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像是在提醒她他是为什么挨揍的，她喉咙一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倪程？怎么是你？”
身边传来倪芮的惊诧声，倪芮在表单上看到倪程名字的时候震惊地还以为他们学校有个同名同姓的呢，结果看到倪程跟陆修远他们分到一起就更来气了。
程果没好气地冷笑：“怎么不能是我？”
“你不是不喜欢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的吗？以前你还说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的人很愚蠢，你这么快就把自己也变成愚蠢的人了？”
倪芮故意放大音量，就是想让周围的人听见，故意给倪程难堪。
程果不为所动地移开视线，这妹妹真是欠收拾，三番四次地找她麻烦，要是她亲妹，她一定当场揍她。
倪程也是好脾气，这么多年究竟怎么忍受这么刁钻的妹妹的？后来脾气这么好莫不是被这亲妹训练出来的？
林舒彧和陆修远就坐在程果边上看她们姐妹俩斗嘴。
其实来之前知道要分组，倪芮心里想的是跟陆修远一组，自己要是运气不好跟他分不到一块儿还能跟别人换，没成想居然是倪程，这让她心里一点点变得不好受了。
“倪程，咱俩换一下吧。”倪芮颐指气使的样子让程果十分不爽，本来嘛，她也不是很在乎跟谁一组，而且也的确不怎么想跟林舒彧他们一组，但如果倪芮是这个态度，那就半点门儿都没有。
“不换。”她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摇头。
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一点也不像倪程，倪芮当场惊呆，以前她说什么倪程就是什么，永远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苦样子，现在居然敢这么对她？
看热闹的同学只增不减，倪芮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直接出手推了她一把，“你凭什么不换啊？你跟他们一组是拖他们后腿，而且你这种根本就不招待见的人只会给人家添麻烦，你根本不适合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知道吗？”
程果依旧不为所动，她倒要看看倪芮能作到什么程度，“要你管？”
倪芮气得直跺脚，指着她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多讨人厌啊？连妈都觉得你是个丧门星，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认知？还有，你和你们班那个谁，那么丢人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你怎么还有脸抛头露面啊？”
程果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倪芮撒泼的，她淡定地从陆修远手里扯过刚刚下发的志愿服，轻飘飘一句：“后天见。”
随后像是完全当倪芮不存在，扒着林舒彧从另一头离开了阶梯教室，气得倪芮当场哭起来。
林舒彧他们飞快地离开是非之地，陆修远还心有余悸：“她们姐妹俩感情不和睦到这种程度真是没想到，以前只是听说，现在亲眼看见真是亮瞎眼。”
刚才他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就被扯进姐妹俩的争吵里。
林舒彧笑笑，没怎么说话，但刚才倪程的反应的确耐人寻味，看样子唐柠担忧地没有问题，倪程的确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倪程了。
外貌可以改变，但是性格真的能变得和从前完全相反吗？
校运动会当天，程果和林舒彧他们在操场的临时设置点会和，林舒彧正帮忙搬矿泉水，她绕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
昨天她凭着倪程那些稀碎的记忆跑了一趟附属中学，确认林舒彧的确是从那里毕业的，而且初中的时候就是校篮球队队长了，一切都都很吻合，直到她看到林舒彧他们班那张毕业照。
林舒彧确实在照片里，跟程果在倪程记忆里见到的林舒彧长得一模一样，却不是此刻她眼前的林舒彧。
可事实就是，这两个林舒彧分明应该是同一个人，却又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林舒彧一转身就看见她巴巴地看着自己，难得调侃道：“突然发现我其实长得还不赖？”
她忽然冲口而出：“林舒彧，你有弟弟或哥哥吗？”
他愣了一下，“我是家里的独子。”
“听说你以前是附属初中的，还是校篮球队队长，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应该挺受女孩子欢迎了吧？”
程果尽量让自己说话放松些，别听上去那么像狗仔，但她看见林舒彧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你还打听上我了？什么时候对我感兴趣的？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
他明显就是躲避她的问题了，她更加不依不饶，绕到他面前说：“我现在不就是在问你吗？”
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他太镇定了，镇定到她差点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无理取闹。
林舒彧拨开她，指了指短跑检录处说：“你该过去检录了，不然一会儿老师又该在广播上喊你名字了。”
程果心里一梗，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跑向检录处。
她查过附属初中的那个林舒彧，后来的确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秋陵高中，家庭住址也是上回她去过的林舒彧家，一切都很吻合，唯一不同的是，林舒彧的长相变了。
她当然不可能天真到以为林舒彧是整了个容，所以当初那个被倪程关注过的林舒彧去哪里了？
跟程果搭配合作的检录员是傅安安，傅安安看着还有些怕程果，连程果都看出来她想和自己搭话，却迟迟不敢上前。
傅安安就是那种成绩好但是胆子小的乖乖女，老师大人心里的乖宝贝，碰见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既不敢求帮助也不敢自己怼回去，只会选择当缩头乌龟。
阳光热辣，但伴随着冷风，还是有些冷意。
程果干完活坐在角落等下一波人，没想到傅安安主动来跟自己搭话。
“学姐，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啊，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故意的。”
都过了这么久了她才想起来道歉，黄花菜都凉了。
程果也没放心上，摇了摇头，“那拨人现在没再来找你了吧？”
“没，老师知道就收敛了不少，后来在校门口值班的老师都盯紧她们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