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的人就是, 你越让着她,她越不知收敛,这么不懂事的主儿, 我还是第一次见。
同屋的丫头都在院子里, 萍儿提高了声音说:“哼, 不过会使些狐媚子哄骗王爷, 弄得王爷同福晋都生分了。什么好东西吗?还不是跟了这个又那个。”原来是替人来抱不平的。会是谁?
兰珠站起来, 出得门去,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问:“你说什么?”
萍儿也稍有胆怯之意, 却仍是嘴硬:“水性杨花的狐狸精,怎样? ”
兰珠一巴掌挥过去, 正打在她脸上。鲜红五个指印。旁边的小丫头一见不好, 都上来赔礼。
萍儿吓得倒退, 一手抱脸仍不肯服软:“你是什么人?在王府打人?”
兰珠冷笑:“就是皇宫,我也打你, 有眼无珠的奴才。”
我来拉住兰珠,兰珠便站在我身后,我细细的打量萍儿。从一开始我就在想,是谁指使她说这番话的。
本来我想如果是兆佳福晋,我就给她这个面子。现在看来委屈自己是不行的。礼让不是我的风格。
萍儿让我看得, 不知所措, 又往后退。那些丫头也大气不敢出。
我微笑问她:“刚才那番话, 是谁教你说的。”她紧张却提高声音说, “我自己要说的。”
我冷笑:“好, 你就自己扛好,”我看她接着说:“你也知道, 我是狐狸,自然就会狐狸的手段。你不怕就尽管嚷嚷,看看有没有人救你。”
她的脸色,由青转白。正当她在犹豫时,兆佳福晋却来了,二话没说就要让人把她拖出去打一顿。
此时她才害了怕,忙跪下哭喊:“福晋饶命,是侧福晋,给奴婢银子,让奴婢找姑娘的麻烦的。”
兆佳福晋发怒:“这种时候,还来拉扯主子。”说着就要管家来。
我劝她:“也不必如此动重,不过小孩子,一时昏了头不必要打要杀,教训一下也就行了。”
兆佳福晋拉我的手无奈:“你纵有好心,也不要白用了地方。”
管家来了,就说让带出去杖责,然后叫她家人来训诫一番。
兆佳福晋同我进屋:“只怕你也知道了,除了那位不会有第二个敢这样的。只是为了家宅平安,我也少不得替她遮着,委屈你了.”
是那个侧福晋瓜尔佳氏,我微笑:“我不委屈,是让福晋为难了。”
我又劝了兰珠半晌,也早早让她走了。
晚上十三回来的挺早。我只字未提,只是跟他闲聊。
他有些不高兴。问他半天才说。原来是八福晋请我。“晌午,三哥来就为了这件事,我给推了。”
“什么时候?”我问。他不肯开口:“还是不要去了。”
那次八阿哥救了我的性命,不管他是不是挑拨过十四,我应该感谢他。
“我要去。”我垂头,却坚决地说。十三无奈。半天才叹息说:“算了,你想去就去吧。”
兆佳福晋来慎思轩,她微笑招呼我:“玉儿也坐吧,现在是一家人,不该拘紧的。”
我犹豫,十三拉我坐下,三人对面,我分外尴尬,不知谁是谁的第三者,只好低头。
兆佳福晋对十三说:“今儿个臣妾,让管家处置了一个慎思轩的下人,特来回王爷一声。”
十三说:“这有什么,还用告诉我。”
兆佳福晋问我:“玉儿怎么没跟王爷说?” 我微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说。”
兆佳福晋微笑摇头:“你未免太豁达。”
就把萍儿非议我的事说了。听得十三紧皱眉。翻了脸色问兆佳福晋:“那该死的奴才,在哪儿?”
我劝他:“别生气,我又没往心里去,她不过是年纪小,行为有失检点。”十三紧紧握住我的手。
兆佳福晋也说:“已经处置了,撵回去,也警告她家人,不敢再胡说。”
十三气才少平。
“王爷寿辰,眼看就到了,宫里也下了旨意,要给您大办,白天宫里赐宴,晚上咱们一家热闹热闹。”兆佳福晋话音略顿一下,我抬头看她。
她微微的笑:“臣妾的意思是,不如给您和玉儿,补个仪式。”
我愣住,看十三,他笑了说:“好。”我问福晋:“这怎么能行。”
兆佳福晋微笑:“你别担心,虽然皇上不准你入籍,可是咱们要长长久久的过,底下人的嘴都要封一封,不为王爷待你的心,也得为王爷的名声想一想,外人一概不请,就咱们自己人?可好?”
没有繁文缛节,只是一身鲜红的嫁衣,喜娘也是府里的几个老嬷嬷。
心里,还有些疑惑,这是真的吗? 真的要成亲了? 这对我来说虽然不过是个仪式,却是唯一的一次。
十三从宫里回来,就紧紧地赶过来。我自己早掀了盖头。
他倚着门看着我。脸上是意满心足的笑容。
人都退净了,就只剩下我们二人。我们对面坐着,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彼此。
十三微笑:“当年,结发之约,总算没有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