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哥,我秦松柏可是为大家做了不少了,希望到最后的时候,您能够信守承诺——”
哐啷,门被推开了。
当然,秦松柏的后半句话也被突然进门的“不速之客”听到了。
原本找了两个雅间儿都没看到秦松柏的人的叶二梁正嘴里唠叨着“肯定在这里”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间内那熟悉的声音的那半句话,叶二梁的酒醒了一半。
随后的阿贵,喜庆以及叶春暮和福子,也都面带惊讶的站在了门口,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秦松柏身上。
而此时此刻正双手举杯,给酒桌正位上那位中年男子敬酒的秦松柏,在听到门响之后,本能的看向门的方向的时候,瞬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
“你们不是苏皖县的几位同行么?”叶二梁见了那坐在酒桌正位上的中年男子之后,稍稍的楞了一下之后,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的面色,并且面带微笑的说道。
“正是正是,这位兄弟是落日镇的同行吧?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啊,这休息半日,出门吃个酒,也能遇到,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喝几杯。”那面色略白皙,下巴上有着稀疏胡须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叶二梁扭头和阿贵喜庆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色,他没有来得及和叶春暮以及站的更靠后的福子对眼色,便再次的笑着说道,“你们既然在聚会,都是你们自己人,我们就不打扰了,其实,我们也是我们自己人出来喝点酒散散心。”
叶二梁在说“你们自己人”和“我们自己人”这几个字的时候,格外的着重。
站在那边酒桌旁的秦松柏脸色狼狈至极,他双眼闪烁,双手有些不知所然。
“呵呵,兄弟客气,咱们都是给太后她老人家干活的手艺人,不分彼此。”中年白皙男子脸上的笑意有些虚伪。
叶二梁则笑呵呵的说道,“是啊,不分彼此,有机会的话,咱们也坐在一起相互的讨论一下这金发塔怎么做才最能体现出咱们手艺人精湛的技术,不过今天这场合显然是不合适了。”
阿贵见了秦松柏那副模样,心里早就有数了,他冷笑一声说道,“听掌事公公说,苏皖县的手艺是最好的,想法也是最独特的,集万家所长。”
喜庆则笑呵呵的说道,“恩,综合了很多灵感的东西,定然是不错的。”
“哎呀!梁子叔,你们怎么堵着门口啊,说这些我听不明白的话,屋里面到底有没有松柏啊,没有的话咱们就赶紧的回去吃酒吧,回去晚了酒菜就被那帮饿狼吃完了,松柏这兄弟真不够意思,既然在这地方露面了,都不说跟咱们打声招呼,还让咱们出来找。”
门外的福子,带着醉意呛呛了两句。
叶二梁听完,冷淡鄙夷的目光落在了秦松柏的身上,“没有,这屋里的都是苏皖县的兄弟们,咱们还是回去吃咱们的酒吧,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兄弟这俩字,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咱们舍下好吃好喝的出来寻他。”
叶二梁说完,便再次的笑了笑,朝着酒桌正位的中年白皙男子稍稍抱拳,“兄弟,打扰了。”
随后,叶二梁便带着身后的晚辈们,从寒兰阁出来了。
就在那一瞬间,叶二梁气恼到狠狠地朝着墙壁砸了一拳,“他娘的吃里扒外的狗杂碎!”
紧跟其后的几个人,一声不吭。
此时此刻,大家心里都明白了。
当这几个人回到了菖蒲阁的时候,正在喝着闹着的兄弟们,见着进来的几个人都拉着脸,瞬间,雅间儿内的气氛紧张了下来。
“怎么了?有人找茬?”
“就是就是,到底怎么回事啊?咱们虽然不是在自己地盘上,但是咱们不能受窝囊气。”
“哎呀!你们怎么谁都不说话呢?春暮哥,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叶二梁,阿贵以及喜庆三人,都阴着脸的不吭声,干脆坐在板凳上抽起了闷烟,所以,这才有人开始询问叶春暮。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去隔壁雅间儿,是苏皖县的那群人,不过,秦松柏也在那边跟苏皖县的那群人一起喝酒。”福子格外轻松的说了这番话,脸上一丁点别的表情也没有。
然而雅间儿顷刻间就沸腾了。
“秦松柏怎么跟对手混在一起啊?”
“他什么意思啊?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怪不得掌事公公话里话外的说咱们这边有内奸呢。”
“秦松柏这个叛徒!”
叶春暮没有组织任何人的议论,他只是默默的喝着酒,他不是没有给过秦松柏机会,可是秦松柏他自己不知道珍惜,这就怪不得别人了,更何况,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是普通的事情,即便秦松柏泄露了什么精细的手艺,那也无妨,但是这次的事情的成败,关乎到叶春暮能否荣归故里,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叶春暮不想凭借自己的一张嘴来跟大家说哪个人怎么样怎么样,所以,当他将一切的事实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至于事情的严重与否,随便大家去议论了。
“得了得了,因为那样的杂碎人,咱们不能不吃这桌好酒好菜啊,来来来,春暮可是花了银子的,咱们接着吃接着喝,以后啊,咱们都离着叛徒远一点,小心哪一天咱们自己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对对对,说得对,咱们可是要多个心眼儿了,这秦松柏看着也挺老实的人,怎么干这么不要脸的事,这俗话说得好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雅间儿里依旧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叶春暮眉心却皱的有些紧。
不知道秦松柏会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或许即便秦松柏回到了院子里,大家也是容不下他了。
叶春暮想起了当时秦大叔带着秦松柏去他家里求他教松柏一些简单手艺活的情形,叶春暮便思索着要给秦松柏个相对体面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