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清新高雅的楼阁内,马襄领着李跃等人光顾琴坊的布置,名字李跃已经想好了叫做琴中仙,不过牌匾得到开业大礼时才能挂上去,一共五层楼阁,每一层的布置都不相同,按照李跃的意思,每上一层自然要体现更高的品味,布置的物品自然也要更加高雅珍贵。
看到马襄做起来得心应手,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发展着,马遂心中的顾虑也渐渐的打消,一路来到最顶层,打开窗子,眺望着长安城内繁华的美景,李跃驻足在那里,陷入了深思之中,雪舞她们逛遍了整个琴坊,便跟着马遂往楼下的内阁去休息,大厅内一下子就只剩下李跃跟马襄。
马襄等李跃回过神,问道:“清风哥哥,你看这些布置还有哪些地方要改进,我再命人进行置换。”李跃看她一脸希冀的表情,飞快的将脸上的沉重藏起来,放松神态说道:“不用怎么改进,既然我已经将琴坊全权交给你打理,怎么安排自然是你说了算,你感觉怎么样效果好就怎么来,我相信你。”
马襄听到李跃的肯定高兴的埋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用小手拍着胸脯说道:“谢清风哥哥信任我。”
李跃像个大哥哥一样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过了今年,你也快十七岁了。”
似乎有些不解李跃怎么突然感叹起来了,马襄问道:“哥哥怎地突然说这些话。”
“算了,不提也罢,襄儿长大了,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请教长孙管家,至于捣乱嘛,可能还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李跃再问了些话,两人便一同下了楼,而此时突然看到一个身穿富贵华丽衣服的胖子走了进来,原来是长安首富王元宝,这座楼就是李跃从王元宝手中买过来的,王元宝也是刻意想要亲近李适之,听闻李跃要开琴坊,便毛遂自荐,以低价将酒楼转手卖给了李跃。
李跃看到他似乎有些意外,说到底自己还揍过王元宝的儿子呢,只不过王元宝在去年的上元节还专门登门造访,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不过这表里面里的东西大家都懂,占了人家的便宜,李跃也笑着营街道,两人寒暄了一番。
王元宝看时机差不多,直奔主题的说道:“清风贤侄,三日后是宁王的六十二岁生辰,皇上特地在御花园内宁王府内为之贺寿,所有五品以上官员都要进入,不知贤侄可知道这个消息?”
微微愣神,最近李跃大门不出,还真不知情,心想王元宝告诉自己这件事,目的何在,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原因。笑着说道:“王老爷乃长安首富,想必宁王爷也听过你的名声,倘若王老爷有敬崇的心意,清风也许可以代你上一份寿礼。”
王元宝听到李跃如此善解人意,一下子就猜到他的心思,顿时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劳烦贤侄了,后日我便命人带着寿礼在府外候着,不知道贤侄对这座楼阁可还满意。”
“清风还要多谢王老爷割爱呢,这座五层楼阁开琴坊
,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虚与尾蛇的聊了几句,王元宝便带人告辞,李跃渐渐的收起那副虚伪的面目,转身走进了内阁。马襄她们还在为买来的古琴怎么分梯度出手而发愁。李跃简单的说道:“一共五层,前四层,每一层的价格梯度以五百两银子为准,第一层即五百两以内出手,为品级最次,第二层五百两到六百两,依次轮推。”
云莺忍不住插嘴问道:“那第五层呢?”
李跃默默的装过身,看着墙上的一副雪原图,淡淡的说道:“第五层,一琴独悠,五千两黄金!!”
“啊。。。”马襄等人被李跃的话给惊呆了,一两黄金折合十两银子,五千两黄金可就是五十万两银子,她们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似乎早就猜到她们会有这样的神情,李跃详细的解释道:“物以稀为贵,琴中仙就是要打出最高的档次,买琴之人客人必须有才能,我们的客户针对的富贵之人,弹琴之人自然懂音律,而懂音律的人家恐怕不是世家大族,就是权贵之家,以后我们的我们琴中仙的琴上面都要雕刻在背面刻上琴中仙的印记,买琴者可以在留诗一首,张贴在店内的高墙上。”说完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一语定音“我们销售的是高雅跟身份。”
宁王府内,此刻宁王李宪躺在摇椅上,听着自己最宠爱的歌伎宠姐在面前哼曲,年过古稀,李宪也算知足了,当年自己将皇位让给李隆基算是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否则又如何享受这逍遥安逸的荣华富贵,自己原本就不喜争权夺利,帝王家的冷血残酷,李宪从小就亲眼目睹,做个逍遥王爷多么舒坦逍遥,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享受了,真不明白那些为了争夺权力将性命都不顾的皇室成员怎么想的。
李宪正想的入神,突然听到门外报告。“宁王爷,皇上差御膳房给你送来了午膳,你看要不要现在给你送进来?”
正想着呢,就来了,自己的弟弟虽然贵为天子,却从不曾忘记自己当年的让帝之亲,兄弟之间的情谊全天下谁不知道,李宪已经习惯了皇帝每天送御膳过来,说道:“命人端进来吧。”外面的宫女鱼贯而入,十几个宫女端着银盘,缓缓放到桌子上。
两个女婢将李宪从长椅扶起他笨拙的身体,李宪轻叹。岁月不饶人啊,眼看着自己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明日就是六十二岁生辰,倒还可以见见那些侄孙,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李宪问旁边的仆人,“瑁儿可曾通知到了么?”
“主子,前日里已经通知到了,寿王府传话,今晚寿王就能到长安,恐怕要到晚上才能见到他了。”
李宪面露慈祥,再思及近来听到的一些风声,又有些伤感,可怜了那孩子,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一向很喜欢他,可惜现在那孩子却过得那么苦,家丑不可外扬,皇上这次有点过了,李宪思虑寿王,一时也没了吃饭的兴致,黯然的说道:“将瑁
儿过去住的屋子收拾好,其他的物品布置都按照过去的放着,就将被褥换成新的,另外你们带几个人去城门处候着,春天,晚上余寒未消,将我那件虎皮大衣带着,看到寿王府的马车,就一起迎回来。”
站在李跃身边的仆人答道:“奴才马上差人去办。”
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李宪感得有些疲累,仍然觉得安排不够妥当,继续对身边的女婢说道:“你去告诉告诉管家,给寿王的屋子加一炉炭火,提前将屋子暖热,另外命厨子准备一碗红枣豆泥,这孩子最喜欢吃了。”安排完这些,李宪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忽而对宠娘说道:“前些日子,皇上派来的两位美姬,你去安排一下,晚上让她们两去给瑁儿暖床。”
宠娘微微欠身,答道:“王爷对寿王亲如骨肉,只是为何突然一下子兴致莹然呢,明日便是你的寿辰,今日又能见到他本人,本应开心才是。”
李宪淡淡的说道:“男人的事情,你不懂。”
晚上,寿王李瑁果然低调的坐着马车到达宁王府,也许在李瑁的记忆中,唯有在宁王这里,还残留着一丝人间温情,自从两岁就跟在宁王身边,一直长大到十岁,才回到母亲武惠妃的身边,也回到了那间高墙玉瓦。一切似乎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俗话说母凭子贵,而自己却是恰恰相反,母亲得宠,自己也娶了弘农杨氏,而自己的父亲也似乎有意废太子改立自己,也许是天意,母亲陷害太子李瑛,最后成功了,却也遭到良心谴责,患病而死。
最后自己的太子位也成了泡影,不过这些李瑁并不是很在意,他只是伤心母亲的去世,丧失了世上最好的亲人,得不到的东西没必要强求,好歹自己也还是皇子,还是寿王,妻子不仅美若天仙,而且音律歌舞样样精通,两人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如果可以安然的就这样度过下半生,李瑁也是愿意的。可是,命运再一次的玩弄了自己,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高力士来到寿王府,对自己说,皇上看上了杨玉环,要将杨玉环召进宫,李瑁当时仿佛听到晴天霹雳,内心充满了愤怒与屈辱,不过表面上却不敢有哪怕一丝的不满,他不敢违背那个人的意愿,他从心底害怕他,害怕到做噩梦,犹记得当日他一日杀三子,那可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这样无情的杀害掉。
作为一个男人,李瑁是自卑的,懦弱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全天下有谁敢违背那个人的意愿呢,哪怕自己是他的儿子,也没来都是战战兢兢的在他身边,从来没有感受过父子之间的情感,也许,只有在宁王身边,才有那么一些真正的温暖吧。也许自己就不该出生到帝王家,也许。。。。
颠簸的车轮打断了李瑁的思绪,只能继续挣扎的活着,继续郁闷的活着,只是,这一个月来,李瑁总是精神恍惚,仿佛身边的仆人,奴婢都在嘲笑自己的懦弱,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话自己的苟且偷生,被父亲抢走了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