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晖把陆小雅送上了车,他让陆小雅在家里多住几天,多陪陪奶奶,不用记挂昌山这边。
陆小雅走后,苏星晖也给李淑琴放了假,不过他说这段时间照样给李淑琴发工资,这让李淑琴感动不已。
李淑琴在苏星晖家里已经干了一个多月,苏星晖给她发的工资是按每个月三百块钱来算的,这个工资标准算是相当高了,李淑琴在苏家吃得也好,干得也舒心,她满意极了。
现在陆小雅要回江城,给她放假,苏星晖居然还要付工资给她,这让她既感动,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她对苏星晖说:“苏县长,这些天就别给我算工资了吧?又没干活。”
苏星晖笑道:“没事的,李阿姨,咱们签的合同是按月算工资,又不是按天付工资,再说了,这也不是您主动请假,是我给您放假,所以这钱您该拿,您尽管安心的休息,安心拿钱。”
李淑琴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点头道:“那谢谢苏县长了!”
送走陆小雅之后,苏星晖便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调查。
首先,苏星晖给于锐志打了个电话,将有人写举报信的事情告诉了他。
于锐志一听就怒了,起初苏星晖说有人可能会举报,于锐志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果然有人举报了,这些人,还真是不消停啊!
于锐志告诉苏星晖,他马上就赶到昌山县去。
于锐志来得很快,第二天他就赶到了昌山,他先到皮具厂做了一番安排,然后去见了苏星晖。
一见了苏星晖,于锐志便问道:“星晖,你知不知道这举报信到底是谁写的?”
苏星晖道:“匿名信,谁知道是谁写的?”
于锐志道:“那你心里有没有一个目标,到底是谁写的?”
苏星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得罪的人太多了,哪知道是什么人写的?”
于锐志咬牙切齿的说:“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让我知道了,这一次不让他脱层皮老子就不姓于!”
苏星晖笑道:“没什么,尽管让他们调查吧,反正我心里也没什么鬼。”
于锐志道:“那辆车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跟老陶说过了,反正那辆车是记在了老陶的名下,你是借的车,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老陶就是于锐志在昌山县的皮具厂的负责人,他名叫陶振华,跟了于锐志已经好几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于锐志这家厂子就交给了他管理,还给了他一部分股份,于锐志买的这辆奔驰车就记在了他的名下。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苏星晖自然不会担心什么,他点头道:“我知道了。”
于锐志又问道:“那这一次你们市里到底是谁非要调查你?是不是那个什么任市长?”
苏星晖点头道:“就是他。”
于锐志冷笑道:“很好,他儿子进去了,我看他只怕也想要进去陪他儿子了。”
苏星晖心中好笑,任贵胜这一次真的是踢到了铁板了。
任贵胜踢正了铁板,可是他自己还不知道,他怎么知道那辆奔驰车是于锐志的呢?就算他知道这辆奔驰实际上是于锐志买的,他也不可能知道于锐志竟然是顾山民的姑侄,也不可能知道于锐志会是于老的孙子。
他还只以为这辆车是哪个投资商想要讨好苏星晖,所以买来送给他的,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苏星晖的一个问题了。
现在的任贵胜十分亢奋,他沉浸在复仇的快意之中,在他的努力之下,峪林市委组织了一个调查组,马上就要入驻昌山县了。
不过,任贵胜也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因为调查组的成员除了纪委的两个人之外,还安排了市委组织部和市委办的三个人,这就冲淡了对苏星晖进行纪律调查的意味。
而且,组织部和市委办都是市委书记施德佑的地盘,这让任贵胜很怀疑这一次的调查是不是能够得到什么他想要的结果。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毕竟施德佑才是一把手,而且市委常委会上,施德佑已经掌控了一大半,任贵胜能够争取到这个结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个调查组还没下来之前,各种小道消息就已经在昌山县和峪林市的官场上疯狂的流传了起来,几乎一夜之间,官场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苏星晖要被调查了。
这天晚上,昌山县常务副县长石荣怀家里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是县城建局副局长谈道和,他是石荣怀多年的老部下了,跟石荣怀也算是无话不谈的老朋友,而且他的老婆是石荣怀的堂妹,他跟石荣怀也算是连襟,所以他是经常到石荣怀家里来的。
谈道和来了,石荣怀的老婆便照例炒了几个菜,让两人喝酒,她自己盛了一碗饭,夹了菜去客厅了,因为她知道两人喝酒肯定有话要说的。
喝了两杯酒,谈道和说:“石县长,市里的事情您听说了吧?”
石荣怀道:“你说的什么事?”
谈道和往下指了指,他的意思石荣怀马上知道了,他指的是苏星晖的事情,因为苏星晖就住在楼下。
石荣怀点头道:“这事谁都听说了吧,调查组后天就要来了。”
谈道和问道:“那这事您怎么看?”
石荣怀道:“我能怎么看?市里该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呗。”
谈道和小声道:“这举报信您知不知道是谁写的?”
石荣怀看了谈道和一眼,摇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谈道和说:“那咱们该怎么办?”
石荣怀端起了酒杯,谈道和连忙也端起了酒杯,跟石荣怀喝了一杯,石荣怀喝下这杯酒之后说:“静观其变!”
谈道和说:“咱们不加一把火?调查组来了,肯定是要到他分管的几个单位进行走访调查的,到时候估计也要找我谈话的。”
石荣怀又看了他一眼道:“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就别掺和这种事情了,这事不是你能掺和的。”
谈道和有些失望:“石县长,您不是跟他不对付吗?咱们的采石场被关停的事,那不也是他的罪魁祸首吗?咱们就不能出这口气?”
石荣怀问道:“那调查组找你谈话,你能讲出他违法乱纪的事实吗?你有证据吗?”
谈道和说:“他不是天天开着那辆奔驰到处跑吗?这是他一个副县长买得起的吗?”
石荣怀摇了摇头道:“你呀!还是太年轻了,这种事情能扳倒他?我告诉你,既然这车他敢开着招摇过市,那就说明查不出什么问题,人家借辆车开怎么了?又没报销油钱,这算什么问题?”
谈道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那您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说?”
石荣怀摇头道:“不,你要说,而且要说苏星晖的好话,怎么好就怎么说。”
谈道和惊讶的说:“不会吧?您还要我说他的好话?”
石荣怀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错的。那些人以为这样就能扳倒苏星晖,想得太简单了,我告诉你,这一次谁跳得最欢,谁就死得最惨。”
谈道和沉吟良久之后举杯道:“那您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要跟苏星晖把关系搞好?”
石荣怀喝了这杯酒道:“利用罢了,要是真的有机会,你以为我不想出手?这一次,还是算了吧。”
虽然石荣怀这么说,可是他心里知道,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对苏星晖出手的机会了,按照苏星晖的这个上升趋势,只怕要不了几年就将会是需要他仰视的人物了,他石荣怀凭什么跟他斗?
他说这话,也只不过是个自我安慰罢了,不至于在谈道和面前失太多面子。
石荣怀虽然被人看成是色厉胆薄的袁绍,可是他确实很识时务,胆子小也有胆子小的好处,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他才能屹立于昌山官场而不倒。
再过几年,他顺利退居二线,他手上这两年办采石场赚的钱也不少,到那时候岂不是美滋滋?
他又何必陪着这些人干那种火中取栗的傻事呢?
其实这一次这封举报信是谁寄给任贵胜的,石荣怀心里也有数,不过他当然不会跟谈道和说,谈道和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情,石荣怀就算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也不会通过谈道和的嘴。
上一次赵岩刚和房青撺掇着石荣怀去跟苏星晖斗,这让石荣怀很反感,你们撺掇我去跟别人斗,倒不是大事,但是撺掇着我跟苏星晖斗,那不是侮辱我的智商吗?我石荣怀看起来就比你们蠢?
想到这里,石荣怀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们这两个蠢货,什么时候惹恼了老子,老子就把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丑事都公诸于众,让你们的真面目都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看你们还有何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