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小馆子，菜式没那么多，但招牌菜做得很地道，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乔智虽然是厨师，但他并不挑剔。
不存在同行相轻。
只要是食物，他都能够耐心品尝。
这家小餐馆给乔智的印象深刻，手艺到了三星酒楼的标准。
受困于环境与资金，没办法进行扩张。
比如牛蛙鸭舌煲这道菜，老板花费了不少匠心，在配方上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尽管瞒不过乔智的舌头。
但如果放到市场上公开竞争，配方很难被窃取。
如果能被资本方发现，以此作为亮点，在秘方上加把锁，申请专利，有机会打造成连锁餐饮品牌。
在座不少客人都是熟客，跟王老板夫妻会闲聊几句。
老板比较豪爽，在菜量上不含糊。
这是小本经营餐馆积攒口碑的最好办法。
很多餐馆开不长久，菜的味道好不好放在其次。
想靠着在一两个顾客身上就能发财致富，那是不现实的。
“乔帮主的食堂”菜单的价格很高，但份量上足够保证每个顾客能够吃饱。
这是饭馆最起码的原则。
临走的时候，王老板起初不肯要钱，胡展骄还是强行付了钱。
等上了朗逸，高杨抱怨道：“人家老板都要免单了，你为什么还非要付钱啊。”
胡展骄笑道：“说好是咱们请客，老板是看在老乔的面子免单，岂不是让他请咱们吃饭了啊？”
高杨咳嗽了一声，迅速扫了一眼乔智。
“我可不是小气，只是刚才老板很有诚意，咱们那么做，损伤别人的自尊心了。”
胡展骄摇头道：“他们是小本经营，不会真为了咱们付钱，觉得不适。相反，会觉得我们做人很地道。”
高杨瘪了瘪嘴，不悦道：“搞得我很小气一样。”
胡展骄哈哈大笑，“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可能小气呢。”
无时无刻不在撒狗粮。
担心沈祸水在这种氛围下，会不会长歪了。
乔智对高杨有了改观。
虽然做事有时候盲目冲动，但热心、大方，是她身上不可否认的缺点。
否则，她也不会为沈冰的工作，主动让胡展骄请自己帮忙了。
以前对高杨有成见，是因为杜兴武与她走得很近。
先入为主产生了误会。
杜兴武和高杨的纠葛彻底宣告结束。
乔智对高杨的心结也打开了。
人心要向阳，评价一个人要从正面出发。
少一点阴谋和阴暗。
世界会变得温暖。
返回高杨和沈冰合租的小区。
乔智准备取车离去，被胡展骄硬拉着进屋喝茶。
高杨在阳台购置安放了小型的茶室。
泡了一壶铁观音，切了果盘，还有一些零食。
乔智笑道：“我得向你们道歉。”
“道歉？我们？”胡展骄奇怪地瞅着乔智，莫名其妙。
“准确来说，对高杨道歉。”乔智唏嘘道，“我以前对她有些偏见。”
胡展骄没好气地笑道，“她身上的臭毛病太多，我经常忍受不了，想抽她一顿。”
乔智在胡展骄肩上拍了拍，“她对你很用心，好好待她，别辜负她。”
胡展骄愕然，“你还真容易被收买！一顿牛蛙鸭舌煲就举手投降了吗？”
乔智哈哈笑道：“发自肺腑的话，我很看好你和高杨，要好好地走下去。”
胡展骄扶额，叹气道：“一开始和高杨在一起，就是冲动。欲望上脑，懂吧？但久而久之，发现只有她能忍受我的臭脾气了。我们会因为不合大打出手，也会因为遇到窘境，互相取暖。”
“爱情便是这样，总是在爱恨之间不断转换，曲折中进化。”
乔智微笑道。
胡展骄撇嘴，“你这文青的臭毛病，能不能改啊？又开始装逼了。”
……
喝了两泡茶，乔智告辞离开。
沈冰换上鞋子，笑道：“我打算在小区里转转，送你下楼吧。”
沈冰是给胡展骄和高杨两人腾地方。
她冲着乔智甜美地笑了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外面的太阳躲进云层里，无风无雨更无雪。
琼金的初春便是如此，云层惨白，没有压人的感觉。
风吹在脸上，依然有刀割的感觉。
沈冰将粉白的脸蛋藏进了碎花针织围巾里，“你陪我绕着小区转一转吧。”
乔智将钥匙揣在兜里，没有开车离去，“唔，好啊！”
见乔智答应了。
沈冰冲着乔智又笑。
眸若流水，眼若月牙。
“过年回家，有没有新鲜事？”乔智没话找话道。
“能有什么新鲜事，除了逼我相亲之外，父母似乎没有其他的乐趣了。”沈冰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
“你现在工作处于上升期，再过几年谈恋爱，也不着急。”乔智理解道。
“父母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女孩子，星州现在很多大龄剩女，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想要找到合适的人选会特别难。”沈冰也有些苦恼。
“这对于你好像不是问题。你长得这么好看，工作也不错，性格脾气也挺温润。”乔智随口道。
“你好像搞错了哦。其实我很自卑的。”
沈冰低着头，望着脚尖，弱不可闻地说道。
“你自卑？”乔智惊讶道，“你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我的脾气其实一点也不好，发火的时候，特别凶。只是你没有遇上而已，”沈冰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不过，对陌生人，我会小心翼翼的。”
乔智笑道：“看来我对你而言是陌生人了。”
“是啊，咱俩其实挺陌生的，比如我对你的了解，都是通过媒体，而你对我从来没试图了解过。如果没有高杨的话，咱俩这辈子永远不会见面吧？”
沈冰说了一堆实话。
实话往往伤人。
乔智沉默片刻，“说得有点伤感和不近人情。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没有拒绝了解你。”
沈冰“啊”了一声，站在原地，朝乔智望去。
乔智冲着沈冰很温暖地笑着。
目光交汇，脸上宛如蚂蚁噬咬，沈冰连忙低下头，不知所措。
乔智笑着说道：“我们是同学啊。以后还得做一辈子的朋友。所以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极端。你拥有很多优点，谁都可以自卑，但你不可以。”
“这是我近期喝过最美味的一碗心灵鸡汤了。”沈冰嫣然笑道。
跟乔智在一起，时间会变得缓慢。
料峭的寒风似乎也会多了温度。
但沈冰很警惕。
心灵鸡汤，也会变成毒药。
让自己迷失在错觉里。
乔智对自己并不特殊。
对所有人都会施以援手，而不是特别针对自己。真实，往往伤人。
但也可以让自己理智和清醒。
乔智跟沈冰在小区绕了两圈，不时会有人朝他俩打量两眼。
没有牵手或者亲密动作。
但会将两人当成男女朋友。
与沈冰已经有些熟悉，会忘记她身上的祸水属性。
仔细想象，她真的是祸水吗？
只是乔智强加给沈冰的属性。
沈冰和市面上的一些女人不大一样。
现在有个六分姿色的女人，稍微化妆打扮一番，就以为自己有十分。
而她，有倾国倾城之姿。
却从来没当作资本。
“对了，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乔智突然拍了下额头，想起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沈冰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乔智。
乔智忍不住笑出声， “你别太紧张，我记得你今天用手机拍另一段视频。”
沈冰啊了一声，道：“那是心血来潮，我不是故意拍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现在就删掉。”
沈冰从兜里掏出手机，紧张地差点将手机摔在地上。
她误会自己，责怪她昨晚多事了？
“你千万别删，你把视频发给我吧，我晚点有用。”乔智笑着说道。
沈冰惊讶地望着乔智，狐疑道：“有什么用？”
乔智道：“我打算将这视频做成系列节目，名字叫做《乔帮主探店》怎么样？”
沈冰蹙眉道：“你打算帮别人打广告吗？”
乔智微笑道：“有些小店做得确实不错，为什么不能帮它打广告呢？”
沈冰不解道：“反正我是难以理解。你不应该多宣传自己的东西吗？”
乔智摇头，耐心解释道：“如果你要开一家新餐馆，在哪儿开店，人气最旺？”
“美食街？”沈冰弱声道。
“没错！美食街可以找到丰富的美食。顾客对待食物的需求，每天都在变化。
乔帮主的食堂虽然每周都变化菜单，但总会让消费者产生疲劳感。
尤其是网上的那些粉丝，他们如果每天都接触雷同相似的信息，会产生麻木。
所以增加探店的内容，可以让粉丝发掘更多的美食，增加对会员的黏性。”
就在刚刚，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
更深层次的布局，乔智无法跟沈冰详细解释。
“乔帮主的食堂”，在未来只是计划中的一小部分。
围绕“乔帮主”会有很多衍生内容，打造一个与淮香集团、蜀觉集团截然不同的新餐饮模式。
两人并肩走至单元楼下。
胡展骄站在垃圾桶旁边抽着蚊香。
乔智和沈冰出现的瞬间，胡展骄眼睛一亮。
扔掉了半截蚊香，朝沈冰迎过去。
“阿冰，听说曹常波那混蛋最近在骚扰你？你离她远一点。”
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乔智。
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我跟他说得很清楚了。”
胡展骄微微颔首，“下次他再出现，我帮你赶走这只臭苍蝇。”
沈冰“嗯”了一声。
眼睛泛红，欲言又止。
终究没再说话。
小跑着朝单元楼进去。
胡展骄扫了一眼乔智。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你要什么反应？”乔智不解道。
“你实在太迟钝了！”胡展骄很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