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琳琅走了之后,白弱水就转身回了营帐,身后紧跟着萧煜。
萧煜将帐门拉上,转身直接走到床上躺下:“你想要从那个宋琳琅口中问出什么来?”
白弱水本来想躺床上去,但是想起之前的一幕幕,顿时心跳加快,变得不规律起来。
索性选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看出来了啊?也是,即使看不出来,你那只狗鼻子也能嗅出来几分。”
说完,白弱水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似是很赞同自己的话一般。
这一点,让萧煜哭笑不得。
“来,说说看,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说完,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理了理衣摆,坐得端端正正。
这一点,萧煜时时刻刻都很注意。
“刚才本王和琳琅姑娘聊了那么久,说不定还真能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哦。”
白弱水白了他一眼,大言不惭,她还需要他来告密……
“好吧,我问你,琳琅姑娘在家中的排行是多少?”
她就不信了,萧煜会知道这个,才聊了一盏茶左右时间的人,怎么可能聊到这个话题嘛。
没想到萧煜嘴角微微勾出一道弧度来,似乎早已知晓她会问这个问题一般。
“这个嘛,琳琅姑娘幼时,家中唯有一父一母一兄长,这是她亲口和本王说的。”
白弱水瞪大了一双桃花眼看向他,这厮也是够了,打听这么清楚干嘛!
想要收了人家,直说不就得了!
白弱水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萧煜,有本事你就告诉我琳琅姑娘家是不是医圣宋家啊。”
说完,白弱水就朝萧煜极其欠揍地挑了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今天她问宋琳琅的时候,她那反应就足以说明她很不想提起这件事情,能从她口中问到才怪。
萧煜笑了笑,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向白弱水:“军师,激将法对本王是最无用的。”
话音刚落,白弱水就见萧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厮准没想什么好事,感觉她马上就要被坑了。
“要不这样吧,本王就暂时牺牲下自己的美色,去帮你接近那个叫做宋琳琅的,套套话。”
萧煜嘴角的笑容让白弱水觉得好刺眼,这厮要不要趁火打劫。
“萧煜,趁火打劫要折寿的。”
白弱水一脸阴翳地看着他,奈何最后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套出话的方法。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没有,好吧,我知道天上不会掉馅儿饼的,说吧,你的条件。”
“真是聪明,懂得先发制人了,但是,你以为你先说,本王就不好意思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嗯……她还真的是这么想的,萧煜这厮怎么这么精。
其实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她还真的不指望萧煜脸皮薄一点。
这个难度比看到母猪上树还难好几倍。
“说吧。”此刻白弱水的心理就像是战败国谈判那样无奈。
“如果本王真的得来了你想要的消息,一年之约就作废,改为一生就好了。”
“……”萧煜这厮怎么最近老想着这些事?
“不出声那就是答应了?”
“嗯。”白弱水发了一个单音,起身朝床边走去。
刚一躺下,就用被子蒙住脑袋,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最近的萧煜,真的太不正常了。
不过,要她说什么样的萧煜是正常的,她也不能确定。
刚一躺下,就感觉到烛火灭掉,然后身边的位置一陷。
然后某人的手将她随手一捞,就禁锢在了怀里。
“睡觉吧,明天还有得忙的,本王得好好想想怎么去勾引那个宋琳琅了。”
白弱水掀开蒙着脑袋的被子,白了他一眼:“……”
勾引……说得像是要去做什么那啥那啥的事一样。
“萧煜,今天我在军营中看到萧远山了。”
“本王可没有让他跟着过来,不是应该在王府的吗?”
这一点,让两人都很疑惑。
而且……“萧煜,管家会不会什么阵法?”
现在想起来,萧远山的身影和那天她在东宫看到的那个逃走的身影,太相似了。
“会,而且还很精通,王府中就有他布置的阵法,只是一直没有启用罢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那迷魂阵呢,管家的这话个阵法如何?”
“这是萧远山最爱用的一个阵法,简单好布置,效用也比较大,你问这些干嘛?”
这样啊……
她想,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没什么。”
萧煜对她一笑,很是无奈,先闭上了双眼,没过多久,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白弱水看着夜色中的萧煜,失了心神。
萧煜长了一副很好看的脸,这张脸时而邪魅,时而正经,时而冷肃。
萧煜这心思,真是有够弯弯折折的。
翌日,白弱水醒来已经是太阳高照之时,萧煜早已不在床上了。
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操练的声音。
真是不醒都不可能了。
白弱水站在一大片空地上,看着不远处训练的众士兵,很不道德地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在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时候,一张脸都绿了。
萧煜竟然和宋琳琅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还时不时朝她这边看来,白弱水假装没有看到。
她就看看,不说话。
转身往操练士兵的那块空地走去。
视线在排布整齐的人群中穿梭了好一阵子,才看到了穿着盔甲的萧远山。
这段时间,得多留意下这人。
“师父。”
身后传来一声低呼。
白弱水转过身去,一看果然是陆云那小子。
“怎么了,你那小师父不知道你来找我了吧?”
说时,白弱水朝四周张望了一遍,才安了心。
“我哪敢跟萧衡说啊,要是他知道我是站在军师你这边的,肯定不教我轻功和剑法了。”
“到时不就悲催透了么?”
白弱水点点头,将陆云拉到营帐之中坐下。
“说吧,什么事。”
“我想跟师父你学琴。”
“可以啊,但是不是现在,等南越被平定之后,我就教你。”
“师父,我要学《牵魂引》!”
白弱水脸色立马煞白:“不可能。”
世界上会《牵魂引》的人,几乎都已经死了。
这《牵魂引》的曲谱杀气太重,一般人,完全承受不住,除非是阴年阴月出生的人。
而她和当初的姚淑,竟然都是阴年阴月出生的人。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会有副作用。
具体是什么副作用,她也不清楚。
毕竟当初姚淑在战场上弹了一曲之后,就和陆安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之后又有书信来往,白弱水都怀疑姚淑是不是已经被那曲《牵魂引》给害死了。
“为什么?”陆云还是不死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要追根究底。
白弱水将陆云给推出去:“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说完,将帐门拉上,就把陆云挡在了外面。
白弱水看了一眼一直放在这个营帐角落里的那个长形木盒子。
然后走了过去,这个东西,真的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她记得那个时候,姚淑也是这样跟她说的,还差点抬手闪了她一巴掌。
现在,姚淑,换我来守护你的孩子。
白弱水坐下来,开始研究起了《牵魂引》那本琴谱。
虽然已经记完了每一个音调,但是还是怕一紧张就忘记,只得反复温习。
毕竟,只要有一个音破了,就会对整首曲谱有所影响。
“师父,您就教我吧。”
白弱水没有想到,陆云竟然还在帐门外,真的有够执着的,就和他父亲陆安一样。
任凭外面陆云怎么说,白弱水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看向手中的曲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帐门外突然噤声。
然后就听到萧衡的声音。
“陆云,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衡打量了几眼这个营帐,想起这是那个军师的营帐,心里就一阵不爽。
“没什么,我就是路过而已。”
“路过需要在这里站这么长时间?”
“走了走了,我找到一个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
陆云这转移话题的速度虽然过快,但是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好奇心这种东西,还是挺重的。
于是乎,萧衡就跟着陆云离开了,完全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帐门外突然清静了下来,白弱水刚好可以更加集中精力来看曲谱了。
然而,有句老话说得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刚走了个陆云,又来了个宋琳琅。
“叶大人,奴家可以进来吗?”
白弱水有些奇怪,刚才不是还在和萧煜温存吗,怎么现在有空来找她了?
赶紧将《牵魂引》塞进自己袖中。
“琳琅姑娘请进。”
疑惑归疑惑,总不能将人给晾在外面不是。
宋琳琅推开帐门,款款而来,对着白弱水很礼貌地笑了笑。
“琳琅姑娘请坐。”
“多谢,叶大人,不知道现在是否有空谈谈?”
“当然有空,琳琅姑娘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宋琳琅点了点头,倒了两杯茶。
第一杯递给白弱水,第二杯留给自己。
“奴家听王爷是说,叶大人似乎见过一个奴家长相很相似的人。”
“嗯,不错。”
“可否告知奴家那人是谁?”
“齐玠,大燕今年的状元郎。”
“齐玠……齐玠。”宋琳琅呢喃着这个名字,那种神情,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