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了,这小姑娘比所有人都要冷静。”吴金土这边联系了战友,说杀了几个人贩子,抓了一个首脑,救了几十个女孩。
对方呵呵一笑,说自己没两年就退休了,每天一份报纸一杯茶,晚上再去大酒店会个饭局,要是有新来的女公务员,那就潜一下规则,帮人家在部队里的文工团介绍个小职位。吃国家的粮饷就该这么着,几个人贩子的功劳不要也罢。乐得自由自在。
吴金土气得直骂娘,好说歹说,对方才答应来接手。不过这事得请示上级才能调动驻守地方的部队,还劝吴金土直接报警来得方便。
吴金土唾沫横飞又跟对方争论,对方好歹也是参谋长啊,老战友再怎么着也不是亲爹,脾气一上来就说一个小时内赶到,反正现场控制住了,也不急着这一会儿。跟着就挂了电话。
吴金土直摇头骂战友。转而冲小笙儿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好样的,有孝心。而且心理素质比在场的大老爷们还要硬。”
张维正道:“打小在地雷村生活,心理素质不强才怪。”
与此同时,傅恩奇在考虑小笙儿的前后言论时,忽然就起了疑心,他道:“小笙儿,你在这里也有两年了吧?”
“嗯。”小笙儿写完抬头,清澈的大眼睛似乎没有扯谎。
“人贩子不会把女孩留这么久吧?”傅恩奇弯腰直视小笙儿。
小笙儿神色间不慌不忙,但手底下的炭条写得很急:“像我这样的女孩有很多,我只要尽量不引起注意,装得痴痴呆呆又脏又臭,这样就能等到十五岁左右被卖个好价钱。”
吴金土被老战友气得半死,这会儿没心没肺:“他们没对你做什么?”言下之意有点少儿不宜。
张维正连忙打眼色,吴金土住了嘴,却见小笙儿飞快地写道:“只要够脏够臭,只有苍蝇蚊子喜欢你,那些人贩就不会碰,而且,只有处子才能卖上好价钱。”
吴金土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小姑娘才多大,就懂这么多了。
傅恩奇接过话头:“小笙儿,听你刚才的意思,想在埋死人的地方找找?”
小笙儿目光坚定地用力点头,跟着在报纸上写道:“掘土的时候会很累,但我会报答你的。”
傅恩奇挥手一笑,跟着问:“帮人帮到底,不过问题是,尸体会腐烂,你怎么能够认出她们生前的模样。”
小笙儿毫不犹豫地埋头写道:“我妈妈虽然漂亮,但村里人说她的右手长着六个手指。”
傅恩奇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有没问过比你更早来到这里的女孩?你母亲要是六个手指,那见过她的人印象应该会很深刻。”
小笙儿点点头,在报纸上写道:“有的,我问过,她们说有一个女人,年纪样貌和我妈妈都差不多,有一天晚上被人贩子的头头带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简单了。”张维正说着四处张望,找那些锄头铁铲挖土的工具。
傅恩奇让阿尔雷斯托把人贩首脑带过来,那些原本在晒太阳的五十多人立马沸腾起来,一个劲地躲着人贩首脑,可见他平时在这个院落里,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傅恩奇双眉一竖,厉声问他:“叫什么?”
那人贩首脑双眼皮,塌鼻梁,耳垂极大是福相,满脸的大胡子看上十分凶蛮。只听他粗声粗气:“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
傅恩奇抬手一个耳刮子:“谁问你这个,直接报上名号!”
吴金土在一旁哈哈笑:“傻逼就是废话多。”
人贩首脑被扇了一耳光,眼前金光闪闪,晕头转向找不着北,脑袋一甩,他喉咙里“咕噜”一声,分明想吐痰。
一干人等急忙退开,傅恩奇半侧过身去,一记强劲但是力度适中的弹腿,脚尖直击人贩首脑的喉节。
下一秒,人贩首脑都已经聚集起来的浓痰,因为被傅恩奇在喉咙位置踢了一下,愣是“咕”的一下吞落了肚。
张维正等老头直喊恶心。
“我没耐心,你最好识相点!”傅恩奇沉声警告。
人贩首脑虽然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但他却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有柴烧的道理。
当下,人贩首脑不卑不亢道:“兄弟,我姓宗,叫德瑞,道上人敬我一声送子德,这地界的黑社会光棍,几乎都是我做的月老,有了老婆,那儿子还会远么?”
傅恩奇听到这里,满头瀑布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宗德瑞呵呵一笑,老脸生褶:“没什么,男人总得娶老婆,女人总得嫁男人,我只不过用暴力解决了这个问题,从中赚了一点钱罢了。”
傅恩奇火冒三丈额头发烫,太阳穴附近的青筋一跳一跳。
宗德瑞还没知觉自己死到临头,仍旧顾自己说道:“兄弟,现在城里的娘们眼光太高,要房子要车,我宗德瑞最看不惯,怎么样,只要你看上的姑娘,嫌这嫌那嫌你没钱,一句话,一个价,五万块钱,我拍着胸脯打包票,让她跟你一辈子。”
傅恩奇心说:老子有的是姑娘死心塌地。抬脚就往宗德瑞胸口踹:“包你妈的。”
宗德瑞在地上倒滚半米,爬起来拍拍胸口,他还有最后一张活命的大牌。当下依旧谈笑风生:“兄弟,我哪个地方冒犯了你,还请提个醒。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肯定也没打算留我的命,这也就罢了……不过呢,要是兄弟你感兴趣的话,我户头上有七千多万华夏币,给你怎么样,就买我一条命。”
“有七千多万?”傅恩奇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眼睛大放光彩。
“对对对。七千多万全给你。”宗德瑞见到傅恩奇的贪财模样,心头的大石落地。
傅恩奇点点头:“再说吧。”
宗德瑞自认为火眼金睛,不会把人看错,而眼前这面无二两肉的男人,之所以没有一口答应,那是因为当着太多人,不好意思收钱放人罢了,说难听点就想独吞。
当下,宗德瑞一副“我了解”的表情,笑嘻嘻的不再说话。
张维正这方面找了一圈没找着挖土工具,傅恩奇心想,自己找肯定费事,直接问不就得了。岁月不饶人呐。
那个时候,傅恩奇问宗德瑞:“喂,你掘土的工具搁在哪儿?”
宗德瑞拿手一指:“在茅厕。要绕过去。我带路。”
张维正听见了,苦笑着摇头,很显然,女婿傅恩奇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也有了人老不中用的想法。
傅恩奇招呼杀魄狼成员,带上杨洋阳和人贩子宗德瑞,拿了工具来到后院。
放眼四周,狗尾巴草在尸体化作的肥料滋润下极度茂盛,半人高是小意思,中间一条踩出来的硬梆梆土路,寸草不生,往远处瞧,能够发现几堆翻新过的泥土堆。
捷克维耶夫斯基见此情状,用E国语说:“狼王,每个国家都有无比邪恶的人。”
傅恩奇叹了口气:“我从来不觉得杀魄狼在干坏事。”
阿尔雷斯托笑道:“所以很多国家都愿意给我们提供庇护所,我们和恐怖分子毕竟是有区别的。”
摩西拉宾上前用阿拉伯语说:“这么大一块地,能盖半个足球场吧?”
“耶。”傅恩奇偏偏脑袋。
亚哈约坦问:“能埋多少尸体?”
傅恩奇神情凝重起来:“得看这帮人渣挖得有多深。”
“来吧伙计们。”阿尔雷斯托在这时最先行动,高大的身影顺着土路往前走,用英语高喊:“愿上帝保佑这些不幸的孩子。”
开挖尸体,完全体力活,口罩什么的没有,恶臭不可避免,除张维正以外,吴金土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小老头吃不消,挖了表层的土就撑不下去。
下面的工作交给傅恩奇等青壮年,小笙儿也会帮忙,傅恩奇让宗德瑞和杨洋阳也干这苦力。
尤其是宗德瑞,傅恩奇从见他第一面起,就没把他当人看,这会子往死里使唤,让宗德瑞做牛做马。
接着就要把坑里的尸首拖到空旷地带,这活全让宗德瑞来,他满心不情愿,肥头大耳的脑袋,为了避免刺鼻的恶臭而使劲地扭向一边,乍一看还以为他的脖子断了。
尸体一具两具往地面上拖,这两天埋下的两具尸体因为气温太高,已经高度腐败。
几分钟不到,整个地方都是红头大苍蝇,嗡嗡嗡嗡乱飞乱叫。
恶臭越来越明显,到后来毅力极为坚韧的阿尔雷斯托和亚哈约坦,还有老当益壮的张维正都开始吃不消,一个劲作呕,宗德瑞早已经瘫倒地了,说什么枪毙他吧,他死也不干了。
而一心想找到母亲的小笙儿,因为太要强,不肯退后,直接就给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