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搏(四十二)

四十二 区队扩充

晚上,陈家楼的梁雷生来到鹭鸶泊喊向秀菊,向秀菊随即出来,她男人苏子扣大声说:“一个女人在家好好过日子不好,要出去玩命做什么呢。”向秀菊撇着嘴说:“天底下的人都像你做缩头乌龟,整个中国岂不真的完蛋吗?”

梁雷生愕然道:“你丈夫不同意你参加锄奸小组,你就不参与今晚行动吧。”“梁雷生,你说什么的呢?告诉你,我一回来就已经锄掉了汉奸黄本一了。”向秀菊摆着双手说。

“好好,我们要注意保密,自身安全还是要留神的。……走,陈日发乡长在东里堡等我们,要在东里堡锄掉伪分队长李师韩。”“那好,我们就往东里堡跑。”

梁雷生问她怎逮到黄本一,向秀菊便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他听。梁雷生赞叹道:“不简单,一个人就活生生逮住了黄本一这个凶恶的豺狼,并且押到邢艳虎烈士墓跟前处死,为死难的革命烈士报仇。你真不愧是当今的巾帼英雄。”

向秀菊平静地说:“你别要怎么夸我,支持我参加锄奸小组也就行了。……唉,李师韩他今晚怎得在东里堡呢?”梁雷生说:“他老家在野狐谷,但今晚东里堡伪保长康士荣的大儿子结婚,李师韩在他家里吃喜酒。陈乡长说今晚得手后,从庄前夹沟撤退。冯竹林预先把船停在那里,没人晓得。”

两人来到庄西头小舍里,陈日发说:“今晚,我们就四个人,等李师韩吃过喜酒回去,在路上干掉他!梁雷生你和向秀菊两人把标语贴到庄中心的一个墙上,震撼所有人的心,当汉奸绝对没有好下场!”冯竹林说:“我嘛,还要在李师韩的尸体上贴一张纸。唉,陈乡长,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呀?”

“汉奸李师韩可耻的下场!”冯竹林一听,拍着巴掌说:“这个纸条写得好!凡是跟鬼子走的人看到这张贴在李师韩尸体上纸条,肯定胆颤心惊。”梁雷生嘻嘻哈哈地说:“今日晚上,我们这四个人就是汉奸李师韩的索命鬼哟。”陈日发纠正道:“你说错了,我们不是索命鬼,是索命判官!你说得不好,难听!”向秀菊说:“那我就是个女索命判官。”梁雷生说:“你这个女索命判官厉害,在这之前倒已经锄掉铁杆汉奸黄本一了。”

陈日发惊诧道:“黄本一哪倒已经锄掉了?”梁雷生说:“锄掉了。向秀菊回来在马家湾上岸,跑到鹭鸶泊庄上正好遇到强奸傅国胜婆娘的黄本一,当时就摆到了他,扣到杨树上。傅国胜跑上来把个汉奸黄本一一顿死打,那个脸上血红血红的,就像刚从猪子肚里取出来的肚肺一样。随后,向秀菊又把这个汉奸押到庄西头三角池坟场,跪在邢艳虎烈士墓前,叫烈士的儿子邢开慧开的枪。”

陈日发拍着巴掌说:“干得好!看来我还要再写几张标语,大长抗日军民的志气!”冯竹林羡慕地说:“还是有文化的好呀。”

梁雷生提醒道:“眼下,康士荣家里怕的已经要散席了,我们还是早点在李师韩回去的路上埋伏下来为好。”陈日发说:“好吧,这就出发。”

李师韩打着酒嗝,哼着无名小调朝庄东头走去。康士荣招呼道:“李队长,要不要派我的管家老孙送你回去呀?”李师韩说:“不要,康保长你家里还有事,就不麻烦了。”

康士荣出了庄门口,对面吹来一阵山风,酒似乎醒了一大半。这时候他担心共产党的武工队从天而降,神经绷紧了几分,东张张,西望望,如同丧家狗似的。不管他怎么小心翼翼,等他转弯进入山路之时,突然绊了个跟头。李师韩要爬起来,他的膀子陡然被人反剪了起来。陈日发走过来严厉地说:“李师韩,你这个狗汉奸,现在我们代表人民处决你。”说着短枪支到他的脑门上,沉闷的枪声送他进入坟墓。

冯竹林动作不慢,随即将一张白纸糊在汉奸的身上,十个字醒目大字便出现在路过的人们的眼里。

康士荣客厅里收拾好两张桌子,食客们喝茶谈闲。正当食客们高谈阔论之时,孙管家跌跌撞撞跑进屋里,说道:“东家呀,李队长回去的路上出事了。”康士荣急忙问道:“李队长他在哪个地方出的事?”“在转往史家坡的口门上。我上去看了,李师韩身上贴了一张白纸条,上面写着‘汉奸李师韩可耻的下场’十个字。看笔迹是陈日发写的字。”

康家三叔说:“这是共产党的锄奸小组干的。我家士荣呀,以后皇军的事少做。你做多了,锄奸小组就可能办掉你。”康士荣胆颤心惊地说:“皇军找住我呀,不得不给皇军做事,共产党又来要我的命,这可怎么办呢?”明高太说:“皇军找你,你就给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就装作个糊涂虫。共产党来了,你也别要顶调。这就叫个风吹两面倒。乱世当中,求个活命。”

邻居沃荣敏跑进来说:“庄中间贴了几张标语,说今日已经处死了两个汉奸,一个是黄本一,再一个就是今晚还在这屋子里吃喜酒的李师韩。两个人的名字上打上了血红的红圈。”康家三叔说:“看来这次共产党真的要来个锄奸风暴啊。唉,给皇军做事没好下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横死在路口上。”

明高太问道:“黄本一今日是在哪里被人打死的?”孙管家长叹了一口气说:“他死了到鹭鸶泊去嫖傅国胜的婆娘,出来走到庄门口就被向秀菊这个女人一下子扑住了,绑在一棵杨树上,被傅国胜打得个半死。最后被推到邢艳虎的坟前,邢艳虎的小伙邢开慧开了两枪,头皮都被削掉了一大块。”康士荣胆寒地说:“听了这么说,共产党锄奸真个怕人的。”

客人们已经离去,康士荣还在客厅里愣愣的,人家招呼他,也没个回应。到了夜深人静时,老伴喊他睡觉,他这才“嗯嗯”的跑到自己的房间里。他简单地脱了衣裳,便躺倒在铺上,迷迷糊糊的。

恍惚间,康士荣走进了鬼子的军营,鬼子龟田少佐大队长说道:“康桑,你要带领皇军追杀抗日分子,你的功劳大大的有。”康士荣说:“抗日分子很狡猾,你刚刚到了他们的跟前,转眼间他们就跑掉了。”“你的没用,死啦死啦的。”鬼子拔出指挥刀架在他的肩膀上,吓得他直喊“太君饶命,饶命啊!”

他跌跌撞撞地去抓抗日分子,哟,这屋子里有几个抗日分子,便喊道:“太君,太君,那屋子里有好几个抗日分子。”龟田赞许地说:“好,康桑,你是皇军的功臣。你这就带我们去抓呀。”

不知怎的,康士荣却掉到抗日分子挖的陷阱里,挠钩将他扔到抗日分子的手里。“康士荣,你这个狗汉奸,今日你也有这么个可耻的下场。”乌油油的枪管子对住他,他举起双手喊:“饶命,饶命啊!”

老伴喊他:“士荣啊,士荣你做了噩梦了。”康士荣翻了身子惊悸地说:“吓死我了。”老伴摸了他的后背,惊讶地说:“士荣,你怎么淌了这么多的盗汗?”“哎呀,怕杀人了。既不能给皇军做事,又不能跟抗日的人来往,这左右为难怎么好呢?”老伴说:“以后你哪不会装病吗?遇到皇军和抗日的人,你就神经兮兮的,说说胡话。自古道,官不限病人。从此你就来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谁也拿你没办法。”康士荣连声说“好”,这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康士荣起得比较晚,直到九点多才起床。他洗了脸,拿碗才要盛早饭,孙管家跑进来禀报说:“东家呀,严家桥的佟宝宏早上起来,到茶馆里喝茶,遇到刘昌青和季胜德两个人抓到了,拖到街头就‘砰砰’两声枪响,打杀了。佟乡长身上还贴上了白纸条,街上贴了好几张标语呢。”康士荣神经质地说:“佟乡长过几天就要升到区里当副区长,他叫我接他的乡长位子。这不,我如若接了赵严乡乡长,岂不是要遭枪子见阎王老爷吗?怕杀人了。……今后我什么都不干了,保命要紧啊!”

陈家楼坐落在半山腰,易守难攻。伪陈黄乡长枣红悌做五十大寿,宴请市面上有脸面的人。伪苏镇区长、大地主线庠甫当在宴请之列。他带着两个勤务兵,耀武扬威地骑着高头大马。吃过早餐,大雨如注。线庠甫提议说:“我们在枣乡长这里来场麻将吧,不知你们哪个来呀。”枣红悌说:“瞎说的,线区长来我寒舍里,说的没人陪同打麻将,我枣红悌也不是个市面上跑的人啊!……王仁裕,陈宗文,你们两个坐到我书房里,那里面清净,不嘈杂。”

四个人摘了骰子,抽取了四张风头。东家线庠甫,南家陈宗文,西家枣红悌,北家王仁裕。线庠甫高兴地说:“我头家,那我提议,清一色六翻,两翻胡牌。我们带龙、版铐、平胡、幺头。”陈宗文问道:“兜多大的牌?”线庠甫说:“两翻牌,十文钱,头家给二十文。清一色一百六十文,也就是十六个铜板,不大啊。”王仁裕说:“倒局的人要得三四吊钱输呀。”

线庠甫将麻将一倒,笑哈哈地说道:“不好意思,第一牌就是个清一色。你们看看,我是摸牌胡的。”枣红悌说:“线区长,你第一牌就胡了当桩清一色,够再往上翻呀?”线庠甫说:“我们说好的最大的六翻,六翻就封顶吧,凡是清一色胡下来,不问你是当桩还是旁桩。”

“哗哗哗”,雨越下越大。王仁裕甩了一张二饼,说道:“这些天来,共产党的人接二连三的打杀了为皇军办事的人,势头这多猛啊。线区长呀,往后你还要注意点才好。”线庠甫外强中干地说:“我有人保护的。我一般不外出,这是枣乡长跟我有八拜之交,他做五十大寿,兄弟我怎能不到场呢?不然的话,也显示不出我们俩是铁哥们呀。”

“今日下大雨,再加上在枣乡长这里面打麻将,鬼也别想跑得进来啊。”陈宗文及时地拍马屁说。线庠甫将麻将一推,哈哈大笑道:“清一色七对,你们说这牌大不大?”枣红悌说:“这是双清啊!给钱三百二十文呢。”线庠甫摇头道:“不不,我们说好的,最多是一百六十文,不往上翻。我们都是弟兄们弄玩的,哪能玩得多大啊。”

正当三家给钱之时,书房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随即走进三四个人。为首的陈日发大声喝道:“都不许动!哪个动就打死哪个。”线庠甫正把短枪拔出来,对面却先打了一枪。线庠甫“唉呀”一声,随即“骨碌”一声,短枪掉在地下。原来是向秀菊开的枪,她骂道:“狗汉奸,死到临头还不老实。”上去就将线庠甫反剪了起来,孔武有力的季胜德再反扭他的另一只膀子,捆扎起来。

刘昌青说:“老冯,上去把桌上所有的钱全部装到袋子里拿走。”向秀菊拾起地上的短枪,站起身来说:“你们都放老实点,今后再给鬼子做哈巴狗,抓到你们一概打死,绝无二话可说。听到了没有?”枣红悌三人都说“听到了”。

陈日发警告说:“枣红悌,你听住了,你也是一个汉奸,只是你手上还没有血债。从今往后,不准你死心塌地做日本鬼子的忠实走狗。否则,我们的枪底下绝对不留你的老命。你听到了没有?”枣红悌头像鸡啄米似的说:“听到了,我听到了。”

线庠甫被押出了枣家,来到庄夹沟,一声枪响,汉奸的尸体被遗弃在河床上。

再说枣家上下都吃惊不得了。枣红悌怨声怨气地说:“线庠甫他还带了两个勤务兵,据说还有武功,这会儿连个人影子也没看到他们。”陈宗文垂头丧气地说:“今日交了霉运,输钱不谈,向秀菊那女人打枪,打得线区长手臂上的血溅得我一身,我连个大气也不敢喘呀。”

孙管家跑进来说:“牛大发、王二狗两人躲雨的,被陈日发带的人捆绑起来,嘴里塞上烂布条。”王仁裕说:“外面下大雨,我们只顾说话,就不曾听到外面的动静。他们来了几个人呀?”“六个人,我留意了一下。徐阳乡乡长陈日发,武工队队长刘昌青,露丝泊的向秀菊是乡里的妇救会主任,农会会长梁雷生,他是浪子潭的人,还有民兵大队长季胜德,汪豆庄人,天王坡的冯竹林,当的乡财委。”

“这六个人来自六个庄的人,个个都厉害不得了,共产党怎找得这么好的呀。他们一个我也不敢惹呀,惹到他们中的一个,我死无葬身之地。”枣红悌惊悸地说。

徐宗文说:“唉呀,我听见庄中心枪响,线区长肯定打杀在那里。不相信,叫孙管家去看就知道了。”枣红悌便走出去叫孙管家到庄夹沟望望。

王仁裕说:“这回共产党来硬的,凡是鬼子的拐棍,一概打死。我已经听说有七八个被打死,我们乡连线区长算进去已经有四个人。”徐宗文说:“我们乡里哪被打死了四个人呀。”枣红悌说:“不错,是有四个人。鹭鸶泊打杀了黄本一,东里堡打杀了李师韩,严家桥打杀了佟宝宏,加上线庠甫,正好是四个人啊。”

徐宗文说:“求桐镇的商会会长夏化武早上起来上茅缸的人,被打杀在粪缸里。县城里皇军跟前的翻译官黄佐华到求桐镇老家看妈妈的,也被打杀在街头上;他的吉普车驾驶员被打了个脑中风,半身不遂。辛阁乡乡长尹荣功被打杀后,撂在辛冯庄的庄夹沟的桥口。宁闳当皇协军团长的人带了一个贴身勤务兵到南山坡遛马的,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枪,打撂在马脚下。送到医院里过了两天就死了。开药房的鲍大头被人捆绑起来,用砒霜塞到他嘴里药杀了。……唉,我这一说,倒不抵八个呀。”

王仁裕说:“我还听到皇军的便衣队队长火国轩被人捆绑起来,跟一块大石头撂到北汊港里。苏岗镇警备队长线道斋逛窑子嫖妓女被苏道文一枪打撂在楼梯口上,当场就咽了气。”

孙管家说:“我听庄上杂货店老板罗志坤说,宗康明被皇军泽田队长用指挥刀劈杀的。稻雀儿这家伙说求桐镇最安全,一个抗日分子都没有,夏化武、黄佐华两人回去不成,过到两天就被共产党的锄奸小组干掉,而且下场很惨。遇到清乡委员会主任南玉堂说他是共产党方面过来的人,说话老是在跟皇军瞒抗实情。再加上他投靠皇军这两三年全没个名堂山。泽田队长听了南玉堂说的话,火上了堂屋。”

孙管家见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不语,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伪参议遇成阁站进来说:“这回是风暴!共产党来的一场风暴,一场来势凶猛的锄奸风暴,哪个都拦不住。”枣红悌绝望地说:“遇参议呀,你在县城里跑,见多识广,现在我们这些人哪是寡妇养儿子没指望呢。”

枣红悌的三儿子跑进屋说:“雨落落的,我向南跑到庄夹沟望的,线区长四仰八叉的仰在桥口,流了一地的血,血红血红的,简直如同杀的一头猪似的。”王仁裕说:“枣乡长呀,要派人到苏阳庄喊线区长家里的人来陈家楼收尸啊。”枣红悌有气无力地说:“孙管家呀,你去趟苏阳庄吧,叫线区长家里人,撑船来将线区长的尸体弄回去安葬吧。……唉,真个晦气。”

安薛游击大队转移到山区里的枣坪,这是五十户的庄子。枣坪地处险要的半山腰,易守难攻,转移其他地方也能做到从容自如。附近还有一个山寨,更能阻击深入山地的鬼子,可以对付一个大队的鬼子兵。

向秀菊收到一个陌生人送来的条子,她打开来一看,原来是苏子扣给她的休书。她愤愤地骂道:“一个活畜生,心甘情愿做鬼子的顺民。离婚就离婚,除了你个苏子扣,我就不得活了。”潘厚基出现在她身边,问道:“是哪个送给你纸条的?”向秀菊说:“我也不曾怎么注意,哪个给我纸条的人只说了一句,大姐,这是给你的信。纸条交到我手里,那人就走开去了。……苏子扣跟我离婚了,叫人送给我休书。”

潘厚基说:“我婆娘死了快有一年了,你如若不嫌弃我,我们俩就做夫妻。”向秀菊说:“我年龄大了些,二十五岁,属蛇,不曾生过人。”“唉呀,我们俩差不多大,我二十六岁,属龙。”向秀菊点头说:“你爱我,我同意。”潘厚基接过她手上的纸条灌进自己的口袋里。回过身来却抱着女人的上身吻了吻嘴。

向秀菊笑眯眯地抹了抹嘴,说:“就这样子,我们俩从此就是夫妻们了。”

山神庙被开辟为大队部,虽然不大,可以容纳十来人开会议事。因此在这里只能开十来人的小会。政委匡苕子对大队长王瑞卿说:“为了顺利开辟下一阶段的革命工作,我们很有必要调整我们的策略。最近一段时期,我们放手发动乡村干部锄奸,取得了惊人的成绩,锄掉了一批罪大恶极的汉奸分子。初步统计一下,全区六个乡锄掉了大小汉奸分子将近六十个人。但是,我们的干部也就处于危险的境地,因为日伪要进行疯狂的报复。同志们的安全,我们安薛区委一班人必须考虑,绝对不能漠然置之,要尽快将这些知名度太高的人撤到可靠的工作环境,不肯离家的,我们还要进行动员。你看,对这些人怎样安排。”

王瑞卿说:“匡政委呀,不如把这些人吸收到我们游击大队里来。”匡苕子说:“你把人员都抽到游击大队,那当地组织就削弱了。”

他们谈话之时,常扣兰走进来报告,“军区下达了命令,请匡政委和王大队长阅读。”匡苕子看过之后,递给王瑞卿。王瑞卿看了,乐滋滋地说:“军区命令我们安薛游击大队改编为安阳山抗日独立团啦。”

匡苕子说:“一个独立团人数起码要达到八百人,最好一千人以上,否则名不副实呀。”王瑞卿说:“我们现有四百多人,区队有一百二十人,可以抽出一百多人。所辖的徐阳乡、求桐乡、传媒乡、宗衡乡、苏平乡、安堡乡,六个乡都有四五十个基干民兵,我们可以抽出二百五十多人。三个数目加起来,不就达到八百人了吗?”

“照你这么说,我们区委会必须尽早召开,要统一研究部署。我们要向安薛区所有的革命同志讲明白,小局要服从大局,今后的革命工作极其艰苦,然而也是极其伟大的。所有的革命同志都要融入抗日的大熔炉里,我们的抗日革命队伍才更有声势,打击日本侵略者也就更有力量。”王瑞卿欣然地说:“那好吧,我们区委一班人先把个部署落实下来,这之后按部就班。”

当晚安薛区委再次开会。匡苕子主持会议说:“同志们,现在我们安薛区抗日局面已经打开了,锄奸工作取得了辉煌的成就,锄掉了一批罪大恶极的铁杆汉奸,沉重地打击了日伪势力,大长了抗日军民的志气。……军区领导对我们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下面由王大队长宣读军区刚刚下达的命令。”

王瑞卿读了军区命令后,夏才炎欣喜地说:“这一来,我们安薛游击大队上升为主力部队了。”黄明玉说:“我晓得要把我们的区队武装并入安阳山抗日独立团,那我们安薛区队武装就得扩充啊。”李根山说:“地方上的武装不能把人全部抽掉,就是师傅也要留几个下来么。不然,此后扩充的兵员全是生手,打起仗来还不是一打就溃散。……这是我个人的意见,还望大家想想这个问题。”

王瑞卿说:“军区下达命令,要求成立独立团,没有起码的七八百人的部队,怎能号称独立团的呢?事前,我跟匡政委商议了一番,下面六个乡的民兵武装要抽掉四十多个人,有的人由于先前锄奸,露出了锋芒,敌人一定会穷凶极恶地报复,这些人必须保护起来,最好的保护方法就是到独立团工作。”雷运兰说:“我赞同王大队长这条意见。像陈日发、梁雷生、向秀菊这些人留在原地工作,肯定很艰难,敌人的疯狂报复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匡苕子说:“同志们,我们是革命工作者,要有全局一盘棋思想观念。既然军区下达命令,我们就得必须执行。再说,前一阶段锄奸,战果累累,震撼了日伪势力,但也遭来了敌人的极度仇视和疯狂反扑。王大队长的提议是可行的,也是大势所趋。可能有一些人闹革命不愿意离家乡,我们要对这些人进行必要的说服动员工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再说,我们打击敌人,消灭敌人,但第一还要数保存自己。保存了自己,才有取得更大的胜利的希望。如果是无谓牺牲了,就连咸鱼翻身的故事都无从谈起。”

“报告!”匡苕子笑着说:“是常扣兰吗?请进。”常扣兰进了会场,说:“你们这是在开会呀。”黄明玉笑着说:“常连长,这会儿来又有什么事呀?”常扣兰敬礼,说:“这是地委给匡政委的指示信,现在我交给匡政委。”匡政委接过信,拆封展开来看了看。她说道:“小常,上级领导的指示信我收到了。”常扣兰说了声“是”,便走了出去。

匡苕子说道:“现在我传达地委指示,安阳区跟我们安薛区合并,组建新的安阳区委。匡苕子任安阳区委书记兼安阳区队政委,潘厚基任区长,苗乃刚、戴珍彪二人任副区长,潘丰立任区队队长,范春久任武工队队长,李根山任农会会长,向秀菊任妇救会主任,何康任财委主任,常扣兰任青年团书记兼妇救会副主任。新的安阳区委由下列九人组成:匡苕子、潘厚基、潘丰立、李根山、苗乃刚、何康、常扣兰、夏宪吉、苏福生。匡苕子、潘厚基、潘丰立三人为常委,苗乃刚为民运科长,李根山为宣传科长,夏宪吉为组织科长,苏福生为区委秘书。蒲建伟、王富民、曹峰、姚祥发、袁璜、郝正、唐君香、黄明玉、郭彤、劳小党、周杂毛、雷运兰、匡若朴、白文富十四人到安阳山抗日独立团团部报到,另有他用。”

王瑞卿笑着说:“我不在新的安阳区委,也没谈调动。”雷运兰说:“你已经升为独立团团长,有了这个职务,既然不需要明文说明了。只有我和黄明玉二人不曾有安排。”

匡苕子说:“同志们已经听到了地委指示信,但是我们安薛区委最后一次会议,使命还没有完成,要把原先的六个乡的干部研究安排好。现在,从徐阳乡开始配备吧。”

黄明玉说:“徐阳乡我熟悉,我说一下我的意见。郑颂平任指导员,邢开慧任乡长,万桂亮任民兵大队长,曹启华任武工队队长,傅国胜任农会会长,线念慈任妇救会主任,沃荣敏任乡财委,冯庆元任青年团书记。你们看,怎么样?”雷运兰说:“黄区长说的徐阳乡这个配备,我认为是不错的,不需要再变动了。”李根山、夏才炎两人跟着说赞同。苗乃刚再说同意,匡苕子问了王瑞卿,他也同意。接着就求桐乡配备干部进行了研究。

也就两三天的功夫,安阳山抗日独立团组建完毕,下辖三个营,每个营又都是三个足编连,全团一千二百多人。团长王瑞卿,副团长夏才炎,政委郭坚,副政委匡苕子,参谋长欧之时,政治部主任肖庆德,后勤部长黄明玉。侦察科长郭彤,警卫连长郝正,炮兵连长姚祥发,随军医院院长劳小党,随军抗日军政学校校长蒲建伟。

匡苕子的重点工作显然是在安阳区搞抗日革命工作,她的最棘手的事情就是赶快扩充安阳区队,原先的老队员只有区区的十一个人。武器只有十四支长短枪,五颗葡萄弹,一挺报废的轻机枪。区委一班人个个焦急头疼。潘厚基幽默地说:“之前的得力干部全部充实到独立团,我们留下来的人员、武器都严重缺乏,就是遇到机会吃鱼也不敢怎么吃呀,实力达不到。我们现在只能吃一些小鱼小虾。吃大鱼就容易卡喉咙。”

潘丰立说:“留下有限的武装人员,想做大文章是不可能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唯一的本法就是强化侦察工作,还要善于捕捉机会,从头开始,一点一滴的结余起来,积少成多,由弱到强。其他是没有办法的。”

匡苕子说:“大家不要气馁嘛。我们还要加大宣传力度,扩充区队武装。手里没有打狗的棍子是不行的,我们每到一个村庄都要对群众进行鼓动宣传,动员一些愿意投身革命工作的老百姓。我提议我们区队也办抗日军政学校,我们这些人一有功夫就给学员们上课。当然军事训练也是一个重要方面。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李根山说:“我提议苗乃刚任安阳抗日军政学校校长,匡书记兼任指导员。……另外再成立一个文艺宣传队,由苏福生兼任这个宣传队队长。”

匡苕子说:“大家对李根山这个提议进行表决一下,同意的举手。”大家听了,全部举手同意。

大家说来说去,还是区队武装的扩充是重中之重,必须马上展开工作。最后决定分两组人马深入到各个村庄进行宣传发动。匡苕子、戴珍彪、苗乃刚、常扣兰、向秀菊、何康等组成一组,到原安阳区域各乡活动;潘厚基、李根山、范春久、潘丰立、夏宪吉、苏福生等组成二组,到原安薛区域活动,武装人员也分配了五六个人。

匡苕子率领一组来到厚生乡小源村,家家户户都关起了门。匡苕子问戴珍彪:“这里的人为什么不欢迎我们的到来?你说说缘故。”戴珍彪说:“这个小源村经常出入日伪特务,大约被他们洗了脑。我想想找哪个人能够打开突破口。……唉,找老权,他老说要报仇申冤。”

戴珍彪带着匡苕子来到庄子最北头的权文鸿的家门口,戴珍彪上前敲门,“老权呀,是我老戴。”权文鸿开门放他进屋,他回过身招呼匡苕子说:“进来呀。”

权文鸿见了女干部进来,愕然道:“她是……”戴珍彪说:“她是给你报仇雪恨的,而且说到做到。”匡苕子朗朗地说:“老权,我叫匡苕子,是从安薛区那边过来的。老百姓有什么疾苦我们是时刻放在心上的。你有深仇大恨,请你一一告诉我。”

权文鸿瞥了瞥匡苕子,疑惑地说:“你真的能给我做主吗?”匡苕子说:“路遥知马力,疾风知劲草。你看我是谈谎撂白的人吗?堂堂的男子汉,有话就说清楚。如果你真的有血海深仇,闷在肚子里也不是个生意经啊。”权文鸿再次瞥了匡苕子一眼,问道:“你是个什么人?”“我是共产党的抗日干部,你以为我是个女人就不能给你报仇雪恨吗?你不妨信任我一回,看我做的能不能使你满意。”戴珍彪说:“老权啊,你晓得她是什么干部,她是匡书记,大的安阳区委书记。她手上杀的鬼子和汉奸特别多。你有话就赶快对她说。”

权文鸿终于激动地说:“匡书记呀,王启功这个狗日的,他说他说共产党的区委副书记,凡来投靠他的人都能做到官儿,只是大小不等。他又说凡是接待他和他的人都没事。大家就听了他的话,认为共产党和八路军都能替自己做主,开门接待他们。谁知道日本鬼子随即包围了村庄,大凡接待王启功他们的人家,家里都被拉走了人,有几户全家都被拉走了。”

匡苕子转身问戴珍彪:“王启功是什么人?是不是做了叛徒?”戴珍彪说:“有一次安阳山发生了战斗,有几个区乡干部失踪,其中就有安阳区副区长王启功。”“这么说,这里肯定有大问题。我们必须将王启功这个人捞住,一切问题才能迎刃而解。……老权,你继续说。”权文鸿诉说道:“我的婆娘过文英是乡里的妇救会主任,被鬼子捆绑走了。我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参加了民兵,夫妻两个被掳去给鬼子修炮楼做苦工。我由于得了重感冒趟在铺上不能动弹,鬼子才没拖我走。”

匡苕子说:“情况我晓得了。要想动员这里的群众,唯有把鬼捉住,才能擦亮群众的眼睛,让他们获得清醒的认识。老权,你在家里那里都别去。”权文鸿答应了。

通过察看小源村的地形特点,有三条路通向外界,南边是湖泊,没有出路。东边进庄,西边上山走上山路。北边直通大路奔二十里之外的厚生镇。匡苕子决定分两班人,一班人蹲守进庄的东路,另一班人蹲守北路,北路是重点。潘丰立带领苗乃刚、李根山、范春久和五个战士蹲守东路旁边的树林里。

第一天从早到晚没有情况,夜里也不见日伪踪影。但是第二天下午有一批武工队模样的人从北路摸进村了。潘厚基叫人跟上去。匡苕子说:“不忙,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戴珍彪悄悄地爬到匡苕子跟前说:“你看,那个戴灰色帽,腰系武装带子的人就是王启功。”

匡苕子说:“你们都别动,我、向秀菊、常扣兰三个女人化装女农民,往庄上跑,不会引起那班人的怀疑。”三个女人弓着腰跑进农户家里。她们出来,都头上裹着扎头巾,肩膀上扛着钉耙、大锹、扁担,向秀菊还挎着小篮子。

一个家伙不住地拍打着权文鸿家里的院落门框,头目说:“用力推他的门,我们进去就择他的皮。”两三个人一齐用肩膀扛着,院落门被推倒了下来,“桄榔”一声,全庄人都能听得见。屋门也紧闭着,两个人一推,门就打了开来。三个人进去,哇哇直叫,退出门外,一脸的白石灰,呛得睁不开眼睛。王启功怪叫道:“妈的,权文鸿这个虫几天不见,就想出这么个法子对付我们,放火烧掉他这个牢棚儿。”

匡苕子向潘厚基他们招手,潘厚基一边向潘丰立他们发出信号,摇晃着红布条子,一边带人悄悄地进庄。匡苕子见潘厚基他们上来,便对向秀菊说:“你挎着篮子上前,跟他们说话,把王启功引到西面的大树脚下。”向秀菊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歹徒们正要点火烧草屋,忽然传来女人的叫声:“你们把人家老权的屋烧掉,人家也没处吃住呀。”王启功回转身,见是个妙龄女子,便恶声恶气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婆娘?”“我是这小源村人家的婆娘,怎么?我可认得你呀,你是王书记,竟然也跟鬼子一样烧人家的房子?”王启功破口大骂道:“他权文鸿耍弄我们,把我们的三个弟兄的眼睛都呛瞎了。你个婆娘别跑,肯定是他的同伙。”“我是他的同伙?”向秀菊装着胆怯的样子,不住地往西边退缩。

王启功跑到大树脚下,忽地栽了跟斗。他正要爬起来,忽然被人反剪着两个膀子捆扎起来。他的三个随从也被打翻在地,一个也不敢动。匡苕子嘲讽地说:“王启功,你个王副区长,你什么时候当上安阳区委副书记呢?看来我们还得找几个人祝贺你荣升,好不好?”叛徒一听,垂下了头,蔫了。

一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前后半个钟头的功夫,前来作祟的十二个人全部被活捉了起来。只有一个家伙十分顽抗,举着手枪就要射击,潘丰立一个箭步上前托住他的手,“砰”的一声,对天空放了一枪。范春久挥手打落他的手里的枪,这家伙疯狗似的跳了起来,跟潘丰立、范春久两人对打。向秀菊趁他没注意,忽然一个扫堂腿,凶恶的歹徒栽了个嘴啃泥。两个男人及时上来将他捆扎起来。

十二个歹徒全部押到权文鸿家的院落里,权文鸿上来就抽打那个顽抗的家伙。潘厚基把愤怒的权文鸿拉了开去。通过一阵的审问,终于弄清楚那个顽抗的家伙是个日本鬼子特务,名叫神田光吉。另外有张少伟、陈旦复、郭沧年三人是日伪侦缉队骨干,便拘押起来。其他七人是穷苦人出身,经教育当场释放。

小源村所有村民都被权文鸿喊到大庙前开会。匡苕子叫把神田光吉、王启功等五人押出来与村民相见。权壁生高声说道:“张少伟,你这个大坏蛋开枪打死我的婆娘,今天我要你偿命!”他手拿太斧愤愤地要往前跑,戴珍彪上去将他拦住,说道:“张少伟有罪恶,还要等待上面的批复;再说,报仇雪恨还有其他人还不曾说的呢。”权壁生强压着怒火,说:“张少伟,你个坏蛋,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你被一枪打死!”区长潘厚基将五个坏蛋一一告诉了大家,大家这才心明眼亮。

匡苕子挥着手说:“乡亲们,之前你们被王启功这个叛徒蒙蔽住了双眼,再加上神田光吉这个鬼子特务的精心策划,妄图拆散我们抗日军民的鱼水情。今天,他们的罪恶阴谋终于被彻底戳穿了!现在,我们要将这五个民族败类押到独立团进一步审讯,一定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

三天后,地委和独立团决定将神田光吉押送到军区,继续关押郭沧年,批准处死叛徒王启功、日伪侦缉队骨干分子张少伟、陈旦复三人。三个民族败类押到小源村现场枪毙,小源村沸腾起来了。权文鸿、权壁生二人举着手要求参加革命,拿起枪杆子上战场。他们俩一说,当场就有二十五个人报名参加区队武装。缴获敌人的十二支短枪,两人一支还摊不过来。匡苕子说:“莫心急,今后战斗有的是,没有枪,敌人会给我们送得来的。”村民张直诚笑哈哈地说:“好呀,我们盼着拿到枪的这一天早日到来!”

这真是:谜团解开心敞亮,踊跃握枪干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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