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张尔伦

正午的烈日俯照着大地,没有一丝风,广阔的大地上没有一颗庄稼,只有漫漫的硝烟和遍地的死尸,一棵枯枝上站满了乌鸦,争先恐后的发出刺耳的叫声,这是一个让它们欣喜若狂的时代。这时,从死尸堆中突然坐起一人,惊着旁边正在觅食的乌鸦嘎嘎的叫了几声,向四周挪了挪。那人向四周看了一圈,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没有悲戚,没有感慨,没有欣喜。他从身边捡起一根树枝,撑着地站了起来,慢慢的向前挪动,消失在来时的路上。

时间退回到昨天早晨,在这条官道上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如果不是他们穿着统一但却不堪的军服,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那么他们就是一群流民,没有队列,没有军纪,就这么三五成群的如一条长龙一样向着前面挪着,你肯定会说这是一只刚刚打了败仗的溃兵吧,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是一只即将投入战斗的部队,你不信,你看前面领头的那两个穿着军官服扭着大秧歌的混蛋肯定会告诉你,你想什么呢,打了败仗这帮孙子还能这么悠闲得逃命,早跑没影了,一看你就没当过兵吧,走吧,跟哥哥走吧,俺们那里好酒好肉,白面的大馍馍管够,怎么可能?你不去看看你咋知道,走吧!走吧!不过这会这二位正玩着起劲呢,人可没功夫管你。团长花逢春边扭边唱道:“你猜我是谁,你猜我是谁?”团副张尔伦回应道:“你不就是那丐帮帮主花逢春!”花逢春一脚踢了过来笑骂道:“滚蛋,有你这么夸人的吗,老子是帮主那你是什么?”“副帮主啊!”张尔伦身子一扭闪了过去,笑呵呵得回道。

张尔伦,现年二十八岁,保定军校毕业后回到家乡河南,在督军赵倜的督军府任副官,因不得重用便改投了军阀萧远山,被任命为第七团团副,一晃就是两年多了。萧远山,河南中东部的一个小军阀,当然这个小是拿到全国去比较,可要是放在这附近的几个军阀中来说,那人家也算是最大的了。手下八个团,两个精锐团,三个主力团,三个二线团,近两万之众。而我们文武双全,有胆有识,能力出众的张大团副自然是,嗯……二线团的团副,用团长花逢春酒后吐真言的话说:“兄弟,我知道你在哥哥这待着屈大发了,就凭你的本事给个精锐团的团长干那都是应当应份的,可谁让咱们部队那是他娘的出了名的小舅子军呢,你看看那几个,除了精锐团龙团团长萧俊龙那是大帅的亲侄子,咱大帅别看有八房姨太太,可至今无后,以后就指着这个侄子给他摔盆呢,人家当精锐团团长那没话说,可你说王承虎王病猫那孙子除了他妈的会抽大烟玩女人他还会第三样不,你不信你去问问他,他个王八犊子会放枪吗,一打仗就拿个杏黄小旗杵个那瞎几吧摇,还什么兵法,他以为他是姜子牙啊,可谁让人家是二姨太的亲哥哥呢,大太太死了之后,二姨太就成了后宫之主,人在大帅那里有份量啊,剩下的那几位不是什么三姨太的堂哥,就是五姨太的表弟的,谁让你没个姐姐妹妹的给大帅当姨太太的,你活该你只能跟着我混,嗯?你说我是哪个姨太太家亲戚,我跟她们哪个都不熟,咱是大帅的亲信,老子八岁的时候就在大帅家伺候大帅,一干就是十八年,要不是老子没读过书不认识字,不说精锐咱怎么也得混个主力团团长干干吧!”所谓的二线团,其实就是炮灰团,缺粮少饷不说,全团上下就四百只枪,一大半膛线都磨平了,轻机枪四挺,可没有替换的枪管,打上几梭子就不行了,最无语的就是那一挺最值钱的马克沁,可上面只给了二百发子弹,花逢春去找大帅要,大帅说:“你他娘要那么多子弹干啥,过年的时候打一阵子听个响就行了,你小子别真给扛阵地上了,回头再让人家给抢跑了!”于是这挺重机枪就被花逢春供在了团部,成了镇团之宝,刚开始张尔伦带兵出征时还想带去,可花逢春打死都不同意,振振有词得说:“兄弟,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那怕把全团都带走拼完了,哥哥都不带眨眼的,死完了咱再招,可这玩意要是丢了,你让哥哥上哪找去,哥哥全指望着它跟拐子和鸟毛面前吹牛呢。”好吧,既然咱都穷成这样了,那你就别招这么多人了,人家精锐团招两千兵,你也招两千,人家什么家底,你什么家底,可我们花爷又说了“大帅说的啊!他说我手里的装备编六个团正好,可我为什么要编八个加强团呢,小子!学着点,这仗一打起来,前面枪炮齐鸣,跟着黑压压冲上去一大片,对方立马就得胆战心惊,他想这萧大帅果然是兵强马壮,人多势众,不好惹啊,然后肯定是调头后撤,谁有功夫去数你后面的部队是拿家伙事的,还是拿烧火棍的,这就叫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好吧,那咱就招,可你招了这么多人没粮没饷你咋办?咋办!抢啊!那个谁,王招北!告诉咱们团副咱们的口号是什么,抢钱!抢粮!抢女人!这条口号在张尔伦来了之后进行一系列的修改,张尔伦说:“咱们出去抢我不拦着,不让弟兄们抢,我也没粮没饷啊,可有些话不能不说,这第一从今以后抢钱抢粮不抢女人,你抢钱是为了发军饷,抢粮是为了让兄弟们吃饱肚子,你抢女人是为了什么,这种事太损阴德了,不干也罢!这第二,别在咱们驻地旁边抢,咱以后还得在这十里八乡的混呢,你给人抢急眼了,人是拿你没办法,可保不齐哪天敌人来偷袭,再冒出两个给人带路的,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咱们跑远点,抢得时候就报拐子和鸟毛得名号,反正他们也是三天两头的抢,哪能想的起来是不是他们干的,是吧,就算找到咱们头上咱们也不认!第三,逢家抢一半,当然你要真碰上揭不开锅的就算了,目的就是咱活你也得让人家活不是,真要是逼着人全村人跟你玩命,你总不能屠村吧!你要是依我这三条,以后这活我带人干,你在家歇着,怎么样?”花逢春自然没意见,花逢春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自知之明,听得人劝,他太知道他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了,他哪会带兵打仗啊,出去跟人打仗永远就三样,到了战场,一团的人自己散开了找地方趴着去,什么?挖步兵坑,老子就会挖坑埋人,你要不要躺这试试,保证快!敌人冲过来的时候喊一声:“兄弟们,打!”一阵枪响过后,要是敌人跑了,他就喊一声:“弟兄们,冲!”要是敌人没被打跑,快冲到近前了,他就喊一声:“弟兄们,撤!”然后自己第一个撒丫子开溜。张尔伦来了之后,要了一百枝步枪,两挺机枪组建了一个警卫连,对花逢春说这一个连就相当于大帅的精锐团,开战的时候集中在一起,火力全开,可对敌产生威慑和更大的杀伤效果,这些人枪法都不错,一轮下来再不济也能放倒几十个,总比你东边响一枪,西边响一抢的有效果,最关键的是你撤退的时候能找到一只有战斗力的部队保护你吧!然后又挑了两百来个会点功夫的组建了一只大刀队,对花逢春说你冲锋的时候把他们放第二梯队,等冲到敌人的阵地上也得有能玩命的不是,别冲上去再打不过人家,那你这人可丢大发了,最关键的是你撤得时候总的有人掩护你吧,敌人冲到近前了,这帮人还能顶一时,给你争取撤退的时间不是,什么?你的炮兵连怎么操练?哥哥,你把你从地主王大拿家抢的那几门土炮收起来吧,那玩意我真不懂,你要上战场非要带着我也没意见,放个高点的地方吓唬吓唬人就行,你可别真点火,鬼知道那玩意能不能响,射程是多少,回头在炸了膛伤了自己人。就凭这花逢春都佩服的很啊,可他始终没弄明白一点,为什么每次撤退的时候他都让那些士兵先跑自己留下来殿后,傻啊!可就是这个傻成就了张尔伦九死九生的“威名”。第一次张尔伦掩护大家撤退,被“击毙”后,士兵跑回来报告给花逢春,花逢春甚感悲痛,可没过半天人自己跑回来,什么事没有,恨得花逢春以谎报军情的名义将那个报告的士兵揍了五十军棍。第三次一场大会战,张尔伦掩护全团撤退时,一名副官亲眼看见张尔伦胸部中枪栽入河谷,灵堂都布置好了,可就在出殡的时候人自己缠着绷带拄着根棍回来了,差点没给人吓死。连萧大帅都说这小子是属猫的九条命!以至于后来也不知第几次了,士兵回来报告张团副”阵亡”的消息后,花逢春蹲在厨房门口一边吃着烩面一边对伙夫老刘说:“老刘啊!回来把圈里的那只羊杀了炖上给张团副补补,估摸着太阳落山的时候也就该回来了!”对于这个“威名”张尔伦唏嘘不已,不仅不觉得光荣,反而每次起死回生后都有种淡淡的失望和茫然,他真不知道这种仗打的到底有什么意义。可下面的士兵对这位团副甚是感恩与崇拜,因为从来还没有那个军官为了掩护士兵撤退而冒死玩命的。

现在张尔伦独自蹒跚在这条官道上,他的脚步迟钝而缓慢,可他的大脑却在飞速的旋转,他不停的拷问自己,自打离开军校后的这几年他到底在干什么,刚开始在督军府的时候,整日里只能和一帮同僚喝酒耍钱虚度光阴,赵倜信不过新军校的军官,在作战指挥上他宁愿去重用当年的北洋老同僚,离开了赵倜投奔了萧远山,他到是直接被任命为团副,本以为可以一展抱负了,可无粮无枪无饷的炮灰团,他除了能教给手下的这帮人怎么躲子弹,怎么更好的保命外,还能教什么?炮兵与步兵的协同作战,炮在哪?花逢春手里的那几门土炮,爷爷来,你饶了我吧!没关系,武器再简陋,我们也能打仗,也能报国,可报的哪门子的国呢?这些牢骚话自己喝醉酒得时候也问过花逢春,这位大哥摇着醉醺醺的脑袋说,报国?什么国?哪个政府给老子发过饷,南边的还是北边,老子不懂这个,老子就知道大帅给老子发钱,大帅让揍谁咱就揍谁,你说什么?那咱不成护院了,你不废话吗,咱们本来就是好吧,你别管什么精锐啊,主力啊,炮灰的,那都是大帅的护院,要不大帅花钱养你干什么,有病啊!你就说前些日子咱们去揍王顺骑那混蛋这件事吧,不就是因为咱们现在的那个八姨太,人那可是从上海滩来的女人,我听大帅说,那可是大帅在上海滩大歌厅里弄来的人,王顺骑个瞎眼鳖竟敢在大街上调戏咱八姨太,那大帅摔了杯子,咱能不收拾他,还别说咱那一仗打的大帅特满意,大帅还夸我说我他娘的会使脑子了,还懂得用战术了,我会个屁啊,还不是你的功劳,放心,哥哥不贪你的功,当时我就跟大帅说了,这仗是你指挥的,怎么样,够意思吧,来!你喝一个吧,你必须喝一个,就为了我这么好的大哥你也得把这碗干了!不跟你瞎扯了,问你个正事,歌厅你去过没,反正我是没去过,不过我觉得吧怎么也得比县城里万花楼有意思吧,什么?你不知道,你没去过万花楼,你活该,回回拉你去,你就搁哪装!还什么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屁!大帅天天跑开封洛阳喝酒逛窑子呢,我也没看谁敢趁机把咱们吞了。唉!开封洛阳咱也去过了,没啥意思,我就想着有一天我也去趟大上海转转,咱也去趟歌厅,我要是能弄回一个象八姨太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一定娶她当正房,哈哈!花逢春不说还罢,说起这件事更让张尔伦脸红,一个两千人的团,就因为这点破事跑到一小土豪家院子外,跟人家人不到二百枪不够二十的护院打了大半天愣是没打下来,后来还是张尔伦用了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命警卫连在前门猛攻,大刀队从后墙翻进去,摸到前院擒了王家父子直接结束战斗,让花逢春高兴的直得瑟,回去交差的时候还跟大帅说,您老是没看见,那炮打的是真猛,可再猛咱也得上啊,我不能丢你的人啊!我当时那个急得啊,汗珠子啪啪的掉,后来还是张团副出得主意,让从后面迂回,嘿!直接给那爷倆堵个窝里头一个都没跑了。大帅一听当时就消了气,乐呵呵的夸了一番,还赏了花逢春三千大洋。花逢春得意洋洋的回来一说,让本来就感觉丢人丢到家的张尔伦更是没脸见人,他在想花逢春这脸皮是怎么练出来的,还炮打的真猛!大哥,人那几门破土炮放个院楼子上就没响过好不好,张尔伦当时就要给砸了的,花逢春死活不让,非要拉回来编个炮兵连!张尔伦怕花逢春拿这事在出去跟人胡吹乱侃,语重心长得跟花逢春说:“我说哥哥这事你就别出去得瑟了!不合适。”“为什么?”花逢春不解得问道。“你想啊!”张尔伦解释道:“这事大帅为什么让咱们去啊,还不是因为其他几个团长都是那几个姨太太家亲戚,大帅不想让别得姨太太知道,省得回头再争风吃醋不是,可你要是这么一嚷嚷,其它几位还不得以为这位八姨太跟咱们一伙的,八姨太正得宠,她们是不敢怎么招她,那小手段还不得一个劲朝咱们招呼,而且大帅也不想把这事传出去,你出去一瞎嚷嚷,再传到大帅耳朵里能有你的好!”花逢春一琢磨,顿然大悟道:“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个理啊!恩,这事不能说不能说,你也别说啊!”张尔伦想,你且放心吧!我可没这么厚的脸皮!

现在回想起来,你说这都什么事,是个军人该干的吗!而这次出兵就更离谱了,据说这次是因为大帅的二姨太在开封一家珠宝店看中了一支簪子,正好碰到李明梁的老婆也看中了,由于二姨太身上带的钱不多,让李太太花高价给抢了去,二姨太觉得自己吃了扁,回到家不愿意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帅拍了桌子命令全军出动誓讨李明梁为二太太报仇!好吧,张尔伦想我知道你不是真得冲冠一怒为红颜,你是早想要那老东西的地盘了,那咱找个别的借口行吗,就比如,我听说你的部队横行乡里,纵兵抢劫,强抢民女,无恶不做,我今日为民申冤来讨伐于你!你听听这借口多好,还显大义不是!而且肯定证据确凿,我怎么知道的?嗯……那个你手底下的人就没少干!不过我们不是抢,我们是找老乡们借,你看我们张团副每次出去,都会找个营长在村里喊:“老乡们!你们听说了吗?满清的遗老遗少们又在北平城闹复辟了,那北平城已经是血流成河了,这帮清狗子不日就要杀到咱们这了,我们团驻于此地,有保境安民之责,必然会保护大家的安全,这一点请大家放心,但是我部粮饷吃紧,大家总不能看着自己得子弟兵挨饿打仗吧,所以今日到此借点粮饷,望各位踊跃捐款,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感激不尽,感激不尽!”你听听这话说的多动听,多有水平,当然了那帮老乡们也弄不清北平在哪,恐怕连那个喊话的营长都不知道北平城有几个城门,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借粮,什么?没有!嗯?我怎么看你这么像前些日子流窜过来的清狗奸细,来人!去他家搜搜,对,就他家,还有他隔壁邻居家,还有他所有的亲戚家,岳丈家,隔壁邻居的亲戚家,岳丈家,都要搜,我们要防微杜渐,不让一个坏人潜伏进来,什么?他老丈人家不在这个村,是隔壁村的大户,一营长你继续在这搜,二营长带着你得人跟我去隔壁村,问清楚他老丈人叫什么!快!张尔伦的这一做法得到了花逢春的极力认同,花逢春咂吧着嘴说:“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抢劫都抢的这么有学问!牛!真牛!”每当这时张尔伦只能仰天长叹,这是我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现在他绝望了,如果在这场仗之前他对这支军队更多的是失望和不忿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彻底的绝望!本来的作战计划就是三个主力团六千人在前面打主攻,在敌疲惫不堪之时,龙虎团对其以致命之打击,然后他们这三个跑龙套的武装在听到号响后,跟着大队后头充个数冲一趟就能回去开饭了,这是一场必胜之仗,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手实在太弱了,弱得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李明梁号称三千人马,真正能作战的还不到两千,就算龙虎团不上,三个主力团也能给他吃个干净,你那可是六千人啊,人手一枝汉阳造,每排一挺捷克式,每连一挺重机枪,而且每个团都有一支二百人的突击队,人手一枝汤普森冲锋枪,这是连龙虎团都没有列装的装备,就因为每次作战这三个团都要顶在最前面。张尔伦想要是他有一支这样的团,最多两个小时他就能灭了李明梁。就算三位团长大人再不济合在一起也得比一头猪强吧,这是战前张尔伦给花逢春分析的,花逢春只说了一句,那三位爷合一块能不能抵一头猪这事还真是有待商榷。于是,奇迹出现了,刚刚开战一个小时,他们这枝杵在最后面当啦啦队和龙套演员的炮灰团被敌人三面包围了!而且是从正面被围了,应该出现在他们左右两翼的徐嶝亮和阮玉鹏去哪了暂且不说,应该在他们前面的五大主力也跟瞬间消失了一般,着实让人不解,以至于两位主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愣了三分钟花逢春才问了一句:“弟弟,咱们是不是跑错地方了!”张尔伦骂道:“想什么呢,你刚才到前面的主帐复命的时候不还见到大帅在那喝酒呢吗!”“是啊!那他妈的这些人是从那冒出来!”花逢春跺着脚骂道。花逢春现在特想跑过去说,哥们,咱们肯定是误会,咱们打的不是一场仗,你们忙你们的,有事您招呼一声。可他现在根本没这个机会,迎接他的是一阵密集的弹雨和炮火,最后张尔伦只能集合二三营在阵地上拖延时间,让一营,大刀队和警卫连掩护花逢春赶紧撤。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两个营全军覆没,张尔伦被炮弹炸晕后继续死而复生,延续着自己的传奇。

他不是恨,他不恨,一点都不恨,为什么会败,为什么他们会被围,为什么没人来救他们,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答案,因为他已经受够了,受够了!又走到了这个三岔路口,多么熟悉的场景,已经重复多少次了,还回去吗?张尔伦摇了摇头,他慢慢的解开上衣的纽扣脱下了上衣向着军营的方向扔了过去,而后转过身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夕阳在他的背后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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