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的确有些急了。
裘樟清软软的伏在他的身上,他叫了裘樟清两句但是裘樟清没有做出反应,他以为裘樟清已经昏厥了,于是猛然向身边的一个人喊:“让开!让我出去!”
身边的人是一个比较胖的中年妇女,她开始没理会冯喆,后来随着人群喊叫着口号不满的瞥了了冯喆一眼,操着浓郁的泾川话说:“拿了钱就要办事,再说你能出去?太不敬业了。”
“我们不是泾川人,我是来这旅游的!”
冯喆加重了语气喊:“让我们出去!”
这会人群又开始了骚乱,嗷嗷的叫着增大了往泾川市政府冲撞的速度,冯喆喊道:“我们不是你们一伙的,没收什么钱,我们是路过!”
裘樟清这时从冯喆的肩膀上抬起头,对着那个妇女说:“我们真的是过路的。请让开。”
这胖妇人对冯喆不理不睬,不知为什么听了裘樟清这么平静的一句倒是盯着裘樟清看了两眼,问:“你们哪里的?”
“岭南的。”
“岭南的?你说句岭南话我听听。”
这胖媳妇还有反侦察的意识?裘樟清领先用梅山话说了一句:“麻烦你,我很不舒服。”
“真是岭南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出这么多汗?有病了?你不是怀孕了吧?”这妇人见裘樟清满脸潮红软趴趴的模样,瞪了冯喆一眼,嘴里也不知嘟囔了什么,然后对着一边的人喊让裘樟清和冯喆出去,身边的几个男子叫说:“怎么出去,哪能出去,公安都将包围了!”
“你管人家,出去抓了他们公安完成指标,你不就没事了?”
说归说,这些人还是稍微松散了一点,冯喆看看方向拉着裘樟清的手往外挤,好不容易到了外围,有几个警察并排站着却不让冯喆和裘樟清离去,冯喆又费尽口舌的解释,但是这些警察就是不理会,冯喆看看裘樟清,有些气丧了,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说这真是无妄之灾。
裘樟清一直就紧握着冯喆的手,注视着冯喆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这是我的身份证!你们看看,我是岭南人,和这些人不是一伙的!”冯喆拿出了身份证对着面前的警察争辩:“你们瞧清楚,看看上面的地址!”
“你们看,他们是要往那个大院里去,我要是和他们一伙的,干嘛要朝相反的地方过来?”
冯喆连续不断的说着话,将身份证举得很高:“你们要是做不了主,让你们的领导来!”
“我们是旅游来的。”
正当冯喆觉得自己的语言苍白无力的时候,政府大门那边的人和警戒的警察有了正面的大规模冲突,都动起了手,原来站在冯喆和裘樟清这一块的一排公安嘴里说着“支援”的话朝着那边跑过去。
冯喆和裘樟清对视了一眼,都如释重负,牵着手就疾走。
“站住!”
但是两人没跑多远,又被一边过来的两个警察给追上了,冯喆又开始了解释,同时又拿出了身份证,这两个警察一看,有些拿不定主意,有一个说:“我明明看见你们是从那边跑出来的,先带回去再说。”
“我配合你们工作,可我们真是和那些人没关系的,走着走着就被裹挟了,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你们要是真的不能判别情况,能不能请你们的领导来?”
另一个警察一听,打量着冯喆和裘樟清。
裘樟清刚刚和冯喆拉着手,这会将胳膊攀住了冯喆的手臂,两人分明就是一副情侣的模样,心里却在想这会就是表明真实身份也说不清问题了,反而会闹出更大的乌龙,还是装扮成谈恋爱的好些。
这两个警察商量了一下,拿着冯喆的身份证开始呼叫,没一会,从一边过来几个人,领先的一个女警年纪和裘樟清差不多大,从警衔看却是二级警督,这俩警察就叫了一声罗科长,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个女警官看看冯喆和裘樟清,接过了冯喆的身份证,一瞄说:“让他们离开。”
冯喆接过身份证说了一声谢谢,和裘樟清拉手没走几步,那个女警猛然的身后问:“邱玉茹在梅山,还好吧?”
这女警认识邱玉茹?
那么她就是知道自己?
裘樟清听这女警冷不丁问话的时候,心里一惊,很自然的松开了挽着冯喆的手臂,冯喆疑惑的看了一下裘樟清,意思是自己不明白这女警怎么回事,站住回头说:“梅山风景秀丽,资源丰富,我们热诚欢迎有识之士到梅山观光旅游、考察项目、交流洽谈、共谋发展,共创辉煌灿烂的未来。”
既然人家知道些什么,冯喆也不再兜圈子,回答的很官方,女警笑了一下,瓜子脸显得十分妩媚:“好啊,有机会一定去梅山看看。”
“我叫罗一一,希望两位在泾川过的愉快,再见。”
告别了这个叫罗一一的,两人往前走了一段,终于不见什么人了,可是因为前方戒严的原因也没有出租车,裘樟清到一棵树前站住了,伸手扶着树杆,冯喆连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鞋里有东西。”
冯喆听了就蹲下说:“我看看,”这一块光线不好,朦朦胧胧的,裘樟清迟疑了一下,脚从鞋里出来了,冯喆拿起裘樟清的鞋倒了几下,然后伸手进去,似乎摸到了一颗微小的什么颗粒,然后再放下,一只手握着鞋一只手托着裘樟清的脚,就在他握着裘樟清的脚的时候,裘樟清的腿抖了一下,冯喆猛地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和现在情形非常的暧昧。
裘樟清的脚足弓弧度很好,透过薄薄的袜子能看得到她的脚背,前端的那几个脚趾头非常的优美,脚趾甲修剪的非常齐齐整整,而且她的脚型虽然纤细,但是脚底却有肉,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皮肤很细嫩。
有的女人长得漂亮,可是身上有狐臭,只能借助香水和化妆品来遮盖,有的女子人面上一切都衣着光鲜的,皮肤却粗糙,甚至体毛很浓郁,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至于脚更是不敢恭维,裘樟清却不同,她的脚和她身上的其它部分都是一个统一,就像是一块整体雕刻的玉器,哪一部分都是器质优良。
冯喆心里一紧,身体异样起来,竟然有瞬间充血勃(起)的冲动,他将视线从裘樟清的脚往脚裸和小腿巡弋着,分明的就看到了裘樟清裤腿里面在泛着柔柔光泽的皮肤。
这时裘樟清的身体又轻微的抖了一下,这种抖动不是站立不稳,而是一种情绪的波动,冯喆知道,裘樟清和自己一样了,就放缓了语气,说:“可能是刚才人多蹭的,这下应该好了……你试试。”
冯喆说着话,慢慢的抬起头。
就在这抬头的一瞬间,冯喆从裘樟清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非常复杂的东西,这眼神混合了许多的内容,一时间难以分辨都包含着什么。
裘樟清没说话,她的姿势有些奇怪,她的一只手还扶着女贞树的树杆,一只腿撑地,另一只腿弓着,那只弓着的腿上面的脚还在冯喆的手里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臂抬着,手指张开,在冯喆的头顶静止着,似乎是要按住冯喆的头部或者是他的肩膀,就在冯喆抬头之后,这只手臂仍旧保持着这种轨迹,居高临下不知道是要收回,还是要就势落下……
这个初秋的季节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中散播着一种神秘的有着氤氲的莫名的可能是凉爽或者是燥热交杂的气息,裘樟清觉得自己此刻嗅觉变得十分的灵敏,其他的感觉却变得麻木或者是刻意的麻木,但只要这单一的灵敏就足以让她全身的感觉变得如此的强烈,强烈的有些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她甚至都能“闻”到自己因为激动而刻意抑制的呼吸是火热的,她甚至都能嗅到自己身体里飞速流淌的血液此刻欢畅的急剧奔流着是春天路边第一朵羞涩绽放的迎春花味道,而且自己所有的皮肤上都颤栗着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内心深处更有个声音在大声的呼喊着什么,那个声音是如此的震耳欲聋,以至于让裘樟清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觉得自己就要倒下去了,那只被冯喆握着的脚上面源源不断的在扩散着一种令人激动又让人心惊肉跳的疯狂的黑洞一般的吸引力。
裘樟清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沦陷。
裘樟清看着冯喆,冯喆仰头看着裘樟清,这个动作持续了五秒、或者十秒,这时马路上从远而近的轰鸣着疾驰过来一辆汽车打破了这种宁静,那辆车在距离两人大约二十米的地方戛然停住了,车子的雪白的灯光直直的照射在冯喆和裘樟清的身上,刺目的光让裘樟清的眼睛眯了一下,那只一直犹豫不决的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职责,抬起来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辆车下来了一男一女开始大声的吵架,裘樟清深吸一口气,将鞋就着冯喆的手穿好,往一边走了过去。
这条路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刚才还有的清风也消失了,裘樟清看看天上明明灭灭在云层里时隐时现的月亮说:“一般处局正职为三级警监至二级警督,处局级副职为一级警督至三级警督,科局级正职为一级警督至一级警司,科局级副职为二级警督至二级警司,这个罗一一,应该是泾川公安局的一个科长。”
冯喆没说话,裘樟清又说:“刚才那些人围堵泾川市政府是来自三个群体,原因是有三个小孩子一起玩耍,结果煤气泄漏,都中毒死了,结果到火化场火化,人多,大家都在排队,其中有一个小孩子的父亲是泾川一个乡镇基层的干部,他在火葬场认识人,没用排队就将孩子给火化了,可是就在刚刚火化完了抱着骨灰盒出来的时候,另外两个小孩子竟然醒了……”
冯喆听了“啊”了一声,裘樟清站住了,看着远处依稀的人流说:“煤气中毒有一个等待的时期的,已经火化的那一家就闹,火葬场说是你求我让我先给你孩子火化的,当然我没责任,有责任也是在医院,而那两家的孩子虽然醒来了,却因为大脑长期缺氧有些智力低下,这样,三家不断的找上级找有关单位反应各自的问题,直到今晚这样。”
刚刚冯喆一直在尽力摆脱被包围的困境,没想到裘樟清已经将围堵事件的前因后果给听明白了。
借着说话排解心里的情绪,裘樟清说了这么多,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正巧的来了一辆出租车,两人招手就上去,司机不让夜间乘车的人坐前面,伸手拍了一下前后座位中间隔的那个栅栏,原来晚上为了安全怕有人劫车。
裘樟清上了车后斜靠在车门一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车上这时放着一首许巍的歌,歌名是《难忘的一天》,这会正唱到:
“……如果没有你
怎么会有我今天
有时我会想起
和你经历的故事
那些情景在飞扬
甜蜜又感伤
再次走过熟悉的地方
如今的你不知在何方
你曾给我的温暖感觉
依然在我心……”
很快的就到了宾馆,冯喆先下车,裘樟清在车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下去。
上了电梯到了住宿的楼层,一直到了裘樟清的房间之前,裘樟清都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去休息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回去。”
冯喆点点头说:“那裘书记你也早点休息。”
等冯喆走到了门口,裘樟清猛地又叫了一声:“冯喆!”
“是,书记。”
裘樟清看着冯喆,好大一会才说:“没事,很好……快去睡吧。”
冯喆关了裘樟清的门,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门后随手将门关上,站在门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嘘出一口长气,这时候,从尽在咫尺的盥洗室里推门出来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
这个女子看样子是刚刚的洗漱过,皮肤光洁,身材凹凸有致,浑身上下让人一览无余,她脚上连一次性的拖鞋都没有,而且胳肢窝和下面那个位置的毛发像是故意剃过一样,整体看来就像是刚刚捞出来的光溜溜滴着水珠的鱼。