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那天嫣然约了我,后来态度更是大转,让我措手不及,又欣喜若狂,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段时间的心情了,感觉简直是在云端一样不真实,虽然嘛!她脾气不太好,总是板着张俏脸不满意我这,不满意我那的,可是我也总算知道了,她是在乎我的,不然去年礼部尚书的公子向她提亲,她早嫁了,可是她推了那门亲事,我以为她是因为喜欢太子才拒绝的,不过现在我才知道她不是喜欢太子,而是在犹豫,那时告诉我喜欢太子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哎呀,怎么说呢,总之我现在感觉很幸福,每天早早的起床盯着下人布置张罗着自己的新房,感觉十分幸福又飘飘然,对了,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来不了,你那师兄那么凶,怎么会让你特意长途跋涉的来观我的礼嘛,喂,我可不是再说你师兄的坏话哦,他应该是舍不得才对,哈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关系可不一般呢!绝对不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这样吧,既然你来不了我的婚礼,那你和你师兄成亲时记得提前给我打声招呼呦,我和嫣然一定会特意前去观礼的,当然,还会送你们我们云国特产的东西做礼。”
“呃……不说了,就这样啦,嫣然来了,我们俩等着和你们的喜酒呦~”
一封信全部看完,满楼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有些怅然若失,心里还是很替他们高兴的,也真心的祝福着他们幸福,可是宋子尘最后那句话却让满楼心头微微发酸着,原来不止夏玉瑶,夏景榕看得出来,就连相处不过一月有余的宋子尘都看得出来她和师兄的潜伏的感情,可笑他们才决定要在一起,便要各娶各嫁了。
“满楼。”
一道再熟悉不过含着柔情的声音忽然在她头顶响起,条件反射的她身子向里面缩了缩,才抬头循声去看,只见夏景榕勾唇俯视她,眸光温柔而缠绵,毫不在意她那下意识想躲避的反应,瞥了眼她紧紧捏在手中拆开的信件,他走到满楼身侧撩开下摆在床沿与她并肩坐下,淡淡又了然的语气,“是宋大人带来的信吧?”
满楼也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颔首点头,将信件叠好揣入怀中,思索片刻也不隐瞒,道,“是宋大人的公子写给我的,在云国时多亏了宋公子的照顾,他写信就是告诉我他要成亲了……”
说到成亲二字,满楼语气微显一顿,目光闪烁,随即便被一抹笑掩饰过去她的不自然,“有些可惜,若是早些看了信,宋大人在多留一些日子,我便可以在回一封信给他,正好让宋大人带回去,也好聊表一下我的祝福之意。”虽然她无法亲口去说,去祝福他们。
夏景榕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用略带试探的口味道,“现在我也抽不开身,你若愿意,等年后得了闲,我陪你一起去一趟云国,顺便陪你去玩玩,散散心。”
满楼张了张口,他闪烁期待的目光让满楼心头一颤,她立刻飞快的将目光移开,看向他处,“不用了,太子平时公务繁忙,不必如此费心,我想即使我没有回信,宋公子也是理解的。”
夏景榕眸光黯了黯,期待的光芒瞬间熄灭,纵然知道她的回答,心头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嘴角牵起一抹苦笑,语气却是半开玩笑,“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全为了你,二妹嫁入云国又不能回来,过年好怎么着我也要代表父皇去一趟的。”
满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心知他是想看见自己点头应好,可是她却怎么也点不了头,开不了口去应好,只能默默无语。
得不到回应的夏景榕衣袖下的手情不自禁握成了拳,慢慢又松开,他点了点头,若有若无的叹息无声消弥于耳,道,“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一声这几天,直到过年可能都没有时间,不能天天来看你,你若有什么需求只管和宫女们说,也可以在宫女的陪同下四处走走,总在屋子里呆着没病也要闷出病来,但是出去时一定要带着宫女。”
“好,我会的,你不用担心,安心去忙你的吧。”一句话毫不多做思考的就说出了口,看着夏景榕怔怔看着自己的目光她忍不住一愣,随即立刻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里还有玉瑶公主……”
“我明白。”打断解释的满楼,他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走了二步,并没有转身回头,满楼看不见他的表情,他道,“想吃些什么尽管和宫女交代,不必拘束,你知道的,我接你入宫不是想看你每天敷衍应对,回避我的,正好近日会比较忙,我给你一些时间,也算是给我自己时间,你好好休息吧。”
夏景榕说完静默了一会,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他抬手按了按刺痛的心口出,双眼微瞌,在睁开眼睛时也不在言语,抬脚走出了这间让他想靠近,却总被刺伤的屋子。
待夏景榕走后良久,满楼眨了眨微氲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对夏景榕走后才走进屋子,静静站在一旁在望月楼服侍过她的彩云道,“彩云,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彩云与彩霞对视一样屈膝应道,“是,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唤奴婢一声,奴婢就在门外候着。”
满楼颔首点头,不在言语,两人见状依次退出了房间,待二人走后,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满楼合着衣躺下,伸手拉过叠整齐的被子将自己盖上,连头也一起躲进了被子,没有人会知道此刻她的心是多么的难受,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下了,在皇宫里的每一天几乎都是一种煎熬,每看见夏景榕一次心里的愧疚就会越深。
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迅速又被蒙在脸上的棉被吸收,她真的没办法去这样利用一个对她如此好的人,心弦崩塌,一个慕夜华怎么也意想不到的决定在满楼心中渐渐雏形。
转眼,已是年关,自从那天后夏景榕在没来看过满楼,显然是真的很忙,但即使如此他对满楼的饮食住行仍是十分关心了解,虽然他不能亲自来景福宫看满楼,却时常让于清过来跑腿,对她关怀备至,虽她现在是住在夏玉瑶的宫殿,但婚事喜讯早已昭告天下,加上还没嫁入皇家,却已然太子如此在意看中,已惹得旁人羡煞妒忌了。
每个人都觉得若是等到这个没家世,没容貌,没身份,没什么特别的女子嫁给太子,成了太子妃将来定是荣宠有加,从此荣华富贵,尊贵身份加身,所以一些宫里头还算有些脸面的太监宫女都见风使陀的想找些机会去景福宫露露脸,巴结巴结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跃变成太子妃的女子,但却因为太子的特别吩咐这些人无一例外全被挡在门外。
连同那些娇纵跋扈想来找满楼麻烦,给她颜色看,夏景榕的一些妾室也挡在门外,而无法撒泼,当然一直足不出户的满楼是不知道宫殿外所发生的这些事。
“姑娘,你想梳个什么发髻?是高髻呢?还是半绾发的低髻?”看着铜镜里照应出满楼那张不施半点粉黛素净的面容,彩云手执木梳微笑着问她,征求她的想法。
满楼抬眸瞥了眼镜中的自己,并无多大喜悦之色,一脸平静,“平时绾的发就好。”
“啊?”一旁挑选耳坠珠花的彩虹愣了,忍不住道,“这怎么行?平时你不打扮就算了,可今天好歹也是过年呀!多喜庆特别的日子?太子虽然会忙到晚上,来的比较晚,可是于清大哥不是也传话来了嘛!太子会来景福宫陪你过年的。”
虽然满楼被赐婚于夏景榕,但因还没被正式明媒正娶,是以加上她现在身份已然于以前大有不同而特殊,又是被太子定了亲,未来的太子妃,她并不能前参加今晚的宴会,抛头露面的,夏景榕也知她父母双亡,原本今天这样的日子本就是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在一起,也想让她唯一的弟弟进宫来陪陪她,可终究男女有别,就算是弟弟在后宫这样是非之地无事也会被有心人传出事来。
夏景榕怕满楼在宫里会不自在,便承诺晚上会来陪她过这个年,其实满楼自己并不觉得什么,但夏景榕也是一番好意,况且……也不知因为什么,或许是心底深深的愧疚感,让她对于夏景榕除了沉默便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而来传话的是于清,她的沉默自然被于清当成了默认。
“不用了。”满楼并没有犹豫,坚持梳平时的发髻。
彩云也不好多说什么,应了声‘是’,很快手脚麻利的便帮她将发髻梳好。
彩虹在一旁撇了撇嘴,忽然她眼眸一亮,笑道,“姑娘,那不如我们给你上个妆吧?你不换发髻也没事,太子可能就喜欢你这样,但总归是过年,谁不喜欢自己漂亮?谁又不喜欢看美人?姑娘你也该为太子打扮打扮自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