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在猎蜥的落脚点,正对一干小兄弟做着没完没了的战前动员。罗图等人没有等到凌阳的指示,只是守在花狗赌坊的巷子口,没有贸然进入,从一定程度上,也为蒋哈维和羽馨从容逃遁,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今晚我们即将要行动的目标,针对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花狗赌坊,而是踏上你们所有人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凌阳背负双手,做出军训教官的派头,把在黑省省城的地下基地里,程红军教育自己兄弟的那一套,完全照搬了出来,瞪起眼睛,很有气势地吼道:“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一帮子乌合之众,而是一群狼!一群如若回头,必有缘由的狼!”
凌阳见众兄弟热血沸腾的样子,知道士气已经提升了许多,这才稍稍放缓了语气:“狼,从来都是群居动物。一匹独狼,即使爪牙再锋利,也只能捉住老鼠和兔子。不过要是狼群聚集在一起,就能够斗得过熊罴,猎杀得了猛虎。狼,从来都是勇往直前,不肯后退一步,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凌阳的语气,重新慷慨激昂起来:“我们作为一群凶猛的野狼,不仅要有恩有义。还要时刻记得严密的组织和纪律,分工协作,恪守命令,才能群起而胜!”
凌阳见众兄弟的目光里,都已经放射出凶悍的光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枯草镇的三股地下势力,你们原本是最弱的一支队伍。不过过了今晚,篱上蛆的势力被你们肃清之后,你们便是除了盐土帮,枯草镇里最强悍的狼群。现在我宣布,猎狗行动正式开始,招呼点青子,咱们抱臂开拔!”
说到兴起,凌阳的嘴里冒出两句黑话,招呼点青子,就是检查一下随身携带的冰刃装备;抱臂开拔,意思是说兄弟们一起冲上去。
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在凌阳的鼓动下,群情激昂地冲出门去,在凌阳的洗脑下,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狼群中的一份子,发誓要扭转劣局,一举拿下花狗赌坊,成为枯草镇上数一数二的道儿上帮派。
为了节省体力,凌阳特意吩咐猎蜥和小老头,花钱雇了一辆小型敞篷卡车。一众年轻人站在卡车斗里,很快同早已等候多时的罗图等人汇合。
楚婉仪坐在驾驶室里唯一的副驾驶位置上,见到久未谋面的罗图,欣喜万分地跑了过去:“大哥……”
在江界市商贸学院的时候,罗图虽然见过楚婉仪几次,只是楚婉仪当时还处于完全失忆状态,一直把罗图当做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楚婉仪这时见到罗图,心神激荡,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都涵括在一声情深意浓的“大哥”里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在电话里说话的时候,凌阳没有来得及说出楚婉仪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不过凌阳提到同楚婉仪已经进行到危急关头的“肉搏战”,心细如发的罗图,已经意识到,楚婉仪十有八九已经回想起往事。这会儿见到楚婉仪清亮的眼神,心下再无怀疑,放声大笑了一阵,给了楚婉仪一个大大的拥抱。
凌阳从驾驶室里下来,见到罗图和楚婉仪想见的暖心一幕,心里还是感觉到一丝酸酸的不是滋味,阴阳怪气道:“呦,怎么还抱上了?老子为了保护婉儿,不止一次的出生入死,也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罗图本来也想拥抱凌阳一下,见状笑着捶了凌阳的胸口一拳,把凌阳打得一个趔趄,呲牙咧嘴道:“以后这样的见面礼就免了,兄弟身体不好,还想留着这副健康的体魄,在无数战斗先烈的鼓舞下,继续闹革命呢……”
三人简单倾诉了几句离别之情,猎蜥和兄弟已经从车上下来,集结成两列纵队,各个手持棍棒和残口的砍刀,见到罗图手下的汉子们,手里提着清一水的淬炭钢刀,刀口薄而晶亮,战术三节甩棍和电击器配制齐全,插在宽厚的牛皮腰带里,显得十分注重。而且各个制服整齐,大头皮靴踩在地上很有气势,一看便知训练有素,而不是江湖上胡打乱混的散兵游勇。
凌阳不无报复,重重在罗图胸口捶了一拳,却被罗图坚实的肌肉弹得手臂发麻,咧嘴道:“咱们也别在这儿喝着西北风穷聊了,事不宜迟,我带着猎蜥去后面布控,以免目标人物狗急跳墙。罗队你带人从正面强攻,务必要把赌坊里所有的武装人员全部控制住……”
罗图见到凌阳安然无事,楚婉仪又意外之喜地恢复了记忆,心情大好,开玩笑道:“你小子惹下的麻烦,我只不过是助拳而已,为什么要我带人正面强攻,你反倒专挑轻巧的俏活儿?”
凌阳嘿嘿笑道:“能者多劳,罗队您就别跟兄弟我计较这点小事了,快点快点,抢了钱和地盘,咱们对半分……”
罗图早已手痒难耐,假意推辞几句,双目一凛,身上的气势立刻凌厉起来。见凌阳带人朝赌坊的后巷绕去,罗图这才一挥手,带领兄弟们大摇大摆的朝赌坊正门走去。
赌坊里,蒋哈维支开篱上蛆和手下的护卫,和羽馨一起匆忙赶到后门边上的一座小型库房里,打开库房里的灯,只见库房的正中央,停放着一辆两个“W”交织在一起的小型皮卡车。大众皮卡车的露天后车斗,已经改装加上了帆布防雨蓬布,喷漆成和车体一样的颜色,里面放着四口大纸箱,分别装着大小黄鱼、现金、南朝古玩,和其他的一些零碎小东西。
赌坊是除了技院和地下钱庄以外,最赚钱的买卖。有了警务司长作为后盾,蒋哈维省去了不少打点四方的钱财,把大部分的利润,全都换成了黄金之类的硬通货。
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都是最为值钱的玩意儿。因为南朝社会刚刚从动荡中安稳下来,古玩刚开始有了抬头的倾向,许多人赌客输的红了眼睛,便搜罗家里老人留下来的玩意儿,拿到赌坊里顶钱使用,被眼贼的蒋哈维流了下来,当成稀缺货储备起来,准备以后拿回华国的黑市上出手。
四口大纸箱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金条、现金和古董,足见蒋哈维积累财富的能力,的确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