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子鹤笑道:“这里哪来的穴?我和你大概要暴尸荒野了。”
花玦脸色微霁,道:“无碍,只要与你一同,就是暴尸有如何?就把这天地当做是穴,就把这天地当做是衾。我也甘之如饴。”
将他放入世间生灵中,她对他重要,将他放回商国高贵的王爷位置上,她亦是对他重要,情深意切。凤鸣子鹤心中又是狠狠一荡,心湖再无法平静,竟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凤鸣子鹤笑了笑,道:“圣王爷,你可知我是狐族公主?仙狐的公主陪着你这商国的圣王爷一同死,你可觉得有面子?”
花玦轻笑道:“我倒觉得没什么面子。不过是只小狐狸,能有什么面子?”
“你还觉得没面子?那你是想让谁来陪着你?玉郡主?还是祁小姐?”凤鸣子鹤本是佯装着怒意,可说着想着,语气中竟漫出了自己都能轻易觉察到的醋意,可意识到的时候,她也已经说完了话,说出去了,也就收不回来了。
花玦心里一热,也看出她的窘迫,轻声笑道:“她们我更不愿意了。还是小狐狸的好,这一世,就小狐狸将就将就吧。”
对方前半句的回答让凤鸣子鹤还是很满意的,可后半句,却让她有些着急,也来不及多想些什么,就脱口而出,道:“来生你想换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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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玦含笑看向她,道:“今生才适应了小狐狸。若是来生,换了其他的,大概过不惯的。”
凤鸣子鹤看出对方眼中带着深意的笑,不禁脸上一热,可又想到此次大概两人都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脸色又降了下去。
“怎么了?你下辈子,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吗?”花玦轻声问着,可声音里却透着不加掩饰的不满。
凤鸣子鹤苦笑着看向对方,道:“大概我想,我们两个也没有机会了吧?魔界魔众,个个心狠手辣,哪有可能还留给我们魂魄,送我们两个去投胎?我们大概也只有这一世的缘了,连分都没有。”
花玦挑眉道;“没分?邯郸城之行,艳姬妖宫算是什么?”
凤鸣子鹤道:“那是同床的分,我们没有的是相守的分。”
花玦脸色好了许多,认真道:“只不过是比普通人的相守短上那么些时候罢了,怎么没有相守的分了?现在也算是相守了。”
凤鸣子鹤心里失落又感动,微笑着看向花玦,半开着玩笑,道:“不过可惜了一件事。就是没有坐上花轿,披红盖头,我太名不正言不顺了。”
花玦沉眸,不再说什么。
“我也就是这么说说。”凤鸣子鹤见着对方沉默,干笑道:“现在大难临头,哪有什么多余时间去想那些事情?”
花玦对着对方微微笑了笑,还是没说什么,凤鸣子鹤看着此时眼含笑意的花玦,忽然就想起了刚认识花玦时候,一直遭到冷眼冷语对待的事情,心中顿时一阵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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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大人,魔界之门到底在哪里啊?我们已经在魔域里走了好久了,可是什么都没看到。会不会是我们走错方向了?”缩在风夕兜帽中的红果子问道。
风夕抿了抿唇,眯眼看向前方的浓雾中,低声警惕道:“前面有人。”
红果子大惊,伸出头来,看着他们正前方的地方,真的有个模糊的身影,低声道:“夕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呐?”
红果子的惊慌,并不是因为胆小,魔域之中,一片荒凉空旷,除了模糊视线的浓重雾气,没有任何地方能够隐藏身影,在他们正前方,行动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现在又是魔界异动的敏感时期,他们才更要小心。
“别慌。”风夕按住红果子的脑袋,眯着眼看着那身影离得他们越来越近,她感受到了那人身上的气息不同于仙界也并非魔界,那是个妖界的人。
随着模糊身影越走越近,那人身前的浓重雾气也慢慢消散开去,露出一张绝艳清冷的脸来,他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风夕,半晌,摸了摸下巴,道:“没想到,竟冒出来了个半神?”
“你是什么人?!”风夕皱着眉,警戒的看着身前的人。
“啊!妖怪姐姐!”凤鸣子鹤慌张大喊,“来妖怪啊!!快来个妖怪啊!!”
祭坛并不矮,下面就守着几个道行不浅的女妖,而祭坛周围的立着一圈圈整齐排开的小妖,像在彰显着艳奴非同一般的身份,此刻的情形,凤鸣子鹤与花玦并没有任何能够耍花样的机会。
一个女妖十分不耐烦的跑上了祭坛,怒道:“嚷嚷什么?!什么来妖怪了?!”
凤鸣子鹤急道:“我是说让你们派个妖怪上来!我同伴快不行了!你们得救救他!”
女妖愣了愣,看了看一旁已经晕厥过去的花玦,对着凤鸣子鹤嗤笑道:“什么?你让我救他?”
凤鸣子鹤急忙点头。
女妖冷笑道:“凡人都说脱裤子放屁,你这小仙子与这凡人如此交好,大概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吧?”
凤鸣子鹤慌张道:“什么意思不意思的?我只知道你再不救他,他就真的要死了!”
女妖道:“哼,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他本来就是进献给魔界之主的祭品,横竖都是死,你竟还要我救他?!”
“我知道,可死在魔主看见面后与死在魔主面前却大有不同!”凤鸣子鹤道:“既然他是尊主进献给魔主的祭品,那他怎么能够不死在魔主的手中,而死在尊主的手中呢?”
女妖想了想,皱眉看向凤鸣子鹤,道:“既然如此,那便等着尊主回来,再做定夺。”说完,转身就要走。
凤鸣子鹤见着她要顺着石阶往下走去,赶忙喊道:“尊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他在尊主回来之前就死了,尊主责怪下来,你们会落的什么下场?!”
女妖顿住了脚步,蹙着眉转头看了眼凤鸣子鹤,便顺着石阶走了下去,凤鸣子鹤急切的喊声在她身后渐渐变小。
喊了许久,女妖的身影已经难以看到,大概已经下了祭坛,凤鸣子鹤见着没了希望,眉头不由紧紧蹙起,紧张忧虑的看向身旁不知什么缘故失去意识的花玦。
有过了好一会儿,渐渐变近的脚步声,让凤鸣子鹤打起精神,她转过头紧张的看向石阶,便看着艳奴标志性的脑壳慢慢从石阶下升上来。
凤鸣子鹤连忙道:“艳奴!”
艳奴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但似乎并不是因为凤鸣子鹤直呼他名字的关系,他淡漠的摆了摆手,示意凤鸣子鹤噤声,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毕恭毕敬的女妖,其中一个就是刚才上来对着凤鸣子鹤冷嘲热讽的那一个,她的表情极其的紧绷,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正等着艳奴的发令。
凤鸣子鹤现在并没有心情去观察那个女妖,而是紧张的看看艳奴再看看花玦,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和自己正常谈笑的人,竟突然没了知觉,她很担心对方是不是之前与妃卿过招时的旧伤复发了?还是艳姬给对方下了什么毒咒,现在发作了?或者,是更严重的,凡人无法在妖界魔界生存……
这几个想法,在
她的脑海里不断来回反复的闪过,让她紧张担心惧怕。
她不想花玦有事。
艳奴眯了眯眼,刚才在魔域之中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消息走漏了,天界的人已经越过了蠢蠢欲动,直接来了魔域之中。
但他万万没想到是,与天界嫌隙已久的妖界,竟然在这个时候投奔了天界,看来是他给的胁迫还不足以使得妖界的妖众畏惧。竟让他们有机会将他的计划泄露给天界的神者。
艳奴想着,有些出神,凤鸣子鹤看出他的异常,紧张的看向对方道;“艳奴?!他怎么了?是不是你们绑的太紧了?”
她不敢往坏处说,下意识的,她就惧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艳奴眯眼,走到昏迷的花玦身前,伸手钳住对方的下颚,冷淡道:“本尊看,是你们想要耍什么花招。”
凤鸣子鹤怕他伤了花玦,急忙嚷道:“艳奴!把你的脏手放开!”
“哦?本尊的脏手?”艳奴冷笑着看向凤鸣子鹤,反问道:“那谁的手是干净的?”说着,他晃身出现在了凤鸣子鹤的面前,紧捏着她的下巴,冰冷的视线似是要射进她的眼底一般迫人。
凤鸣子鹤皱紧眉,道;“你做什么?”
艳奴高深莫测的打量着对方,似是在自言又似是在询问对方,缓缓轻声道:“本尊做什么?”
凤鸣子鹤有些奇怪艳奴离开前后的变化,使劲别开了脑袋,道:“你在作孽!你在杀生!你在危害苍生!”
艳奴嗤笑,道:“就算是本尊不放出魔主,凡人也会受天灾人祸,最终也是死,既然都是死,为何本尊做就是邪恶,而仙神则是高尚?!”说着,他看向凤鸣子鹤的表情更加阴狠,“若不是有你们这些虚情假意的神!我们妖众魔众,怎么会被扣上这样的头衔?!”
凤鸣子鹤皱眉道:“你简直不可救药!凡人生老病死,都依寻天命,可你若是放出魔主,根本就是逆天而行大逆不道的事!你怎么还能在这里说的振振有词?”
“本尊大逆不道?逆天而行?”艳奴顿了许久,细细打量了凤鸣子鹤一番,哈哈大笑道:“若是如此,这天地之间就不应该有妖众魔众,众生平等,何须将我众困在天地冰冷的一方里?那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你们天界的虚伪之仙神为了缔造自己高位,而说的虚伪不堪的屁话!”
凤鸣子鹤并不知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恼怒至此,可却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绝不会听进去半句,而她心中又实在是担心身旁的花玦,无心再与对方争辩,摇头道:“无可救药,你帮我看看花玦,他到底怎么了?”
经过一番争执,艳奴似乎也恢复了些冷静,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他转头看向花玦,淡漠道:“就算是他现在就死了,又如何?”
凤鸣子鹤愣神,她并没有想过对方的反应也与之前那女妖的反应一样淡漠,她急道:“如果他死了,我……”
艳奴不耐烦的打断她道:“你觉得本尊真的会在意你们两个的死活?”
“艳奴!你不能不在意!”看着对方是说完,就转身像是要走的样子,凤鸣子鹤急忙脱口而出道,“如果我们现在死了,你就会惹上不小的麻烦!”
艳奴转头沉眸看向凤鸣子鹤,意味深长道:“哦?什么麻烦?”
凤鸣子鹤怔怔看着艳奴,刚才的话,不过是她情急之下胡乱说出口的,却没想到对方真的将这句话听了进去,一时间找不出话来说。
“哼,本尊倒是想知道,到底有谁敢给本尊麻烦?”艳奴的眼中迸射出一种寒冷的光来,让凤鸣子鹤的心往上提了提。
她抿了抿唇,在脑海里飞快转过了许多念头,要是像骗刚才女妖一样骗艳奴,看来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必须想个更严密的借口。
凤鸣子鹤半晌不语,艳奴似乎来了兴趣,打量起她紧张的面容,带着一种玩味的语气道:“要本尊说,根本没有麻烦,你这是在耍本尊玩!”
凤鸣子鹤一怔,急道:“谁说没有麻烦!”
“哦?”艳奴挑眉。
“但是,你凭什么要让我告诉你?”凤鸣子鹤并没有定下神,她知道如果她这么容易就说出了缘由,艳奴绝不会这样就相信她,她只能赌一把,赌确实还有让艳奴惧怕的事情存在。
果然,艳奴沉眸,阴冷的眼神在凤鸣子鹤身上打量了半晌,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的寒冷,凤鸣子鹤的心也悬的更高。
好半晌,艳奴冷冷睨了睨花玦,冷声道:“你想他现在就死?”
“你不能动他!”凤鸣子鹤急道。
“说。”
凤鸣子鹤松了口气,她赌对了,“要是我们死在你手里,那你不是与天界结仇?”
Wшw◆ ttκā n◆ C 〇 艳奴嗤笑,“本尊本就是妖界的,仇早已经融入血液骨髓,现在才意识到结仇?”
“不一样!”凤鸣子鹤道。
艳奴冷哼。
凤鸣子鹤道:“我们若是死在魔主之手,是魔界对天界的挑衅,可若是我们死在你的手中……难道你的意思本就是对天界挑衅?依照我的猜测,妖界并不是完全在你的统领之下,你勉强能够统领的艳姬的臣民,也要被你投入死路,这样一来你的手下到底有多少妖众来抵挡天界的兵众?”
艳奴沉眸看向凤鸣子鹤,冷笑道:“倒是提醒本尊了。”
不知怎么,现在应该是松口气的时候,可看着艳奴嘴角森然的笑意,凤鸣子鹤有种不好的预感,凤鸣子鹤还来不及多想什么,艳奴便扬了扬下巴,对身后两个女妖,道:“带他下去。”
凤鸣子鹤皱起眉头,道:“你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艳奴道:“放心,本尊不但不会杀他,而且还会放了他。”
凤鸣子鹤疑惑的看向艳奴,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艳奴道:“当然是放了他,你难道想让他陪着你一起死?”
当然是不想!凤鸣子鹤盯着艳奴,道:“你会这么好心放了我们?”那献给魔界之主的祭品要怎么办?
艳奴笑道:“我只说了他,并没有打算放过你。”
对方的回答,是凤鸣子鹤心中了然的答案,但并不能打消她心头的疑惑,面对喜怒无常的艳奴,她没法让自己担心的少一些。
艳奴笑着看向一脸警惕的凤鸣子鹤,悠悠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本尊会相信你那套两命相连,他死你也死的说法吧?”
凤鸣子鹤心中一惊,面上装傻道:“什么说法?那是事实,你自己也证实过了他的身体里确实是有……”
艳奴打断她道:“既然是这样,那本尊更得要放过他了。”
凤鸣子鹤顿住,疑惑的看着艳奴,现在的她无法理解对方说这番话的意思,她不能确定对方是认真的,还是因为愤怒而说出的一时的气话。
艳奴笑道:“让他活着,你不也是活着?你不该开心吗?本尊好歹是保住了你心爱之人的性命。没有感恩戴德的样子,也该笑一笑。”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她才不相信艳奴会平白无故,只是因为好心而放过花玦。
“你以为本尊能做什么?”艳奴顿了顿,眼睛滴溜溜在凤鸣子鹤身上转了好一圈,不再说下去,凤鸣子鹤皱紧眉头盯着对方,好半晌,艳奴才呵呵道:“不用这么看着本尊,本尊不过是放他条生路。”
“你会这么好心?”凤鸣子鹤道。
“当然,”艳奴顿了顿,道:“不是本尊好心,要是放了他对本尊没有半点用处,本尊也不会放了他。”
凤鸣子鹤问道:“他能对你有什么用处?!他不过就是一介凡人罢了!”
“对!”艳奴眼睛一亮,笑眯眯道:“本尊真想亲自去看天界那些众仙众神看到这一介凡人出现在他们身旁那愚蠢的表情!”
凤鸣子鹤一下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惊道:“你想让他到天界去?!他是凡人!他去仙界?!你真的打算这么猖狂的与天界挑衅?!”
艳奴笑道:“是真是假,你是无法亲身验证了。但本尊可以现在就告诉你,本尊就是打算这么做。能够让天界那些自傲的蠢货们露出那样的脸孔,不知该有多有趣。”他说着,仿佛颇为遗憾的嗤笑,道:“只可惜,本尊是无缘亲眼看着了。”
对方的话,让凤鸣子鹤确信了花玦的生路有望,可也让她不由的担心的皱紧了眉头,花玦只是个凡人,先是误入妖界,已经乱了他在人间的时间,若是他再上天界,以后的事情更是无法掌控,这样无疑是在毁坏他在人间的种种牵挂和联系,她看不出,送他到天界与送他上绝路有什么区别。
“怎么太过高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艳奴揶揄的看向凤鸣子鹤,道:“不用太过感谢本尊,只不过是个举手之劳罢了~”
凤鸣子鹤道;“你不能送他走!”
艳奴仿佛置若罔闻一般,悠声道:“带走!”
身后的女妖似乎是跟随艳奴许久的妖怪,对于艳奴吩咐的命令总是能够很快的给出利落的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在脾性变化多端的艳奴手下谋生一般,不再等凤鸣子鹤与艳奴讨论什么,她们便将花玦身上的绳子解开,夹着昏迷的花玦要往祭坛下走。
“你不能这么做!”
凤鸣子鹤急道:“你不能这么做!到时候、到时候天界之人都会知道放出魔界之主这件事背后的策划者是谁!你便将变成众矢之的!你不会笨到把自己逼上绝境吧?!”
颜奴转身沉眸看着架着花玦不知如何是好的妖女们,半晌,冷声道:“你们的主子是本尊,可不是本尊身后自身难保的小丫头!”
他话里的阴冷让凤鸣子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只一会儿,女妖们就架着花玦走下了祭坛。
看着只剩下她与颜奴的祭坛,凤鸣子鹤心中一阵无力与绝望。
看着背对着自己不言语的颜奴,凤鸣子鹤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要怪只能怪你是天界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颜奴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渗着森然的阴毒之感。
“你……”凤鸣子鹤没有再说下去,心中萌生出的无力感瞬时席卷全身,她谁都不怪……只怪自己,为什么这么冒冒失失偷偷溜进人间。
颜奴似乎也感受到了从凤鸣子鹤身上散发出来的颓丧,只是用得意而又讥讽的扫了凤鸣子鹤一眼便转过身去,眺望着不远处悬空的黑色魔界大门。
这次是真的完了。凤鸣子鹤面色凝重的看着身前如同阴霾一般的颜奴的身影,绝望的想到。
过了许久,那扇黑色的巨门的门缝里开始闪烁起幽蓝的光芒,从四方的门缝中慢慢渗出漆黑的浓雾。
凤鸣子鹤被眼前这诡异的情景惊的皱紧眉头,她不由转眼看着仍然背对着自己的颜奴,突然觉得这个颜奴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肤浅,反而深不可测。
“你不用这样看着本尊。这并不是因为本尊的缘故。”颜奴并没有转过身,也许是凤鸣子鹤的目光太过强烈,他知道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除了你还能有谁?!”凤鸣子鹤并不为对方的举动而感到诧异,似乎这才应该是真实的对方。
只是让她感到阵阵阴冷和隐隐的恐惧。
“怎么会没有?”颜奴侧了侧头,凤鸣子鹤能够看到他嘴角那抹肆意桀傲的冷笑,“里面可多的是想出来的人。”
“不可能的!天界的封印不可能这么脆弱!”凤鸣子鹤反驳道。
“不可能?”颜奴顿了顿,道:“已经过了太久了,小东西,这里的封印也该是老朽的时候了。可里面的魔物却涌动着最新鲜的血液。这样苦朽的东西怎么能困的住他们?”
“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是不是?所以等着封印松动的时候,就来这里释放魔界之物。这个时候摧毁封印,不但让你能够得了魔界之主的亲睐而且还不会损伤自己的力量!”凤鸣子鹤恍然大悟,“可是天界的守卫呢?若是你除了他们,天界必会知晓!他们在什么地方?”
“你是说看守这封印的士兵?他们早就倒戈相向了,你还指望着他们告发本尊?”颜奴嗤笑道。
“不可能的!他们可都是天界最骁勇善战的士兵!”凤鸣子鹤虽是这么说着,可她的心底却感到隐隐的不安,眼前的景象无一不再迎合着颜奴的说法,让她感到心寒。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颜奴顿了顿,道:“天界的仙谪神祗都是披着伪善面积的恶鬼!他们甚至比恶鬼还无情。”
“那是因为你是妖!所以你恨天界的一切!”凤鸣子鹤道。
“哼,”颜奴冷哼着转过身来,他身后远处的魔界之门闪烁的幽蓝光芒越来越急促,黑烟般的浓雾也越发的浓重,他阴郁的脸色在身后的幽光的笼罩下变得更为森冷,他低笑道:“本尊是恨。”
伴随着沁入骨髓的森冷,从门内隐约传来雷霆奔腾般的轰鸣声,一阵响彻一阵,凤鸣子鹤的耳膜被震的生疼。
看着面前笑得诡异得意的颜奴,她扯着嗓子在轰鸣声中喊道:“你都做了什么?!”
“本尊?”颜奴哈哈大笑,“本尊不过是帮了他们一个小忙罢了!”
凤鸣子鹤张着嘴还想喊些什么,可巨门后越发巨大的雷动声掩盖住了从她嗓子里发出的所有声音,连她自己都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发出了声音。
霎时从门内氤氲出来的黑气翻腾的越发汹涌,凤鸣子鹤能够感受到伴随着脑壳刺痛一同而来的滚烫的灼烧感。
猛然间只听见一声更为震聋发聩的巨响当头爆开,凤鸣子鹤蒙怔的几乎失去知觉。
黑色的烟雾夹杂着锋利的巨门碎片,打在凤鸣子鹤的身上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可凤鸣子鹤已经被震彻的麻木的躯体感受不到疼痛,只有不真实的麻痒,模糊中她隐约看到颜奴的脸,带着释然快意的笑容,还来不及想些什么,一阵浓重的埃尘就漫进了她的视线,凤鸣子鹤禁闭起双眼,任由嘈杂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起伏轰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