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身下的冰层从细小的断裂,变成了“咔嚓~,咔嚓~”彻底坍塌。
“吱吱~,哗啦~”两人掉进零度的河水中,顿时冰刀一般的刺激席卷全身,每一个毛孔和脏器都被丢入了冰的世界,再加上水中的阻力本就大,让人根本无法动弹。
公梁允寒保持着掉下来的那个姿势,始终禁锢着楚汐汐,楚汐汐无法在这种毁灭性的冰冷里施展功夫,只能任着公梁允寒将她搂的死紧,口中的气体尽数冒出,两人缓缓向着河底沉去······
公梁允寒闭上眼,汐汐~,我爱你,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许久,大地降温,原本崩塌的河面再次被冰封住,只有些许凹凸不平的痕迹能看出这里曾经有过打斗,然大雪纷飞堆积厚实之后,连打斗的痕迹也被掩盖的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这冰层下面沉下过两个人。
当轩辕卿飞身赶来,找不到楚汐汐的身影,望着宽阔的冰河,他的心就像被悬在了几十丈高的空中,生命中再一次体会到了找不到她时的那种沉重。
“汐汐~,你在哪里~?”
寒风呼啸,夜空中及其罕见的下起了冰雹,一连数日,边关城镇冻死了无数牛羊,百姓打着冷颤剥下畜生的皮毛为孩子缝制棉袄,整个大地都在为这个历年来少有的严冬默哀。
回到纳疆,轩辕卿将唐子鹤交给了多吉阿南,他派出多路人马寻找楚汐汐,依旧没有找到楚汐汐的踪影,但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楚汐汐一定没事,并且故意避开了他的寻找,躲在了某个地方,她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所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那种心心相惜的生命感让他愿意等待,每每望着明月,他仿佛能听到她在对他说,“啊卿,等我,我快回来了!”
初春渐渐来临,积雪消融,经过一个凛冽的寒冬,今年的春日似乎也颠覆了往年的缓慢,短短数日,茫茫的大草原就已经冒出了鲜嫩的绿草。
眼光普照,碧草芳香。
一个不大的小村子外,村民们借着提早来临的春日充分播种,一家家的门头上都挂满了一串串的老玉米和干辣椒,农家风情尽足。
经过村子的清澈小溪边,几名少妇开着玩笑洗着衣裳,看见一名背着药篮的柔美女子回了村,少妇们又开始小声的指指点点。
“你们快看,她又去采药了,也不知道她照顾的那个男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活了,天天喂药也不见好,我看呀,干脆让他死了算了,省的她再费劲,漂漂亮亮的守着个废物,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说不定他们不是夫妻,是债主与债头的关系,欠了人家的,就得还给人家,免得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还得接着还。”
“谁说不是夫妻,我家狗蛋儿他爹上次在这女人的小屋外偷看到,她嘴对嘴说的给那男人喂药,不是夫妻她能这么尽心?”
“是呀是呀~,你家狗蛋爹就知道跑人家家偷看,你可得将狗蛋儿爹看紧了,不然小心哪日再给你惹来一屁股的桃花债,跟去年邻村家的蓝妮儿一样大着肚子寻来,够你在后面慢慢收拾的。”
“那是俺家狗蛋儿爹长得排场,她们故意勾引的怨不得俺家都蛋儿他爹,要是这女人敢对俺家狗蛋儿爹动心思,老娘就刮花她的脸。”
“得了吧~,人家守的那个男人虽然不醒,可光看睡着的样子就比几家狗蛋儿爹抢了不知道多少倍,快把你那护短的嘴脸收起来,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少妇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背着药篮的柔美女人从少妇们身边走过,似乎没听见,回到村口那间她自己搭建的小屋。
放下药篮,洗漱一番,坐在床边,拉起数日未睁眼的男人的手,“允寒~,你看,我今日踩了白毛灵草回来,我师父曾经说过,这种白毛灵草只有初春才有,是专门治疗血液不畅的最佳草药,一会儿我将它熬成汁就喂你喝,你等着我。”
女子开始洗草药,用文火慢慢炖,又在里面夹杂了一些别的舒筋活血的药物,嘴对嘴喂给了床上的男人。
喝完药,男人苍白的面颊稍有红晕,女子欣慰,只要再等一阵子,或许他就能好了。
一个月前,楚汐汐在刺骨的冰水中,意识逐渐模糊,许多画面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仿佛看见了公梁允寒没有她的那些日子里是如何挣扎着活过来,并且黑漆漆的河水中她竟然看见了他的泪,也很奇怪,他们本就被水包围着,又怎会看见他流出泪,但实际上她就是看见了,那一刻,她的心里仿佛被许许多多的针刺穿,这男人,可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啊!
并且生命在水中停留的最后一刻他放了手,扳着她的唇,将肺部最后一口气已经过渡给她,在她额头轻啄,将她向上推,而他在微笑的向下坠,她是他的妹妹,她不愿犯下弥天大错,他也不想逼她承受这份畸恋,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场孽缘,接着就闭上了眼,再没了任何反应能力。
楚汐汐心中撕裂,不管是出于以前的情谊,还是与他的血缘关系,她都不能任他这样消沉的死去,她奋力游向他,紧紧抱住,示意他不要放弃,一起上去,但可实际上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被水淹没的呛痛也让她全身失去了温度,慢慢的没了力气,意识渐渐模糊,仿佛听见秀儿在叫“唐三~,你睁开眼~”
但她太困了,一切都跟着静止。
就在楚汐汐即将冻死的时候,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庞出现在她的脑海,那男人的头发是短短的自来卷,脸也算不上十分英俊,只能算得上是眉目清朗,仪表较好而已,且他眉间有一道竖着的浅浅皱褶,就像一只闭上的眼睛。
但那男人对着她的微笑,却犹如佛莲绽开一般让她心神安定,且带着疼爱,更带着默许,仿佛慈父与情人的结合,促使她不由的身心卸下防备,顿感温暖,并伴着犹如和尚念经的语言窜进她的耳朵,“······乌戈哒米加啰啰,呼兹吧咕兹呔嚒,波罗呼大咕吧扎······”
一种莫名的力量注入她的身体,像被打了激素,她拉起公梁允寒就向上游去,靠上的水流有些急促,将她和公梁允寒冲到了另外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