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欠身道:“多谢小姐。”
沈婠定定望着她,又回头看一眼小石子,小石子冲她挤眉弄眼的,她已了然于心。
这里的事处理完了,沈婠离去。
在回上阳宫的路上,她竟碰到了庆妃,而和庆妃手挽着手十分亲热的,赫然就是近日十分受宠的霞贵人。
骆霞的脾气和庆妃相似,而她的长相又不是十分出挑,之所以受宠,一方面是庆妃的打点,另一方面也是她善于伪装自己。
在皇上面前,她永远都是温顺而又善解人意的。
庆妃见到沈婠也是一愣,沈婠身着朝服,对庆妃施以一礼。
庆妃冷冷的抬手,淡淡的说:“免了,尚仪不在御前伺候,到有闲情到这里来逛逛?”
不等沈婠回答,霞贵人已笑了起来,道:“她就是那个被炒家灭族的沈婠啊?那日,我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呢!”
庆妃好奇的问道:“你以前见过她吗?”
霞贵人笑的得意,道:“她的心肠好的很呢!见到低贱之人被我说了两句,麻遛儿的就上来解救了,其实我也是个有度量的人,到没打算计较什么。她到是很会打抱不平呢!还敢拿太后来压我,虽然是个奴才,到摆了一副主子的款!”
庆妃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尖利的嗓子叫道:“她?主子?她到也配!”
霞贵人依旧笑道:“就是嘛!罪臣之女是没入奴籍的,就是当奴才的命!你以前风光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个狗奴才!”
沈婠不怒反笑,看着骆霞道:“贵人小主说的对,从前风光又如何?一旦行差就错,就算是主子也会有成为奴才的一天。”
骆霞大怒:“你……”
沈婠却笑道:“奴婢在这儿到要奉劝贵人小主一句,皇宫之中,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有时候说错一句话也会丢了性命。皇上最讨厌的就是长舌之人,这一点小主尽可以问问您的表姐,她一定比奴婢知道的更多。”
骆霞本能的看了庆妃一眼,庆妃脸色泛青,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恁是这般也没有动手的迹象。
骆霞见表姐受辱,再看沈婠一副得意的样子,抬手就向沈婠脸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骂道:“贱人!”
沈婠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冷的说道:“你表姐都不敢动我,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完一把甩开她的手。
骆霞气急,但随即顺势坐到地上,指着她骂道:“狗奴才,你竟敢推我,不要命了你!”
庆妃也反应过来,怒道:“沈婠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个不分尊卑的东西拿下!”
沈婠冷眼看这二人做戏,庆妃身边的宫人知道沈婠是不好得罪的,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但是骆霞因为受宠,而她身边的宫人也开始恃宠生骄,不由分说上来就将沈婠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爆喝响起,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沈婠趁机甩掉拿着她的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们。
庆妃将骆霞扶起来,抬头看竟是忠王和逸王,当下心里一个激灵,忙陪笑道:“原来是两位王爷来了。”
骆霞本来十分不忿,听到有人怒喝刚想发作,却听表姐叫他们王爷,仔细看那两人,一个生的虎背熊腰,满脸杀气,另一个却面容清秀,姿态若仙。刚才大声喝止的便是前一人,这后一人……宛如谪仙在世,骆霞不仅满面飞红,悄悄低下头去。
忠王怒气冲冲的瞪着庆妃,大声问道:“阿婠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拿下她?”
骆霞见他无礼,刚准备驳他两句,但想想他毕竟是王爷,只好忍气吞声,看着表姐。
庆妃讪讪道:“两位王爷并没有瞧见,是这丫头先动手推倒了霞贵人,所以……”
忠王一听更加生气,又要骂开,逸王拦住他,冷冷向庆妃道:“本王与十哥远远就看到了一幕,却是这位霞贵人要动手,所以才赶快过来,不曾想霞贵人好端端的却摔倒了,这与尚仪有何关系?”
骆霞没想到这位长相俊秀的王爷也帮着沈婠,当下气的跳脚,指着沈婠道:“是这贱丫头冲撞了我!我不过要教训她一下,她却把我推倒了!”
忠王铜铃一般的牛眼瞪着她,仿佛要将她活吞了。
逸王却只冷然道:“是吗?”
骆霞还要分辨,庆妃却道:“许是一场误会,王爷莫见怪。”
逸王看她一眼,点头道:“是误会便好,若是此事闹到皇上那里,恐怕就不好了。”
骆霞怒道:“那就请皇上来裁夺好了!我就不信皇上会偏心这个贱婢!”
“你还真说对了,朕就是偏心她。”冷不防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庆妃和骆霞都懵了,转身看到惜尘身着明黄龙袍,一脸寒意站在那里。
忠王和逸王早就发现,只是一直没作声,这时候才下跪请安。
惜尘却不看她们,只对安公公说:“去告诉敬事房的黄胜,这一个月将霞贵人的名字勾了。”
安公公领命而去,骆霞哭丧着脸不敢则声。
惜尘看着跪在地上的庆妃道:“庆妃,这一个月你也好好在宫中呆着吧,好好教导你的表妹,如果连你自己的亲戚都教导不好,朕看你也别指望协理整个后宫了。”
这是要夺去她的大权吗?
庆妃的身子颤抖起来,她知道了,她终于知道了!
沈婠就是皇上的逆鳞,谁都碰不得!若是碰了,那便是死路一条!
裴昭仪的教训,对她来说还不够吗?只是如今把自己也生生折进去了!
“下去吧!”惜尘厌恶的一挥手。
庆妃带着骆霞灰溜溜的走了。
惜尘问忠王和逸王:“你们有事?”
逸王颔首道:“臣弟有西陲的战况禀上。”
惜尘注意到沈婠的睫毛颤了颤,道:“走,到两仪阁议事。”
两仪阁是朝中心腹大臣商量密事的地方,女子不得进入,沈婠只得躬身等他们先行。
惜朝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手掌向下压了压,沈婠知道,那是让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