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泪的诀别

阿登高地上,战火的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尽,不时还能听到几声枪响,不过那已不代表战斗的音符,而是暴徒们在虐杀村民。临近的山丘上,飞影目睹着一切。英雄们的遗骸被吊在城头上,随着风沙摇曳,诉说着一种凄凉。飞影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师傅,衣衫褴褛的挂在城防门上,裸露的皮肤已经在烈日下暴裂。飞影咬着嘴唇,但还是止不住发出呜咽声,泪花从眼中泛起。他再也承受不了剧烈的胸闷疼痛,伴随着心中的悲鸣,整个人在悲痛中晕死了过去。

雨滴慢慢打下,冲刷掉这里的斑斑血迹,但它永远冲刷不掉的是这世间的罪恶,同样冲刷不掉的是飞影心中的悲伤与仇恨,与今天,他几近失去了自己的全部,他的师傅,他的战友,和他想一生守护的人。而唯有一样他没有失去,那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信仰:为正义和荣誉而战。

昏迷中,飞影感到有人在呼喊着自己,声音那样甜美,眼睛依然一眨一眨,“艾丽丝!”飞影在这一喊中惊醒,而在他眼中慢慢清晰的,却是奥德利,恢复神智的尼尔斯不放心飞影,让她追了上来。雨滴静静的敲击着两人的脸颊,泪水和雨水一并滑落。“这里已经再不属于我们了,去银落吧,那里还未被战事波及。”奥德利拉起飞影,二人向阿登高地望下最后一眼,他们要把此时的景象牢牢的刻在心中,然后,转身离开,不曾回望。

银落这个村落,位于阿登高地的东面,背靠一望无际的沙漠,可以说毫无军事和经济价值可言,而且无法地带的南部主力都集中对抗于阿登高地守备队,根本不曾注意过它,所以这里从未经受过战火的洗礼。飞影三人和落难的村民暂时安置在这里,尼尔斯的伤也得到了治疗,只是右手已经报废,再做回狙击手已是痴人说梦,这对一个18岁的天才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所幸奥得利的精心照顾让他心态上稍作好转。

“你的项链好漂亮啊!”容若笑眯眯的盯着还在在月光下发呆的飞影。她是这里出名的小淘气,9岁的孩子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诡笑,没有人会猜透她心中到底有多少花样。看着飞影不说话,容若又靠在边上坐了下来,小手支起脑袋,水汪汪的眼睛继续看着那颗银色弹壳,“女朋友给的吧?”飞影笑了一下,注视着这个古怪精灵的小女孩,“呵呵,算是吧。”“然后。。被甩了?”她较有兴致的追问着。“不,死了。”飞影的回答不带任何语气,悲伤早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而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把所有的疼痛隐藏在心里。“这样啊。。”女孩嘟囔了一下小嘴,然后将脸慢慢贴接飞影,“模样还不赖吗,这样吧,等我长大了,给你做女朋友好了。”她边说边像模像样的拍着飞影的头。“哈哈,好,一言为定。”这回飞影真的笑了出来,是那种纯脆的笑容。“我得回家了,要不舅舅又好骂我了。”容若一蹦一跳的跑开了。孩子们总是对英雄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容若正是如此,看着飞影来到这里之后,总是闷闷不乐,就想办法逗他开心一下。

飞影看着女孩跑开,又将项链带回了脖子上。

“看来你还满有女人缘的吗?”尼尔斯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他的右臂下仍缠着绷带。

“呵呵,所以说我很优秀。”飞影的心情不错,这回倒也毫不谦虚。

“传说银色子弹是用来击杀恶魔的利器呢”尼尔斯注意到了那条项链。

“还有别的废话吗?”

“呵呵,当然有了,怎么样?想学我的狙击技能吗?”

“勉强想。”两人相视而笑。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尼尔斯教习着飞影狙击技能.

“记住,当拿起狙击步的时刻,整个世界都随之消失,剩下的只有呼吸,目标和扳机。”

飞影拥有不逊于尼尔斯锐利的眼睛,只是技术上不够娴熟,那种几秒内的意识是靠经验才能培养出来的直觉。这两个月来,尼尔斯教给了飞影自己所有的经验,看着他渐渐精进,尼尔斯也感到心安,希望自己的意志能陪伴着飞影继续战斗下去。“恭喜你毕业了,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尼尔斯在飞影一连击中5个目标后说道,“况且我的伤也好了大半,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准备去哪里呢?”

“海岸警备队,已经跟奥得利商量好了。那里的很多人我都有交情的,一起吧?”

“不了,我的战场在这里。”

“守备队已经没了,这里已经没有可能反击了。”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

“坚决?”

“坚决!”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尼尔斯拍着飞影的肩膀,憨厚的笑笑,金陵岂是池中物。

墓碑前,三人静静的站着。

上面刻满着勇士们的名字"比尔莫兹,凯丽,holy cold.....立于此碑是以纪念第三次阿登高地会战殉职者。"

而飞影的名字也出现其中,这是按照他的安排做的。

“就此分别了。”飞影转身对着尼尔斯和奥得利。

“如果混不去下了,就去海岸警备队找我们。”奥德利半开着玩笑。

“好的,那时可别装作不认识我。”飞影笑道。

“混蛋~”尼尔斯一拳打在飞影的胸口。众人的笑声掩盖了分别的悲伤。

“飞影哥哥,你会回来看我吗?”容若跑了过来。

“当然,我得回来娶你啊~~哈哈,你可别跟别人跑啦。”飞影蹲下身子,摸着她的头。

“容若不会,哥哥也不能被别的姐姐拐走。”女孩仍旧嘟囔着小嘴巴。

众人一阵大笑。

“真是没出息。”送行的村民中一个健壮的大叔笑道。他是容若的舅舅,若容从小就父母双亡,是舅舅一手带大的。

告别后,飞影与尼斯尔他们分道而行,踏上了自己的复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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