御寒沉声质问李荣,他没有说聂老将军什么,因为近期发生这么多事,恍然间,他觉察出是有人再算计他,算计他楚家的江山。

而算计他的人,就是被他关在乾清宫密室中,那名叫唐婉的幕后主子。

“主子,这……这……”李荣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因为聂后若真与瓃王没得什么,也就不会有瓃王不远千里而来,要救她离开云国一说,更不会有瓃王见她身死,发白如雪这样的悲情之事发生,进而横抱其尸身,大开杀戒,一路踏血回到朝国……

楚御寒脸色暗沉,道:“朕娶她做正妃,并给了她后位,给了她一个女人所有的荣耀,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非得和朕的好友,纠缠不清?”一天,楚御寒几乎没喝过什么茶水,因此,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沙哑。

李荣跪地,低着头,未作言语。

“你起来吧!”摆了摆手,楚御寒扶着御案缓缓站起,然后朝内室走去,“谢皇上!”李荣磕头谢恩,然后快速从地上爬起,上前扶着楚御寒进了内室,“皇上,要不奴才传几道膳食,您用上一些,再歇息?”服侍楚御寒躺倒龙榻上,李荣恭谨道。

“不了,朕小睡一会就起身。”

摆手着李荣退下,楚御寒翻了个身,闭上了双眼。

“敏儿,敏儿,你到底在哪儿?发生在唐婉与你父亲间的事,你是否知情?”楚御寒呢喃出声,脸上随之涌出一丝落寞,他怕,怕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从与那叫穆淑敏的女子定情,他就爱她,迷恋于她,如果,如果她明知唐婉带着目的到他身边,那么,他又该如何是好?

还有他所付出的感情,岂不是成了笑话一桩。

谁能告诉他,世间怎会有那般相像之人,无论是样貌,还是神态,就是身段,都近乎一模一样之人?

否则,他不会发现枕边人,爱之至深的女子,竟是个冒牌货,是个带着目的,潜藏在他身边的细作。

楚御寒为自个找着借口,为他的爱找着借口。

倘若他爱穆淑敏爱得浓郁,哪怕再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站在他面前,恐怕也不难分辨出。

结果呢?

和他多年的女人,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子。

往深的说,他真就喜欢那穆淑敏么?

喜欢那真正的穆淑敏么?

现在,他依然自以为是的这么认为着。

不过,时间会说明一切,说明他有多么的自以为是,说明他有多么的愚不可及。

“来人啊,放本宫出去,听到了没有,放本宫出去!”唐婉饿得实在不行,强撑着体力,自地上站起,扶着石壁,走至密室门口,嘶声喊着,“给本宫开门……,放本宫出去,你们听到了没有……,狗奴才,你们听到了没有……”她艰难地抬起手,在石门上怕打着。

突然,他听到有脚步声在石门外响起。

有人来了,好,很好,她要制服来人,从而逃离出这间该死的密室。

“咯吱”一声闷响,密室门向一侧划开,唐婉蜷缩在墙角,佯装昏睡。“主子让我来救你,没睡就赶紧地醒来!”一道不耐的男声,传入唐婉耳中。

主子?是北堂鸣的人。

他派属下来救她,主人呢?

主人为何不派他们自己的人救她离开这?

唐婉心下好失望,她失望她那个神秘主人,不着人救她离开这间密室,离开她早都不想呆的皇宫。

“规矩点,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耳边再次传入那道不耐的男声,唐婉张开眼,透过从石门传入的灯火,打量起站在她面前的人来,男子脸蒙黑巾,身量挺拔,一身劲装衬下,体格尤为健硕,而在男子身前,站着位体态婀娜,轻纱遮颜的娇俏女子。

“快些起来,与她换过衣衫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那劲装男子冷声道。

“她是真正的穆淑敏?”唐婉的目光,顺着女子身上逐渐往下移,发现在女子脚旁有一黑色的大布袋,长睫微微一颤,缓慢站起,“知道么?你的寒,可是很喜欢你呢,这些年,他对我很好很好,好到只差把心挖出来给我呢!”

(轩备注:北堂敏从这里开始,换回她的原名!)

“她这会被封着穴道,不会出声回你话,动作快些。”

劲装男子背过身,与唐婉再次冷声道。

唐婉没有搭理男子说得话,而是一把扯下穆淑敏脸上的面纱,啧啧道:“还以为你的日子过得有多好呢,原来被主子也挂了彩啊!”肿胀的脸颊,红肿的双眼,颤抖的身形,就是唐婉现在看到穆淑敏的样子。

“知道么,你的寒得知我不是你后,可是狠狠地招呼了我一顿呢,现在,我就把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痛,先在你身上还回去一些,否则,我怎么能开心的离开这里!”唐婉朝石壁上挂着的皮鞭看了眼,脸上浮现出的笑容,令穆淑敏的眼中,禁不住生出了恐惧之色。

“啪啪啪……”

穆淑敏的脸上,挨了唐婉数个巴掌,接着,唐婉挪动脚步,取下石壁上挂着的皮鞭,道:“让开,我要好好招呼皇后娘娘几鞭子再离开。”劲装黑衣男听到她这话,身形瞬间移至密室门口。

仅一鞭子抽出,穆淑敏便通一声倒在地上,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她想叫,可嘴里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唯有泪水自她眸子里汩汩涌出,“很痛是不是?很痛就对了,当时你的寒抽我时,我也很痛呢,不过,我骨头硬,被他抽了几鞭子,可是一声都没吭呢!”扬起手,皮鞭再次狠狠挥下,穆淑敏身上的衣裙,不多会就被抽打的不成样子,殷红的血渗透她白色的里衣,开出朵朵妖娆花瓣,哀艳凄绝。

“衣裙换好了没有?”

劲装男子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再耽误下去,引起附近御林军的主意,就别想离开这了。”蠢女人想找死,他们哥几个可没活够呢。北堂鸣派出身边跟着的数名暗卫,到皇宫来救唐婉,除过密室门口站着的劲装男子,其他几人则是将楚御寒安置在乾清宫周围的暗卫,引出了皇宫,好方便同伴成功从密室中救人。

衣裙?唐婉垂眸,朝自己身上和穆淑敏身上各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刚只为了出气,竟忘了先把衣裙换了,她可不想那自大的男人一眼识出,密室中的她已换了人。

没用多长时间,唐婉换上了穆淑敏身上的衣裙,并好心地给对方也整理了下,“唉!你说你的寒能认出你来么?他现在可是恨不得杀了我呢,你自求多福吧!”言罢,唐婉直起腰身,对劲装黑衣男子道:“给她解开穴道,咱们可以走了。”

劲装黑衣男转过身,三两步走至穆淑敏面前,蹲身在其身上刷刷点了两下,穆淑敏的身子顿时哭出了声。

唐婉很自觉,自行将地上扔着的黑布袋往头上一套,就被劲装黑衣男扛在肩上带出了密室。

“寒,寒……,你在哪里?敏儿痛,敏儿好痛……”穆淑敏头上发生紊乱,嘴里不时有血涌出,“寒……,你在哪里……”她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想要走至密室门口,奈何没跨出一步,

xiong部顿觉有血气上涌,随之一口血自嘴里溢了出,接着,她身形向后跌去,“爹,娘,你们又在哪里……,你们不要敏儿了么……”

身子挪动,穆淑敏抱膝坐在了墙角,仰头望着石门上方的那一线亮光,任泪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笑了,且渐渐笑出了声,那笑声听起来显得尤为凄伤。

“爹,你,你为何要那么做啊……,你为何要把我送给魔鬼?现在又让那魔鬼操控我,来寒的身边谋算他啊……”笑声,哭声,均悲戚得令人闻之落泪,她不要谋算寒,如果她死了,便不会令那魔鬼得逞,可她不能死……,有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深爱的亲人,爱人不受到伤害……

“冷,好冷,寒,敏儿好冷……,娘,敏儿好冷……”渐渐的,穆淑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没了意识。

皇宫外,梆子声一更一点地敲着,夜色渐渐深沉,宛若一潭湖水,每一声低语,都能激起跃动的浪花。

“小姐,那我先将木棉带到宫外安置好,再回宫候着你一起离开。”晨曦宫内殿,凌曦一身劲装男子打扮,正欲从窗户飘出,红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顿住脚,凌曦回过头,看向她道:“嗯,就这么办。”

“娘娘,咱们要离开皇宫了么?”

木棉绞着手指,站在红玉身侧,问凌曦。

“别叫我娘娘,想要跟在我身边,就与红玉一样,唤我声小姐。若是……”顿了顿,凌曦眸子微闪,才继续道:“若是你不想离开皇宫,就去贤妃身边,她应该不会亏待你!”多带一个人在身边,就多了份累赘,因此,她倒希望木棉能够留在宫中,而她了结完淑妃一家三口,就带着红玉前往朝国。

木棉连连摇头,“奴婢不要呆在宫里,娘娘……”发觉自己称呼出错,木棉忙改口,“小姐,奴婢说过,奴婢的命是小姐救得,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可是,可是奴婢担心嬷嬷,小姐能不能把嬷嬷也……,也带出皇宫。”

“有贤妃在,她不会有事。”凌曦淡淡说了句,没再看木棉,提起轻功,没入窗外漫漫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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