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矮子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当然是听将军你的了,你说杀谁我就杀谁。”
杨有财“啪”的一嘴巴扇在了他的脸上:“锦衣卫的最高命令是什么?”
皮矮子被扇了一个七荤八素,迷迷瞪瞪地赶紧说着:“最高命令便是忠于皇上。”
“那你还跟我杀殿下?”
“可是,我,我若是不杀,你不就得杀了我么?”
“别说是杀了你,就是把你亲生儿子,亲生老子摆在近前,拿他们的命威胁你,你也不能干这种事。”
皮矮子一脸委屈:“凭什么啊,我又没把命卖给你们,我连老子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这就是锦衣卫的准则,你愿不愿意吧?你要是愿意,就加入我们,不愿意趁早滚蛋,我们锦衣卫也不是随便收人的,要不是看在你立下了大功的份上,鬼才愿意搭理你。”
皮矮子挠了挠头:“我又没想加入你们,是你们非说我会下毒才让我加入你们的。”
杨有财冷笑着瞥了他一眼:“你最好搞明白了锦衣卫是做什么再做这个决定,不然以后后悔找我哭我可没时间搭理你。”说着转身走出了营帐。
周四看了他一眼:“锦衣卫前身是亲军都督府,是皇帝亲卫,听过戏文没有,比那里边的御林军还要高一层身份,这层身份无论到了哪儿都吃香,出去就代表着天子的颜面。”
皮矮子眼前一亮:“是不是能弄很多银子?”
周四露着牙冲着他嘿嘿一笑,伸手就是一巴掌:“娘的,能做皇上的亲卫是多大的荣幸,你就想着捞银子,怪不得杨大人想要扇你,我宰了你的心都有。”
皮矮子却根本不吃这一套,撇着嘴:“皇帝亲卫的身份有什么用处?不当吃不当喝,又不能捞银子,龟儿子才愿意干这个劳什子锦衣卫呢。”
周四伸手提起了他的脖子:“你当着我的面骂锦衣卫,是不是打我的脸呢?我告诉你,要是搁以前,你跪下求我送银子都做不了锦衣卫,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军,出去就代表着皇上的颜面,你看看你这幅样子,皇上的脸面都得让你丢干净了。不过是看在你立功的份上才给你个机会的,算了,你跟着我们干一次活,要是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就滚得远远地,别觉得老子非得要你不可。”
皮矮子一副受了冤屈的样子,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他进了这大营里边已经挨了两巴掌了,可一点都不想再跟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打交道了。
却说这场仗打胜了之后,程孝廉留下了一些驻军和官员开始恢复保宁府的运转,便回到了成都。
这次出征可以说是大胜而归,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便剿灭了陈君极的大军,当然里面也有许多机缘巧合,不过总的来讲运气不错,虽然有些士卒伤亡,也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至此整个四川境内再也没有其他势力的正规军伍,而袁宗皓也把大军驻扎在了四川的边境之上,若是别人再想往四川派兵马,可要先问过他同不同意。
程孝廉回到了成都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南镇府司所在的山里,这次之所以能够夜里袭扰,靠得还是他们制作的手雷。南镇府司的指挥使名叫岳庆丰,原本就是杨有财手下的一名负责制作东西的锦衣卫,如今直接升任了指挥使倒是也没什么官架子,还在山里的基地之中指挥着制作火器。
南镇府司的职责本来是督查锦衣卫内部有无过失,也就是锦衣卫内部纪检部门,如今彻底成为了匠作,岳庆丰也乐得悠闲,他天生就喜欢做东西,如今不用管那些杂事,开心得不得了,再说了他顶着锦衣卫的名头,地位摆在哪儿,每个月的银子也不少,生活可以说十分滋润。
看到程孝廉来了,岳庆丰站起身来:“殿下。”
“上次做的那批掌心雷很好用,没有发生事故,我们用了五十颗,剩下的没舍得再用。只是士卒抱怨用起来有些麻烦,这个要是碰到了满清铁骑或者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只怕前边的人还来不及扔出去,就已经被人家一箭射死了。”
岳庆丰点点头:“殿下所说的我都明白,这些日子我们也正在用力改进这个东西,可是整个东西实在不好把握,还是以前那个问题,咱们如果太容易操作,就不能保证运输中不会自己爆炸。”
“若是在箱子里塞些稻草呢?”
岳庆丰苦笑一声:“殿下,这些东西都是铁疙瘩,就算不跟别的东西碰撞,他们自己也会产生碰撞,总不能一个木盒之中放一个掌心雷,放多了他们自己一碰撞就会爆炸,而且这个东西一旦在箱子里面爆炸,就会引起大爆炸,到时候只怕整个运输的军伍都得被炸死了,所以我们也不敢弄得太简单。”
程孝廉点点头:“我是个业余的,只是给你们说说作战的困难之处,具体的还要你们自己改进,另外工匠够使了么?”
岳庆丰苦笑一声:“这些天炸死了三个人,炸伤了五个人,吓跑了十多个,要不是银子多只怕都吓跑了。我们虽然谨慎行事,但是火器比不上别的东西,意外还是难免的,不过跑得都是些基础的工匠,那些大师沉迷其中怡然自乐,只怕殿下现在轰他们走他们都不会走了。”
程孝廉摸了摸下巴:“不管怎么说,炸死的人一定要给一笔银子,跑了便跑了吧,咱们的工钱开的很高,拿这些工钱自然有一定的风险,不过你们还是要做好防范,能不死人就不死人。”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也知道不死人根本不可能,这是在和炸药打交道,总会有伤亡,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不可能一夜之间变出一支关宁铁骑来,早晚都要和吴三桂他们对上,到时候他的依仗便是这些火器了。
岳庆丰点点头:“咱们这里的防范措施已经够好了,别说咱们就是装炸药的,就是以前山里采石头的人,伤亡都不止这些人,这也是没法避免的,总不能因噎废食。”
交代了这件事程孝廉便赶到了书院之中,书院已经正是开始教学,第一波人只有三十个,还有不少是那些随着过来的江南士族家中的子弟,顾炎武他们倒是很开心,这书院总归是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