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舒桐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忙蹲下来查看文郑康,见他昏迷不醒,便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喂,醒醒,醒醒啊!”
拍了几下,文郑康慢慢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只是那要死不活的模样,确实是惨不忍睹。
印舒桐心里头却没一点儿感觉,这老头子不知道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差点儿就第二次死在他手里,因此对他也不客气,将手里的画轴直接展开来给他看,挑眉道:“这是之前从你手里发现的,你拿着他,那你知道他是谁么?”
画轴刚一展开,文郑康一看就开始哆嗦,话都没开始说,脖颈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开始噗噗噗的往外冒血,印舒桐一看,这人还没说话呢,要这么流血岂不是一会儿就没命了么?
印舒桐当机立断扯了自个儿裙摆,撕了布条下来,也不管上头粘着的雪水泥水,连带着之前被她扯开的绷带直接一起缠在文郑康那脖子上,稍稍也算是止了血,文郑康神情狰狞而愤懑,只是奈何伤太重,嘴里一边含含糊糊的说话,还一边骨碌骨碌的冒血,看着实在可怖,印舒桐一句也没听清。
她皱眉,将手撑在地上,几乎把耳朵贴在文郑康的嘴上了,才勉强听清他说的话。
“......那个是老板......是他们的老板......他们要杀老夫......要杀老夫......老夫......”
文郑康这话重复了不下十遍,起初印舒桐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可再听,还是那几句话,没变。
那个是老板?旁人若是听到这话必定不懂,只有知道猎豹他们的企图熟悉他们要做的事情,才知道老板就是他们幕后指使的人,也就是猎豹口中那个想要在这里一统天下的现代人。
印舒桐皱眉,画上的人是简宁的容貌,她确定没错,难道猎豹公司所谓的老板是个和简宁一模一样的人吗?
她从前没听说过简宁有孪生兄弟呀。
印舒桐指着画上的人,问文郑康:“你知道他在哪儿么?”
“老夫私下查到......他们在......城...南......城南十里坡......断桥......噗......”
说这些话似乎很费力气,文郑康说的很吃力,嘴里咕噜噜的冒出一大口血来,脑袋旁边都是一滩浓稠的血迹。
印舒桐这回直接把耳朵贴在他嘴上听的十分清楚。
“猎豹,为何要杀你?”
听见这话,文郑康忽而激动起来,印舒桐眯眼,冷声道:“你又不是傻子,你若是激动,只怕死的更快。”
这话就好似一盏明灯照亮了文郑康,瞬间回光返照似的,他的话也说的清楚了许多:“......老夫已知晓他们的意图,必不肯让他们如愿,姑娘......只要,只要你能救老夫,老夫就帮你处理了他们......绝对,绝对不会说出你的身份的......老夫替你保守秘密替你杀了他们,你把老夫救了,好......好么?”
印舒桐冷笑一声,她就知道,猎豹卸磨杀驴,可这文郑康临死还这般老歼巨猾的想利用她实在可恨,装的这般可怜,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狗咬狗一嘴毛,你都要死了,我救你做什么?你这般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我送你一程。”
她说着,拿出自己的匕首,对着文郑康咧嘴一笑,手握住刀柄,将刀尖对准他的心脏,甜甜一笑,凑过去,在文郑康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还记得九年前在你府中惨死的桐儿姑娘么?那可是硕亲王的心爱之人呀,想必你不会忘记吧?我呀,就是背负桐儿冤魂的人,我是代她来向你索命的!”
印舒桐话音刚落,匕首就狠狠的插/进了文郑康的心脏之中,温热的血溅到印舒桐脸上,她懒得去擦,只是看着那断了气的文郑康。
文郑康听清了她最后的话,眸中浮现恐惧害怕绝望还有诸多复杂情绪,可惜他的伤太重,根本无法挣扎,匕首刺进胸膛的那一刻,他的眸中全是满满的震惊和恐惧,那双眼永久的留下了那样的情绪,或许他的思绪飘回了九年前的那个冬天,然后,永久的定格在那个冬天了。
印舒桐凝视文郑康片刻,才将匕首从他身上拔/出/来,把匕首上的血迹在他衣上擦干净,之后,将画轴一卷,站了起来,反身出了牢房,在长孙无越面前站定。
“我亲手杀了他,也算是替我自己和桐儿报仇了!”
长孙无越凝眸不语,一旁站着的狱卒长却目睹了全过程,见硕亲王带来的姑娘杀了文太傅,虽说太傅如今是兰襄的罪人,可是也不能用私刑呀,而且,看这姑娘的模样,那赫然就是城里满街的告示上朝廷通缉的要犯啊!
“王爷,这,这叫奴才如何交代呀?”
长孙无越挑眉,反问那狱卒长:“如何交代?你要交代什么,向谁交代?”
那狱卒长被那冷光一激,心里头打了个突,可还是鼓足勇气道:“向,向刑部大人,向,向朝廷交代呀!文大人是朝廷重犯,按律当斩,这还未行刑就——这叫奴才如何交代呢?”
长孙无越嗤笑一声未曾答话,身侧跟着的长安盯着那狱卒长道:“你这奴才好生糊涂!什么刑部朝廷!文太傅罪犯谋逆,形同废人,首辅大臣一职已经革去,朝中再没有重臣文太傅了,如今兰襄,就只尊咱们这独一无二的摄政王,摄政王早已晓谕众臣,文太傅是罪人,在抓捕之前就被人寻仇重击,如今只是伤重不治身死而已,这又有什么可交代的呢?你说,是吧?”
长安这一声喝,那狱卒长如梦方醒,忙跪地磕头道:“是是是,奴才糊涂了!奴才糊涂了!还请摄政王恕罪!还请摄政王饶命啊!”
文郑康这样一死,文家垮了台,朝中上下,实权在握的,就只有长孙无越了。
长孙无越看了印舒桐一眼,开口淡声道:“城中所有缉捕女刺客的告示一并销毁,今日就把安/民告示给贴出去,说女刺客已经抓到了,到死牢中随便找个女死囚代替了就是了。”
众人接令而去,狱卒长也识趣退下,长孙无越负手立在那里,看着她勾唇道:“从今儿开始,你就不必躲躲藏藏了,想逛街,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去。”
长孙无越不耐这牢中血腥气味,看了她一眼,抬步便往外走,在快出去的时候,转眸见印舒桐跟在身后,便漫不经心的问道:“那文郑康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让你那么惊讶?”
他一直在观察着她,她在牢中,脸上的那些一闪而过的隐忍和惊讶,他看的一清二楚。
“没什么啊,我就是问他那画里的人是谁啊,在哪里啊,你不是都听见了么?”
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印舒桐不打算跟长孙无越说这个,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儿,因此回答的比他问的还要漫不经心,心不在焉。
瞧见她那态度,长孙无越脚步一顿,当即皱了眉头,欺身过来将她抵在墙上,从她手里拿过卷轴,放在她眼前,沉声道:“自从看见这画轴上的人,你就举止不正常,说,这男人是不是你的旧*?你跟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他眸光沉郁,看起来不高兴,印舒桐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在意这个画像了,再加上她什么都没解释过,他肯定是又吃醋了,只是他的问话,她根本就不能即时回答,上次不过说漏了嘴,把简宁说出来了,他就吃醋成那样,这回要是说这画像上的男人跟简宁长的一模一样,还不定他会怎样呢!
想起长孙无越之前说的,厉蝶衣吃醋厉害杀了文郑康的外室,他还说他会做的更凶残的话,她心里就发毛,若是这男人长的像简宁,他要是知道了,还真怕他提剑上去就把人给杀了。
长孙无越盯着她,眸光熠熠,见她不回答,又沉声道:“为何不回答?今ri你若不说清楚,本王便不走了,也,也不让你走。”
印舒桐不说不动,心里头却暗笑,这男人吃软不吃硬,若跟他硬来,只怕真就走不了了,心念一动,身子一软,直接歪倒在长孙无越的怀里,身子骨柔软无骨,眸中瞬间浮现点点水光,声音绵软,嗲声嗲气:“哎呀,头疼,长孙无越,我头好疼呀......伤口好疼呀,心也疼......在外头好难受,头晕......好像是感冒了,你难受么?我这么难受,你也很难受吧,对不?要不,咱回吧?”
长孙无越沉着脸抱着她,眸底染上一份笑意,眸中全是清冽流光:“难受?哪里难受?”
印舒桐咬牙,干脆闭口不言,直接昏了过去,任他怎么摇动怎么轻唤怎么说话,都不醒过来,身子软软的装晕。
长孙无越盯着怀里紧闭双眼的女人,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的小心思,静默半晌,擦掉她脸上的血迹,忽略她脸上的肉肉的颤动,轻叹一声,他唇角勾起清浅笑意,打横抱起这女人,出门就上了马车回了别庄。
印舒桐躺在*上其实很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装晕不辛苦,但是装晕的同时又要憋尿,那就辛苦死了!
从回到别院,长孙无越就定在*边就守了她一个多时辰,她从回来就尿急,这会儿都急的要疯掉了,长孙无越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又不能起来,就在她快憋不住要尿*的时候,最后,还是长安来叫他去用饭,他才走的。
长孙无越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弹起来去解决三急,之后一身轻松的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她的时候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别庄。
她要去城南十里坡寻找答案,她就非要去看看,看看猎豹在不在,最重要的,是看看那个像简宁的老板在不在,她有话要问。
饭厅里,放在长孙无越面前的饭菜,一筷子都未动,沉眸坐在那里闻了半天的菜香,最后倚在窗前看着曲廊外的碎雪,雪下了一天的,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这几年在南边还是极少的——
“王爷。”
长孙无越抬眸,一眼望过去,长安站在廊下对着他拱手。
唇角勾起笑意:“放走了?”
长安脸上也带着笑:“回王爷的话,王爷刚来饭厅,印姑娘立刻就起来去了厕轩,出来之后就直接出门了,奴才按照王爷的吩咐,撤去了所有的人,姑娘走时还以为自个儿没被人发现呢!”
长孙无越失笑:“一刻都忍不住了?她倒是个急性子,”他说完,转身重新坐在桌边,淡笑道,“这饭菜冷了,你快些热热,本王也饿了,哦,对了,派去的人别惊动她,远远的缀着就行,只要确保她安全,不必管她去见什么人,紧急情况也不必暴露......哼,她是去见旧*,本王跟着凑什么热闹!”
长孙无越最后这句话几近低语,长安在门口未曾听清,他正吩咐小丫鬟重新热菜,听见这话当即转身:“王爷说什么?”
“没什么。”长孙无越扬眉。
长安看着小丫鬟们将饭菜端走,才问道:“奴才实在不明白,王爷明知姑娘是装晕,何故不说破呢?还特意叫奴才等安排放姑娘溜走,又不让姑娘知道,难道王爷就不好奇姑娘会去哪儿么?”
“去哪儿?哼,城南十里坡呗,”长孙无越轻轻哼了一声,垂下眼皮,他自幼耳力惊人,文郑康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懒得说而已,再说了,这个女人不惜装晕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是说明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么?他闲来无事,就跟她玩玩儿咯,“对于今日之事,宫里头是什么反应啊?”
长安抿唇,答道:“幼帝和竹太妃自然是伤心,可孤儿寡母的,也成不了气候,派去的人回来说,母子口径一致,说日后还得仰仗摄政王辅佐。大行皇帝去后,蓝太嫔加封尊号圣诚,图太后加封尊号圣尊,这两宫也没什么动静,好歹,蓝家和图家跟王爷沾亲带故,王爷如今实权在握,谁不奉承巴结啊,哪敢生事?”
长安正说着,小丫鬟就把饭菜给端上来了,长孙无越瞬间展颜,一撩袍摆,开吃。
吃完了饭,长孙无越径直去了印舒桐的房间。
“你确定本王早上出去之后,她便拿了那些背囊躲在屋中一直没有出来,直到本王回来么?”
“嗯,”长安跟在长孙无越身后,答道,“奴才去问过伺候印姑娘的小丫鬟,那小丫鬟说,姑娘拿了那些背囊之后,就把她们都赶了出来,一个人不知道在房中做什么,哦,对了,姑娘还问过奴才那些会爆炸的东西去向,奴才按王爷吩咐,只说收着且很安全,姑娘就没有多问了。”
长孙无越推门进去,环视一圈,眸光落在印舒桐那鼓鼓囊囊的*上,之前送她回来,他就看见了,只是没说而已,径直走过去掀开那鼓鼓囊囊的被褥,看见那一堆背包,伸手就去拿:“你出去候着,本王不叫,别进来。”
长安应了一声,满怀疑惑的出去了,印姑娘瞒着王爷背地里去见*,王爷瞒着印姑娘来查看她的屋子,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可怜他在后院吹了几天的冷风,这会儿还不知要在廊下吹多久的冷风呢,呼,呼,呼。
长孙无越直接翻那个小背包,他记得,印舒桐开门让他进来之后,不管她是站着还是坐着,不管是说话还是不说话,隔一会儿她就要瞟一眼这个小黑包,眼神紧张而惶然,这个小黑包里没问题才怪。
他将里头的黑盒子拿出来,放在桌案上端详了一阵子,再伸手进去,拖出一个透明的袋子来,将那装着纸张的透明袋子反翻过来一看,正中间几个大字,十分清晰——时空穿梭机使用说明。
长孙无越微微眯眼,时空穿梭机?好似听那个女人说过一次,她说她就是这么来的,被猎豹他们的那一台时空穿梭机给带过来的。
难道传说中多么了不得的时空穿梭机就是眼前的这个小黑盒子么?
长孙无越眸光渐渐幽暗,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儿,在看到这个黑盒子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他眸中划过一丝冷光,抓着使用说明书的手微微收紧,指节都泛着青白色。
印舒桐从别庄溜出来,直奔城南。
大雪纷飞中赶路,艰辛程度就不要提了。
向着城南奔出十里,果然看见一个大坡,她一脸黑线,这就是城南十里——坡么?
她本以为,城南,十里坡是个地名的。
雪地难行,马儿走到此处竟累了,死活不肯上这个大坡,印舒桐没法子,只得把马儿拴在一旁的树上,她自个儿徒步上去。
爬到顶上,再下去,就看见了一个大湖,掩印在山林之中。
她站在荒野雪地之上,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山水之间,碎雪之中,她与天地同呼吸,忽而就感觉心情旷远,自身在山水之间虽然渺小,却觉得自个儿的胸襟能够囊括包容这世间的一切。
站在坡下休息了一会儿,印舒桐便继续往里走,大湖在荒山腹中,连日下雪,大湖表面也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湖中央有木屋一座,旁边有木桥通往湖心。
再往旁边看去,果然有一座断了的石桥,她站了片刻,便走上小道,打算穿过木桥进那木屋里看看。
据文郑康所说,猎豹他们应该就藏在这里,若不是文郑康告知了她,这地方,还真难找。
“不要再往前走,否则我杀了你。”
印舒桐的脚刚要踏上木桥,后面就响起一个人冷森森的话语,她对这个人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重伤了文郑康的猎豹。
“要杀我,你早就开枪了,何必出言提醒?”印舒桐转身,冷冷的看着在她背后十步之外举着手/枪对着她的猎豹,“能在这里找到你,说明文郑康那老头子的确没骗我。”
提起文郑康,猎豹的脸上一片杀意:“那老头子还没死?我还以为当时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呢!如今整个襄京的人都知道,文家陷落,文家的人要么死要么被抓,如今那个死老头子一定在硕亲王的掌握之中,你能找来也不难猜到。那个死老头子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想釜底抽薪反戈一击,他那是死有余辜!可惜没被我杀掉!”
印舒桐勾唇:“这个你无须担心,虽然我们目的不同,但是这个死老头子恶贯满盈,我已经结果了他,你也用不着可惜了!”
猎豹冷笑:“真不愧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这么轻易就结果了一条人命,他可跟你无冤无仇啊,你——”
“无冤无仇?猎豹,你不要昧着良心说话,好么?你一来就住在文府,在我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儿你会不知道吗?再说了,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也与你无关,他死了就是死了,是死在我手里的!”
见印舒桐这般义正言辞的说话,猎豹依旧举着手/枪,嗤笑一声:“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他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今日前来,不会是专程来跟我说文郑康的死讯的吧?”
“你知道的,你那些手下的背包都在我手里,昨天被你痛打一顿,我突然就开窍了,你们的目的是在这里统一天下,做这片天下的王,我不过是你们计划中意外出现的那一部分,何以要动用那么大的阵仗来对付我呢?我想来想去,问题就出在你所说的背包作为鱼饵的话上,我好奇呀,就去把背包找出来看,这一找啊,果然找出不少定位器来,我都给毁掉了,只是啊,还发现了一个更神奇的东西,”印舒桐顿了一下,盯着猎豹,微微一笑,“你要是再拿枪指着我,我便不说了。”
印舒桐从猎豹的表情上来看,她这番猜测确实是对的,何况还有昨儿找到的时空穿梭机为证,她戳穿了猎豹拙劣的谎言,猎豹现在的表情实在是精彩,就像是不小心吃了一坨屎一样,憋屈又尴尬。
咬牙良久,猎豹放下手/枪,沉着脸看着她道:“你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
印舒桐勾唇一笑,往前走了一步,依旧背对着湖心的木屋,不大的声音在这片空地上显得格外清晰:“黑色的时空穿梭机,还有一个透明包装的文件袋,是使用说明书,这台编号为hazz的时空穿梭机就是把咱们一起带来的那台吧?难怪你这么紧张,让文郑康通缉我,对我紧追不放,文郑康不知道我跟硕亲王的关系,你却是清楚的,你没有阻止,想必也是想利用文郑康来做掉我跟硕亲王,然后把背包夺回来吧?”
猎豹听了冷声一笑,眯眼道:“那老头子开始不知道你的身份,后来知道了,可那又如何?你不是照样跟那个古代王爷打的火热么?这样一来,正符合我的计划呀,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却又推动了你跟那王爷的感情,你不该感谢我么?本来,我是不想杀你的,可如今你知道了其中关窍,不把东西给我的话,那就非杀你不可了!”
“非杀我不可?”印舒桐嘿嘿一笑,“我可没把那时空穿梭机带在身上呀,你就算杀了我,也得不到那东西,何苦呢?哦,对了,若是非要杀我的话,不如就先回答我一个久悬于心的问题,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东西没带着又如何?我先杀了你,再去射杀了那个王爷,让你们在地底下做一对鬼夫妻,岂不快活?那样的话,我不就可以拿回我的东西了么?”
猎豹说着,放下的枪又举了起来,对准了印舒桐。
“慢着——”印舒桐将手里的画轴举起来,画轴垂下来正对着猎豹,“你看看,这画上的人,是你们老板吗?”
猎豹一惊,手一抖:“你怎么会有这副画像?”
看猎豹好似很吃惊,而这副画像是从文郑康手里拿的,看猎豹的神情像是不知道似的,那文郑康又是如何得到这副画像的呢?
印舒桐心中掠过这个疑问,嘴上却笑道:“你别管我怎么得到的,你只管回答我,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们老板?”
猎豹看了印舒桐半晌,忽而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是,也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究竟是不是?”印舒桐被他弄的糊涂,看着他那笑,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猎豹一眼的诡秘笑容,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看着他的样子很熟悉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是不是跟你刻骨铭心的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啊?”
印舒桐心头一跳,徒然提高了声音:“你知道些什么?你快说!”
猎豹一笑,摇摇头:“我只是说出你心里的感觉而已,我什么也没说呀,什么也不知道呀。”
“你——”印舒桐咬牙,“你若是肯告诉我他的身份,我就把时空穿梭机给你,决不食言!”
“真的吗?”猎豹眼睛一亮,“那我就——”
砰——在这空寂的荒野雪地之中,枪声响起的十分的突兀,山谷回荡着枪响,只一声而已,却回荡了许多声,绵延不绝。
几步之外的猎豹被子/弹击中肩膀,肩头顿时血流如注,印舒桐在枪响的一瞬间迅速矮身,却同情的看着猎豹,若没记错的话,上次被长孙无越误打误撞击中的地方,好像也是他那个位置,这还没几天呢,又被打中一次,现在看来,猎豹这右臂算是废了。
印舒桐矮身蹲下单臂撑地,同时回头看去,就见那湖心木屋原本空荡荡的门前,忽而出现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人,那人沉默的站在那里,手里举着手/枪,正对着的就是猎豹,就是这人对着猎豹开枪的。
印舒桐抬眸盯着他,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
啊!她看见那面具额上位置闪烁的银蛇印记的时候忽而想起,她在文府密牢之中遇到的那个黑衣人就是戴着这样的面具,她那个时候虽然身上有伤刚刚苏醒,可烛火之下,那个银蛇印记很是亮眼,她瞟了一眼就记下了,虽过后就忘了,但是这会儿重新看见,那晚的记忆就重新浮现在脑海里了。
“还不快滚!”
这黑衣人的嗓音深沉醇厚,却有着说不出的机械味,细听起来不似人声。
猎豹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既恨又怕的看了一眼黑衣人,踉跄而去。
木桥两边,就只剩下这看不到面貌的黑衣人和印舒桐了。
印舒桐站起来,拧眉望着那又一次出手帮了她的黑衣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在文府密牢救我的人是你么?”
问题一个一个丢出去,对面的黑衣人却一径的只是沉默。
等了半晌,印舒桐正自不耐间,黑衣人忽而把手伸向自己脸上的蓝色面具,将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来。
印舒桐一看,忽而有种山崩碎石地裂塌陷之感,恍若自己不在人世一样,缓缓流淌的时间轴忽而飞快的将她拉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一年简宁十六岁,她十五岁,都是最美好灿烂的年纪。
偷偷的一个轻吻,她浅笑着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最爱做的事情,就是逆着阳光看他的眉眼,那样明媚灿烂。
如今对面一身黑衣的男子,就有着跟简宁一模一样的面容,她的手一松,画着简宁模样的画像轻巧落在了地上,寒风阵阵吹,画像沿着木桥,吹到了黑衣人的脚下。
“你,你究竟是谁?”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我是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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