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刘宇周正在字斟句酌的修改论文,苏思思一脸凄惶的来找她:“怎么办?老金要来了。”
“什么?”刘宇周没明白。
“老金,刚刚打电话来,说要找我算账。”
“你不是已经和他断了吗?”
“我们没有当面说,他好几个月不来找我,我又听说他带着新女伴去吃烛光晚餐,就想当然了。谁知昨天和端正逛街的时候被他看到,拦在街上痛骂一顿,端正气得不理我,今日又接到他的电话,说要来抽我。宇周你救救我。”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咚咚砸门声。老公寓装有门铃,从前老金次次都按,然后摆一个帅帅的pose等苏思思开门来赞美他。今日采用如此暴力的叫门方式,可见已经气疯。
苏思思面色惨白,一把抓住刘宇周的手:“宇周你救救我。”
砸门声愈来愈急促,再不开门,只怕邻居要报警。
刘宇周挣脱苏思思的手,说:“在我屋里呆着,千万别出来。”然后匆匆跑去开门。
老金一拳砸空,用力过度,整个人扑进屋来,看到门背后站的是一脸斯文的刘宇周,有些愕然,随即气哄哄的说:“那个烂女人呢?”
刘宇周冷着脸说:“思思不在。”
老金狂叫:“我才不信。”快步冲进屋,一脚踹开苏思思的卧室门。刘宇周关上大门,也跟着过去了。
屋里两张椅子已经被踢倒,老金满嘴骂骂咧咧,“贱女人,烂女人”说个不停。手脚更加利索,已经打开衣柜门,正在把里面的衣服往外扔。
刘宇周义正词严的阻止:“金先生,如果你再这么乱动思思的东西的话,我就控告你入室抢劫,还有,请注意你的用词。”
老金继续东翻西找,刘宇周掏出手机,厉声道:“我数到3,再不住手,立刻报警。1……”
老金见刘宇周满面怒容,知道不是开玩笑,连忙住手。他在法国打混良久,知道这里是个法治社会,他这种乡村型的报复行为是得不到支持的。
刘宇周说:“你有什么不满,应该和思思当面说清楚,怎么能随便翻她的东西呢?”
老金兀自气恨难平,在凌乱的衣裳堆里扒拉:“她的东西,这里哪有什么她的东西?”
拎出一件钉亮片的晚装:“这是我买的,花了10欧元。”
又拎出一件皮外套:“这也是我买的,花了我15欧元。”
又拎出一件:“还有这件,……”
一一数落,听那价格,都不像是正宗品牌店里出来的。可怜的苏思思,出卖身体,不过换来一些地摊货。难怪要高攀小马,比起眼前这个男人,小马真的高贵无比。
“还带她到处吃饭,吃这吃那,不知花了我多少钱,现在攀了高枝,竟然把我一脚踢开,我要抽死她,我。”
刘宇周终于听不下去了:“金先生,你虽然付出了金钱,可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苏思思一年的青春,可比你买的这些地摊货值钱多了。”
“她又不是圣女,能值多少钱?现在,我要把我买的东西都拿回去,一点都不留给她。还有,告诉她,以前请她吃的饭,我都记着账呢,她要是敢不把钱还给我,我就去告她。”
刘宇周怒到极点,反而笑了出来。本来,她以为这次回国已经见够烂人,谁知世人百态,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以无赖对无赖。刘宇周一言不发,掏出手机,对着正在捆扎衣服的老金咔咔拍照。
老金大惊,停下手来:“你想干什么?”
刘宇周笑:“拍照存证,到时发到网上去,写明‘无赖金昌仁,分手后洗劫前女友居所,扬言要讨回以前的饭钱’,我看以后谁还愿意做你的女友。”
老金心存侥幸的问:“你是在吓我,对不对?”
刘宇周叹了口气说:“金先生,巴黎华人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就算我不说,思思回来也猜得到是你干的,只要一说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十日,你就会成为华人美女圈里最不受欢迎的人。你还没有结婚,何必自毁名声?今日放思思一马,她必然感激,传颂你慷慨的美名,到时,还怕没有年轻漂亮的女孩来找你。”
最后一句话最有分量,老金思索良久,终于放下手中衣物,却又像泄愤一样,狠狠踩了几脚,方才离去。
苏思思面色苍白的从刘宇周房里走出来,心有余悸的说:“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刘宇周笑笑:“可惜你的房间,一片狼藉,需要彻底收拾。”
苏思思劫后余生,宽容不少:“没有关系,反正我也要搬到端正那边去住了。”
“那,要是不需要我帮忙,我回屋了。”
正要迈步,苏思思叫住她:“刘宇周,你真的是个好人,换了别人,早就跟着一起痛打落水狗了。”
刘宇周笑:“保护孕妇是美德。”又想起一件事:“一会到我房间里来把马端正的钻戒拿回去,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又补充一句:“那个钻戒,可比老金送给你的所有衣服加起来都值钱,要好好珍惜。”
苏思思终于落泪:“刘宇周,我们的婚礼,你一定要来。我要在所有宾客面前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