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 两个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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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黄冈的话,何海峰和林振华对视一笑,看起来,大家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不解决当地企业领导班子的问题,光往里投钱是没有用的。

何海峰问道:“黄冈,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黄冈道:“何老师,我认为,必须启动企业的破产重组进程,让那些长期停产的企业直接破产,然后由社会资金对其进行兼并重组。重组之后的企业,应当成为一个独立的市场主体,与各级政妇脱离隶属关系,这样才能保证其具有经营自主权,避免因为政企不分而重蹈覆辙。”

“你好大的口气啊,这么多大中型国企,你说一句破产,就直接扔掉了?”何海峰故意地说道。

黄冈自然知道何海峰是在考量他,他微微一笑,说道:“这么多国有企业,能够留在国家手上,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它们都是公有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像现在这种状况,企业缺乏活力,而国家又没有有效的措施能够让企业起死回生。与其这样半死不活地拖着,不断消耗国家的财力,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把它们推向市场。也许,它们在市场中还能够获得新生呢。”

“我赞成小黄的看法。”来自于经贸委的一位叫俞菊英的女处长说道,“我们这些天在调研的过程中,已经深深感觉到了这一点。这些老企业身上带着的国企烙印太重了,我们所到之处,无论是干部还是职工,都在盼望着国家伸手帮助他们,却很少有人意识到需要自己做一些事情来改变现状。”

机械委的一位处长吴德铭也说道:“俞处长说的情况,我也深有体会。比如说吧,有些企业里领导干部贪污他妈的现象非常严重,在我们调研的时候,许多企业职工都向我们提到了这一点。但当我们问他们为什么不去举报,或者不站出来做斗争的时候,大家的回答都是说,企业是国家的,既然国家都不管,他们又何必去管。”

“哼,建国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说干部和工人是工厂的主人翁,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有几个人能够认识到自己是主人翁的?”何海峰轻轻地说道,他有多年地方工作的经验,对于大家所说的情况,也是心知肚明的。

黄冈道:“这就是产权不明晰的结果了。过去,企业里不管创造了多少价值,最后都是被国家无偿拿走的。反之,企业如果出现了亏损,国家也会出面来补偿。这样一来,对于企业里的工人和干部来说,企业的兴衰与自己的福利是没有关联的,他们自然就不会去关心企业的好坏了。”

“看起来,大家的意见非常统一嘛。”何海峰道,“那么大家认为,这些企业应当如何兼并重组呢?要不,黄冈你还是先说吧。”

“好吧,那我就抛砖引玉,说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请各位领导和老师指正。”黄冈说道,“我建议,在浑北市选择20家企业进行破产重组的试点,如果试点能够取得成功,再推广到浑北市其他的企业,乃至整个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所有企业。

破产重组的步骤是,首先,对企业现有的资产和负债进行全面评估,将其净值作为国家持有的股份。然后,向社会募集不低于这个水平的资金,作为社会股份。这样一来,企业就变成了股份制企业,国家只根据所占有的股份从中获得收益,其经营权由大股东,也就是社会资本的持有者来掌握。”

何海峰道:“你这种思路,也并不新鲜了。浑北市过去也曾经提出过,但问题在于,没有社会资本愿意接手这些企业。”

黄冈道:“这个问题我了解过,社会资本不愿意接手,有两个原因。其一,在于企业负担太重,光是退休工人工资,就足以把社会资本拖死。其二,则是这些企业与政妇之间的关系太过于紧密,社会资本担心在接手之后,与政妇之间的责权利关系难以分清,最终导致企业不得不承担大量的社会责任,导致不堪重负。”

何海峰满意地点了点头:“黄冈,干得不错,了解到了不少情况。既然存在这些问题,你认为你的方案又如何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呢?”

黄冈道:“我的想法是,老国企要想获得新生,必须把社会负担完全甩掉,让它们与那些外资企业、乡镇企业等等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所以,这些老国企的退休人员,必须全部与企业脱钩,他们的退休金,应当由政妇承担下来。”

“黄冈,你有没有发现你导师的脸都被你吓白了。”林振华在一旁调侃着问道。

“怎么?”黄冈不解地问道,他还真的扭头看了何海峰一眼,似乎并没有发现何海峰有什么异常的样子。

林振华道:“整个浑北市,有100多万退休职工,按1个人100块钱的退休工资来算,一个月就是1个多亿,一年少算也是15亿。如果这个模式推广到全国,一年就是几千个亿,何主任不害怕才怪呢。”

黄冈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本来就是国家必须要负担的支出。这些退休工人在过去所创造的价值,都已经交给国家了,现在他们老了,养老问题自然是需要由国家来承担的。我们过去没有建立起这笔养老基金,现在也到了补课的时候了。”

何海峰道:“黄冈说的情况,也的确是我们目前面临的难题。91年的时候,国务院出台了《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规定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非国有企业,都要陆续建立起职工养老保险制度。但是,对于在此规定之前退休的职工,还是按照传统的办法,由企业承担职工的退休金。照黄冈刚才的设想,是要把过去的退休职工也纳入这个体系了。”

“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这是国务院决定的主要精神。照小黄这个思路,那就是老人也要用新办法了,这中间的政策衔接,难度非常大啊。”俞菊英插话道,她搞过一段时间的职工养老改革工作,对于这个问题深有体会。

黄冈道:“何老师,俞处长,我提出来的,是一种务实的做法。事实上,浑北市的大多数企业目前都处于亏损状态,停产企业占了80。这些亏损、停产的企业,都是由银行贷款来解决下岗工人和退休工人工资的,这不也是国家在支付这些钱吗?我认为,全国的政策如何确定,可以从长计议,但在浑北市,可以先开展一个社会化养老的试点,把企业的退休人员全部甩出来,让企业轻装上阵。”

“如果是光在浑北市这样搞,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这件事就得要何主任来拍板了。”俞菊英说道。

何海峰苦笑道:“搞这样一个政策倒也不难,我回头和辽宁省以及浑北市的领导同志商量一下,问题应当是不大的。但让浑北市政妇把全市的退休工人工资负担下来,资金的问题如何解决呢?这一点,刚才小林也提到了吧。”

黄冈道:“资金的问题,初期先由国家来承担,咱们这一次到东北来,不是带了一笔减亏脱困资金吗?这些资金可以先用于这个方面。此外,还可以由银行提供一部分贷款,其实这不过是把原来贷给企业的贷款转给了政妇而已,银行的负担并不会加重。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抓紧完成企业的改制重组,一旦企业起死回生,就能够给政妇提供税收了,届时这些退休人员工资也就有了稳定的保障。”

“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何海峰点头肯定道。其实黄冈说的这个想法,在何海峰的脑子里也是曾经考虑过的,只是他没有把这个想法系统地梳理过而已。现在听到黄冈一番解说,他觉得自己的思路也清晰了许多。

“黄冈,你回头把你这个想法形成一个文件,我和辽宁省的同志们商量一下。我觉得,先选择浑北市做一个试点,应当也是可以的。”何海峰道。

“如果退休人员的问题可以解决,那么企业重组的第一个障碍就不存在了。现在我说说第二点。”黄冈继续说道,“第二点,就是当地政妇对企业的过多干预问题。我认为,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当地政妇官员的意识。要让他们从企业的婆婆这一角色中走出来,不管那些他们不该管的事情,而专注于管好他们该管的事情。”

“据我看来,这一点比前一点要难得多。”林振华说道,“这些天,我们和当地官员可没少打交道,他们的观念,实在是太难改变了。”

黄冈看着何海峰说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何老师能够解决了。”

何海峰道:“恐怕我也无能为力。地方上的官员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这不是我们下一个命令就能够改变的。我们只能是和他们一起商量,想办法说服他们接受我们的观点。这种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林振华道:“何主任,你可是堂堂国家计委副主任啊,难道还对付不了市里的几个官员?他们的级别,和你差出一大截了吧?”

何海峰道:“官大也不能随便压人啊。我们中央部委做事情,也是要靠地方上来配合的。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用高压政策,地方上听不听是一回事,就算是迫于无奈提供了配合,效果也会大打折扣的。”

中国的中央和地方之间,关系是非常微妙的。表面上看,中央部委手里握有各种大权,地方政妇是处于弱势地位的。看看那些到中央去办事的地方官员就知道了,进部委大门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是带着谦恭之色的。但另一方面,任何一家中央部委,也离不开地方上的配合,他们把地方叫做自己的“腿”,一个在地方上没有“腿”的部委,几乎是寸步难行的。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中央部委的官员在地方上并不敢过于拔扈,真把地方官员得罪狠了,彻底不买你的账,你也只能是灰溜溜地,没什么办法。官场上也是要讲规矩的,如果错在中央部委一方,省里的领导自然会力挺自己的下属。何海峰贵为国家计委副主任,但下到省里来办事,也同样要守这样的规则。

“如果你们政妇官员就是这样官官相护、一团和气,那我们这些草民还能干什么?”林振华道,“算了算了,黄冈,你累不累,你如果不累的话,我带你去浑北大学找妹纸玩去。”

“林总……”黄冈满脑门子黑线,他虽然也是一个年轻人,但可没有林振华这么疯,尤其是在一屋子官员面前,哪怕这样造次。

何海峰被林振华的无赖嘴脸气得哭笑不得:“小林,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官官相护、一团和气,这是最起码的工作方法问题。你以为政妇工作能够像你们企业里那样简单粗暴吗?基层的同志也有基层的难处,我们总不能随便耍大牌吧?”

林振华道:“老何同志,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啊。今天周大鸣他们的嘴脸,你也见着了。有你在场,他们好歹还能给我一点面子。万一你走了,我在浑北办企业,还不让他们给折腾死?中央又想解决东北的问题,又不愿意得罪东北的官员,那我们这些普通企业又能做什么呢?”

“小林,话不能这样说,何主任也没有说不解决问题嘛,你不要误解了。”俞菊英等人连忙开始劝解了,他们对林振华与何海峰的关系不是非常了解,不知道林振华一向都是如此对何海峰说话的。

何海峰摆摆手,让其他人不要插话,他自己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小林说得对,要解决东北的问题,的确是需要一些非常的手段。不解决政妇官员的观念问题,投资商就不敢来投资,那么光靠我们政妇的力量,要改变东北的面貌是完全不可能的。这样吧,我明天就约见一下省里的领导,和他们认真地谈一下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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