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当地时间23:43,12月16日,比特阿丽斯。
“飞鸟”直升飞机缓缓逼近地面,在距离地面还有10m左右时,飞行员通过提总距杆和推驾驶杆反复调整,终于使得直升飞机在距离地面约1m左右时悬停,并开始极缓慢攀升,卓娅少尉先跳下了直升机,之后是我。
等到我跳下直升飞机,“飞鸟”已经开始加大上升速度,几秒后已经升空,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我看着那个黑点远去,VB-02“飞鸟”倾旋转翼直升机并没有尾桨,而是完全靠两个旋翼来平衡互相之间的反向旋转阻力;
而一般的直升机则需要依靠尾桨的旋转来抵消旋翼转动所产生的反向旋转阻力(根据力的作用相互,则直升机将在反向旋转阻力作用下逆时针反向、同速旋转),将相当部分的燃油耗费在了自身的力矩对抗上,无法在航程上取得突破性进展。
而VB-02这种双旋翼直升飞机则避免了尾翼的使用,在增大了载重能力的同时,航程也大为增加,当然,为了消除2个旋翼间旋转时气流的互相干扰,也使得传动控制系统更加复杂、精密,从而导致此型直升飞机更加容易出现事故,在从直升模式切换为旋转翼模式的过程中,只要两个旋翼有稍微的角度差错,就会造成机身不稳歪向一侧,最终机毁人亡的惨剧。
但没有尾桨,“飞鸟”的生存率确实大大提高了,一般的直升机尾桨一旦被击中,终难以逃脱坠机的命运,而“飞鸟”和卡-50一样,即使尾部遭受致命攻击,仍然可以返航。
但卡-50所采用的又是另一种方式了,靠两个同轴旋翼反向旋转来抵消阻力力矩,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当然,所增加的自然是复杂的结构和微妙的平衡,和稍稍增加的故障可能性。
现在,让我们回到眼前的事上,我和卓娅,少尉,终于要回到俄军基地了,之后,可能我们就会回国,但,也说不定。
不安。深深的不安,还有淡淡的失落。
这件事还得回到30多分钟前,在英克雷的断钢要塞,那间宿舍内。
人类的原始本能是什么?饿了知道吃,困了知道睡,渴了知道喝,累了知道歇。
还有,最重要的,繁殖,以及由此而引发的等等一些列的欲望,动作,甚至仪式,崇拜,禁忌,甚至战争,死亡等等。
**到底是为了什么?繁殖,这是最标准的答案,哺乳动物的本能。或者,另一个普遍得到认同的答案,快感。
对,快感,一个女人一生之中的**次数可以多达上千次甚至上万次,所获得的,就是快感。
但为什么本该是为人类繁殖、种族繁荣所服务的**,却沦为为了乐趣而单纯反复进行的行为?
空虚,越来越难以填补的空虚。
就像这场该死的战争的爆发。
就像我和卓娅之间这种微妙而难以形容的关系和感情。
恋人在热恋的时候如胶似漆,连智商都会因为感情而急速下降,这个时期的他们,就像是针筒和针管,紧紧结合在一起,不用上力气,是拉不开的——当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会让人联想到某些邪恶的动作。
就像我和卓娅——两天前。
人们总说,通过突发的危机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本质,从而真正了解他,撕掉他的伪装。但我突然发现,危机过后的平淡,才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
比如**开始走向性,比如从陌生到第一次初尝直到最后的机械式的麻木。
初步的热情消退后,或者说得通俗一点,那件事完成后,我们在床上欣赏着那具美丽而诱人的胴体,已经没有了欲火所引发的过激,所追求的快感已经实现并渐渐消退,大脑重现理性的思考,我们往往会遇到一个问题——
天哪,我怎么和他/她就这么上了床?
是啊,不过思考这个问题的不是我,而是卓娅。
“天哪,我怎么和你就这么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我看着把头埋在我怀里的卓娅,这时我的欲火正在缓缓升起,我想她应该也感觉到了。
“这不是爱情,阿卡利亚,这不是,”卓娅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目光坚定,“这和我最初所追求的完全是两回事,我没想到,这一切会变得这么复杂。”
我沉默了,努力调整情绪,不自觉松开了胳膊,卓娅很识趣的往后缩了缩,靠在墙角。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连我都听出了我声音里的颤抖。
“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吧,上尉。”曾经并且直到现在,我认为我该爱上的人突然发现了她所追求的和她所得到的并不相符,于是勇敢而无畏的选择了抛弃,再次重新追求。
卓娅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我从床头拿起烟,点上,不再看她,靠在枕头上,默默抽着。
“上尉,我知道我很突兀,我——”少尉尝试着要解释,从现在开始,我只会称呼她为少尉,或者卓娅少尉,那个卓娅,已经死了,确确实实死了。
我把烟拿开:“我明白,我明白,不用多说了,当这一切没发生过,也好。”
“您真的明白吗,上尉?”
我等着门被关上的声音,突然想起来是不是该提醒少尉有人已经惦记上她了,想想还是算了,一个宪兵不会是受欢迎的恋爱对象。
我真的明白,没错,完全,彻底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