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颔首,有些惊愕张大粮看似一个大老粗,没想到还挺细心的。
回到家中,阿桃还在好奇那地笼的事,便又问:“阿姐,那地笼要放多久才能有鱼啊?”
李清欢笑道:“还不知道能不能抓住鱼呢!”
“阿姐做的东西,肯定能抓住鱼。”阿桃箸定道。
李清欢笑笑。“要是有鱼,明天早上就可以看到了。”
阿桃听闻,恨不能现在就去溪边守到天亮。她觉得这事太好玩了,比找野兔子窝还好玩。
李清欢怕她兴奋过头,第二天还没天亮就跑去溪边。便故作严肃道:“一定要等到天亮去才行,要不然有鱼也会吓跑了。”
阿桃现在对阿姐的话深信不疑,便老实的点点头,答应着。但还是兴奋了许久,最后大家都睡了,才终于忍不住的睡着了。
翌日天色微明,李清欢便被阿桃唤醒了。他们现在没有了钱婆子的叫唤,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因为李清欢知道睡眠对于正在长身体的他们来说十分重要。耐不住阿桃的请求,李清欢只得睁着松醒的眼神,起来洗了脸,漱了口,三姐妹便一起朝小溪去了。
地笼上绑着的竹棍很长,李清欢站在桥上便可以将地笼拉上来。不过丢了石头的地笼有些沉,三姐妹一起往上拉,才见笼子一点一点的被他们拉上来。
“阿姐,好沉啊!”拉到了一半,李清桃已经有些兴奋了。
“说不定是石头。”李清欢没由来的打击道。
阿桃不信,加大了力道往上拉,最后终于浮出了水面。只见地笼的尾部又几个张大粮昨日丢的大石头堵在那里,还沉积了许多碎石和水草,倒真没看到什么鱼。
阿桃顿时失望了,但还是帮着一起,努力的拉了上来。
三人将地笼里的石头和水草全部倒出来,没想到掩盖在水草里面到是有好几条三四指宽的鲫鱼,还有一些虾和蟹,以及爬在地笼里面的田螺。
收获不算大,但还算有收获,至少对于李青和李清桃来说算是不错了。李清欢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次能收获两顿鱼吃,她已经很满足了。
他们把鱼虾捡到了木盆里,李清桃看着阿姐,疑惑道:“阿姐,你要这些不能吃的螺作甚?”
“这个为什么不能吃?”田螺在古代也被认为不能吃吗?李清欢心中疑惑。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只是这螺肉缩在壳里面,根本打开。就算用石头砸开了,里面的东西也很脏,难洗。而且煮熟了还有一股子腥味,很难吃,也嚼不烂。我还听大人说,以前村里来了一个江湖术士,说螺这种东西肮脏胆小,十分的不吉利,谁吃谁家倒霉,之后村里就再也没人敢吃这种东西了。”
李清欢明白了。心想这古人虽然穷,却没有现代人会吃,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迷信。只因一个江湖术士所说的话,便丢弃了美味,实在是有些愚蠢。
“放心吧!这个我知道怎么做,不但能洗干净,而且没有一点腥味,味道也好吃。至于那术士所说的话,你想想江湖骗子那么多,万一那人是个喜欢吃螺的术士,他故意这么一说,便没人再敢吃了,他不就有的吃了?”
阿桃想了想,觉得阿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再想到阿姐上次能把猪下水那么脏的东西,都做的那般好吃,这个也一定是真的,便点点头帮着一起捡起来。
将地笼清洗干净后,李清欢见里面的蚯蚓还有,便又放在了里面,想着反正鱼也不多,等有时间了在重新挖点新鲜的蚯蚓放进去。
她听张大粮的,把地笼放在稍微浅一点的地方,又投了几个石头进去,便带着弟妹回家去了。
本来她想送两条鱼给张大粮,也算是礼尚往来。不过想到张大粮一个粗汉子,肯定不会做好吃的鱼肉。又想着他和他娘都夸奖她手艺好,便想着还是等她一道做好了,再让弟妹端过去,也省的麻烦了。
她早上随便做了些吃的,鱼养在木盆里,想着中午再吃。
哪知她不过是翻了门前的一小块地回来,厨房里的鱼就少了两三条。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家里遭了贼,直到她看到厨房的地下留下了一排小脚印,显然她是遭了野物的贼了。
只是不知道是野猫还是黄鼠狼。这两种东西可都是吃肉的,看来她家的小野兔和野鸡不安全了。
两顿变一顿,李清欢颇感无奈。中午清炖了两条,剩下的三条则直接红烧了。
她单独留了一条清炖的鱼给张大粮的娘,又选了一条稍微大点的红烧鱼给张大粮吃。如此一来,三姐妹也就刚好只分得一条鱼。
吃完饭后,李清欢让李青兄妹趁着鱼还温热,送去给张大粮。
阿桃问她。“阿姐不去吗?”
李清欢点点头。“我看天色还早,还是赶紧编两只笼子给兔子和野鸡晚上睡,否则遭了黄皮子就不好了。”
她想起那天张大粮他娘看她的眼神,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以后还是少去他们家比较好。倒不是她自恋,而是张大粮本就是个穷猎户,家里又有病瘫子娘要靠吃药保着,谁家都不会把自己女儿嫁给张大粮。所以张大粮虽然长得结实,相貌脾气也都不错,但还是拖到了二十五六岁依旧没有娶妻。
这年龄就是放到现代,爹妈也该着急了,更别说是二十及冠的古代男子了。有些甚至十六七岁便娶妻纳妾了。
比如说那个什么越公子。才年仅二十,老婆没娶,便纳了三名美妾,现在还想再纳第四个,真真是个色鬼!
想到了司马越,李清欢心情就不好了。
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渣男,因为那会子在现代,她有个室友交了一个高富帅男朋友。原本是幸福的跟花儿一样,却没想到那高富帅是个人渣,不但脚踏几条船,还在室友怀了他孩子后,要求室友去打胎。
更可恶的是,还一边装模作样的来追求她。室友因家教严,不敢跟家里人说,高富帅又不肯承担责任。后来室友无奈,只能拿着仅剩的几百块钱生活费去了一家小诊所做人流,结果一尸两命。
所以现在在她眼里,司马越与现代的那个人渣高富帅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一个是偷偷的脚踏几条船,而他是光明正大的。
傻子才会心甘情愿的当他的小妾。又不是皇帝,若是皇帝争个宠不为爱可还有权利!
司马越顶多算是土财主,而且当他的小妾肯定还要经过像宫斗一样的宅斗。一不小心,小命都得玩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正当李清欢一件一件数落司马越的不是时。司马越已经在雅阁中连打了几个喷嚏,害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得了风寒。
“哟,越公子这是思美人思出病来了啊!”言如玉手执白棋,懒懒的笑道。
司马越瞥了好友一眼,目光重新放回面前的棋盘上,手中的黑棋不急不慢的定格在一个空格上。
“想用这种手段赢我,也不怕说出去难听。”
言如玉当场被揭穿,脸色灿灿。“我这不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吗?”
“多谢,不用!”
言如玉哼哼。“表面说着不用,其实心里想的很吧!要不要我先替你去探探口风啊?”他挑眉,眼中又有了笑意。
司马越扬眉。“你还下不下棋了?不下的话,我便去账房了。”
他作势起身要走,言如玉忙拉住他。
“别啊!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也没哪里说错啊!再说了,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姑娘,也别委屈了自己和那姑娘不是。我跟你说啊,追女人要么讨好一番,再说几句甜言蜜语哄着。要么就要死皮赖脸的黏着,黏到她不讨厌你,不厌恶你了为止。女人最吃这一套了,别看兄弟还尚未娶妻纳妾,但兄弟可比你懂女人。不信你去试试,保证惯用!”言如玉拍着胸脯保证道。
司马越听闻,心中果然有些松动了。这段时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中了魔咒一样。
自从那日在街上遇到了李清欢两次后,他便如同得了相思病,整日里魂牵梦萦的,就连他自个都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是想到李清欢的脾气,他又有点退缩。
“她和别的女子不同,我还是再……”
“再等?再等你就成绿王八了。我可听说最近那小村姑认识一个邻居猎户,两人你来我往的,亲密的很呢!”
“什么?”司马越差点跳了起来,这会子他也不去忌讳言如玉私自打听他和李清欢的事了。
“你还不知道吧!依本公子看,你这性子要想追到女人,只怕人家嫁了生儿子了,你还不知……”
言如玉话还未说完,便见好友像阵风一样从他身边刷的一下冲了过去,下楼去了。
“喂,我们的棋还没下完呢!”言如玉大喊。
“算你赢!”司马越回了一句,人便已经没影了。
言如玉无奈的摇头。暗道:‘重色轻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