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狂嘶,四蹄离地重重摔倒在地,马背之上尚未摸到武器的周大疤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连同战马一起被摔在了地上。
一条腿被倒地的战马死死的压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从那里传来,席卷全身。
边上有战马被这轰然倒地的战马所波及,也跟着惨叫着摔倒在地。
这样的时刻,本应该是赶紧将腿从马身子下面抽出来逃命的时候,周大疤忘记了做这件事情,甚至于连惨叫都忘记了。
整个人以一个很是怪异的姿势半躺在地上,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得如同兔子蛋一样,一副活脱脱见到鬼一般的神情。
在他的注视下,那个魔神一般的男子,再一次抱着一匹直冲而来的战马的脖子。
一声虎吼响起之后,根本没等他看清楚那人有什么动作,狂飙而至的战马就再一次嘶鸣着摔倒在地!
然后是第三匹!
周大疤的浑身都在颤抖,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魔神!
虽然此时他手中已经摸到了一件兵刃,且罗士信又背对着他,但这个往日里悍勇非常、传闻还吃人肉的悍匪头子,却怎么都不敢将手中握着的兵刃投掷出去。
这便是冷兵器时代的猛将之威!
接连摔翻了三匹马之后,这波以周大疤为首的、三四十匹战马的冲锋便已经过去。
原本按照周大疤的设想,骑着保存着充足体力战马的他,以及他们山寨之中的这些精锐,无论如何都是能够冲杀出去,能够跑回寨子,重新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的。
但是现在,因为罗士信的突然发飙,却将他的打算硬生生的给摔得稀碎。
罗士信虽然只摔倒了三匹马,但所造成的伤害却是极其致命的。
一匹马倒地会波及到其余狂奔着的战马。
其余的战马倒地又会波及其余的战马。
再加上周围还有三驴以及其余青雀乡团的人在这里甩石头或者是避让到一边,咬着牙捅出手中的长枪,所以这一番下来,三四十骑马而来的贼匪,只有十一二人能够骑着马继续亡命的逃窜,避过了这场恐怖的灾难。
至于留在这里的大首领周大疤……
这样的时候谁还能顾得上啊!
大首领的命,哪里有自己的命重要?
被罗士信这样狂猛的操作看呆的不仅仅只有周大疤,那些骑在马上的贼匪全都看呆了。
一些跑到附近的贼匪看到这样的情况之后,撒腿就往别的方向跑去,不敢靠近这边分毫。
就算是罗士信已经停止发飙了,也没贼匪敢往这边来。
与丧胆的贼人不同的是被罗士信带着的这八十名青雀乡团的人,原本还有些畏惧的他们,在见识了罗士信这不像人能够做出来的狂猛举动之后,一个个被激励的胆气疯长。
心里的那些对山贼的畏惧,直接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什么南山贼?什么悍匪?在罗队率面前屁都不是!
“匪首周大疤已经被俘!匪首周大疤已经被俘!”
罗士信一步步的走过来,被摔在地上的贼匪一个个吓得心惊胆颤,根本就不用他开口,就已经有人开始指认起周大疤了。
罗士信上前就想要将周大疤的脑袋给拧下来,想起成哥儿之前尽量生擒匪首的交代之后,又生生的给忍住了。
对着周大疤的脸狠狠的踹了一脚,立刻就有青雀乡团的人上前将之牢牢的按在地上,捆绑起来。
在这样做的同时,还有十几个青雀乡团的人一起大声高呼匪首周大疤被俘的话。
这样的呼喊对于这些南山贼的打击是极大的。
闻听凶悍无比的首领居然已经被俘虏,本就溃逃的南山贼溃逃的更加厉害了。
而青雀乡团以及盐场的人,则士气更旺,追着南山贼狂打。
“娘的!”
身上同样披着两铛甲的尉迟恭骂了一声,一把丢掉手里的长枪,自背后抽出两根九节鞭握在手中对着山贼就抡了上去!
“都精神一些!拿出真本事出来!
平日里训练场上罗大个就比不上咱们,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将咱给比下去!”
说话之间,就有两个两个贼匪被他用九节鞭给抡翻在地。
“噗嗤!”
东西入肉的声音响起,一个正在奔逃的山匪立刻惨叫一声,握着枪杆的韩成不为所动,握着枪杆的双手顺势用力往上一挑,被刺中的贼匪立刻就双脚微微离地。
刺入身体的长枪枪头,随着上挑切开一些皮肉,将伤口变得更大,伤害变得更深,那个惨叫着的盗匪也随之倒地。
韩成不为所动,直接从其身体之上跨越过去,与其余郡兵一起接着追赶厮杀。
夜幕之下,呼喝声四起,溃散的大股贼匪朝着陈老抠所在的庄子而去。
“我去那奶奶的!”
陈老抠的庄子之上,大约知道了一些‘事情真相’的陈老扣的一个‘远房表侄’怒骂一声,抽出刀就朝着陈老抠剁去。
陈老抠吓得浑身稀软,直接就瘫到案子底下。
他也因此而逃过一劫,只有一只耳朵被刀削掉,剩下的部分剁在了案子上面。
这‘远方表侄’并不解气,握着刀用力往外拔,准备将这个‘设计’的家伙给砍死。
“快走!再不走我们就真的走不掉了!”
边上有同伴大喊着,伸手拉着他狂奔,外面乱糟糟的,喊杀声一片,陈老抠家的庄子上,有的地方已经起火。
两人奔出之后,在月色里朝着他们老巢所在的方向狂奔……
月色笼罩下马邑郡城如同一只巨兽匍匐在那里,往日里关闭之后不到时间就不能开启的城门,如今已经打开,有披着衣甲,持着刀兵的郡兵,从打开的东城门处迅速出城,然后沿着官道一刻不停的朝着东面而去。
郡兵出城之后,城门再度被人从里面缓缓合上栓死。
亮着一些火把的东城城墙之上,全身披挂的李靖,一手握着悬在腰间的宝剑,看着在月光照耀之下,很快就已经融入黑暗的郡兵队伍,面色如同这夜色一般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