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上官婉儿的记忆如流水一般的在小李隆空的脑子里闪过。看来他的记忆也不能全信,小李隆空自嘲的笑了笑。他,当然是指的那个陈念生了。
至少李隆空没有在陈念生的记里找到关于他自己的半点记忆。而且据以后的历史记载,大唐太子李贤李弘并没有儿子,只是在死后过继了李隆基为子。或许是因为自己始终没有得到过大唐李氏的承认的原因吧!
然而,他有他自己的骄傲,他有他自己的尊严,他们竟然轻意的抹杀了自己的存在。这一刻,小李隆空的心灵发生了些许的扭曲,心里对大唐李氏多了些许莫名的憎恨,他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了大唐的李氏的身上了。他却不明白,只所以历史上没有他的半点记忆,最大的原因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性格中的懦弱,假如他能像武则天那样掌管了大唐的江山,或者能在这大唐的天下绽放出自己的亮光,那么历史上还会没有他的半点记忆吗?
在小李隆空的思想飞跃之时,武则天已经又有了动作,只见——
“你可知道,你手中那把匕首的来历?”武则天的虽然在看那把匕首,但是她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匕首,“这把匕首是哀家在幼年时,我的父亲送给哀家唯一的礼物。可以说它是哀家生命的一部分。当年,之所以将它转送给你,是为了让你监督我治理好国家,现在你能告诉我,杀我的理由吗?”
上官婉儿愤愤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武则天微微的有些失望的看着上官婉儿,道:“你心里不太安静,不是吗?你在怪我杀了你的祖父,也杀了你的父亲,因此你依旧把我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不是这样?你在国与家之间做着坚难的决择是吗?你来也不是为了杀了,只是为了送死罢了?你这是在逃逼是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武功有多高吗?我的孙儿是不错,但是他现在只有七岁,凭他的功夫,绝对拦不住你的。这点眼光我还是有的。”
武则天一连串的几个问题,直逼上官婉儿的本心。让上官婉儿有些不知道所措。
眼见上官婉儿的神情有些不对,小李隆空知道是自己出场的机会的了。上前一步,奶生奶气的说道:“皇奶奶,这位就是那个要执掌大秤,衡量天下的上官姑姑吗?”
武则天笑着摸了摸了小李隆空的脑袋,又仔细的看了上官婉儿一遍,用充满喜悦的声音说道:“不错,正是你上官姑姑,就是那个要执掌大秤,衡量天下的上官婉儿!”
李隆空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上官婉儿的传说。相传在上官婉儿降生的前夕,她母亲曾梦见天伸送来一把大怦,说她将生下一个人来,执掌大秤,衡量天下。这件异事曾在宫中普遍流传,而上官婉儿也的确不负众望,从小就与众不同,不仅诗词歌赋一学便精,就算是对朝堂政事等也有着自己独到的看法,尽管有些稚嫩,但却总能抓住重点!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上官婉儿全身上下充满了梦幻般的传奇色彩!故而,李隆空对上官婉几的记忆格外的深刻。
上官婉儿迫近一步,沉声说道:“你打算拖延时候,然后再叫千牛卫进来吗?我告诉你,我一举手就可以杀了你。”
武则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刚要说话。
李隆空突然开口说道:“上官姑姑你不用这样害怕?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你把这两扇门都关上,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可以好好的推心置腹的谈一谈?将所有的疑问全部解开!”
武则天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上官婉儿果然依言把两扇门关上,在关门的时候,眼睛一直不离开武则天,武则天微笑道:“我不会逃走的,我等你来问我这番说话,己等了好多年了!”
上官婉儿道:‘好,那么我就问你,我的祖父,我深知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诗也做得很好,你为什么杀了他?’
“不错,你祖父的诗句写得很美丽,虽然只是吟风弄月,没有什么真实的感情,但在同一辈的诗人中,也算是出色当行的了。至于他的为人嘛,哀家承认他不是小人,但却不是好人!”
上宫婉儿怒道:“你这话怎说?既非小人,就是君子,又怎说他不是好人?”
武则天爱怜的看了看上官婉儿,笑道:“傻丫头,好坏的标准不是这样简单的,做的事对大多数人有好处那才是好人。你知道你祖父做了些什么事情吗?”
上官婉儿退后,大怕怒斥道:“像他这样正直的人,绝不会做出什么坏事!”
“这一点还是我来讲吧!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连我这个七岁的小孩都能看的明白,上官姑姑不会不懂吧!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李隆空站了出来,淡淡的继续说道:“是的,他自己也不以为是坏事,但却确确实实是坏事。他反对皇奶奶的施政,他要挟皇爷爷,要把废掉皇奶奶的权力,甚至是连诏书也由他拟好了,他还教唆叔叔们一起来向皇奶奶施压,甚至在东宫埋伏甲兵想暗杀皇奶奶。他结集党羽反对皇奶奶,说皇奶奶不该管理朝政!我知道你祖父可能是被人挑拨的。但你祖父太死心,皇奶奶也是没有的选择,只能如此。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就边我这样一个小孩子也知道这些人反对我皇奶奶执政的真正原因,因为我皇奶奶始终秉承太宗皇帝的思想,认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皇奶奶想要将太宗皇帝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就只能如此。我可以肯定的说皇奶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大唐的百姓能生活的更好,让他们能安居乐业,因此才取消了一些贵族的特权,才变动祖宗的成法,虽然这一切都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但却让天下的百姓得到了实惠。不是吗?”
李隆空越说越激动,越说像是那么回事,一时之间仿佛化身成为了正义的使者,声音逐渐的高亢了起来,话似连珠一般飞快的爆出,“他们说我皇奶奶不该管理朝政,但你看看天下的百姓可有人反对我皇奶奶。这天下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信服谁!因此只要这些百姓没有反对我皇奶奶,那我皇奶奶做的就是对的,就应该一直的做下去,二十多年了,我皇奶奶为这天下百姓做了二十年的主心骨了,我不敢说我皇奶奶将这天下治理的得很好,比太宗皇帝圣明,因为我没有办法做出一个比较,但至少知道皇奶奶始终都是在用心做事,用心在治理天下。你说说看,他们又有几个人是想为我大唐社稷尽心尽力,而不只是想捞捞好处的?你的祖父是被皇帝养在宫廷里的诗人,诗作得满不错,眼光却太狭窄了。他又知道会知道这天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又怎么会知道这天下的百姓在想些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这天下的百姓想要些什么?上官姑姑,你是从外面来的,你在外面可曾听到这天下的百姓在反对我皇奶奶?”
原来这天下之中还有人理解我,原来我并不孤单!武则天只觉的胸中热血沸腾,被人理解的感觉真的很好,没想到这天下最了解我的,不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丈夫,也不是那个名满天下的上官婉儿,而是哀家的小孙儿,好!好!好!这是何等的气度,这是何等的风采!或许,这才是未来的帝王才之吧!
上官婉儿呆呆的看着小李隆空,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难道自己的祖父当年也错了吗?如果是武则天向他说这些话,上官婉儿还有辩解的可能,因为她知道武则天最拿手的就是蛊惑人心。但是这是一个七岁孩童眼中事实。孩子的世界是最单纯的,他们不懂的隐藏,他们不懂的虚伪。
一滴晶莹的泪顺着他的嘴角滴落了下来,上官婉儿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眼见上官婉儿的心灵失守,武则有天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最善蛊惑人心的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开口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的出身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微贱,我的父亲就是做木材等生意起家的小商人,生平常被人瞧不起。我做过宫女,做过尼姑,做过父子两代的姬妾,你心里在骂我不要脸吧?你心里大约在说,为什么你不早些死掉?但这是我的过错吗?我又何尝不想与寻找女子一般,在家相妇教子,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可是我能吗?陛下自幼体弱,根本没有多少精力来处理政务。而哀家的几个儿子要么是有才无德,要么就是有德无才,唯一一个有才有德儿子却是早已亡故,白发人送黑发人!”
武则天的眼中隐隐的开始泛起了道道血芒,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他们都把不得我快点死,但我偏偏要好好的活着!我要把权柄牢牢的抓到手里,我要为了我的儿子守护好我大唐的江山!可是我的这些儿子们却没有一个领情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那些像你祖父一样的大臣在从中作梗,说我是祸乱大唐的根源!可是我是吗?我是吗?回答我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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