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布置的温馨而奢华,满楼粗略数了一下,这房间最少放了十二颗如鹅蛋一般大小,散发着柔柔光辉的夜明珠,她看向卧房那边的方向,淡紫色的纱帐无风却轻轻飘摇拂动,很奇怪,矮桌上明明有着热茶,她却没看见有人,莫非……人在那边?而更奇怪的是满楼竟然不觉得害怕,明明是她偷偷潜入这座宫殿,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心虚害怕之感。
伸手解下狐裘,满楼拭了一把额上冒出的密汗,也不知这屋子里到底点了多少碳火盆,才这么一会儿就把她热的密汗直流,将狐裘解下后满楼还是觉得很热,便又脱了外穿团花锦绣的夹袄马褂,这才感觉稍微不是那么太热了,这里面和外面的天气简直是一个寒冬,一个春夏。
将脱下来的衣服抱在臂弯,满楼看了看那飘逸摇摆的紫色纱帐,抬脚她毫不迟疑的向那边走了过去,当她伸手缓缓掀开纱帐,一眼就看见站在紧闭着的窗户前,一身素白简单衣裙的中年美妇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身段玲珑有致而高挑,只是有些太瘦,一头长发柔顺光泽,简单的盘起,只插了一只木簪固定发髻,她虽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柳眉粉唇,黑眸亮眼,只不过目光过于清冷,神色略显憔悴,皮肤却是细腻白皙,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绝色美女。
看见忽然闯入的满楼,她表情显得漠然淡然极了,冷冷开口,“你是谁?
满楼略显一怔,有些没想到这里被人派暗卫保护,不为人知的宫殿里住的竟会是一个中年美妇,这莫非就是金屋藏娇?
思绪一闪而过,满楼也不心虚自己私闯此地,微微一笑有礼道,“夫人恕罪,小女子是不小心误闯的,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夫人原谅。”
美妇挑了挑眉,冷声不屑问道,“为何叫我夫人?而不是娘娘?”
满楼又是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一般皇上的妃嫔不都是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么?
就算是一些不受chong的妃嫔,或者品级较低的佳丽那也是宫殿里头住着,只是位置稍微偏僻了些,比其它妃嫔的住处也逊色了些,可是她……
她不仅不是住在像宫殿的宫殿里,而且还被隐藏着,这所宫殿无人知晓,住在这里好似与世隔绝一般,就算这里是勾心斗角的皇宫,而且还有暗卫看护,试问哪位娘娘会有这种待遇?
满楼斟酌了下,正待开口,可女人却并不一定要听她的回答,转而走到圆桌前坐下,道,“过来坐吧,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其它人了,陪我说说话。”不是询问的语气,显然也不信满楼误入此地的解说。
满楼愣了愣,不知她话中的意思,什么叫很久没见过其他人?心中虽疑惑不解,却还是依她所言坐了过去,屋子里的温度实在太高了,看中年美妇穿着单衣就知其温度之高,虽满楼脱了一件外衣和狐裘,可待久了却觉得越发的热,手心额上也皆是密汗,于中年美妇面对面坐下,满楼将手中脱下的衣物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伸手解开衣带暗扣,又脱下一件衣服,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可还是有些闷热,但她却不能再脱了,再脱就剩亵.衣了。
满楼环视了一圈屋子,见屋子里除了中年美妇再无他人,看着对面低头倒茶,面色淡然的女人,确定她不会忽然大喊叫人,自己绝对安全,满楼这才又拉松了领口,露出光洁的颈脖和精致的锁骨,这才满意的笑了,舒服多了。
此时潇然已倒好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的满楼面前,她端起另一个杯子送到唇边浅浅呷了一口,这才不急不缓的抬起眸子看向对面安之若素,露出满意微笑的小姑娘,道,“你在宫里是做什么的?看起来不像是公主,也不像宫女,应该不是宫里的人……”
一句话没说完,她的声音忽然嘎然而止,瞳孔瞬间紧缩牢牢盯着对面女子的颈脖处,一脸复杂表情,有吃惊,有怀念,有悲伤,还有一丝温柔,
最后变成一抹深深的痛意,这些表情几乎同时出现在她风韵犹存的脸上,一一闪现,又快速不见。
满楼刚端起茶杯,还来不及递到唇边,察觉有异,她不解的从袅袅雾气中的茶杯中抬起眼眸望向对面,被雾气熏染微湿的长睫轻轻眨了眨,顺着中年美妇的目光她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赫然是她进宫前慕夜华送她的玉佩,她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拉了拉衣襟领口,道,“夫人,怎么了?”
潇然有些晃神,回过神来她默默不语,目光别有探究的看了满楼好一会儿,似在打量审视她,看的满楼浑身不自在,却也只好给她去看。
半晌,潇然表情一柔,忽然抿唇一笑,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很是意味不明,她神色中带了几分探究,三分试探,四分期待,道,“姑娘,你这玉佩好生精致,不过这好像是送给小孩的吧?”
美妇的话让满楼不禁红了红脸,她将手放在桌下手指绞在一起,讪讪道,“夫人好眼力,这的确是送给小孩子的,不过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
潇然似乎来了些许兴致,单手支着下巴问,“哦?你都这么大了,还一直戴着,不过就是块玉而已,莫非有特别意义?你娘在你出生时送的?”
“是……也不是,这是我师兄送我的。”满楼知道她不该说实话,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皇上下旨许给太子夏景榕的太子妃,而且对方身份不明,可是被她一问,情不自禁的满楼就吞吞吐吐的说了实话,想起慕夜华,她眸中的光亮不禁黯了几分,唇角却下意识的扬了扬,似笑,似悲。
潇然看了她半晌,慢慢收回目光,低头纤长骨节的手指指腹摩擦着价值不菲的茶杯边缘,看似漫不经心的道,“看来你和你师兄关系一定很好,既然他送给了你这块玉,一定也是很珍贵的。”
满楼笑了笑,微微颔首,“是啊,他说是他娘在他出生时亲手给他戴上的,他一直佩戴在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