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简夏主动收拾洗碗,冷廷遇没有拦着她,但是,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严晚晚小姐,他很不爽。
“严小姐,吃完就在坐着看电视,你不担心长胖吗?”
“呵呵”严晚晚立刻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往餐厅走一边道,“四爷说的对,说的对,我和简夏一起来洗碗收拾。”
简夏,“”
冷廷遇这家伙,怎么这么狭隘呀!
“爸爸,那我干什么?”小家伙在椅子上晃着两条小短腿,闪着格外黑亮的大眼睛,开心地问道。
“你乖乖去沙发上坐着。”
“那我会不会长胖?”小家伙很纠结地拧起了两条细细的眉头。
“你和小七就是要长胖一点才可爱。”
简夏,“”
严晚晚,“”
当简夏和严晚晚洗好碗收拾完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某个男人正长腿交叠着靠在沙发里,看着tv新闻频道的7点半新闻,那慵懒又闲适的样子,完全就是这公寓男主人的姿态,而小家伙已经扒在一旁,睡着了。
严晚晚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掩唇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忙了一天,累死我了,我要去洗澡,早点休息。”
冷廷遇斜了严晚晚一眼,丝毫不为所动,仍旧坐在那里,看他的新闻联播。
这下子,简夏尴尬了。
“那个,四叔,小默好像很困了,你要不要带她先回家。”简夏走到小家伙的身边坐下,轻抚着小家伙的发顶,话却是对冷廷遇说的。
冷廷遇看向她,一双讳莫如深的黑眸,情绪难明。
片刻之后,他伸手,将小家伙抱了起来,然后,从沙发里起身。
“去给我开门。”
“哦。”
简夏像是得到了拯救,赶紧就跑到冷廷遇的前面,去开门,待冷廷遇抱着小家伙出门后,她又跟上去,小跑到电梯口,给他们按下了电梯。
“就这么巴不得我赶紧走?”看着简夏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冷廷遇的脸又沉了。
“不是!有晩晚在,不方便。”
简夏的话,几乎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但是一说完,她便又懊恼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回答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四叔,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冷廷遇扬唇,一双深邃的黑眸格外灼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简夏抬头,看向他,莫名地就没有再下去。
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说不定,她越解释越乱,索性不解释了。
很快,“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四叔,电梯到了。”
冷廷遇深深地看她一眼,忽然扬唇低笑一声,然后,抱着女儿,进了电梯。
简夏被他的这一笑,弄的浑身都不自在,她困惑地看着他,直到,电梯门缓缓地关上,她才收回视线,莫名有些沮丧地垂下头去。
公寓里,冷廷遇一走,严晚晚便直接躺到了沙发上,拿过遥控器,开始欢快地调台,没有半点累了想要去洗澡休息的打算。
只不过,她没惬意了几分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哪位?”严晚晚懒懒地道。
“冷廷遇,给我下来。”冷廷遇的声音,不冷不淡,但是,却绝对不容置疑。
严晚晚一张花儿般的小脸立刻就焉了,“知道了,四哥。”
在电梯口愣了几分钟,正当简夏转身回去的时候,却看到出来的严晚晚。
“晚晚,你去哪?”
严晚晚“呵呵”一笑,“去买包烟。”
——买烟?!
简夏有些困惑地看着严晚晚,茶几上不是就放着一盒卡碧吗?
不过,她想说的时候,严晚晚人却已经跑了
回到公寓,简夏脑海里浮现的,却仍旧是冷廷遇刚才坐在客厅沙发里时那闲适又慵懒的模样。
来到沙发前,在冷廷遇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靠进沙发里,简夏轻咬下唇,紧紧地闭上了眼,清秀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她明明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了,可为什么在冷廷遇的面前,却总是像一个孩子一样,不管说话做事,都那么不经大脑,而且,明明知道冷廷遇对她,绝对不止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与疼爱,却又每次都无法拒绝。
她这到底是怎么啦?
她现在根本就还没有和冷彥离婚,她是有夫之妇,就算她和冷彥离了婚,她和冷廷遇,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不要再做蠢事了,好不好?
简夏突然好烦,为自己这尴尬的、不清不楚的身份。
忽然想起茶几上严晚晚的那包卡碧,从不碰烟的她,拿了一支,点燃,尝试着吸了一口。
因为是女性烟,所以,并没有简夏相像中的那么呛人,但是,对于第一次吸烟的她来说,味道却也还算是蛮重的,好在是薄荷味,她也并不讨厌。
尝试轻轻地吸了一口之后,觉得自己还可以接受,简夏便用力吸了起来。
“咳”“咳”“咳”
一口吸的太大,被呛到,简夏不停地咳嗽了起来,因为两根肋骨有轻微的骨裂,一咳,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地方,便痛了起来,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喂,你没事抽什么烟呀!找虐是吗?”
严晚晚回来,看到正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眼连泪都咳出来了的简夏,一把从她的手里夺过了那根抽了三分之一的卡碧,然后给她倒了杯水。
简夏接过,喝了一口,才止住了咳嗽。
“从来没抽过,好奇,就抽一根。”
严晚晚收起自己的香烟,直接对着简夏翻了个白眼,“那你从来没睡过的帅哥,是不是也想睡一晚?”
“晚晚,你是不是想说”
“我就打个比方,你别对号入座哈!”严晚晚刚才那句话,真没别的意思。
但是,在简夏看来,从严晚晚回来到冷廷遇离开,冷廷遇对她的好,表现的那么明显,严晚晚又不瞎不傻,难道会看不出来什么吗?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和我四叔保持距离?”简夏看着严晚晚,如今,她是她唯一的好友,也是唯一可以述说心事的人,她当然想从她的那里,得到一点合适的意见。
“干嘛要保持距离?!”严晚晚就着简夏刚才抽了三分之一的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青白色的烟雾缓缓从她性格的唇瓣间吐出,那姿态,别提有多妖娆迷人,“难道就许他冷彥在外面养女人,有私生子,干那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就不能吗?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提出跟他离婚了,而且势必会跟他离婚,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呀!”
“可是,那是冷彥的四叔。”
“宝贝儿,”严晚晚交叠着一双美腿,透过缭绕的青白烟雾眯着简夏,“其实,你已经对冷廷遇动心了,对不对?”
简夏看着严晚晚,莫名的,因为她这一句话,就乱了心跳。
严晚晚一笑,不用简夏再回答,看她的眼神,她便懂了。
“是冷彥四叔又怎么样,冷廷遇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你要真喜欢,就放开点,别总拿些有的没有束缚自己。”
话音落下的同时,严晚晚的眼里,闪过一抹极浅的黯然。
她让简夏放开点,别拿些有的没的做幌子,可是她自己呢?
简夏垂下双眸,意味难明地扯了扯唇角,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严晚晚情绪的变化。
“那你觉得,冷廷遇不会是第二个冷彥吗?”
“他是冷廷遇,你觉得他有必要做第二个冷彥吗?”
简夏忽然一笑,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好累,我先去洗澡了。”
严晚晚直接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简夏伸手过去,又把严晚晚夹在指间的半根卡碧抢了过来,然后大步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是呀!冷廷遇不会做第二个冷彥,但是,他是冷廷遇呀,他要是真的喜欢她,又是因为什么呢?这份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呢?
翌日,小家伙又来了,但是,还她来的,却不是冷廷遇,而是老太太。
老太太不仅带来了小家伙,还带来了青姨和好多吃的用的,还有各类补品,青姨在公寓里忙上忙下,做了丰盛的午餐。
不过,简夏似乎并没有昨天的好胃口,即使青姨做的饭菜很好吃,她也只是吃了一碗饭,便放下了碗筷。
“小七呀,告诉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老太太关切地问道。
简夏笑笑,“没有,就是早餐吃的太晚,不饿。”
“唉!”老太太深叹口气,心疼地道,“是爷爷奶奶亏欠了你,如果你母亲还在的话,”
“奶奶,我真的没事,我现在很好,有您和爷爷的疼爱,是我几世才修来的福气,您以后不要再自责了,好吗?”
其实,简夏很想问,冷廷遇去哪了?但是,好几次,都没有开口,后来想想,冷廷遇去哪又关她什么事,他的行踪,哪里是她应该关心的,所以,最后干脆就放弃了。
老太太拉过简夏的手,慈爱地道,“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爷爷奶奶,别苦了自己,知道吗?”
“嗯,我会的。”
老太太不让简夏去上班,简夏休息了四天,呆在公寓里,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第五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跑去了公司,遇到冷思琪,才知道冷廷遇回了欧洲处理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简夏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来。
那种失落,就像自己的心被忽然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没了寄托。
只是,她为什么要失落呢?
简夏觉得自己还真是好笑,难道冷廷遇去哪里,应该要向她报备吗?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她突然就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以前,她有丈夫,有孩子,整个心里都被填的满满的。
现在,她还有什么?
入秋的天气,微凉,简夏下意识地,收拢了双臂,抱紧了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简夏回过神来,走到办公桌前,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来电显示,她的呼吸一滞,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喂,总裁。”
接通电话,简夏的声音里,带着她自己完全无法察觉的一股委屈与难过,莫名的委屈与难过。
“伤都没好,谁让你跑去上班的?”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男人低低的斥责声,沉稳、有力,带着磁性,同时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简夏鼻子一酸,忽然便湿了眼眶。
“我没事,已经好了。”她强做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异常。
“是么?”
简夏低头,轻咬唇角,没有答话。
一时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谁有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通过电磁波,万里传递,清晰可闻。
但是,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冷廷遇的呼吸声,简夏的心里,也感觉到无比的安稳。
“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大概还要两三天的样子才能回来。”良久的沉默之后,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终于再次传来。
简夏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的音符。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或者找李复。”
“好。”
电话的两头,再次陷入了沉默,随着这份沉默的一秒秒流逝,简夏的心跳,“噗通”“噗通”不停地加快,为了不让电话那头的男人察觉出自己的异常,简夏只好率先打破沉默道,“总裁,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挂吧。”
简夏轻咬唇角,却并没有立刻挂断,等了足足三秒后,感觉冷廷遇并没有率先挂断电话的意思,她才匆匆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此刻,心湖的涟漪,已经混乱的不能自已
颜忆如的案子下午开审,简夏没有去听审,但是结果,她却一清二楚。
法院并没有判颜忆如死刑,而是判了无期徒刑。
无期徒刑,代表的就是永远止境的折磨。
老爷子老太太宠她,心疼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颜忆如,再加上,两个孩子,也确确实实是因颜忆如而死,老爷子就更加不可能放过她了。
不过,出乎大家意料的事情是,在送颜忆如去看守所的路上,她却突然发了疯,还咬伤了警察。
当天晚上,颜忆如被送去做精神鉴定,诊断出来,她确实是疯了。
结束和老太太的通话,简夏陷进沙发里,心里,却没有一丝的轻松与欢喜,反而格外的沉重,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颜忆如疯了,她就这样疯了。
一个她认识了二十年,二十年来,当成亲姐姐一样对待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这样疯了。
回想从前的种种,她和颜忆如之间,也有过那么多的欢乐时光,如果不是颜忆如,她在孤儿院的那九年时光,又是该是多么的孤单和寂寞。
她恨她吗?或许在知道颜忆如疯掉之前,她是真的很恨她的。
但是,这一刻,她不恨她了,一点也不恨了。
“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会是在想你家四叔吧?”严晚晚洗完澡,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简夏,不禁打趣道。
简夏抬眸看向她,格外平静地道,“颜忆如疯了。”
“真的假的?!”显然,听到这个消息,严晚晚很震惊,擦头发的动作一时停在了那里,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猫眼,“早不疯晚不疯,偏偏这个时候疯,不会是那个骚浪贱在玩心机吧?”
简夏摇摇头,“已经送去做过精神鉴定了,是真疯了。”
严晚晚撇了撇嘴,来到简夏的身边一屁股坐下,把手里的毛巾一甩,有些气愤地道,“那岂不便宜那个骚浪贱了?”
简夏拿过被严晚晚甩掉的毛巾,然后跪在沙发上,给严晚晚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回答道,“她会被送去精神病院,日子应该也不会好过。”
“那也便宜她了,总比在监狱舒服呀!”
简夏笑笑,没有再说话。
她相信,老爷子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颜忆如的
翌日,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简夏竟然接到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说颜忆如一整天都在念叨着她的名字,一直不要命地往外冲,说要见她。
不管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怎么拦着她,撞到头破血流,她都一直大叫着要见简夏。
挂了电话,简夏提前下了班,去了精神病院。
她到是想看看,颜忆如这倒底是假疯,还是真的疯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