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便想着还是要和菲菲好好谈谈才好。
吃完早饭,市长照例到书房练字,唐菲正在收拾房间,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装裱店要她去取装裱的书法作品。
她想,一定要考虑一个适合的位置把它挂上,其实,这幅字是姐夫随便给她的,但她认为很有意思,是李煜的一句词“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且不管书法艺术的优劣,单这其间之意,便足以令她迷醉。
她知道姐夫是个情种,许多女子都可以成为他的红颜知己,他是不是也将自己当作了知己?也许吧!不然,他为什么偏把这么一个条幅给了她?
她选择了好几处都不恰当,最后,她眼光落在床头对面书架上方的墙壁上。她想:“这个位置是最好不过了,每当自己取书或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它,看到它也就会引出许多许多美妙的遐想。”
她一往情深的爱着这个文质彬彬的姐夫,至于以后的结果,她没有想过,她从没想过和姐夫有什么结果,只是心里有这么个人牵挂着也就足够了,甚至,她也不想要和别人结婚,她希望永远这样下去,在她的意识里,婚姻是婚姻,爱情是爱情,爱情与婚姻完全是两码事儿,没有必要把二者硬是牵扯到一起。
其实,她这观点已不算太新,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了,她读过端木珙良所著的曹雪芹,曹雪芹的姨奶奶就是这样,终生爱着姐夫,也终生没有出嫁,在那个社会,竟会有如此的新意识,也的确是很难得少见的了,她对于她很是欣赏。
唐菲收拾完房间,刚要出门,唐艳便推门走进来。
唐菲忙起身让座,唐艳也不谦辞,一屁股坐在了唐菲的床上。
“姐!你有啥事儿...?”唐菲见她脸色不太好,便小心地问。
“是有点事儿!”,唐艳清了清嗓子说。
“有啥事儿你就说吧!”
“我就是不说你也清楚,昨晚你和你姐夫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姐!你说这是什么话?”唐菲气得浑身颤抖,话也说不成了,“你......你......”
“不是吗?”唐艳两眼一瞪,眉毛似乎都倒竖了起来,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又酸酸的说,“瞧你这小房间今天收拾的,我看你昨晚是尝到了甜头吧。”
唐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地哭了起来。
“京唐菲!我告诉你,从小到大,我什么东西没有让着你?你说说?可这一次你想要夺我的男人,拆我的家庭,门儿也没有。”说完,唐艳便愤愤地走出了房间。
唐菲想不到姐姐对爱情的理解,竟是如此的浮浅与狭隘,她想和她辩驳几句,但一时又不知从哪一句话说起,满腹的委屈,一下子全化作眼泪倾泻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便起身收拾自己的衣物,她想立刻返回省城。
一出门,恰遇上拿着文件来找市长的柳燕,“菲菲!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回省城!”
柳燕看她脸上的未干的泪痕,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忙朝里面喊,“肖市长!菲菲要回省城呢?”
“什么?”市长一惊,忙把手中的毛笔洗了洗,插入笔筒,匆匆赶了出来。
“菲菲!早上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走呢?”
此刻,见到姐夫,她便如同在外受委屈的孩子见到了亲人,“哇”的一声,抱住市长哭了起来。
市长正不知想要用什么话来安慰她,一时,唐艳也从里面赶出来。
“唐艳!菲菲这是怎么了?”,市长忙推开怀中的唐菲。
“我的市长大人!你这个傻梁山伯装得还挺像,当初你没考中央电影学院还真是你的损失,昨晚你们在一起都做些什么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说这是什么话?”市长一听便动了肝火,“菲菲可是你的亲妹妹呀!在这儿住几天你就吃起醋来,我若是在外面有个仨俩的情妇,你还不发疯?”
“你有一百个情妇,我也不会吃醋,只是害怕有一天“姐妹争夫”的丑闻,会在我们家上演。”唐艳依旧冷言冷语。
柳燕这才算听出了事情的端倪,原来是姐妹俩在争风吃醋呢!
“菲菲年龄还小,哪懂得啥叫感情?你怎能和她计较那么多?一家人在一起乐乐呵呵的不好吗?你说呢?嫂子”柳燕向着唐艳笑了笑,言辞中似有指责地说。
“说的倒也是!”唐艳说,“话又说回来,要是换做市长和你,无论弄到哪般田地,或许,我不会怎么去过问,可惜她是我妹妹......”
一句话把柳燕噎得够呛,她脸一红,忙把脸背了过去。
“你怎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这关人家柳燕什么事儿?”市长愤愤地说。
唐艳此刻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将头转向一边,沉默不语。
局面僵在了这里,市长想,老这样僵着也不是个办法,便消了消心中的火气儿,将唐艳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你怎能这样不懂事?我肖长峰大小也算是一市之长,岂能胡来?即使不相信我,你也应相信你的亲妹妹,菲菲的假期也快结束了,她还能在咱家住几天?倘若她今天赌气走了,我们以后见了爸如何交待?
市长半是体贴,半是堂皇正大,一番话把唐艳说的心服口服。她一声不吭,走到 唐菲面前,抓起她的行李,将唐菲一把拖了回来。
柳燕也随着走进了唐菲的房间,她也是很不愿意相信市长和她之间会有什么感情的纠葛,可她不经意间,看到市长看唐菲时的眼神,心里便有了几分察觉。
柳燕看看事态已经平息,便将手中的一份文件交到了市长的手中,市长看了看,便匆忙和柳燕一起走了出去。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姐妹俩。
唐艳便甜言蜜语的哄起妹妹来,“今儿全是大姐的错,姐是一时昏了头,你可别生姐的气呀!”
她见唐菲没有做声,便又接着说,“你要真喜欢他,姐就把他让给你!”
“姐!你又在说胡话了,我几时说要和你抢丈夫了?我心里对姐夫的感情,就像我爱的那些个明星,又或者如咱门前的这几棵竹子,能常看他一眼,也就足够了!”唐菲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唐艳看她不再生气了,笑着说,“这个容易,赶明儿让你姐夫在这个城市给你寻个婆家,这样你想什么时间看都行!不过只可远观而不可......”
此刻,唐菲禁不住也笑了起来。
“听说咱家附近新开的那家东北餐厅饭菜极为地道,姐今儿带你去尝尝?上午咱俩先去踩个点儿,若真是好吃,晚上便喊上你姐夫和唐宇,咱一家好好去那儿聚聚。”唐艳说着拉起唐菲便要走。
唐菲突然想到,还要去装裱店里拿东西,便扯开唐艳的手说,“姐!你先过去,我有点事儿,办完就找你去。”
“好吧!你可要快点儿!别让我在那儿死等!”
“知道了!姐!”唐菲冲着唐艳的背影说了一句。
待唐艳走后,她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她真的不知道以后将以怎样的一种态度,去面对这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