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好像是病了,连着两日都做同样的噩梦。如今的她心悸,气虚,连曾经最爱的那些饭菜都没了动筷的欲望,绿衣帮她请来了大夫。
南寒川傍晚回府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上诊完离开的大夫。
“府里谁生病了吗?”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回主子,属下没听说府里哪位主子有疾。嗯………”
白羽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是南寒川先前吩咐不许再提和二月有关的一切东西,现在要是说了不知道会不会又被骂。他在脑中掂量着,不敢妄自开口。因为现在所认识的王爷和以前完全不同,他也揣测不动呀。
“有什么你就说,干嘛支吾。”
“哦,对了,王妃近日有些不舒服,这大夫应该就是………”
话还没说完呢,南寒川立马紧张的就夺过了话头。“你是说二月,她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他的表情过于夸张,以至于白羽脑子卡住了,话都答不上来。
“你怎么又不说话啦?白羽,我发现你现在怎么那么能让人急呢。”南寒川急的跺脚,也开始了质问。“不是,她病了你怎么都不说?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不汇报?”
白羽那叫一个委屈,眉头都拧巴在一起了。“主子,不是您吩咐我,说以后只要是和王妃有关的东西都不许提吗?”
“那………”南寒川一时无言,但还是又急又气。“我有这样说过吗?………即使有也不包括她生病这个事吧?”
“主子,您这………您这………”白羽好崩溃,他太难了。
“好了好了,你赶快把大夫叫回来,快去。”
南寒川对着那个大夫已经连续问了好几次,大夫都很肯定的告诉他,二月只是没休息好,气血亏了些没大碍,只要调理调理就好了。
可他还是不太放心,继续向大夫确认。“大夫,你确定她真的没事儿?”
“回王爷,真没事。”
“或是有什么别的不好,你刚没看仔细,要不再去重看一遍?”
“王爷,小的虽不敢夸口医术有多精湛,但也不是庸碌之辈。王妃这病真的只是一般之症,只要调理即可,您大可放心,不必太过忧虑。”
南寒川这般的紧张焦虑,直接快把这个大夫整不会了。
“额……那个方子你带了吗?给我看看。”南寒川拿过大夫的方子,虽然不懂还是认真看了半天。“上面的这些都是好药吗?有没有哪些是对身体不好的?”
“王爷,小的行医几十载,未敢对病者乱用药,何况是王妃这么金贵的身体。”大夫直接跪下,额头上的汗都被吓出来了。
“你误会了,我这不是在质疑你用药。而是想问上面这些药有没有什么是可以换的?换成更好的,我这里人参鹿茸什么都有,你尽管可以使,用最好的。”
“王爷,这身体要慢慢调理,否则不受补就容易反噬。”
南寒川一听,“哦,那还按照你原先的来,千万别听我的,按之前的,之前的来。”
南寒川对大夫那是千叮咛万嘱咐,仔细了再仔细,生怕二月会有什么不好。那小心重视程度。直接把人大夫都给整蒙圈了。要不是畏于他的权势地位,估计人家都不想给二月看了,家属太罗嗦。
送走大夫,南寒川直接带着饭菜来到二月的住处。
二月晚上没有用餐,脸色有些泛白,绿衣为她铺床准备入寝了。
她看到南寒川进来,有些疑惑,不明白这家伙这时候来要干嘛,是又要找事儿吗?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今天没空和你吵。”
南寒川的眼光里有心疼,但还是故作高冷。他一挥手,让下人放下饭菜。“我也不想和你吵,你把这些东西吃了,我立马走。”
“我不想吃。”二月想都没想就拒绝。
南寒川拿起一个凳子,放到二月面前坐下。“那我就一直在这儿。”
“你想干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和我斗。”
“吃饭,这是我的命令。”
南寒川强势把饭菜推到二月面前,二月拗不过,只能执行。她现在没力气和他斗,也斗不过。只想快点请这尊大佛出去,她想安静休息。
前半夜睡的很好,噩梦像是被施法般准时降临。
感觉在被人掐着脖子,二月无法挣扎动弹,她再次进入梦魇。
想要摆脱却很无力,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叫出。“姐姐……姐姐………”
声音很小,一切都不由她控制。她想要从梦境里挣脱,却怎么也出不来。如可怕的泥潭,她明知危险却只能越陷越深。
那种梦境好可怕,不停的循环入境。她很清醒,感觉已经醒来了,却总还是在梦里。谁能来救救她,带她回到现实,心里发出微弱的呼唤。
南寒川是突然从门外闯进来的,他看到床上的二月表情痛苦,额头上全是汗珠。立马把她从床上扶起,“快醒醒,快醒醒………你怎么啦?”
二月被南寒川的声音拽回来,意识这才从梦境中抽离。她虚弱睁开眼,抬起头看到南寒川那一刻,想都没想她抱向南寒川。“是你,你在,吓死我了。”
二月又惊又喜,脸上有笑容也有泪痕,黑暗里看到光明的欣喜和心安。
南寒川愣了一下,嘴角淌出好多欢喜,随即拥她入怀安抚,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我,我在,没事儿了。”
原来南寒川怕二月夜里再有什么情况,就一直偷偷在门外留守。刚刚一听到二月的声音,他立马就冲进来了!
二月的状态让他心疼的紧,他再没有往日的庄重冰冷。此刻温柔的不像话,连声音都像是注满了水,舒适绵绵。他把二月当小孩般哄睡,然后就一直守在床沿处,半步都不曾挪动。
二月枕着他的一只胳膊,他前倾着身子配合,生怕再把好不容易睡下的二月惊醒。一坐就是一整夜,虽然浑身酸痛,但还是保持着雕塑般的一动不动。
他就那样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泛滥不止的柔情和疼惜。
每当看到二月眉头有紧皱,他都会轻声安抚道:“别怕,我在。”
这一夜,二月睡得安稳。南寒川这儿看似平静,确是有惊涛骇浪翻过。过去的种种,一瞬间齐聚在心头,升腾,翻滚,天动地摇。然后静止,散开,他归于平静。
自己那模糊不清的心意突然间像镜子般那么清晰起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有一个人且只有这一人,是二月。
他爱上了她,情不知何时起却不可救药的要一往情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