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辕墨自慕寒清的破院里出来后,径自来到清泠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心里愧疚的要命。

他又一次,失了言,没能护好她 。

破天荒的,主动拉起那只露在被角外面的手,放在脸侧轻轻地摩挲着,终是自己,欠了阿清良多。先前许了她,和她过一辈子,现下却又和别人纠缠不清,偏偏又是这个别人,还伤了她。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因着那人,和前世的阿清长着相同的脸,便怎得,都狠不下心来。若是早些的,便送了那人归去,也便不会,有现在这般无法挽回的局面。

辕墨是知晓的,流月身中的仙蛊,缘于使术人腹中的胎儿为引,自是也要那孩子的元神为解。想到这,他的心,骤地停了一下,满脑都是那张苍白的脸,和绝望了的眸子,若是那孩子没了,慕寒清是不是,便也跟着没了?心猛地,便缩了一下,钝钝地疼着,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攥住他的心脏。

垂下的眸色,暗了暗,抓着流月的那只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即是她慕寒清起的因,便也应她了结了这个果。做的时候,便是应该想到了后果的。为了他的阿清,他可以冷情冷心地杀伐了天下,更何况,区区一个孩子,尽管,这孩子身上,流着的是自己的血。

慕寒清自辕墨走后,便想起,阿詹还在他的手上。流月现下定是还没醒,便是醒了,也只会这样那样地利用自己,未必会愿意让辕墨放了阿詹。再不去求辕墨,怕是要与阿詹,隔着生死了。

她匆忙来到清泠殿外,这里虽是流月的寝殿,但她现下病着呢,辕墨定会在这守着的。

殿前,是站得笔直的守卫,这些个守卫,是绝对不会理会她,更不会准她进去的。她站在殿外,急得来回踱着步,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在这归元上,无依无靠,身份低微,分量连这殿里的下人,都是不如的,莫说哪个肯给自己通报,就是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

有时候,她会想,辕墨凭什么,便对她这般的残忍?是他先招惹了她,又把她丢在这样个陌生无措的地方,让她被别人看不起,被别人利用,被别人想怎样,便怎样,从没人,会把她当回事儿。

她向来受了委屈,遭了罪,都是这样,连个说话,为自己申辩的权利,都是没有的。她现在所有的卑微,所有的毫无尊严,全是辕墨给的,所以,若是她还有以后,便是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意再原谅这个人的。她能做的,便是与他辕墨,毫无瓜葛,再无来世。

慕寒清在殿门前站了许久,也不见辕墨出来,终是沉不住了气。她攥紧隐在袖下的拳头,咬了咬牙关,跪于殿前,朝着殿里大喊:“求君上见我一面。”除了这样,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人,出来见自己一面。辕墨在里面不出来,她便一直在外面喊着,即使是怕扰了流月的清休,他也是会出来见自己的。

辕墨听着殿门外,一声声的喊声,心里恼的要命,他实在是,不想见慕寒清,便挥手命了个仙娥,到殿外,想将慕寒清赶走。

慕寒清见殿门被打开,出来的不是辕墨,便知他定是不愿见自己的。慕寒清刚要求那仙娥,跟辕墨通报一声,刚要出口的话,便成了一声惨叫。

那仙娥不屑地看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慕寒清,冷哼一声,“君上让你滚,你最好识相,不然可不只我踹的这一脚。”

慕寒清捂着胸口,脸色一片灰败之色,她疼得说不出话来,额上也全是冷汗。还好,踢到的,不是肚子,她想。

“还不快滚。”那小仙娥早就看慕寒清不爽了,见她现下站起来都困难,偏要让她快滚。随后,又示意旁边的守卫,“让她走她还不识相,净在这打扰主上休息,给我打。”

随即,棍棒拳脚便如雨点般的落在身上。慕寒清弓着身,双手护着肚子,不停地哀求道:“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渐渐的,嘶哑的声音,有些小了,不知是谁,“咚”的一棒,便打在了慕寒清的头上。

慕寒清只觉,脑袋猛地一下,钝钝的疼,满眼除了血色,还是血色,耳中嗡嗡的吵杂着,听不到一点声音,鼻腔和嘴里,全部黏腻地充斥着烦人的锈味,她想抬起衣袖,擦掉那些恼人的红色,可还未抬起千斤重的胳膊,眼前便是一阵阵的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

那小仙娥见慕寒清满头满脸的,全是血,心下有些害怕,莫不是,打死了吧。她颤颤地走过去,想探探慕寒清的呼吸,便被辕墨的一声厉喝,吓得瘫软在地上。

辕墨本是在殿里,先是听到几声嘶哑的惨叫,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他心里有些慌乱,有些不安,刚出殿门,入眼的,便是慕寒清那张满是血的脸。

瞬间的,脑中所有的弦,全挣断了,一片空白。他无视着吓得已经瘫在地上的仙娥,听不见那仙娥磕头饶命的声音,听不见她是说了,慕寒清不愿走,还是说了,只是想教训教训她。满眼的,都是那张毫无血色,却又全是血色的脸。

他缓缓地走到慕寒清的身旁,颤抖地将那具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里,喃喃道:“慕寒清,慕寒清……慕寒清……你看看我,看看我……你不是要见我吗?我出来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求你了。

许是回了些神智,辕墨将慕寒清抱进殿中,慌忙踱了些仙气给她,又给她清理了伤口。他看着床上昏睡的人,眼神有些恍惚,刚刚以为她要死了,心都差点,要停掉了。是因为,觉着她死了,流月也没得救了吗?他有些心慌,这颗心,早就给了阿请了,又怎能,想着别人呢。

先前的血,已是被擦洗了个干净,只剩一张出尘的脸颊,毫无初见她时的生气。辕墨看着,便有些着迷了,手指不自觉的,便抚上了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她什么时候,竟是这般的消瘦了?若是,她从未遇到过自己,或许,也是该和别人成了亲,好好的过活了吧?凭着沧尹对她如妹妹般的,也定会给她寻个好的夫家,好好过她的日子,怎得,都会比在他这强上百倍千倍。

一想慕寒清会和别人成亲,心里便有些钝钝的疼,想着她对着别个的人,叫着夫君,说着以往只对他说的情话,心里便瞬间,空了。

以往,他是因着愧疚,无法放任慕寒清独自一人,无依无靠地在早已物是人非的凡世过活,现在,他也无法放她走,不因旧情,只因要罚她。慕寒清让他背叛了阿清,他就是,要罚她慕寒清,生无可恋,却要孤苦终老。种下了恶因,便会结出恶果,她也便要尝尽这恶果。

辕墨回了神,抽回手,神色间有些慌乱,自己这是怎得了,怎么能对着眼前这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呢?无论是愧疚,怜惜还是不忍,他都是不允许,给除了阿清以外的人的。

他还在反思着自己的不寻常,床上的慕寒清已是转醒。她感觉头重的要命,也疼的要命,耳朵里嗡嗡的响着,除了噪音,还是噪音,什么也听不到。她看着眼前,辕墨那模糊的人影,张了张嘴,想说,“放了阿詹。”可出口的话,便像一阵风一般,什么都没落入耳中。她的嗓子,怎么了?是哑了吗?

她拼命的,想将嗓子里的话喊出口,可怎得,都出不了声。她有些急了,对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一遍遍的,大声地喊着:“放了阿詹,我便救流月。”

辕墨奇怪地看着慕寒清,不断地朝自己喊着,一遍遍,一声比一声响,声音嘶哑的厉害,却还是喊着,最后许是急了,竟是将嘴里的话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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